一件好的陶瓷花鳥作品,首先源于好的構圖,合理的布局進而玩味其筆墨技巧和藝術的高低無庸諱言,構圖在陶瓷繪畫中的地位是相當重要的。
構圖,也叫“章法”、“布局”“經營位置”。是藝術形象的組織法則,它不是七巧板,不是萬花筒,不是簡單的拼接轉換,它是體現作品思想內容的外部形式。畫面上的一切都是藝術形象,如何把這些藝術形象用一定的法則組織起來,表達出一定的思想感情,這就是構圖的目的就是取形用勢。勢——應當具有一定的沖擊力量,人們在認識事物規律之后,可以創造某種態勢,取形就是安排畫面上的形象。取形不是為了取形而取形,取形只是手段,它的目的是用勢,勢是繪畫的靈魂。畫面上形象的組合安排,完全是為達到用勢之目的。中國畫和陶瓷花鳥畫都是通過正確處理主與賓、虛與實、疏與密、開與合、穿插和對比等矛盾關系,來“取形用勢”,從而來表達出白己胸中所要抒發的“意”。賓主關系就是重點與陪襯的關系。在構圖中,要根據主題的內容選定主體,安排在突出的位置,給人以醒目的印象。其余的景物可放在次要的地位,是為賓,起陪襯烘托作用。陶瓷花鳥畫,常以花、鳥、蟲、魚為主體,枝、葉、草、石為賓體。在作品的布置上,不僅全局的物象要分賓主,局部景物也要有賓主區別。青花大師王步的《八哥圖》青花瓷板,畫面中間是在山石上相互顧盼的兩只八哥鳥,這是畫面的主體,以聳立的山石作為烘托,賓主關系一目了然,遠景的翠竹,以淡雅的料色描繪,遠近層次分明,虛實關系是構圖中重要的因素。畫面與空白,就是虛實關系。虛實就是區別濃淡、遠近,構圖有虛實,才能產生變化。明代天啟年間的折枝花鳥碗,雖然只畫了一枝花、一只鳥,然而在疏朗的構圖中,通過簡練的畫面,體現出鮮明的虛實關系。畫面主體突出,花鳥的空白處能使人引起豐富的聯想。清朝鄧石如說:“字畫疏處可以走馬,密處不使透風”就是說在畫面上有的地方要密,有的地方又要留出大塊的空白造成對比。陶瓷畫面,密處不可雍塞,要小有透氣,極密處隙光一線,便是空穴來風,無比涼意,而疏散處亦不可全疏,“大疏間小密”疏散之下,也要有某些比較集中的地方。在陶瓷繪畫中疏密相間,能打破平均營造變化的韻律。清代康熙年間的五彩蓮池水禽紋盤,布局繁密,瓷盤的邊沿,是牡丹花圖案,主體畫面是荷塘禽鳥:畫面景物很多,蘆葦叢中荷葉簇擁,群鳥在水塘里嬉戲,由于在畫面構圖上采取疏密有致的構圖形式,以池塘天空的虛與荷葉群鳥的密相交錯,使人感到密中有疏。“無疏不能成密,無密不能見疏”,疏與密是相對的,構圖中的疏密襯托,能使畫面清晰明朗,主體突出。
開合關系。門窗有開關,故事有始末。這些都是開合關系。開是展開,合是結合。開是矛盾的展開,合就是矛盾的統一。一件瓷畫的構圖正如一篇文章的結構,要完整統一,不能有開無合,關鍵的問題是這個合字。有的瓷畫使人感到沒畫完,這就是沒合好,如同文章沒有剎住一樣。一個大構圖無論有多少小的開合(局部的東西),最后都要完整統一,也就是要處理好大的開合關系。“珠山八友”程意亭的《翠荷圖》粉彩瓷板,就是采取了一個開合的構圖方式,蓮花、荷葉的上端是開處,瓷板畫的下面,荷葉掩映的翠鳥為合處,蓮花的枝葉間又分成小的開合,畫上的水草、浮萍、翠鳥,雖然各有小的開合,但是,都是統一布置在大的取勢中。花草禽鳥,交錯穿插,增強了畫面的氣勢。
另外,還有穿插和對比等等,在構圖上,把形象進行適當地穿插,就會使畫面豐富。花鳥畫常以枝與葉、花與鳥進行錯落有致的穿插,在交會中成為整體。枝干之間的正斜縱橫穿插,粗枝與細葉的穿插,可以避免平鋪對壘的形狀,把點線面的不同形態組合在一起,以強調各種形態的特征,顯示出不同的表現力,這種手法就是對比。在構圖中,顯示形體特征的最好方式,就在于對比,對比的常見形式有:大小、粗細、疏密、虛實、明暗、厚薄等,形態的對比往往都是有規律的。通過對比能給人以深刻的印象。
在構圖上,對勢的總要求是:一是所畫的物象要有一種勃發的生機,有生長之勢;二是畫面不能雜亂無章,不能松散無節奏,不能板實不靈動,不能充塞無活氣,全幅畫要互有聯系,血脈流暢,一氣貫注。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除了一般構圖規律以外,還要在畫面上讓人感覺到有一條通暢之路,也就是古人說的龍脈。用現代語言說,就是讓欣賞者的視覺感到有一條很清晰的掃描曲線。我們在構圖時經常用到的“S”形、“之”字形,都是在制造這樣一條龍脈,龍脈清楚了,勢也就通暢了。但一味通暢又過于簡單的勢需要有變化、有壯勢、有弱勢、有流通、有遲滯、有起伏、有平敘、有抑揚頓挫、有節奏旋律、有往來曲折、有隱現斷續。因此,在學會布勢的同時,要學會掌握勢,對勢能引、能回、能伸、能堵、能瀉,如此才能主動。
陶瓷花鳥畫不同于純粹的中國畫,最后都要通過“火”來實現,也就是“泥與火”的結晶,這時它所呈現出來的美感,不是平面的表現所能達到的,它所展現的是獨特的質地美、造型的形體美、繪畫的裝飾美的綜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