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花

“哥——冰凌花！”

順著妹妹手指的方向，我們離開那條羊腸小路，向上登攀十幾步，多年不曾見到的冰凌花就在眼前。

我驚喜地蹲下身去，那幾簇冰凌花在乍暖還寒的春風中搖曳著濃綠的枝葉，其中的一株正盛開著金黃色的花朵，隨風搖曳著，像在向離別故鄉多年的“游子”——我和妹妹點頭致意呢。

“挖兩簇帶回城里吧！”我用隨身帶來的鐮刀在冰凌花根部四周輕輕地插下去，然后將刀斜插入冰凌花的底部，稍一用力，冰凌花便整株被挖了出來。妹妹小心翼翼地用塑料袋將冰凌花裝好，放在從父親家里帶來的柳條筐里。

忽然，妹妹問我：“哥，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在元寶山這邊挖過冰凌花栽在咱們家后院里的事嗎？”

孩提時經歷的好多事情大都如過眼煙云般地流逝了，可妹妹栽冰凌花的事卻如同發生在昨天一樣，記憶猶新。那年初春，妹妹放學后爬上元寶山去拾柴，回來時肩上扛著兩捆干樹枝，手里捧著一簇冰凌花，進院就喊：“哥——冰凌花！”我推門出去，從妹妹那雙凍得通紅的手中接過冰凌花，那花根的土還帶著冰碴兒，冰涼冰涼的。我嗔怪道：“這么冷的天，你挖它回來干什么？”妹妹笑了笑說：“冰凌花多可愛啊——山上還有雪呢，它就開了！多好的報春花啊！”說完，她把冰凌花放在盤子里澆上了清水，那冰凌花便水水靈靈地生存下來了。早晨，一朵朵小黃花開放了；晚上，它們卻變成了花骨朵。我見了說：“冰凌花謝了。”妹妹卻說：“沒有，晚上它們睡覺呢。”果然，第二天早晨，它們又盛開了。奇怪的是，晚上它們又合上了。我驚詫地說：“這冰凌花也懂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原來，冰凌花夜晚“睡覺”是為了次日開得更加燦爛。冰凌花給屋子里增添了幾分春意。

過了些天，妹妹將那簇冰凌花栽在后院里的葡萄池邊上。冰凌花不僅活了，還長出幾簇新的來，而且一年比一年多起來。后來，妹妹中學畢業被選調到公社工作。不久以后，她又上了大學，成了高級工程師……我終于明白了，妹妹那么喜愛冰凌花，是受了冰凌花精神的鼓舞，像冰凌花那樣，不屈不撓地去抗爭，去拼搏——幼年失去母愛的妹妹飽嘗了那么多艱辛！

我回到城里，立即將冰凌花栽在花盆里，放在辦公室的窗臺上。那濃綠的葉子和葉柄鮮活得跟長在野外一樣，那株花凋謝了的冰凌花還結出了種子，也是濃綠濃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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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紀實散文描述了開在冰天雪地里的冰凌花，讀來令人深受鼓舞。我們都應該像文中的“妹妹”那樣，不屈不撓地去抗爭，去拼搏，這樣才有機會克服困難，改變命運。

（福 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