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公共外交協會會長、前外交部長李肇星日前接受媒體采訪時說,不能說“中國崛起了”,他列舉了三組最基本的數字來說明:
第一,全球近200個國家中,中國大陸GDP位居世界第二,去年人均GDP為5400美元,列全球第94位,怎么能說崛起?第二,中國人均預期壽命最新公布的數據是74.83歲,而日本為82歲,世界人均預期壽命最高的國家為88.5歲,中國該項排名為世界第83位,怎么能說崛起?第三,中國現在的大學毛入學率,最新數據是26.2%,世界排名第40多位,怎么能說崛起?
李肇星給出的這些數字對公眾的GDP冷漠癥做了一個最貼切的注解。
猶記得2011年2月14日,“中國超越日本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成為各大門戶網站頭條新聞,公眾的反應卻十分平淡,可謂一條備受冷落的頭條新聞。而其時日本經濟財政相與謝野馨于14日上午舉行記者會,就2010年日本名義GDP被中國趕超回應的話語值得思考:“日本將不會與中國競爭GDP排名,我們搞經濟不是為了爭排名,而是為了使日本國民過上幸福的生活。”
根據世界鋁行專家的計算,改革開放之初,發達國家的人均國民收入,按實際購買力計算大概是中國的10倍,而且今后大概每年還將遞增至少2%,也許3%,中國要在2050年趕上發達國家,人均收入必須每年遞增至少5.5%,也許6.5%。這種高速增長,在其他國家尚屬罕見。
有觀點解讀“中國夢”說,強國才能富民,強國也是為了富民。沒有人民富裕,發展就不算成功;沒有人民幸福,復興就不算完成。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就是要讓中國人民有更好的教育、更穩定的工作、更滿意的收入、更可靠的社會保障、更高水平的醫療衛生服務、更舒適的居住條件、更優美的環境,讓我們的孩子們成長得更好、工作得更好、生活得更好。進一步說,就是要讓中國人民過上更加富裕、更有尊嚴的生活,實現每個人自由而全面的發展。
毫無疑問,時至今日,我們前所未有地渴望這個“中國夢”。但每一個渴求“中國夢”的國人都大致有一個共識:夢想要在一個更加公平完善的環境里才更能放心去追逐。
一位在某CBD工作的媒體同行這樣說道,看看周圍左鄰右舍的央企辦公大樓,心里真的很難平衡,單就住房公積金一項就讓人郁悶,她工作了十多年,五年前買房子時貸款用的是商業貸款,因為公積金過低,所能貸款的數額過低,只能選擇商業貸款,利息也因此增加。本來公積金就低,商貸產生的高利息又再次讓錢包癟了一塊。在數量浩大的屌絲階層中,這種關于收入的不平衡有著普遍共性,已經成為一種典型國民心態。
又到就業季,“本科生、研究生搶當環衛工”“死也要死在編制里”……此種就業特色十分突出。編制的終極誘惑在于可以解決城市戶口,工資歿社會保險等均按現行事業單位工勤崗位標準執行,加之可以預期的職業穩定性,以及住房、醫療、子女教育等方面的隱性福利。一位工作在編制外的80后說,她的公積金太低只能貸十萬,這區區十萬對如今的高房價而言,算什么呀。所以她暫時不考慮買房。而她也總難免時時四處張望:她的同學因為當了公務員或者老師,住房公積金都遠高于她。
比起那些“死在編制里”的年輕人的不奮發圖強如何實現“中國夢”的簡單批判,蘭州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博士劉曉程的觀點更人性化:與其指責不如反思是什么讓年輕人做出這樣的抉擇。如果有良好的就業環境,有公平完善的社會福利,相信年輕人會跳出編制,去更廣闊的天空追逐夢想。
某時某刻,蛋糕的大小總是相對固定的。要想全社會更大限度的公平完善,“編制”之類無疑都要歸于被改革被打破的范疇里去。
中國經濟改革進程中三項重要變革“價格雙軌制、國資管理體制、股權分置改革”的提出者、推動者華生說,很多時候收入分配改革這個話題已經脫離了兩極分化和貧富差距這個根本出發點。到最后,所有的討論都圍繞著如何提高收入展開。要提高收入這對不對?當然對,但要注意到,這時候討論已經遠離貧富不均這個主題了。因為這些年來我們的主要問題并不是蛋糕做小了,而是蛋糕切得不公平。
任憑專家們混亂或者清醒,普通人有的不過是最真實最熱切的感受。收入分配改革正是最能觸動人心的那根弦,它有關全社會大多數人的內心平衡,有關社會穩定,有關一個民族的未來與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