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編者按:
回顧2012,跟“PONIT·態度”合作過的校媒有:四川外國語學院《地平線》、中山大學《中大青年》、武漢大學青年傳媒集團《珞珈青年報》、云南大學《新聞周刊》、深圳大學《深大青年》、南昌大學昂揚記者團、揚州大學《揚大青年》和中南民族大學《學生工作通訊》。
每一份校報校刊都是在記錄一所學校的變遷與發展,建筑的建與拆、人員的更與替、活動的興與衰……而同是“在地人”又具有靈敏新聞嗅覺的校媒人總能從小小的校園建筑、環境格局變化中發現不一樣的含義。值此舊年尾新年頭之際,我們也想聽聽現在的或曾經的校媒人細數他們心中,2012年發生在校園建筑身上的“小事兒”。
去“定福莊大悅城”上自習
從開始放出風聲說要新建傳媒圖書館,到2007年底正式動工,再到正式閉舊館,再到新館延遲開放,最后終于開放,這期間學生們等了整整有4年之久,不得不說,新圖書館的建成與開放當之無愧為2012年廣院(中國傳媒大學)的大事之一。
在新圖書館建成之前,學校有兩個圖書館,南邊的叫南圖,北邊的北圖。南圖建于1987年,共4層,建筑面積為8400多平方米,有閱覽座位800多個。北館建于1988年,共6層,建筑面積為4000平方米,有閱覽座位400多個。但這1.24萬平方米、1200多個座位遠遠滿足不了師生們的需求,特別是對閱讀環境的要求。有同學認為南北圖都離教學樓太遠,不方便,閱覽室燈光昏暗,不利于看書,而且樓也很破,看起來飽經風霜的樣子。更多人認為圖書館里自習室太少,座位比較小,書架周圍沒有可以坐下來看書的地方,而且還不能聯網。環境和設施會影響大家的閱讀興致,所以師生們一直非常希望學校可以建成一個人性化、服務全面的圖書館。另一方面,校方也認為圖書館的建設規模和館藏質量與目前的需要不符。修建新圖書館這件事就成了大勢所趨。
2012年6月1日,南圖發出了閉館通知,隨后開始搬遷。師生們翹首盼望的事情很快就要變成現實,大家都欣喜萬分。那段時間,學校里面塵土飛揚機器轟鳴,學生們在人人上憧憬得熱情洋溢。一度有消息傳出,新圖書館就是定福莊(我校所在地區)的大悅城!大悅城本是北京一家購物中心,外觀時尚又洋氣,用它形容新圖書館可說是很高的評價了,難道我莊又要威武雄壯高端大氣了?
2012年9月中旬,新圖書館基本建成只是一直不開放,學校表示由于設備安裝尚未完成,網絡通訊尚未接通,安全設施還在施工和測試中,所以,新館暫時還不具備接待讀者的條件,具體開放日期待條件成熟后另行通知。
這件事又引起了廣院學生集體的吐槽,楊同學發了一條狀態:“學校前幾天就說過兩天開放,現在過了兩天了,學校又說過兩天開放,這是要鬧哪樣?”此狀態一發,瞬間“群情激奮”。當時網上流行“雪姨體”,套用雪姨的“你有本事搶男人,你有本事開門哪”,我莊學子道:“你有本事修圖書館,你有本事開門哪,開門哪!”
兩天又兩天又兩天……2012年10月22日,萬眾矚目的圖書館終于開館了。胡正榮校長致辭說:“圖書館的落成,是我校建設史上的一件大事,是我校邁向國內一流、世界知名的傳媒大學的宏偉目標的重要步驟。”
我校新圖書館還是很不錯的,內部共有9層,除地下一層由傳媒博物館使用外,其余8層均為圖書館專用,該部分面積相當于舊圖書館的4倍多,采用玻璃幕墻,采光好,視野寬。除學習功能外,各層還有為讀者服務的飲水、休閑等便利設施,極大地方便了同學使用。新館整體設計理念先進,建筑風格獨特,并且巧妙地將專業功能和后現代藝術風格融為了一體。
后來同學們都樂滋滋地跑去圖書館自習了。再也不吐槽了。偶爾也有少數人表示圖書館藏書還不夠多,但是大家還是由衷覺得,定福莊圖書館,真好!
中國傳媒大學 周欣
對石頭塢說“不忘記、不放棄”
深圳近來總下雨,連續下了一個多星期。我坐在石頭塢203號《深大青年》雜志社辦公室門口,樓下的石頭塢廣場,空空如也,只有濕漉漉的地板和寥寥幾個撐傘走過的同學,心中不禁感慨。
和很多深大學子一樣,石頭塢對我而言也是個很重要的地方,在石頭塢的跳蚤市場上,我賺到了第一筆錢;在石頭塢的迎新晚會上了我認識了幾個到現在還保持聯系的朋友;石頭塢劇場里的吉它晚會,成排的蠟燭和幾張凳子組成的小小舞臺,幾個臨近畢業的師兄在彈唱他們的歌曲,朗誦詩歌,哭成淚人;一到晚上,廣場上光膀子滑板少年,怎么滑都不累;還有搖滾晚會、園游會、歌唱大賽……
2011年的夏天,這些突然中斷了,出現了一段長長的空白。2011年,校方為了“配合大運會以及舒緩校園的交通壓力”,將石頭塢廣場改造成停車場。熱鬧嘎然而止,冷冰冰的汽車停滿了廣場。再沒有演出,沒有跳蚤市場,也沒有輪滑少年。
深大人害怕石頭塢會變成第二個南門外沙灘。很久之前,深大南門外是一片海灘,聽說當年的學長學姐們上完課吃過晚飯,就在海邊看日落。可是后來填海,將海岸線填到了幾站公交車路程之外。至今深大南門的沙灘變成一個傳說。
2012年伊始,微博、校長信箱上討論得最多的話題便是石頭塢。有些同學將過往的活動圖片做成視頻,以此懷念石頭塢;有的同學則寫了長長的回憶文章,勾起了大家的傷感;有同學以“深大石頭塢”為名開了微博。校長信箱的討論則比較理智,校長信箱是章必功老校長留給學生的最寶貴的財富之一。在校長網絡信箱上,師生們可以通過發公開信的方式,向校長詢問任何事情。校長事無巨細,必定親自閱讀并作回復。
2012年6月,學校附近的“問號書店”舉辦了一個紀念石頭塢的活動。一位以前經常在石頭塢彈唱的學長,從美國留學回來發現石頭塢已經變成停車場,于是他和書店老板決定用往日常唱的歌曲來紀念以前石頭塢的日子。學長唱的最后一首歌是《鐘鼓樓》,里邊有句歌詞:“鐘鼓樓吸著那晨煙,任你們畫著他們的臉。你的聲音我怎么聽不見,現在太吵太亂。你也看了這么長的時間,你怎么再也不發言。”歌里唱的雖是北京的鐘鼓樓,我腦海里卻是浮現出了石頭塢往日的模樣。
同學們以各種各樣的方式來紀念石頭塢,甚至有同學想要通過“散步”的方式來表示抗議。不過真正使石頭塢成為一個事件的,是同學們對校方行政行為的詰問。石頭塢改造成停車場的的決策,并沒有經過聽證。也有許多同學指責學生會、校團委等部門在這次事件中沒有為學生們謀益,沒有做好學生代表的工作。“石頭塢事件”的討論,是深大學生們真正意義上對學校的行政行為進行的一次監督。
盡管時間已近一年,可是同學們并沒有輕言忘記和放棄。無論是微博還是校長信箱上,有關石頭塢的討論從未停息。李清泉校長上任時,許多同學給新校長寫信,紛紛提出了“歸還”石頭塢的請求。新校長開通了微博后,許多同學也以微博的形式告知校長,他們有多么希望石頭塢廣場能回到學生手里。
終于在2012年9月27日下午,學校網絡公文通發布了一則通告,題為《關于拆除石頭塢停車場恢復學生活動場所的通告》。“It's back!”“這是我畢業后聽到關于深大的最好消息!”“她總歸是學生們的”……這一天我的微博被石頭塢刷屏了。
就在寫這篇文章的前幾天,石頭塢廣場在舉辦跳蚤市場,雖然下著雨,我還是耐不住好奇心,撐著傘鉆進了熱熱鬧鬧的人群。真是一種久違的感覺,失而復得,令它更加可貴。
深圳大學 穆木
@,為昌大10年污染
2012年,南昌大學的師生利用微博、人人等新媒體,開始了漫漫的污染維權之路。
南昌大學前湖校區位于南昌市紅谷灘新區的紅角洲高校園區,校區位置地處市郊,臨近昌樟高速和南昌市下屬的新建縣,學校不遠處便是連綿的群山。因為整個新區尚處建設之中,大量的建筑施工帶來了成批小工廠的駐扎,加之不少在新區建設之前便在此自發集聚的小工業區以及村民自建的小作坊,每當學校處在工廠的下風向時,污染便不可避免地侵入了校園。因此,在南昌大學周圍,你便可以看到這樣的奇景:既有正在建設的高樓,也有垃圾遍地的后街;既有碧水藍天的美景,也有磚廠煙囪滾滾的濃煙。
10年之前,南昌大學搬入新校區;10年之后,污染問題依然困擾著我們的生活。一批又一批的學生到來又離開,一批又一批的學生呼吁又無奈。前湖,給了同學們四年美好的回憶,卻也留下了一個一直難以解決的心結。
2012年3月開始,微博上有幾名同學開始了漫長的維權之路,從最初大家的漠不關心到如今眾多同學動員起來、記錄實況提供證據,微博成了這條漫長維權之路上可以期待終點的最大希望。這期間,同學們也有過“徒勞反抗,無法改變”的失望,有過長期圍觀之后的精神疲勞,但當冬天的北風呼嘯而歸再度帶來空氣污染的時候,昌大學子紛紛捂上鼻子、帶上口罩,許多人才清醒地意識到,校園污染,似乎不是一個遙遠的話題,它正實實在在地影響著我們。大家開始紛紛轉發微博,報告自己的方位,確證污染的存在,這場對于校園污染的博弈,也進入了高潮。
于是,在諸多微力量的匯聚下,我們看到了南昌大學的前任黨委書記鄭克強在微博上回復大家“請轉告一下同學們,我剛才向學校領導了解南昌大學新校區空氣污染情況……學校領導很重視,多次跟進協調,現已由市環保局責令他們停止焚燒”;我們也看到了《南昌晚報》《江西日報》等媒體快速跟進,有同學自發協助提供證據參與調查,南昌市環保部門在無數個@后也作出回應,讓局面出現了轉機。而現在,一場更大的記錄污染的活動也在校園內悄無聲息地展開。
南昌大學 劉陽
川外小鐵路,誰損失?
從2012年8月到2012年11月初,兩個半月的時間,川外與西政(西南政法大學)后門之間這段483米的小鐵路從拆到留再到修復,一波三折,最后起死回生。
川外小鐵路,本名重慶特殊鋼鐵廠(后簡稱“特鋼廠”)生產專用鐵路,建于1990年代,起于特鋼廠區第12廠,止于梨樹灣專用車站,全長9.858公里(包括廠區內和廠區外鐵路以及復線鐵路)。它橫穿川外、西政校區,聯通兩校后門,“川外的妹子,西政的漢子”在這條鐵路上留下了最美的青春和愛情。
2012年8月,鐵路的歸屬方東華特殊鋼鐵有限公司(原重慶特殊鋼鐵廠),處置破產后資產要拆小鐵路。橫穿川外校區的鐵路被拆,網友微博爆料引起廣泛討論,重慶各大紙媒、電視網絡媒體爭相報道,“川外小鐵路的故事”鋪天蓋地,最后都“驚動”了重慶市市長黃奇帆,市長在陽光政務平臺上批示:“此事討論的有深度,小鐵路作為景觀,可以考慮保留。既省卻改造投入,又保留歷史文化底蘊。請沙坪壩區核處。”
市長一聲令下,重慶建工集團的施工隊就停止了拆除工作。此時,他們已經施工5天,川外后門與西政后門之間的鐵路已經全部拆除,往大河溝方向走大約兩三公里的鐵路還沒開始拆。雖然停拆,但最有意義的一段已經被拆,“留著也沒多大意義。”有川外的老師在2012年下半年開學第一堂課就聊起了鐵路的事。
9月12日,沙坪壩區、市教委、四川外語學院、渝富集團主要領導和重慶歷史文化名城專家進行“川外鐵路恢復調研座談會”后決定對之前拆掉的川外段大概500米的小鐵路進行簡易恢復。
這似乎是一個好消息,但是,修復動工不到一個星期,工程又陷入了僵局。小鐵路采用的是43kg/m 的鋼軌,而現在,這種型號的鋼軌已經不再生產,取而代之的是50kg/m或60kg/m的型號。所以,小鐵路修復需要的型號市場上已經買不到了。若要想修會回原來的樣子,需要就地利用原來拆下來的枕木以及鋼軌。也就是說,要修復川外這一段,就得“拆東墻補西墻”。
負責修復的重慶建工集團工作人員將小鐵路未被拆除的大河溝隧道段的鐵軌的枕木挖下來,準備用來修復小鐵路川外西政段。但被原修建小鐵路的特鋼廠員工阻攔下來:“這東西都是特鋼(重慶特殊鋼鐵廠)的,你們要用就要給錢。”
原來,特鋼廠2011年9月就完全停止了特殊鋼材的生產,開始全面處置資產。所有的廠房都在拆,不是只拆鐵路。廠房和鐵路等資產處置之后都主要用于解決下崗職工的生活安置問題,簡單點說就是給他們發工資,買社保等。
提起小鐵路,特鋼廠工人有些忿忿不平:“你們學生只顧著自己談情說愛,難道特鋼人幾十年對自己的鐵路沒有感情?”既然有感情究竟為什么還要拆?“賣廢鐵不管多少錢一斤,多賣點每個人就多分一點。”據廠里的財務人員介紹:“現在廠里職工工資比較高的一個月1700多塊,再扣點保險,就剩下1300多塊,有的稍微工資低一點的,算下來甚至就只有八九百塊。多賣點,就能多籌集點工資。”
小鐵路如果拆除,其實遠不止廢鐵價。據特鋼資產科的工作人員透露,拆除后的鐵軌、枕木、石子等原材料,每公里賣價大約26.6萬元。小鐵路要是全面拆除并處置,能給特鋼帶來大約250萬的收入。如果這250萬分給300個工人,每個人能分到8000元左右。
雖然特鋼人個個對這段鐵路感情深厚,但在吃飯問題和浪漫問題之間,他們的選擇是前者。不過這一選擇,卻被川外學子以及廣大網友掀起的一場“川外小鐵路”保衛戰給改變了局面。
盡管遇到了阻力,2012年11月1日,除川外后門2米多的地方鋪上了水泥以外,“川外小鐵路”基本上按原樣鋪上了鐵軌,修復工程完畢。渝富集團地產公司總經理透露,為修復這條小鐵路,花了20萬。
“你走那邊,我走這邊。”深秋的重慶難得好陽光,順著鐵路蜿蜒的方向兩個女生張開雙臂顫顫巍巍地踩著鐵軌往前走著。一切都好像恢復了原樣,川外人的浪漫又回來了。如果不是為川外《地平線》寫稿,我也會高興地看到小鐵路修復。可自己調查了整個事件后,我心里的感覺很復雜。不知道特鋼廠的下崗工人因“川外小鐵路”事件而損失的生活費有沒有得到解決,心里難免惆悵。但一想到這483米得來不易,所以又倍加珍惜。
四川外國語學院 陳琳
責任編輯:劉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