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時的何汶玦就覺得,畫畫,是他一輩子要干的事。而這件事在何汶玦看來,它僅僅是生活的一部分,“藝術真沒那么偉大。”所以他的所有創作都與他的生活息息相關。
北京是中國當代藝術的朝圣之地,向往藝術的人們總是前赴后繼地涌向這里,如大浪淘沙,能真正在這里落下腳跟,也著實不容易。湘籍畫家何汶玦,卻在北京牢牢扎下了根。
當代藝術人在北京也是北漂,大多在這個城市的邊沿,以低成本的生活與這個城市拉鋸。因此藝術聚居地往往在去城區甚遠的郊縣地區,為了相互依靠與照應,藝術者們形成群居特色,且多以籍貫為區分標準。早幾年,一些湘籍的當代藝術家就聚集在一個叫東營的地方。
何汶玦也曾經在東營呆過,有人評價說,那個時候的何汶玦“早就已經站在中國當代藝術的前沿了”,例證之一是,他在東營有一個大得可以開汽車的工作室。
而今天,在新興起的藝術群落地——北京宋莊,立起一座兩棟連體的白色大型建筑,這就是何汶玦的“禾”美術館。“禾”美術館就像一座藝術城堡,我在這座城堡里見到了她的主人何汶玦。
在京的湘籍藝術家中,何汶玦對畫畫的老鄉們關照有加,禾美術館就是一個湘籍藝術家接待中心,時常周濟一下還很困窘的小老鄉們,更多的是在藝術方面給他們支持。在北京的藝術圈,常常聽到何汶玦向藏家與畫廊推薦新晉青年藝術家的故事,甚至自掏腰包為他們辦展。禾美術館成立時的第一個展覽——從東營到宋莊,就是為了支持從東營搬出的湖南老鄉們。
何汶玦談話中總是帶著笑,這與他幸運的藝術生涯有關。從5歲開始畫畫,這么多年下來,畫畫早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何汶玦童年最喜歡的事就是看電影,還有,看母親畫電影海報——他母親是一位有天賦的電影宣傳干事。那時的何汶玦就覺得,畫畫,是他一輩子要干的事,但他不覺得這件事有多么“崇高”,用他自己的話說,“藝術真沒那么偉大。”他的所有創作都與生活息息相關。
每個藝術家的創作意識往往來自于成長與生活經歷,是具像生活的情感解讀,那些天馬行空都來自骨子里的真實存在。
何玟玦的作品分四個階段題材:水、看電影、肖像、日常影像,都與他的生活自然關聯。因為南方的生活,才有何汶玦筆下的水波蕩漾,和他自己漂浮于水面的各種恣意的狀態。而與電影一起成長的經歷,使何汶玦作品中有更多電影情緣。電影本身就是簡練人生,而何汶玦要從電影中抽出其中一幀,來表現整體思維與其中情愫。何汶玦在看電影系列作品《東邪西毒》中,用里希特一般的筆觸,勾畫著電影角色的孤寂,締造王家衛式的人文情結以及何汶玦自己的俠士夢想。何汶玦近期開始的生活影像,依然保持著電影分鏡頭般的述事方式,讓尋常的生活場景細膩生動,并且富有故事的想像空間。
我們看到太多的藝術家在悖離生活的思維狀態中尋找藝術的結果,得到的是生活與藝術都體無完膚。何汶玦不一樣,他因為喜愛而畫畫,在畫畫中延伸生活的興趣與情感,不刻意,有自然生長法則,在他身上,沒有刻意打造的“藝術家氣質”。
何汶玦說畫家會有一種情緒,這種情緒是自己認定的一種情緒,“下意識的憂傷”。這種情緒是畫家身體里的一種延伸,是人兩面性的體現,畫家在這種意識里扮演著新的角色,而且樂此不疲。
從畢業時開始畫水,畫了十年。他面臨著所有的畫家都有過的自我反思與拷問,何汶玦的自問直接了當:“我怎么才能達到別人的水平或者想象中的水平?”
反思的結果,何汶玦把自己比做工人,盡量將作品制作完美,但往往只能達到心中50%的水平。藝術是沒有答案的,即使有也是在自己心中,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每畫一個作品,會有遺憾,也會有驚喜。
“完美都是相對的,經常有一種情況,當天畫完覺得很好,但是第二天起來再看看畫又覺得不好。但也有一種情況,就是當時覺得很差勁,過了很多天以后又覺得非常好。經常扔掉的,再看照片就覺得很好,都會覺得可惜。”
“畫畫這么多年,我沒有經歷覺得困難的事。”也只有何汶玦這么說。何汶玦的藝術發展道路一直都是非常順利。他的履歷簡單卻扎實:25歲就開始參加全國美展與國際美展,作品被各大藝術館與藏家收藏,2011年的與時尚集團合作推出巨幅油畫《盛世晚宴》,更是把何汶玦推向時尚前沿。
在外界看來,何汶玦在藝術與商業上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他本人卻淡然處之,畢竟,“藝術是沒有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