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坐小BT對面的女同事是個SB。這么說,SB這個詞可能會不樂意,但她的確用自己
的行為豐富了SB這個詞的內涵。她以前的男朋友叫包包,她就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皮皮,然后,然后他們就分手了。
皮皮很SB,但經理卻最喜歡她,就像對班主任來說,學習委員只需要會學習、體育生只在運動會那周才有用一樣,皮皮的作用只有一個——講段子。開始時,她只是開周會時被用來調節一下氣氛,講幾個笑話,逗個樂子,免得大家為了銷售目標打起來。后來,要陪客戶、要聚餐,甚至要去銀行叫號辦業務……經理都會叫上皮皮。恨不得便秘時都要讓皮皮站在男廁門口講上幾段。一時間紅得發紫。小BT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做業務,簽下一個大單,抵不上皮皮的一個段子。
有了對比,小BT才明白段子有多么重要。據說,像“我的前任是極品”、“糗事百科”這些微博號,廣告營銷公司花幾十萬上百萬買了下來,就因為大家都愛看!還有個年輕人,以前每天在國貿苦逼地擠地鐵,因為會講段子,就拍拍屁股去講脫口秀,后來甚至被衛視臺簽下來,原因也只有一個:他會說段子。這個八零后就叫王自健。當然,電視臺永遠不嫌他會說,又給他配了一個團隊,天天坐在酒店里給他編段子,讓他去說。
所以小BT不明白,選秀節目里那些人,為什么晉級時還在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痛訴家史,又不是小學生去革命教育基地,誰要聽??!為什么不試著講幾個段子呢?英國一個喜劇演員就很看得開。小時候她經常被人嘲笑,后來她想:媽的!既然都喜歡笑話我,那干嗎不收他們些錢呢!
慢慢小BT發現,不光是職場,那些高高在上的明星、大人物,其實都是一個個的“段王爺”。段數越高,越得粉絲們愛戴。女神王菲據說特別愛收集段子(小BT曾經想象過菲姐手拿小本子在飯局上隨時做筆記),上康熙,隨便講了一個“你就算去掉兇兆,也逃不過人生的兩個大波”,把一邊的小S和黑人驚掉了下巴。費玉清更是黃段子不離口,不輸他相貌猥瑣的親哥哥張菲和神經病姐姐恒述法師。怪蜀黍趙文瑄就更不用說了,為了爭當“白富美”,他在網上貼裸照,然后大唱“我存在,在你被毀的三觀里……”
為了轉型職業形象,至少為了多讓經理開心點,至少年底多給自己發點獎金,小BT不惜自毀形象,開始向“段王爺”轉型。微博上有這樣的成功轉型咸魚翻生的例子,過氣的節目主持人,把前十年里娛樂圈的段子一天放十條出來,很快就積累了上百萬的人氣,轉眼人氣爆棚,身價大漲。
作為業務尖子,小BT最好的就是記憶力好,客戶資料過目不忘,記幾個段子真是小菜一碟。她關注了微博上最盛產段子的幾個賬號,訂閱了糗事百科,還深入民間,從同事和朋友那里收集段子,像天后王菲那樣,專門買了一個小的工作日記本來記高品質的段子。
如果要萌、要呆,要裝瘋賣傻,那小BT還可以濫竽充數?;蛘叨巫永锏哪切苁拢彩强梢宰鲆换刂魅宋痰?。但要做皮皮那樣的說段子高手,卻是另一條路數。皮皮可以一邊說段子,一邊左顧右盼眼角生波,如同拍清宮劇,身段表情全得跟上。小BT卻是學習委員式的背書高手,段子一個個講出來,效果卻只有一個——冷場。
這天,小BT在微博上看到一個段子。說某苦逼男,老婆不肯生孩子,他就把杜蕾絲前面扎了洞洞再用。沒多久老婆果然有了,這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假惺惺地在那里自證清白,說每次都戴了套啊什么的,結果他老婆就承認在外面有人了……小BT愛不釋手記下來,設計了表情和動作,只等明天的周會上講出來,也好掩護一下上周慘不忍睹的業績表。
所有人一坐進會議室,小BT一口氣講完準備好的段子,在那里樂得直拍桌子。其他人卻默默無語地打開電腦,經理黑著臉宣布開會。沒一會,好心人給小BT發來微信。不知道微博上那個段子是哪個殺千刀的發上去的,但那事的的確確發生在經理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