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愛倫·坡是19世紀美國著名的詩人與小說家,更是文學評論家。他從事過編輯工作,更讓他有足夠的時間來研究文學,他善于描述離奇、恐怖的情節,甚至是利用人物悲觀的思想而影響讀者,這也是文學評論家們對其爭議的主要原因。然而他的作品語言優美、豐富,且技巧與形式都是成熟而精致的,無論什么時候都是獨一無二的,后人對其評價極高,稱他為偵探小說鼻祖和科幻小說先驅之一。他在短篇小說中的造詣也極高,特別是哥特元素在小說中的應用,更是震人心魄。小說的風格大多怪異離奇,充滿恐怖氣氛,因此他后來被列入美國三大恐怖小說家之一。關于哥特文學,最早是出現在18世紀的英國,但是引起元素極其復雜,當時并沒有完整的定義來解釋。哥特中的元素、主題大多是感情極端的方面,或者是黑色的話題,比如黑暗的恐懼、徹底的痛苦、禁忌的愛、死亡的悲傷,這些元素在小說中的運用帶來另一種美感,表現出人類精神世界所不為人知的陰暗面。這些在文學流派中的運用,使得哥特小說的背景也帶有哥特式的元素,比如曾叱咤江湖,最后一夜破滅而遭詛咒的城堡、修道院,甚至是古屋。哥特元素的利用,并用實際的人物事件來表明模糊和懸念,對小說情節的推動與增強感情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因此在哥特小說中,當故事發生時,大多是在晚上,漆黑的夜里,神秘的暗道或者古堡,讓讀者從場景中產生驚悚感,小說中背后的隱藏人物大多是無法琢磨,來去自如,令人望而生畏,更增添了恐怖感。
一、哥特元素中的黑暗元素在《橢圓畫像》中的體現
埃德加·愛倫·坡的《橢圓畫像》在情節上并不像以前的作品那樣大肆渲染暴力與恐怖,而是在精神上讓人物受到壓抑,最終崩潰。小說并沒有像一般的小說表現出浪漫主義,而是表達作者自己內心的理想社會與道德觀念,通過人物故事的描寫,來表達社會上存在邪惡、黑暗的一面,從創造美的人手中來毀滅美,通過對人性的描寫來揭示其陰暗面,從而表達作者的內心。廣大讀者對哥特小說的推崇是有根源的,人都是有孤獨感與恐懼感的,通過對哥特小說的閱讀,當讀者身臨其境感受恐懼時,又知道自己是安全的,這樣就可以得到欣慰感,看到別人的恐怖事件,自己在幻想中感受描寫中的環境,然而這樣的事情卻不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會給讀者帶來閱讀的滿足感,并產生愉悅感。在小說中,作者為我們展示的是一個活潑可愛、美麗絕倫的女子,她罕見的美,活潑的性格,光彩奪目,笑意盈盈,可愛到人見猶憐。然而黑暗依然沒有遠離她,于是恐怖的事情發生了,她溫順乖巧,卻被安排在讓人產生恐懼感、黑暗的塔樓里,她在里面坐了幾個星期,無法反抗,內心的壓抑無人能知。這樣一個活潑可愛又美麗的女孩身處黑暗的閣樓,偶爾照進來的慘淡的光線,照在孤零零的女孩身上,她在寂寞、孤獨中被照得像要枯萎一般,最終免不了黑暗的痛苦,她的身心都遭到了毀損,即使如此,她還是微微笑著,靜靜坐著,讓畫家未婚夫來畫著美麗的畫像,年輕的生命就在這樣黑暗、壓抑的心情中,一點點消退、隕滅。作者將恐懼、孤寂的人類最強烈的情感一一展現在讀者面前,即使那是黑暗的、恐懼的,表現出死亡的主題,有時候美麗并不是表面所看到的那樣。
二、哥特元素中的痛苦壓抑元素在《橢圓畫像》中的體現
埃德加·愛倫·坡的《橢圓畫像》的故事具有雙重性,一個是發生在閣樓的事情,一個是發生在廢棄的城堡中的故事。人們發現了美麗的女孩的畫像,逼真到如同畫像中的女孩站在面前一樣。閣樓里畫家與妻子的故事,本是一件美好的事情。畫像技術高超的丈夫想為美麗的妻子畫像,然而畫家卻將全部的心思放到了畫畫中,并沒有關注到自己的妻子,甚至將其看做是一個物品般,讓其靜坐幾個星期,安全忽視妻子。妻子在痛苦地煎熬著,即使這樣,她依然深情地看著自己深愛的丈夫,默默地等待著他畫完,最終心力交瘁痛苦壓抑而死亡,耗盡一切的力量。美麗的故事卻有著凄美的結局,作者花費了大量的精力來描述閣樓的畫室,設計繁瑣而精巧,美麗而充滿藝術感。而對女子的描述,更多的是通過畫像來表現,畫像中的年輕女子美麗得無法形容,畫框鍍上了厚厚的一層金,這樣著重的描寫,更加表現出女子的痛苦與孤寂。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卻以畫像的形式而存在,讓人覺得畫像就是活生生的女子。哥特元素的滲入,女子被畫像所取代,痛苦與壓抑無以言表。畫像代表她而存在,可是她的頭腦和真實的身體呢,無法訴說自己的真實感受,描述中透露著恐懼感。之后,作者用小冊子來向讀者展示畫像的來歷與畫像背后隱藏的真實故事,震驚、感動充斥其中,橢圓畫像的來歷讓人敬畏。痛苦壓抑元素在《橢圓畫像》中時時出現,可是女孩卻無法說出來,女孩的話語權、精神、欲望都被壓抑,無法解脫,直到肉體也一并消失。當我們仔細研究這些場面,發現它們都是光明與黑暗的較量,善與惡之間的沖突,這些元素運用在其中,突出黑暗與光明的對比,善與惡的沖突,貫穿在小說之中。
三、哥特元素中的死亡主題在《橢圓畫像》中的體現
埃德加·愛倫·坡的《橢圓畫像》主要是通過死亡主題來揭示社會上人性中存在的罪惡,并探索人性中的陰暗面,然而這些都是與現行社會秩序有所背離的,表現出道德價值體系的缺失。畫像中的人物是畫家美麗的妻子,畫家的創作靈感也是來自自己的妻子,然而美麗的妻子只能作為道具被擺布,卻沒有自己的話語權,更無法爭取自己的權益,畫家對藝術的追求與熱情最終奪走了對她本身的所有注意力,丈夫對她的深情不再出現,有的卻是她自己的癡等與靜坐,她不喜歡。藝術奪走了她的丈夫,奪走了他們之間的深情與笑臉,她害怕這一切,卻無法解脫,即使是內心排斥與抗拒,即使是無比的壓抑與痛苦,卻無法讓她說出自己的內心所想,最終這一切的不敢,讓她溫順卻無奈地在閣樓里坐了幾個星期,最終香消玉殞。女孩很美麗,在畫家的眼中,這樣的美麗只是模特的必須,只是個物品,不需要關心與愛,也不需要在意與呵護,畫家用他的畫筆來為女子制造生命,然而美麗的妻子,卻在畫家的忽視中痛苦地煎熬著,無法自拔,她無法讓自己的丈夫多看自己一眼,多在乎真實的自己,在這樣的煎熬中,她日益萎靡與虛弱,生命在慢慢地流走,直到死亡,畫家都沒發現妻子的痛苦。在畫畫的幾個星期里,女孩是寂寞的、痛苦的,承受著極大的精神壓力卻無法為自己解脫,靜靜地微笑地坐著,直到死亡,畫家都沒發現她是有生命的,畫完后,畫家對著畫像喊,這就是生命。殊不知,自己的妻子已經死亡。女孩是痛苦的,也是可悲的,她無法為自己爭取幸福,也無法讓畫家看到自己的生命,這就是小說的魔力,通過對他們的描述來表現人性的缺失,創造美卻在毀掉美。然而很多時候,人們并沒有注意到這些罪惡,選擇無視或者習以為常,哥特小說卻通過這些來表現出人性的丑惡,也許當今世界真的存在這樣的事情。哥特小說就是有這樣的魔力,將那種震撼人心的力量表現出來,讓人理解并認識到罪惡與危險,只有先認識到才有可能去改變。
四、結語
埃德加·愛倫·坡的《橢圓畫像》雖被世人認為不是愛倫坡的典型作品,但它也不是一篇偵探小說,它并沒有像一般的哥特小說那樣,渲染古怪離奇的環境氣氛,涉及兇殺、暴力、黑暗的人心等,更沒有環環相扣的推理,這個小說講述的只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在結婚前為畫家未婚夫做模特,然而女子在做模特的期間,被全身心投入畫像的未婚夫所忽視,女子的精神受到很大的壓抑與痛苦,無處述說與發泄,終于在畫像完成的那一刻,耗盡生命與意志而死亡的凄美故事。這部小說依然延續了哥特小說的黑暗、死亡主題,但小說并沒有像一般的哥特小說那樣充滿恐怖的主題、神秘的氣氛與嚇人的場景。然而《橢圓畫像》依然隱藏著陰郁衰落的景象、離奇古怪的氣氛,作品中那些讓人窒息的壓抑感使讀者產生身臨其境的幻覺,感受那個漂亮的女子當時的壓抑心情與最后的絕望,揭示其死亡主題,展示給讀者的是殘酷的現狀,一個創造美的人卻在一步一步地摧毀破壞美,破壞年輕女子的美夢,最終呼應死亡的主題,主人公在郁郁寡歡中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