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詩歌鑒賞：語言風格

【金題體悟】

讀下面這首詩，完成①－③題。（１０分）（２００８年北京卷）

酬王處士九日見懷之作

顧炎武①

是日驚秋老，相望各一涯。離懷銷濁酒，愁眼見黃花。

天地存肝膽，江山閱鬢華。多蒙千里訊，逐客已無家。

【注釋】顧炎武：明清之際著名學者、詩人。明末投身反宦官、權貴斗爭，清兵南下，參加人民抗清起義。入清后，多次拒絕清廷征召，流亡北方，考察山川形勢，志存恢復。

③一般認為顧炎武的詩風接近杜甫，請指出顧炎武這首詩的風格特征，并作簡要分析。

參考答案：沉郁悲愴或深沉凝重。這首詩把深沉的愛國情懷與自己的人生遭際、眼前的具體情境緊密結合在一起，融鑄為凝練精純的詩句，形成了沉郁、凝重的風格。（意思接近即可）

【考點精析】

在２０１２年廣東省高考語文科考試說明中，關于鑒賞古詩的語言風格方面，只有一句很簡單的話：鑒賞詩歌的形象、語言和表達技巧，乍看上去，很不起眼，殊不知其中大有文章可做。僅鑒賞古詩的語言方面就可分為：分析詩歌語言的形象性、抒情性、含蓄性、凝練性，指出詩歌語言蘊含的具體意義；分析詩歌所運用的修辭手法及其作用與效果；分析詩歌語言的風格及其藝術魅力。

直接要求分析詩歌語言風格的題型雖然不多見，但也需要我們在復習時給予足夠重視。

【方法指引】

鑒賞詩歌的語言即品味語言，主要是把握其運用語言的藝術，常見的考查類型有兩種：一是把握詩歌語言的風格特點；二是煉字，即領會詩歌字詞運用的準確、鮮明、生動、雋永。

一、要非常熟悉古代詩歌所體現出的常見的語言特色和風格

俄國著名文藝理論家別林斯基認為，風格是“在思想和形式密切融匯中按下自己的個性和精神獨特性的印記”。風格即特點，正如一句名諺說的那樣，世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葉子。古代詩歌語言的風格特色自然也是多種多樣的，有的清新，有的古樸；有的絢麗多彩，有的卻質樸無華；有的語言明朗，有的卻含蓄，言此意彼；有的平易近人，有的卻險怪奇特。

１． 盡可能熟悉常見的概述語言特色風格的術語。

如：精當、生動、凝練、洗練、含蓄、明快、通俗、口語化、豪放、雄奇、直率、婉約、婉轉、風趣、工麗，清新自然、樸素平實、濃艷華麗、幽默詼諧、莊重簡約、簡潔精練、奇偉雄健、委婉蘊藉、飄逸灑脫、蒼涼悲壯、自然流暢、沉郁頓挫、清新典雅、婉約凄切等。

２． 常見語言特色風格舉例。

（１）清新質樸。特點：用語新穎，清爽明快。大部分山水田園詩人，如陶淵明、王維、孟浩然等，他們的作品大都如此類風格。如杜甫的《絕句》：“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２）平淡直白。特點：選用確切的字眼直接敘述，全用白描，不加修飾，顯得真切深刻，平易近人。如陶淵明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３）絢麗斑斕。特點：有華麗的辭藻，絢爛的文采，奇幻的情思。如李白的《夢游天姥吟留別》：“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列缺霹靂，丘巒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開。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臺。”

（４）雄偉奇特。特點：氣勢雄偉，立意奇特。如王禹偁的《村行》：“萬壑有聲含晚籟，數峰無語立斜陽。”李賀《夢天》中的“遙看齊州九點煙，一泓海水杯中瀉”，就是說九州小得像九個煙點，大海小得像杯中之水。

（５）幽默諷刺。特點：在詩中多指詼諧、風趣或辛辣的筆調和趣味。如章碣的《焚書坑》：“竹帛煙銷帝業虛，關河空鎖祖龍居。坑灰未冷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

（６）含蓄委婉。特點：含有深意，藏而不露。如白居易的《邯鄲冬至夜思家》：“邯鄲驛里逢冬至，抱膝燈前影伴身。想得家中夜深坐，還應說著遠行人。”

（７）沉郁頓挫。特點：蒼涼、低沉、蒼勁、舒緩、悲涼。如韓愈、杜甫等用一種蒼老遒勁的筆調去描繪廣闊的社會生活，而在所描繪的畫面上籠罩著凝重深沉的憂郁色彩和悲劇氣氛，配之相應的嚴格詩律和鏗鏘的音韻。如杜甫的“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韓愈的《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

（８）慷慨悲涼。特點：含思悲壯，出語高昂，充滿著對時代的感慨，或雄才不得志于時，或感時傷亂，憂國憂民，心中有所郁結，憤慨不平。如陳子昂的《登幽州臺歌》：“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３． 不同題材詩歌的語言風格。

邊塞詩多悲涼慷慨，詠史詩多雄渾壯闊，田園詩多恬淡寧謐，山水詩多清新明麗，諷喻詩多沉郁激憤等。

４． 唐宋主要詩人的語言風格特點舉例。

李白飄逸豪放，杜甫沉郁頓挫，高適蒼涼高壯，岑參雄奇瑰麗，王昌齡自然雄渾，孟浩然質樸淡雅，王維恬淡優美，歐陽修清新曉暢，柳永傷感纏綿，蘇軾豪放曠達，黃庭堅瘦硬新奇，李清照凄婉清麗，辛棄疾沉郁豪放。

５． 注意點。

（１）同一位作者在不同的生活時期，因種種原因可能會表現出不同的風格特征。

較典型的代表作家如李清照。她的詞作分為前后兩個時期，前期多寫其悠閑生活，描寫愛情生活、自然景物，韻調優美，如《如夢令》《一剪梅·紅藕香殘玉簟秋》等；后期多慨嘆身世，懷鄉憶舊，情調悲傷，如《聲聲慢》。

（２）還有的詩人，除了在絕大部分作品中秉持一貫的寫作風格外，也有個別篇章表現出與平時迥異的風格。如陶淵明，他的詩歌一般是田園生活的真實寫照，清新淡雅，質樸凝練，而《讀〈山海經〉》中，“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等詩句，則又表現出金剛怒目式的風格。

二、要學會在具體的鑒賞過程中感悟到詩歌語言風格

每一首詩，都會在有限的篇幅中把詩人內心的情感表露出來，有的含蓄一點，有的直白一點，而表達心聲的載體，無疑就是詩歌中的語言，即通常所說的“言為心聲”。

在剛剛接觸到一首古詩的時候，我們要關注以下三點：

１． 標題。

大部分詩歌的標題會告訴讀者詩歌的相關內容或是背景，這為我們讀懂詩歌、把握內涵提供了非常好的先決條件，如“別董大”，一目了然，這首詩一定是寫朋友之間的送別，其詩句所表現的情感應該與依依不舍、互道珍重等相聯系，做起題目來也就不會與參考答案相差甚遠；再如“春夜喜雨”，顧名思義，一定會語涉春夜雨景，且一“喜”字定下了整首詩的感情基調，它應該是喜悅的，甚至帶有點興奮之情。

２． 作者。

粵教版選修１中有許多古代詩歌，我們在平時的學習過程中，也積累了大量的古詩，所以我們對古代文壇涌現出的主要詩人、詞家應該有比較全面的了解。知人論“詩”，我們對作者的生平、性格有了比較具體而準確的了解，才能更準確地把握其作品的思想內涵。比如讀王安石的詩，我們就可以參照其兩度罷相的個人經歷來深入理解其作品中表現出來的較復雜的思想感情：變法初行時的躊躇滿志，到變法失敗時的郁憤難平，再到回歸自然的淡泊明志，這一系列的情感變化，都會非常易于理解了。

３． 背景注釋。

白居易曾說“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沒有哪一首詩，沒有哪一篇作品不是因時因事有感而發，因此，我們除了要盡可能地了解、熟悉詩歌的標題與作者外，還不可小視相關的背景注釋。有很多詩歌，可能其作者是考生所不太熟悉的，甚至是從未見過的，那么命題者就很可能提供背景注釋。這樣的注釋絕不是可有可無的，它總會把關于此詩的寫作緣由或作者的人生遭際作一些交待，便于我們更準確地把握詩意。

【鞏固訓練】

１． 閱讀下面這首詩，回答后面問題。

夜雨寄北

李商隱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李商隱的詩風一向是朦朧隱晦的，你對這首絕句的風格是如何理解的？

參考答案：本詩含蓄雋永，余韻無窮。全詩先寫客中實景，后以“何當”化實為虛，引出一片新境界，用未來的樂反襯今夜的苦，又想象今夜的苦將增添相聚的樂，從而表現詩人對親人的思念和自己的孤愁。

２． 閱讀下面這首詩，然后回答問題。

宮 詞

朱慶馀

寂寂花時閉院門，美人相并立瓊軒。

含情欲說宮中事，鸚鵡前頭不敢言。

請從語言風格的角度賞析這首詩。

參考答案：本詩語言風格含蓄深沉。詩中宮女含情不吐，欲說還休。她們不說宮廷中的黑暗恐怖，不說被關鎖在宮中的痛苦，詩人只寫她們在會學舌的鸚鵡面前不敢說話，從而表達了宮女們幽怨暗恨和如履薄冰的恐懼心理。

３． 閱讀下面這首詩，然后回答問題。

追 悼

（清）吳偉業

秋風蕭索響空幃，酒醒更殘淚滿衣。辛苦共嘗偏早去，亂離知否得同歸。

君親有愧吾還在，生死無端事總非。最是傷心看稚女，一窗燈火照鳴機。

【注】順治四年，吳偉業剛剛經歷易代之痛，又逢妻子去世，國仇家悲集于一身，內心無比悲痛，寫下了這首感人至深的悼亡詩。

吳偉業的詩一般用語整飭，辭藻華麗，本詩體現了這一特點嗎？請簡要分析。

參考答案：在這首詩里沒有體現這一特點。全詩如詩人的自話，平白直接，不用典故，不假辭藻，以極淺易的語言表現出了極深沉的感情。

（作者單位：深圳市石巖公學）

責任編校 彭 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