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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與花

2013-01-01 00:00:00燕壘生
幻火 2013年2期

一團小火點著了唇邊一根帶著金圈的雪茄,男人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團濃重的煙氣。

站在他邊上的是個年輕的女子,雖然身體纖細,但如果仔細看著的話,就會發現她身上的肌肉其實相當發達。她把臉側了側,雖然沒有說話,但明顯不喜歡這種強烈的煙味。男人彈了彈煙灰,笑了笑:“要不,你也學著抽煙吧,省得老被我嗆著。”

“抽煙對身體不好,你也別抽了。”

雖然口氣堅定,但女子的聲音卻相當溫柔。男人訕笑了笑,向邊上走了幾步,離她遠了些,又吸了口道:“不為無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再說,師傅生前就抽這種煙。”

女子沒有再說什么,她一邊看著手中的示蹤儀,一邊慢慢地走著。

這是一家廢棄了已有好幾年的工廠。當初被列入了開發規劃,然而就在要動工時資金出了問題,規劃這幾年一直擱淺,結果就一直廢棄下去,成了乞丐和拾荒者的聚居處。

示蹤儀上一盞小小的紅燈突然開始閃亮,男人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雪茄,急切地問道:“找到了?”

“是。”女子說著,卻皺起了纖秀的雙眉,“奇怪,生命跡象很弱。”

“不會是發現我們追來了,這妖物自殺了吧?”

男人踩滅了煙頭,順口說著。這只是個并不好笑的笑話,這些年來,他們面對的妖物不知有多少,還從來沒碰到過有一個自殺的。女子道:“先過去看看吧,準備好。”

男子從懷里摸出了一把彎刀。這把危險的管制刀具在他手中卻如小孩子的玩具一樣順手,他小聲說道:“放心吧。”

女子看著示蹤儀,左前方是信號最強的方向,但也僅僅是相對而已。他們向左前方走去,剛轉過一個拐角,兩人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地上,躺著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這男人顯然是這個城市里時常可以看到的乞丐,他們居無定所,靠乞討和拾破爛為生。然而這條卑微的生命現在也已離開了這具軀殼,躺在地上的是一具僵硬的尸體而已。

“正是寄生妖族吧?死了多久?”男人看著用一個探頭檢測著尸體的女子,問道。

“應該沒有多久,剛才還在高速移動過。”女子收好了探頭,從包里摸出一臺手提電腦。

“被我們追得太急了吧。”

女子點了點頭:“應該是。”女子將探頭插進手電腦里,手指靈巧地在鍵盤上點動。檢索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她忽然低低地驚呼了一聲:“血蚿!”

“他媽的。”男人嘟囔了一句粗話,走到尸體邊翻起眼皮看了看,“真的,居然還有這種東西。”

蚿這個字,在古籍中就是馬陸。馬陸只是一種生長在潮濕處的小蟲,但前面加了一個“血”字,就是另外一種東西了。血蚿是一種寄生在動物體內的妖族,幼小時躲在泥縫里,一旦接觸到動物就鉆進去,吸食血液長大,直到破體而出。《史記·孔子世家》有載,季桓子穿井得羊,其實就是最早的血蚿記載。以此這類記載屢見不鮮,直到清人筆記中也有記載說某地發掘古塔,結果從塔基里掘出了兩條魚來。有大膽之人烹而食之,盡是泥土氣,過了一段日子,吃過魚的兩人全身龜裂而死。

不過聽起來雖然可怕,但血蚿并不算危險,因為幼體只有在直接接觸人體時才能侵入,否則只能在泥土中呈現休眠狀態。一旦休眠,就只有在日全食的時候才會活動。而且血蚿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害怕鹽。

雖然妖族都或多或少地怕鹽,但鹽對血蚿來說,卻如同氰化物之于人類。條件如此苛刻,因此這個種族已是少而又少,幾乎要被忘卻。幾個月前這個市里正好發生過一次日全食,當時這個乞丐一定是因為光著腳,結果被血蚿侵入了體內。而剛才他們覺察到了妖氣,循跡而至,這個遭血蚿寄生的乞丐覺察到了危險,拼命逃跑,過大的運動量使這具軀殼猝死。

女子用示蹤儀看了一圈,松了口氣道:“還好,周圍沒有異樣,應該尚未轉移。”

男人笑了:“剛被我們追得翹了辮子,它哪還有機會逃到別的寄生體上。這尸身上還有血蚿么?”

女子看著示蹤儀,兩道纖細的眉毛皺了皺:“奇怪,完全看不到有活體。”

“來不及轉移,和宿主一塊兒死了吧。”

離開了寄生體,血蚿的活動力就變得很小。方才能用這么快的速度跑過來,顯然血蚿一直就在這乞丐體內,而宿主死去,來不及轉移的血蚿自然也就失去了生命。男人回到車里扛來了一個裝滿水的大桶,將兩包鹽溶了進去,又將鹽水灑在周圍。當鹽水全部滲入土壤后,他松了口氣:“行了么?”

女子看著示蹤儀:“行了,已沒有反應。”

“這尸體怎么辦?”

“報警吧。”

尸體中已沒有血蚿了,這具尸體也就沒什么異樣,否則就只能點火燒掉,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報警倒可以把這些頭痛的事留給警察去做。男人露齒一笑:“這樣報警,很難說明為什么我們要到這么個廢工廠里來,大概又要被當成嫌疑犯了。”

女子也笑了:“又不是第一次,讓他們怎么想吧。做了這行當,總要付出些代價。”

黃昏,這是一天中他最喜歡的時間段。雖然作為一個血族,夜晚才是他最有活力的時候,可是他仍然喜歡黃昏。

昨天成功擺脫了陰陽星的追蹤,讓他現在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在他已長達數百年的生命中,已經面對過十幾代陰陽星了,但現在這一對用現代科技武裝到牙齒的第六十九代太陰太陽的確是有史以來最厲害的一代。和一代更勝一代的除魔師陰陽星相比,他們這些妖族卻顯得固步自封,漸漸落伍于時代了。

“現在播送一條新聞,昨晚公安局接到一個匿名電話報案,位于本市春光路23號的原毛紡廠廠區內發現一具無名男尸……”

播音員有一種毫無感情的播音腔念著稿子,屏幕上出現了一座廢棄廠房讓他忽然心頭一動。這不就是昨天擺脫太陰太陽的地方么?原來當時那個攻擊她的乞丐竟然也是妖族。只是這個同類的運氣當真不好,自己發現太陰太陽突然出現后成功逃脫,他卻做了自己的替死鬼。

不知道是哪個妖族。他想著,突然有點莫名的悲哀。在人類看來,三十七妖族,哪一族都有取死之道,畢竟妖族和人類是對立的。就算他這種從來不殺人的明族,終究還是要吸食人的血液為生,盡管他吸取這么點血液和人類義務獻血沒什么不同,對人體沒什么傷害,可是在太陰太陽看來,血族就是血族,必須除掉。

看著這條新聞,他對那個替自己一死的妖族有種兔死狐悲之感——只是他心里突然感到了一些異樣。

為什么尸體還在?

他皺起了眉。三流電影里,血族被刺穿心臟后,馬上化成塵埃。但那些僅僅是編劇的胡扯,三十七妖族,像血族、狼族這類本身有實體的,死了也會有尸體,只是尸體和人類不太一樣,太陰太陽得手后,一般不會留下這樣的破綻,除非,那是些借尸還魂的寄生妖族,這樣妖族被除掉后,剩下的就是一具人類尸體了。

可是,他總是還是有點不安。寄生妖族是和宿主共存的,宿主死亡后,如果寄生妖族不能及時轉移,也將和宿主一同死去。如果在攻擊她之后這乞丐馬上死去了,那只能證明一點,那就是……

當時已經轉移了!

他的拳頭一下攥緊。現在,他總算明白過來太陰太陽為什么把尸體留下了。這兩人突然出現,其實并不是為了追蹤自己,他們追蹤的,正是這個乞丐!只是因為自己當時也在那時,太陰太陽誤以為這乞丐是因為逃跑而死去,所以處理后留下了尸體,然后報案。

三十七妖族,像血族這些都是有理性的,除了生活習性,別的和人類沒什么不同,所以一直能混跡于人群之中。但寄生妖族大多沒有理性,它們只知道延續自己的生命,根本不顧及其他,就算對于同屬妖族的他來說也是極其危險的,不要說是人類了,更不要說,極可能已經轉移到了那個女子身上!

太陰太陽產生了一個如此大的錯誤,而這個錯誤正是因為自己造成的!這讓他也感到了一陣涼意,盡管作為血族,他并不怕冷。

昨天去過那毛紡廠的,共有三個人。妖物寄生的,也肯定是這三個人中的一個。現在他只希望這種妖物的生長不會那么快,還來得及阻止,否則,這世界就要成為一個噩夢了。

秦真真剛把手頭幾份文件收好,突然感到一陣昏眩,一份文件“啪”一聲摔在了地上。

“真真,怎么了?”

邊上的薛文婉看到她的樣子,關切地問了一聲。秦真真揉了揉太陽穴,揀起文件,微笑道:“沒什么,大概有點貧血。”

“你啊,做事太拼命!”薛文婉用一根纖長的手指點了點她,“哪有你這么玩命的,昨天天都快黑了還帶客戶去看現場,還好沒碰上色狼。”

其實是碰上了。秦真真默默地說著。只不過昨天碰上的那個到底算不算色狼?

昨天,有個有投資意向的大客戶提出要去現場看看那片廢廠房的環境。可是剛到那座廢棄的廠房,才下車,就突然撲過來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

這樣的色狼,跟誰都說不出口吧?她想著,把幾份文件整理好,正準備交上去,經理突然領著兩個人走了過來。

經理的頭上帶著點汗水,正在諾諾連聲地說著什么,看到秦真真,他才抹了下額頭說:“秦小姐,你在這兒,正好,周警官和胡警官有事找你。”

“找我?”秦真真睜大了眼。

那兩位警官倒是很和藹,其中一位年紀大一點道:“秦小姐,只是一些例行調查,請不用擔心。”

“請問,到底是什么事?”

那兩個警官互相看了一眼,年長一些的那位微笑著說:“秦小姐,請問你昨天去過春光路23號么?”

這個地址秦真真熟而又熟,她想都沒想便說:“是毛紡廠舊址啊,昨天我帶一位客戶過去。”

“請問,當時發現了什么異樣的事么?”年長的警官說得很慢,有點字斟句酌地問道。

秦真真怔了怔:“異樣?”

“是啊,不太平常的、特別的地方。”

秦真真咬了咬嘴唇。她說:“當時,廠房里突然沖出一個乞丐。”

兩位警官看了看,年長的那個打開身邊的公事包,從里面取出一張照片:“秦小姐,是他么?”

秦真真一看這照片就叫了起來:“是他!”這相貌,這打扮,實在難得一見,絕對不會錯。然而當她看清照片時,卻不由一陣心悸。照片上的那個乞丐,完全是一副死氣,翻著白眼,她“啊”了一聲,像是順手揀起什么卻揀起一條毛蟲或一只蟑螂一樣松開了照片,叫道:“這個人……他怎么了?”

年長警官拿起了照顧片,慢慢說道:“是的,他已經死了,秦小姐。”

秦真真的嘴唇也開始哆嗦起來:“不是我!不是我殺的!”

兩位警官不禁都笑了起來。年輕的那個忙道:“秦小姐,當然不是你殺的,你……”他也許還想再說幾句安慰的話,年長警官打斷了他:“秦小姐,請你把當時情形詳細跟我們說一下吧。”

回憶當時的情景并不是但讓人開心的事。當秦真真苦著臉把那時的經過描述了一遍后,兩位警官又問了一些其他瑣碎的問題,然后站起來道:“秦小姐,謝謝你的配合,那我們就走了。”

兩位警官走了之后,秦真真仍然有點不安。那個乞丐居然會死掉,實在讓她意外。直到現在,那個乞丐突然沖出來撲倒她的情景依然在目。如果不是顧先生,真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好在不管怎么說,這畢竟只是一個讓人不太愉快的過去了,現在更要緊的還是顧先生的意向如何,他是不是仍有投資的意愿。

想到這兒,秦真真從小包里掏出手機,撥通了顧先生的電話。顧先生無疑是個令人愉快的人,年輕,雖然也不是太年輕,但多金卻是確鑿無疑。

當手機中傳來接通的聲音,秦真真只覺氣息也有點急了:“顧先生么?”

手機里傳來了一個慵懶的聲音:“誰啊?”

顧先生沒認出自己的聲音,讓秦真真多少有些失望,但她還是用最溫柔的語氣說道:“我是秦真真啊,顧先生,昨天……”可是她還沒說完,顧先生已經不耐煩地說道:“我很忙,以后再說吧,再見。”

電話被掛斷了。所謂的“很忙”,其實就是回絕的意思。秦真真不禁一陣茫然,本來這項目還是顧先生主動提出來有興趣投資的,難道前天的事讓他印像很壞么?

秦真真將那份協議放到了抽屜里,關上抽屜時,她不覺按了按手心貼著的那塊創可貼。前天被那個乞丐撲倒后,她嚇得魂飛魄散,回來才發現手心多了個傷口,大概是按在什么粗糙的地方擦破了。她輕輕地嘆了口氣,放好手機,回到桌前做那堆似乎永遠做不完的事。

“秦小姐。”

經理的聲音打斷了秦真真的忙碌,她抬起頭,看到經理領著一個年紀很輕的男子走過來。

“秦小姐,這位謝警官還有些話要問你。”

一天之內,居然有兩撥警官要找秦真真,經理大概也嚇了一大跳吧。秦真真詫異地看著那個謝警官:“咦,剛才不是已經問過了?”

那位謝警官有點局促地說:“是這樣的,秦小姐,我姓謝,叫謝斯路。有幾個細節問題還需要秦小姐您幫忙確認一下,所以讓我過來了。”

也許因為這個姓謝的警官剛參加工作,所以被那些資格老的差來遣去吧。秦真真倒有點理解了,她說道:“要問什么?”

這位叫謝斯路的警官搓了搓手,多少有點尷尬地說:“其實也沒什么,只是一個細節調查。”

他問的,果然是些細節,諸如當時那個乞丐沖出來時的模樣,以及力量之類,每問一個,這謝警官就在筆記本上記下來。

寫了有兩頁紙,基本上能回憶起來的都問到了。秦真真站起來道:“謝警官,還有什么要問的么?快要下班了,我還有事沒做呢。”

謝警官看著筆記,有點猶豫地問道:“還有最后一個問題,秦小姐,你說當時手擦破了,能讓我看一下傷口么?”

秦真真睜大了眼:“為什么要看?”

警官詢問,似乎不應該問到這些方面,何況居然還要看傷口。謝警官訕笑了笑道:“是這樣的,我們在驗尸時,發現死者患有一種寄生蟲病。”

“什么!”

秦真真打了個寒戰。她從小到大,見蟲子就怕,特別是那種軟乎乎的蠕蟲,想起來都會覺得發毛。她猛地站起來叫道:“會傳染么?要怎么檢查?抽血么?”

謝警官被她這種有點過份的反應嚇了一大跳,也站起來說:“秦小姐,也不必過于擔心……”

“我怎么能不擔心?要是你身體里長了蟲子你說你擔不擔心你快說要怎么才能確認沒事?”

秦真真連珠炮一樣的語速讓謝警官有點招架不住,他大概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女子著急起來也會變成這樣,他連忙說:“秦小姐,一般檢測是檢測不出來的,請你聽我說。”

“那要怎么樣?”

謝警官看了看她瞪得滾圓的眼睛,頓了頓才說:“如果受到感染,會產生嗜睡的感覺。秦小姐,你現在嗜睡么?”

秦真真搖了搖頭:“沒有。我手頭的事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睡覺。”

謝警官舒了口氣:“那讓我看一下傷口,確認一下吧。”

秦真真伸出手,拉開了手上的創可貼。手上的傷口僅僅是一些擦傷,現在已經開始愈合了,謝警官看得十分仔細,簡直像是實習醫生而不是個警官,皺了皺眉道:“秦小姐,不嫌冒昧的話,能讓我翻一下你的眼皮么?”

這個要求實在太古怪了,秦真真以至于一時間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問道:“什么?”

“就是翻起眼皮,看看你的眼球。”謝警官說著,自己拿手指翻起自己的眼皮來,“就是這樣。”

這不會是變態吧?看著他這副模樣,秦真真突然有種懷疑,打量了他一下:“謝警官,我能看看你的警官證么?”

謝警官笑了笑道:“今天忘了帶了。秦小姐,這只是個簡單的檢查……”

秦真真已經可以斷定,眼前這個謝斯路八成不是警官,她盯著這個人。這個人相貌倒也不錯,甚至算得上相當英俊,可現在騙子臉上可沒有寫著字,她猛地退后了兩步:“不可能不帶警官證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再騷擾我,我要叫保安了!”

現在的人越來越不好騙了。他嘟囔著。二十幾年前,要是自稱公安人員,哪會有這種尷尬場面。看來,只有等她睡著后再去檢查了。

他站在屋檐下,看著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又是一個他最喜歡的黃昏,街上的蕓蕓眾生都在忙忙碌碌地走著,忙著他們自己的事。他們自然不知道,這種平靜的生活已經受到了威脅。

昨天,當他看到新聞時,馬上就潛入了警局看了驗尸報告。對法醫來說,那具尸體只不過是一具平常的無名尸,但當他看到上面“大腦極度萎縮”這幾個字時,差一點驚叫起來。

是血蚿!

血蚿進入人體,沿血管進入大腦,靠吸收腦組織成長,也只有被血蚿寄生的人才會有這種結果。當人被血蚿寄生后,就漸漸失去理智,直至死亡。如果血蚿未能及時轉移,就會與人一同死亡,但一旦轉移,就會進入第三形態,開始繁殖后代。太陰太陽正是誤以為血蚿尚未轉移,所以掉以輕心了。

現在,那個受到寄生的人相當于就是一顆定時炸彈。如果在宿主死之前血蚿開始繁衍,無異于在這城市中心爆發一顆原子彈,用不了幾年,那些僵尸片中的場景有可能會變成現實。只是不幸的是,現在只有自己才知道這件事,該怎么通知太陰太陽兩人?

他揉了揉太陽穴,想讓自己的思緒平靜下來。當陰陽星看到自己,只怕自己連一個字都不曾說出,那太陽星的彎刀就會割掉自己的頭顱了,何況想找到這兩個行蹤飄忽的除魔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無論如何,要盡快確認秦真真有沒有受到寄生。除了她,還有那天與她一同去的兩個人,也需要確認一下。

辦公室的燈終于滅了,她可算下班了。他松了口氣,向寫字樓走去。雖然樓里還有旁人,但他們是根本不會發現血族的。

十二層。對普通人來說,這個層次靠步行的話起碼得五六分鐘吧,上去后也得喘個半天,但對他來說幾乎一蹴而就。只花了一分鐘還不到,他就已經上了十二層,靜而無聲。

可是,即便她真的受到寄生,該殺了她么?他有些猶豫。在漫長的生涯中,他從來沒有殺過人,一個都沒有。但如果她真的被血蚿寄生了,可能自己真的要殺一個無辜的人了。

這個念頭讓他十分不快,也就是這時,樓道里突然傳來一陣手機的鈴聲,接著,響起了秦真真的聲音:“喂?”

那是顧先生!

秦真真在電梯口正等著電梯,一聽到鈴聲便掏出手機,看到上面那號碼時,差一點叫出來。顧先生回心轉意了?她急不可耐地打開手機:“顧先生么?我是秦真真。”

“秦小姐,真對不起,剛才我有急事,一直沒空跟你說。”

顧先生的聲音依然那么溫文爾雅,充滿了紳士風度。秦真真勉強壓住自己的興奮,盡量平靜地問道:“顧先生,請問是那筆投資的事么?”

“是啊,我想過了,覺得還是很有投資價值的。”

萬歲!秦真真幾乎要歡呼起來。這筆投資經理十分重視,假如能做成的話,今年的業績評定自己肯定會遙遙領先。她的呼吸都急促起來:“那,顧先生,什么時候簽協議?”

“現在吧。”

“現在?”

秦真真看了看天色,不禁猶豫了起來。現在雖然不是太晚,畢竟也是夜晚了。她道:“顧先生,要這么急么?”

“是啊,明天我要去國外參加一個會議。如果不行的話,那只能等下月我回來的時候了。”

顧先生這種成功人士,大概在一個地方也呆不了幾天的。秦真真一聽到“下月”,咬了咬牙說:“那好,我現在把文件都帶過來吧。”

“好的。”顧先生似乎看到她的模樣了,笑了笑又說:“我的住處離貴公司不太遠,打車的話也就半小時。”

在這個城市里,半小時車程確實已是很近了,何況顧先生的住處肯定是高尚住宅區。秦真真忙道:“好的好的,我馬上送過來,顧先生,請你稍等。”

她轉身又開了辦公室的門,從抽屜里翻出那份協議。

看著她進了電梯,電梯口的字不住地變小,他心里不禁有點頹唐。

那顧先生居然在這個時候叫她過去,真不是時候。血蚿并不常見,但他也知道,血蚿寄生在人身上后,會潛伏相當長一段時間。雖然因人而異,但最少也得六七天。在這段時間里,要么因為體質不合,宿主當場死去,要么除了嗜睡,外表并沒什么異樣。所以就算秦真真已經遭到寄生,這點時間里也應該無關緊要。

去她家附近等著?可是他馬上又站住了。

要是她今晚不回家呢?

不能冒這個險。他想著。雖然在十二層樓上,他遠遠超過人類的聽力仍能聽到她走出電梯的聲音。很快,她就要打車,而這半小時車程對他來說,不需要五分鐘就能趕到。無論如何,當場看到,就能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昏暗的樓道里,他默默地站著。本來覺得那只是一件簡單的血蚿寄生的事,可現在卻隱隱覺得這件事似乎沒那么簡單。

秦真真自然不會知道那位真假莫辨的謝斯路警官居然還在寫字樓里。她出了大樓,叫了輛車。一坐進車里,她長吁了口氣。

結果好,就是一切好,不論當中有什么曲折。現在她心里只有欣慰,只覺什么都是值得的。

汽車拐了幾個彎,駛進了一個小區。她付了車資,走進小區,找到了顧先生所在的27棟,按了下顧先生家的門鈴。只隔了十幾秒鐘,對講門鈴里傳來了顧先生那溫文爾雅的聲音:“秦小姐么?請進。”

“啪”一聲,鐵門開了。秦真真走了進去,樓道的感應燈馬上亮了起來。她走到電梯前,按了下鈕。

十九層。比公司還要高七層。當電梯無聲地升上去時,秦真真有點無聊地想著。住這樣的公寓樓,對顧先生來說是低調,對她來說卻是個可望不可及的目標……不知為什么,她突然有點慌亂。

顧先生晚上把自己叫來,會不會也有別的意思?

電梯在十九層停了下來。她敲門,門一下開了,顧先生出現在門口。

和來公司時西裝革履的樣子全然不同,顧先生現在穿著一套十分昂貴的睡衣,腳上還套著雙毛絨拖鞋。看見秦真真,他一下笑了起來:“秦小姐,你來了,真快,快請進。”

秦真真臉上帶著職業性的笑容從包里取出了協議:“顧先生,文件我都帶來了,請您簽字。”

顧先生拿過協議,卻順手扔在了桌上:“干你們這行吧,不會不知道潛規則吧?”

秦真真氣的臉都紅了。她實在沒想到顧先生竟會變成這樣,她看了看門,顧先生卻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道:“秦小姐,順便說一句,門鎖是智能的,我已經反鎖了。”

他從睡衣口袋里摸出一個小小的遙控器,在秦真真面前晃了晃。雖然他的模樣仍是和平常一樣,但秦真真的心卻已沉了下去。她猛地沖到門邊,想拉開門,可鐵門卻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顧先生看著她,完全沒有阻止,待她絕望地放開門鎖,才又慢慢道:“對了,這屋子的隔音很好,據說在里面殺豬外面都聽不到,而且聽到了也不會有人來管,秦小姐你信不信?”

他把協議又扔回桌上,向秦真真走了過來。這個女子他早就打算弄上手了,反正對于他來說,這世上除了極少數碰不得的女人,別的全都不在話下,眼前這個卻絕非碰不得的女人。他有點心滿意足地把手搭在秦真真肩上,在她耳邊小聲道:“放心吧,我會讓你欲仙欲死的。”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可是在秦真真聽來卻與毒蛇吐信時的聲音差不多。她絕望地閉上了眼,耳邊卻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未必。”

這是個圈套!

一聽到這個聲音,秦真真差點就叫出聲來。因為這聲音正是那個自稱是警官的謝斯路。

一個警官怎么可能和顧先生有聯系?怪不得他要冒充警官了。然而她看到顧先生的神情,卻又有點惶惑。顧先生現在的表情,分明就是被一條毒蛇咬中了,或者是見了鬼一般。

謝斯路還穿著那一身樸素的衣著,和這間布置得相當豪華的房間顯得格格不入,只是他的眼神卻銳利得仿佛刀子,一把似乎要切開顧先生的刀子。顧先生睜大了眼,既是吃驚,也是害怕,期期艾艾地說道:“你是……你是什么人?怎么進來的?”

謝斯路走到他身前,有點厭惡地從他手中奪過遙控器:“反正不是你這樣的人。”

顧先生此時的眼神已不知變成了什么樣,呆呆地說著:“這……這是十九層!”

謝斯路沒有理他,走到秦真真跟前道:“秦小姐,你還記得我吧?”

秦真真還沒說話,顧先生已經叫道:“好哇!原來你們是串通好的!”但謝斯路仍然不理他,沉聲道:“秦小姐,讓我翻一下你的眼皮。”

變態!絕對是個變態!秦真真想著。這個謝斯路一定跟蹤了自己,而他的目的就是為了翻一下自己的眼皮?顧先生是個變態,而比遇到一個變態更可怕的,無疑是遇到兩個。秦真真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上了什么霉運,就遇到了兩個。她雙手抱在包掩在胸前,人已在不住地發抖。謝斯路倒是溫文爾雅地說:“秦小姐,別擔心,只是個小檢查。”

天知道接下來你會做什么檢查!秦真真想這樣叫,然而謝斯路的手指已溫和而又堅決地觸到了她的眼皮,她只能和一只待宰的小獸一般任他翻起了眼皮。

血蚿寄生到人或獸體內,因為會分泌出一種代謝產物,會使得眼珠上產生一些藍色條紋。但秦真真的左眼皮翻起后,因為緊張,眼珠上有些血絲,卻并不是藍色的。謝斯路又翻起了她的右眼皮看了看,依然正常,不禁長吁了一口氣。

不用違心地殺她了。他想著,身后卻忽地有一陣厲風撲來。他也沒轉身,左手向后探去,一把抓住了正拿著一張小凳向自己砸來的顧先生的手腕。

謝斯路輕描淡寫的伸手拿下顧先生手中的板凳,淡淡道:“顧先生是吧?讓我看一下你的眼球。”

在顧先生的心中,一定會覺得這是個噩夢。他當然給人翻起眼皮來看過,但那是體檢的時候,做夢也沒想到一個長得頗為英俊的年輕男人也要翻起自己的眼皮來細細查看。當謝斯路的手指翻起他的眼皮時,他的呼吸十分沉重,臉上簡直有種被強奸一樣的屈辱感。不過謝斯路并沒有做更多變態的事,只是看了看顧先生的兩個眼珠,放開了他,皺起眉道:“前天,你還有個女秘書跟你一塊兒去的吧?”

顧先生向后退了兩步。手腕上被抓過后,已多了幾條淤青,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力量之大,實在也像是噩夢中才會有的。他道:“你……你要什么?要錢么?”

謝斯路嘆了口氣:“你們真是死到臨頭還不自知,你那女秘書呢?”

讓他意外的是,秦真真和顧先生都沒有受到寄生。雖然可能性不大,但那個女秘書也應該看一看。也許,陰陽星并沒有錯,自己只是疑神疑鬼地多心了,不過知道血蚿并沒有轉移總可以讓人放心。顧先生卻呆呆地看著他,喃喃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謝斯路有點不耐煩地看了看他:“顧先生,現在是你回答問題。”

秦真真看著這兩個男人,人慢慢退到門邊。眼前這一切透著一股讓她難以忍受的詭異,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盡快地離開這里。她把手伸到背后,摸索著門鎖。可是,門鎖卻仍然令人絕望地反鎖著,只是她扳動時發出了輕微的“喀”一聲。這聲音很小,可是謝斯路卻已聽到了。

看到謝斯路發現了自己的企圖,秦真真絕望地閉上了眼。但馬上她聽到了“嘀”一聲響,門鎖一下開了,謝斯路溫和地說道:“秦小姐,你回去吧,把今天的事都忘掉。”

秦真真沒想到他居然會放自己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連連點頭,一把拉開門,便逃了出去。現在她只想著盡快逃走,逃出這個盡是變態的詭異的地方。

看著秦真真出了門,顧先生卻越發地絕望。謝斯路倒是好整以暇地拖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沉聲道:“顧先生,你說過這房子隔音效果很好是吧?”

顧先生的嘴角抽了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

這已是他第三次問這個問題了。謝斯路笑了笑道:“你不必關心這個,反正今夜過后,你永遠也不會再遇到我了。你那女秘書在哪里?告訴你,如果我想得沒錯的話,你很快就會死在她手上的。”

他本來以為顧先生肯定會嚇得魂不附體,可這個成功人士此時卻平靜下來,坐到了沙發上,慢慢道:“該怎么稱呼你?”

顧先生意料之外的鎮定讓他倒有些意外,他頓了頓才說:“你可以叫我謝斯路。”

“謝先生,你究竟是怎么上來的?”

這是十九層的高樓,當然沒有裝防盜窗,而現在天也比較熱,窗子都沒有關。但要爬上十九層的高樓,那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事。他笑了笑,只是道:“這個你不必知道,顧先生,你的私生活我也無意多管。我只想告訴你,前天你去了那個毛紡廠舊址,可能會讓你有性命之憂。”

顧先生揚了揚眉:“是么?你是黑社會?販毒?在那兒是個據點?這回是和秦小姐聯合的仙人跳?”

顧先生天馬行空的想象力讓他有些煩躁,他盡量平靜地說道:“不是你想的那些。當時,你們遇到了一個乞丐是吧?”

顧先生笑了起來:“不錯。那個乞丐還來攻擊秦小姐,可見好色之心人皆有之,就算這些吃不飽飯的叫化子也是一樣。”

顧先生的口氣中,帶有有錢人那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他好容易也壓住心頭怒氣,沉聲道:“顧先生,那個乞丐,已經被血蚿寄生了!”

顧先生呆了呆,但只是驚愕而不是詫異,他反而有些疑惑,問道:“你知道血蚿?”

顧先生點了點頭:“我奇怪的是你怎么知道。”

他不知道顧先生這么個腰纏萬貫的人是從哪里聽來血蚿的事,但既然他知道,就可以省掉了很多解釋的事了。他說道:“血蚿是種很可怕的妖物,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設想。顧先生,既然你知道血蚿的事,那我也不多說了,你那位女秘書,很可能就被血蚿寄生了,快告訴我,她在哪兒。”

顧先生仍是呆呆地看著他,半晌,忽然道:“謝斯路?我好象聽說過這么個名字。”他說著,摸了摸身上,掏出一個精致的銀煙盒來,說道:“抽煙么?”

到了這時候,顧先生居然還有這份閑心,讓他再也忍耐不住了。他道:“我不抽煙。顧先生,你不要以為這是件小事,一旦血蚿失控,半個城市的人都有可能死于非命!快告訴我,你的秘書在哪里?”

顧先生把煙盒在膝蓋上輕輕敲了敲,慢慢道:“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個名字是叫薤露。”

他一下怔住了。顧先生看到了他的神情變化,笑道:“看來我沒有猜錯,這個薤露可是活了很長的時間,作為一個血族中的明族,倒是相當難得。”

他的眉頭鎖得更緊了。這個顧先生只是一個普通人,但讓他意外的是顧先生顯然知道很多本不應該知道的事,他道:“你是從哪里聽來的?”

“你不用管我是從哪里聽來的,謝先生。”顧先生的聲音里已透著無法掩飾的嘲諷,“怪不得你會找到這里來。只是血蚿和你根本井水不犯河水,你何苦要攪這趟渾水?”

他再也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來,走到顧先生身邊,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快說,你到底是什么人?”

這句話本是顧先生問他的,現在卻原封不動地反問回去。顧先生被他揪著衣領提了起來,臉也漲得通紅,掙扎著道:“我聽說薤露從不殺人,難道現在例外了?”

他冷冷道:“你聽到的是錯的。”現在他已經可以確定眼前這個顧先生不是個普通人。這個人知道血蚿,甚至知道自己,雖然自己不會殺人,但無論如何也要從他嘴里把想知道的挖出來。他正想伸手擰住顧先生的脖子,顧先生手中的煙盒里突然噴出了一股白煙,一下將他籠罩起來。

是鹽粉!

這個銀煙盒里,裝的竟是鹽粉!

鹽對他來說,并不致命,卻有致幻作用,能讓他的感知力和行動力成百倍地降低。如果說平常的自己是人類根本不能匹敵的,但一旦被鹽粉灑中,那自己就比一個弱質女子還要不如。當鹽粉噴出來時,他只來得及伸手護住了眼睛,但吸入鼻孔中的細微鹽粉顆粒還是讓他在一瞬間失去了知覺。就在他倒下的一刻,顧先生猛地跨過沙發,將煙盒又朝他嘴里噴了一下。

苦而咸的鹽粉一下充滿了他的口腔,他只覺嘴里有種燒灼般的痛楚。如果鹽的濃度再高一些,甚至可能會讓他的皮膚潰爛。他想要咳嗽,可是顧先生以快得出奇的動作捂住了他的嘴,屈膝將他壓在地板上。

門在這時開了,進來了兩個人。確切的說,是兩個女子,一個拖著另一個。

“佳玫,你總算上來了。”顧先生笑了笑,“真想不到,這回居然捉到了個明族。”

進來的,正是他的秘書劉佳玫。劉佳玫看上去也十分纖弱,可是她拖著失去知覺的秦真真卻并不如何吃力。她把秦真真放在地板上,冷冷道:“接到你的告急信號,哪敢不上來。你倒好,男女通吃。”

顧先生嘆了口氣:“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沒把這女人弄死吧?”

劉佳玫聽得他的話中依然有關切之意,更是惱怒,踢了秦真真一下,罵道:“知道這是你的寶貝兒,怎么敢弄死她。她怎么會和明族混在一塊兒的?”

顧先生搖了搖頭:“不知道。你有興趣的話,以后就問問他自己吧。”

劉佳玫有點妒忌地看著秦真真。因為顧先生說秦真真要來,讓她在樓下回避一陣。雖然滿心不樂意,但她從來不敢違背顧先生的意思。當她收到顧先生發來的告急信號后馬上過來,正好看到秦真真急匆匆地從電梯里走出來,立刻打暈了她拖上樓去。她見顧先生制住的這男人還在掙扎,低聲道:“這個人你拿他怎么辦?”

“把我書房里的銀刀拿來,再拿養膠帶紙。”顧先生按著他。雖然這個人被灌進了相當高濃度的鹽粉,但掙扎起來的力量仍是讓他有點無法應付。劉佳玫答應一聲,從書房里拿出了一把精致的銀制裁紙刀。顧先生先用包裝用膠帶紙把他的手腳都綁了起來,這才拿起刀微笑道:“謝斯路,或者叫你薤露。”

他看著這個自鳴得意的男人,心中已是懊悔不迭。顧先生果然不是個普通人,但他也根本沒想到這人居然會如此的不普通。這個人雖然并不完全清楚,也算是十分清楚自己的弱點了,而自己也未免太過自恃力量超過一般人,居然在顧先生手上失了風。他喃喃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顧先生搖了搖頭:“我沒你那么小氣,死活不肯說實話。你活了那么久,大概也聽說過有個‘蠱門’吧?”

蠱門,那是從明代開始流傳的一個以養蠱為生的團體。他道:“原來你是蠱門傳人,那血蚿其實是你養的吧?”

顧先生笑了起來:“我喜歡你們明族,就是因為你們夠聰明,舉一反三,不用我多說什么話。告訴你,那個毛紡廠就是我養血蚿的飼養場。血蚿是我發家致富的法寶,我比誰都怕它失控,不然死掉半城人,我還怎么發財?嘿嘿。”

顧先生肯定是個很喜歡炫耀的人。這些話他憋在心里已經很久了,誰都不能說,現在卻是不吐不快。他道:“血蚿怎么發財?”

顧先生嘆道:“唉,你們明族雖然聰明,不過就是缺乏生意頭腦。血蚿能讓人失去神智,但在蠱門中人手里,卻是一件可以控制別人的有力工具。你想想,生意場上不論有多精明的對手,只要中了我的血蚿,還不是乖乖地聽我的話?我不想發財都不行,哈哈。”

他不禁啞然。的確,顧先生說的這種用途,他根本不曾想過。顧先生卻說上了癮,仍然在喋喋不休地說著:“可惜血蚿有個大毛病,就是一旦失控就會很麻煩,所以我每用一次都要收回,不能讓它長到第三態。那個毛紡廠是我找了好些年才找到的寶地,只有那兒才能讓血蚿蟄伏。我已經拖了好幾年了,但老這樣也不是個辦法,何況前一陣偏生有次日蝕,居然有個乞丐中了標,而陰陽星又在這當口殺過來。要是被這一對男女找到,血蚿非被他們殺絕了種不可。”

他的心一下抽緊了:“前天你就是去轉移的?”

顧先生笑了起來:“你和陰陽星都只以為血蚿要長到第二態才能轉移,卻不知蠱門的妙用。看到你在那兒翻著眼皮看,我簡直要笑出來。哈哈,只是這個秦真真和你有什么關系,你居然為了她找到這里來?”

他沒有說話。和秦真真的關系?僅僅是吸過她一次血。他有個習慣,或者說是毛病,不論吸過誰的血,都會保護她一段時間。但這個理由顧先生肯定無法理解,就像暗族和明族同是血族,但暗族就根本無法理解明族為什么要有那么多清規戒律。陰陽星和蠱門,其實就是人類中的明族與暗族。他道:“你要殺我?”

顧先生搖了搖頭:“殺你?你可是個寶貝。嘿嘿,用人類做轉移容器,沒幾天就要轉入第三態,到時只能換一個。但你們血族做容器,就算不入土也沒關系了。”

他打了個寒戰。顧先生要把自己當成培養血蚿的容器!他低聲道:“你真是個瘋子。”

顧先生打了個哈哈道:“瘋就瘋吧。好在你們明族都是獨來獨往,我也不怕招惹你的同伙出來。只不過,你這雙招子可不能留著了,哈哈,要是忍不住就叫兩聲好了,反正這房子隔音很好。”

他看著顧先生:“你要刺瞎我的眼睛?”

顧先生想了想又道:“對了,還是改一下程序,讓你最后看個仔細吧,省得一直是個糊涂鬼。佳玫,幫個忙,捂住她的嘴。”

劉佳玫拖過了秦真真,問道:“現在就轉移?”她把秦真真也用膠帶紙綁了起來,撕開了秦真真肩頭的衣服。秦真真的皮膚白皙細膩,顧先生輕輕摸了一把,嘆道:“可惜了,要留條疤。”說著,手中的銀刀已刺了下去。強烈的痛楚使得秦真真一下醒了過來,掙扎了兩下,但她人已動彈不得,嘴里又塞了塊布,只能低低發慘呼了兩聲,

銀刀在秦真真肩頭割開了一條小傷口,顧先生已脫掉了他的鞋,把秦真真的肩頭拖到他的腳背上方,左手食指彎屈成一鉤,用力刮去。隨著他手指的刮動,傷口鮮血涌出,使秦真真更加痛苦地掙扎,而傷口的血流中,一條如蚯蚓般的小蟲子鉆了出來。

這條小蟲子一鉆出秦真真肩頭,正掉在他的腳背。幾乎在掉上的同時,小蟲子便扭動著身子鉆進了他的皮膚,卻連一滴血都沒有流,他甚至感覺不到疼痛,但他的心一瞬間已涼到徹底。顧先生嘖嘖了兩聲道:“長得可真快,馬上就要到第二態了。幸好還沒到,不然你一翻她眼皮就看得出來。如果當時是第二態了,你會不會殺了她?”

他無言以對。顧先生說的并沒有錯,如果當時秦真真體內的血蚿已到第二態,那自己一定會殺了她,即使她完全無辜。劉佳玫見秦真真體內的血蚿已經轉移,小聲道:“這女人怎么辦?弄死她么?”

顧先生又橫了她一眼:“這么兇殘干什么?我還沒潛規則呢。”

顧先生抱起了秦真真正要向房里走去,見她肩頭的傷口還在流血,皺了皺眉道:“佳玫,拿點紗布過來,給秦小姐擦擦干凈,先貼一下。”

“我?”

顧先生的眉頭一豎,喝道:“不是你是誰?你來處理這位謝斯路先生么?”

要拖動他,劉佳玫的力量卻有點不太夠,因此她沒再說話,拿了塊紗布卻給秦真真包扎傷口。顧先生走到他身邊,微微一笑道:“謝先生,你都看得清楚吧?”

鹽粉引起的麻木仍然沒有退去,他也不想多說。雖然不愿承認,但這個顧先生的陰毒和狡詐仍然讓他十分佩服。人類中,除了陰陽星,還有一些人也有這等本領。他低聲道:“你想帶我到哪里去?”

顧先生笑了笑:“浪跡天涯,好不好?反正你們血族的生命力夠強,把你塞在一個皮箱里就可以帶著走了。”

這正是顧先生的意思。以前為了培養血蚿,他必須常到毛紡廠里去一次。代價高不說,還極其不方便,現在有這個血族當成容器,血蚿就可以隨身帶著了。以前這是個最大的難題,現在卻根本不成其為問題,顧先生自是興奮莫名。然而還沒來得及再笑兩聲,門鈴忽地響了,門邊可視門鈴的小屏上,出現了兩個身穿制服的保安,神情都有點不安。

怎么會有保安?顧先生狐疑地看看他。但顯然,他也不可能去通知保安,顧先生拿過一團布,先塞進他的嘴里,這才把話筒摘下來放到嘴邊道:“喂。”

“是一九零一號業主么?”

一個保安問著。這根本不成問題,顧先生回答了一聲:“是的。”

“剛才我們在監控頭上發現了有位小姐剛出電梯,又暈倒了,請問要不要緊?”

該死!顧先生幾乎要把劉佳玫臭罵一通。手腳這么不干凈,居然被保安看到了!但他仍然平靜地說道:“沒什么事,那是我妻妹,因為貧血暈倒了,所以又回屋來歇一會。”

這樣的回答肯定無法讓人信服的,因為從監控頭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劉佳玫打暈了秦真真。那兩個保安也狐疑地對看了一眼,先前那個湊上前道:“先生,因為有人向我們報了案,所以需要先生簽一個字,我們上來好么?”

門邊的地上還留著些秦真真傷口流出的血。如果那兩個保安看到了,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顧先生嘆了口氣,掩住話筒對劉佳玫道:“我下去應付一下。”又向話筒道:“不用了,我正好要下來扔垃圾,就順便簽字吧。”

那兩個保安沒再說話。畢竟只是保安,不可能硬要破門而入來查看的。顧先生也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只需要說那是自己的兩個女人爭風吃醋,正在家里打架,自己也是順便出來避避風頭,這樣就可以應付過去。劉佳玫此時已經給秦真真包扎好了傷口,點了點頭,小聲道:“這人怎么辦?”

顧先生看了看他,想了想道:“這么點時間總不會出亂子。這樣吧,把他搬到衛生間去。”

顧先生和劉佳玫兩人把他抬進了衛生間。放在地上,劉佳玫仍然有點不放心,小聲道:“你快點回來啊,這人是個血族,我有點擔心。”

顧先生冷冷道:“他現在是沒牙老虎,你怕什么。”說著,又掏出了那把銀刀,連著兩下插入了他的眼睛,低笑道:“這回不用怕了吧。”

他的兩個眼睛被扎瞎后,成了兩個血洞。就算齊佳玫在蠱門看到過很多可怕的事,見這副血肉模糊的樣子仍然有點膽戰心驚。但她不敢再多嘴,只是道:“那你早點回來啊。”

當門關上的聲音響起,他一直提起的心終于放了下去。

雖然從體力上來說,顧先生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但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連他都有點懼意。但現在上天保佑,他離開了,也就是說機會已經來了。

顧先生的確很了不起,然而他畢竟不是血族,也低估了血族的再生能力,而且受那些三流故事的騙,以為銀刀能對付血族。事實上,任何刀子都能傷得了血族,銀刀并沒有什么特別效果。

他深深吸了口氣。現在眼睛已經什么都看不到了,不過聽力還在。他彎起身子,將雙腿舉起來。

如果是個人類,根本不可能將身體彎曲到這種程度,可是對于他來說并不困難。顧先生雖然把他綁得很嚴實,可他仍然相當靈巧地把腳舉到了浴室龍頭的地方。顧先生還把他的一只鞋脫掉了,這讓他打開龍頭時更容易一些。

水“嘩”一下流了出來。先是冷水,然后慢慢變熱。因為他躺的地方堵住了下水道,水很快就積了起來。

這水聲劉佳玫也已聽到了。雖然不想到衛生間來,但她仍是一下推開了門。

膠帶紙一旦被熱水浸泡便會失去粘性。這個血族,真是不肯死心!她推門進來時,手上還拿著一卷膠帶紙。

這回關上水龍頭,非要把那血族包成個木乃伊不可!

她想著。衛生間里已是熱氣騰騰,那個謝思路躺在水泊里,她彎腰過去,伸手關上了龍頭。然而,就在關上龍頭的一剎那,本來躺在地上和一個無害的小蟲子一樣的男人忽然彈了起來,一下吐出口中的布條,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

尖銳的犬齒如同兩根尖針,一下刺破了劉佳玫的皮膚。大約還不到萬分之一秒,他的唾液已隨著犬齒留下的破口滲入了劉佳玫的皮膚。對人類來說,血族的體液具有無比強烈的致幻作用,劉佳玫甚至在神經末梢將疼痛感傳到大腦皮層之前就已昏迷過去了。他幾乎貪婪地吮吸著她的鮮血,隨著清甜芳香的血液涌入喉嚨,他的眼前也重新清晰起來。

因為劇烈的再生,眼珠底部還有些微微的癢意和刺痛,不過新生出來的眼球和以前沒什么不同。當吸到大約五百毫升血液時,他放開了劉佳玫。

再吸下去,劉佳玫的性命便要丟了。雖然這個女人害慘了自己,但他仍然不想傷害她,何況,幸好是她留在了這里,否則自己就得被逼著吸取男人的血液來再生了。

熱水不僅泡松了膠帶紙,也沖去了他嘴里的鹽粉,現在這些膠帶紙對他來說不過就是些廢紙了。他撕去了手腳上的膠帶紙,看著昏迷在地的劉佳玫,心里倒沒有太多的怨恨。

能讓自己栽這么大一個跟頭的人,還是值得尊敬的。不過尊敬歸尊敬,現在也該讓顧先生嘗嘗苦頭了。他想著,撩起了褲管,手指一下劃破皮膚。

血族的指甲和牙齒一樣,能夠在極短時間內快速生長,而且堅硬度也不是人類所能比擬的。他的指甲就像一把鋒利的小刀,在腿上劃開了一條深深的傷口,隨著一陣疼痛,一條小小的蚯蚓樣的小蟲被擠了出來。

人類是無法承受這樣的痛苦的,不過最關鍵的是人類不能和自己一樣感受到自己體內血液的流動。厭惡地看著這條僵死在水泊中的小蟲,他想著。血蚿固然可惡,更可惡的是把這種妖物當成生財工具的人類。盡管自己有從不殺人的名聲,但這一次破一次例并沒有心理負擔。

他想著,內屋里忽然傳來了一聲呻吟。那是秦真真發出的,他快步進了臥室,只見秦真真幾乎是半裸著躺在床上,肩頭纏著些紗布。

她正要從昏迷中醒來。看到這副樣子,他不禁有點心痛,湊到床邊,在她雪白的脖子上輕輕咬了一口。

童話中,沉睡中的公主在王子的一吻中醒來。不過,自己這個渾身濕淋淋的血族這一吻,卻是讓她沉睡過去。他憐惜地撫了一下她的額發,讓她沉入更深的睡意中去,轉身向衛生間走去。

對這些年輕女子,他總有種憐惜,就算衛生間里的這個也一樣。他剛要抱起劉佳玫,門忽然“喀”一聲開了,顧先生人未進來,聲音先飄進來:“佳玫,好容易應付過去了,這些保安真會問。”

顧先生走了進來。但他一走進門,就愕然看到了那個謝斯路正濕淋淋地站在面前,目光灼灼。一剎那,顧先生想要掉頭就跑,但還是停下了。

作為一個人類,跑是根本跑不贏血族的。他的手已插到了懷里,但不等他再摸出那個銀煙盒,謝斯路的手已抓住了他的手腕。

“顧先生,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因為害怕,顧先生的嘴唇已失去了血色:“你要殺我?”

他沒有說話。顧先生這種人留在世上,不論對人族還是妖族來說都是很危險的。可是真要殺人,卻還是讓他下不了手。

“跳下去。”

顧先生的臉抽動了一下:“跳下去?你瘋了!這兒是十九層!”

“單數不吉利?我可以把你帶到樓上你再跳。”

他的嘲弄讓顧先生的臉更是煞白。顧先生苦笑著道:“謝斯路,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什么要對我斬盡殺絕,俗話說,相逢留一線,日后好見面……”

“跳下去。”

他打開了窗,窗外的冷風一陣陣吹來,吹得窗簾也在飄動。外面,燈火闌珊,現在大概已經過了十點,這小區的住戶大多已經睡了。顧先生那種平素溫文爾雅的臉這時已成了一條苦瓜,喃喃道:“沒想到,蠱門就要這樣斷絕了。”

“沒關系,除了歷史學家,不會有人感到遺憾的。”

他的目光堅定如石。這一次絕對不能心軟了,就算要親手推,也要將顧先生推下去。顧先生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側眼看去,見到兩條腿伸出衛生間,忽然道:“你把佳玫怎么樣了?”

他沒想到顧先生居然還會關心這個同伙,沉聲道:“她不過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沒什么事。”

顧先生眼里顯過一絲異樣,低聲道:“能讓我看她最后一面么?”

這個陰毒的男人到生命的最后居然也會有這種溫情?他有點意外,想要狠下心說:“不行!”可是說出口來,卻是嘆了口氣:“好吧。”

顧先生快步走到衛生間,抱起了劉佳玫。被吸走了五百毫升以上的鮮血,再加上血族致幻的體液,劉佳玫現在仍在昏迷中。顧先生抱著她,撫摸著她的手臂,低聲道:“佳玫,你被他害慘了。”

聽他的口氣,倒仿佛他和劉佳玫是兩個受害者一樣。謝斯路心頭又涌起了一股怒意,冷冷道:“告別該結束了?”

顧先生抬起頭,忽然獰笑道:“是啊。”

不對!

看到顧先生突變的表情,他的心頭便是一沉。這個男人臉色突然發生變化,一定又在打什么主意了。但還沒等他想明白顧先生打了什么主意,顧先生已如抱著把槍一樣抱著劉佳玫的手臂,喝道:“去死吧!”

血族的眼睛能夠比人類看清更多的細節。此時在他眼里,劉佳玫那只雪白的手掌中心,突然像開出了一朵重瓣的小小花朵,而這花朵的中心,一條細長的東西激射出來。

第二態血蚿!

一瞬間,他已經明白了前因后果。從自己身上擠出的第一態血蚿落到地上后,其實并沒有死。也許借助衛生間的積水,血蚿進入了劉佳玫體內。但為什么這么快就長成了第二態?也許是熱水,更有可能是顧先生的蠱門秘術催發。

他已來不及多想了,血蚿沖向的是他的面門,他只能夠伸手擋住自己的臉。可血蚿進入第二態后,活動力大為增強,當他的手擋住時,血蚿已一下鉆入了他的掌心,簡直和一顆子彈一樣急速穿透皮肉,直向他的肩頭沖來。

這只是半秒鐘的事,但顧先生已看得清楚。這是他的蠱門血蚿術中最后一招,以人體為槍,血蚿為子彈。劉佳玫固然會因此喪命,但在顧先生心中,這個陪伴自己許久的同門也僅僅是一件工具罷了。只要能制服眼前這血族,死掉個把同門根本無關緊要。當看到血蚿鉆入了謝斯路的掌心,他已忍不住要歡呼起來,可是沒等他歡呼聲出口,謝斯路的左手已飛速在肩頭一劃。

這一下劃得很深,血幾乎從傷口噴涌出來。涌出的不僅是鮮血,血蚿夾在血液中,也從傷口激射出去。在短短一刻,這條妖蟲已穿過了他整條手臂。他身后是一堵墻,鮮血噴在墻上形成了一塊紅斑,紅斑中間,正貼著一條還在蠕動著的小蟲。離開了人體,這條可怕的妖蟲也只能如尋常的蚯蚓一樣無助地蠕動而已。

顧先生沒想到謝斯路竟能把他最后一手也化解了,他的反應確是快得異乎尋常,腳下如裝了彈簧般一躍而起。門還開著,而謝斯路肩頭的傷口剛劃開,尚未愈合,顧先生已經以驚人的高速沖出了門。

不能讓他逃!他想。可是肩頭的傷口正在愈合中,所以用不了幾秒鐘,可這幾秒里他的速度卻不能超過顧先生。難道要在大廳廣眾下殺了他?他猶豫著,電梯口傳來了一聲撕心咧肺的慘叫。

那是人從高下墜下時發出的慘叫。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追出了門。一出門,便已釋然。

本來正常運行的電梯,竟然在這時候發生了故障,門開了,電梯卻并沒有上來。雖然電梯也要占去一層的高度,但這樣也有十八層的高度,從這樣的高度掉下去,顧先生不是血族,絕對不會有活著的可能。

他看著黑洞洞的電梯口,心中突然有種對天地的敬畏。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以前總覺那是種空話,但此時卻仿佛是句預言。

愿你來生,做個好人吧。他想著。

這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也把周圍的住戶都驚動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循聲而來,發現電梯里竟有鮮血不住淌下,一檢查,電梯上躺著一具支離破碎的尸體,正是一九零一號業主,先前那兩個來過的保安不禁悚然。電梯是不敢坐了,辛辛苦苦爬樓梯上去一看,卻見屋里還有一具女尸,報了案后,說起這晚上的事,猜測便是業主拈花惹草,與妻子發生口角,一時失手殺了妻子,逃跑時偏生遇上電梯故障,結果自己也難逃一死。

真是報應。聽到了這個結果的人都這么想。至于保安說起當晚那女業主曾經把一個女子打昏了帶回樓上,事后卻不見昏過去的女子,只能認為他們黑燈瞎火地沒看清楚。因為在短短的一刻里,電梯又壞了,人根本不可能從十九樓上逃走。

尾聲

一陣夜風吹來,秦真真從睡夢中驚起,忽地坐了起來。

剛才那個噩夢實在太可怕了,但醒來后卻連做的是什么都忘了個一干二凈。在黑暗中,她怔忡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自己是躺在家中,一切平靜如常,只是,肩頭多了個傷口。

這個傷口是哪兒來的?她皺起了眉。可是記憶不知出了什么問題,昨天的事已全都忘了。

窗子還開著,把窗簾吹得亂飄。她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夜已深,她住的是公寓的第五層,這一片全是廉租公寓,住的大多是她這樣的年輕白領,但到了這個時候,外面燈火也已看不到多少,大概大部份人都已漸入夢鄉。她嘆了口氣,掩上了窗。

既然是個噩夢,那就不要去想了。她想著。睡吧,明天是新的一天。

她沉沉睡去,風已被關在了窗外,自然也不會看到她的窗臺上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年輕的,自稱叫謝斯路的男人。

站在窄窄的窗臺上,他卻如同站在平地一般,有點憂郁地看著屋里的女子。

再見了……不,應該說是永別了。

他無聲地說著,轉身一躍,沒入了虛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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