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佟大為的戲,陪著80后長大,教會90后成人,當00后再看,或許就像是小屁孩在回顧前輩走過的犯二歷程——但是青春單純的味道,卻絲毫不減。
這是個陽光的男人,干凈、自在。
從未想過十年之后的佟大為會是怎樣的,可是同“玉觀音”中青澀執著的“楊瑞”相比,十幾年時間在佟大為身上看來不過一瞬:還是那個陽光男孩,只是穩重了一些,卻明媚依舊。
你可以說一個男人很滄桑、很成熟、很有故事、味道很足——但倘若用“明媚”這個詞來評價某位男士,仿佛這并不是褒義。不過,對佟大為的采訪必定與青春有關,那是一場每個人心里歷經劫難的明媚青春。
另類偶像
《中國合伙人》中王陽這一角色,似乎跟現實中的佟大為有太大差異:王陽追求很酷的生活,尋找最刺激神經的方式,他迷戀爛醉的快感、女人的軟體、辛辣怪味的食物,或者奇裝異服。他不吝惜揮霍時光,不在意別樣另類,他蔑視條例規矩,他叛逆。相比較王陽而言,佟大為太乖了。他喜歡按時作息,喜歡硬板床,喜歡安靜的古寺和紅木茶具,喜歡太極和養生粥。他無法解釋為什么會這樣“老氣橫秋”、按部就班地過著日子,他只是很認真很努力地生活,以對得起生活賦予他的每個角色。
然而,從另一個角度觀察,佟大為卻與王陽有著驚人的契合度:年輕的時候瘋狂談戀愛,成熟了學著賺錢,等到體格足夠寬厚結實,便找一個能給自己“平凡的幸福”的女人,過著家長里短的日子,一肩擔起了為人夫、為人子、為人父的責任。
采訪中,你問佟大為:“青春是什么?”
他會很懵懂地反問你:“談戀愛吧?”
你問佟大為:“金錢是什么?”
他很認真地回答:“金錢是必需品。”
你要是再問他:“那朋友呢?朋友對你來說又是什么?”
他會半痞半嚴肅地說:“朋友是可以互相吹牛、互相擠對、在困難的時候會拉你一把的人。”
……
相信不少中國的年輕人會將李開復、馬云、馮侖、張朝陽等等,作為勵志的榜樣——他們那么耀眼,就像指路明燈,卻明亮得無限遙遠。而王陽,或者佟大為,更像是我們身邊的兄弟或者朋友,曾經憤青,曾經自負,曾經無比不靠譜,曾經任時光流逝,還曾經執迷不悟。但他們同樣也會覺醒,會長大,會在一瞬間明白人生有許多比泡妞寫詩更重要的事情,于是他們不再是孩子,于是他們剩下的生命時光會變得勤奮且踏實。
通透如斯
佟大為的外表,有著一種不言自明的憨厚。但卻是個通透的男人,一個通透的演員。
從剛入行時,他接受采訪時著急地發言同別人爭論某一個問題,到如今你問他任何一個問題,他需要思考很久,最終給出的答案,卻往往只是幾個字、半句話——男人的蛻變,在于他思考弧的延長。
佟大為說,“不爭之爭”才是生活的真諦。“如果大馬路上有人拿著話筒架著攝像機問我:‘你幸福嗎?’我肯定說:‘我很幸福’。”這么回答并非因為他是公眾人物,需要給人們一個完美的正面形象,而是由于他理解中國式的幸福:每個階段都有成長必經的生長痛,就像是腳底磨繭的過程,走的路多了,繭子磨硬了,對崎山礪石自然也就見怪不怪了。
如今的佟大為看起來與他34歲的年紀很不相稱。他醉心佛學,研究太極。你讓他評價《中國合伙人》三個主角之間的關系,他給你的答案完全不在你預期的范圍內:王陽是出世的,是道家;成東青是入世的,是法家;只有“陰陽互補”,才能共患難,共榮辱。
佟大為的通透,淋漓盡致地體現在他的影視劇創作中。他能體味長成于城市、自小順風順水的陸濤的清高與才情;他能從細微之處刻畫郭洋的壓力與失重感;也能從氣場上展示《金陵十三釵》中李教官的悲壯與血性。演員之于“演”或“塑造”,是一種駕馭與被駕馭的過程,無法深刻理解角色的演員,只能生硬地“演”角色,而永遠無法立體地實現“塑造”。那么,角色呢?佟大為說:“趙寶剛的戲或者張藝謀的戲或者其他,都不能代表我真實的生活狀態。于我而言,角色最關鍵的是想得通,看得透,想不通的,我就放棄了。”
他只演他所能理解的角色,而他呈現給我們的角色,往往帶來驚喜。
青春是一種態度
當人民教育出版社20世紀90年代的初中英語教科書里的兩個主角李磊和韓梅梅到了男婚女嫁的年紀(當然,可以合理地存在三種情況:第一,可能李磊和韓梅梅成了大齡剩男剩女;第二,李磊和韓梅梅結婚了,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第三,李磊和韓梅梅結婚了,他們分別和其他人結婚了……最終,卻在是生活的強奸下,短暫的婚姻走到了盡頭),相信無數80后都會慨嘆:歲月是把殺豬刀。
然而,我卻以為,歲月究竟是殺豬刀還是巧奪天工的匠人,這是有待商榷的。2013年,佟大為亮相2013巴黎時裝周,與卡爾·拉格斐(Karl Lagerfeld)以及紐約社交名流二代布蘭特兄弟(Harry Brant and Peter Brant II)一同于第一排看秀。當天,佟大為身著某品牌黑色修身西服,配以亮麗的紅色圍巾,戴著紅色邊的墨鏡,著紅色鞋帶的黑色皮鞋,一身耀眼的裝扮引發網友熱議。隨后便有時尚專欄作者在其微博上評價佟大為是“有腔調有派頭的苗條人士”,之后又力贊佟大為的穿著“首尾呼應的紅圍脖和紅鞋帶,風騷和時髦在他身上達到了高度統一”——從《玉觀音》到《金陵十三釵》,再到《中國合伙人》,小眼睛大男人味的佟大為已經從青澀的鄰家男孩蛻變成為出席Dior Homme秀場的時尚界“腕兒”級人物。
他還是為生活所改變了,不是嗎?
他再也不是那個穿著寬大的T恤、牛仔褲和球鞋,大喊“我們要去奮斗”的愣小子了,不是嗎?
我問佟大為,你怎么看待“究竟是我改變了世界,還是世界改變了我”這個問題?(《中國合伙人》的經典臺詞之一)
他有些答非所問,但卻又像是句句都在回答我的問題:“孟曉駿的結局是‘我沒有改變世界’,成冬青的結局是‘世界沒有改變我’,而不管世界怎么變,王陽只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改變自己——從某些角度來說,我就是精神世界中的王陽。”
開頭我們就說過,倘若不談青春,有關佟大為的談話是不完整的。可是當你詢問他有關青春的話題,他卻有些“迷茫”:“我也會逃課啊,抽煙啊,打架啊……也有總也捋不順的神經。如果這些才是青春的話,那么我的確年輕過,雖然沒有那么轟轟烈烈。可是我的青春并不是只有這些,還有困惑和糾結,有跌倒和重新爬起,也有不斷增長的年齡和閱歷,但青春并不會因為這些而流逝。”
總聽得人們嘆時光如箭,青春已老,無處安放。其實青春是無所謂老、無所謂年輕的,衰老的是軀體,不老的是靈魂。總是努力留住最初的東西以為那便是最美好的,卻忽略了未來旅程的風景一樣精彩。所以,青春,是一種態度,抓住它,它便不會離你而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