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委托若干問題研究

邵祖峰，楊 紅，劉知音

（湖北警官學院 治安系，湖北 武漢430034）

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委托若干問題研究

邵祖峰，楊 紅，劉知音

（湖北警官學院 治安系，湖北 武漢430034）

道路交通事故司法鑒定正成為新興的執業爭議熱點。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委托環節存在的問題直接影響著鑒定糾紛的產生與化解。道路交通事故實行鑒定委托有其法律依據。對于不同的鑒定訴求應當選擇具備相應資質的鑒定機構與鑒定人。道路交通事故鑒定資質應當細化，便于當事人合理選擇。同時鑒定雙方應當按照合理的程序簽署雙方認可的書面委托。對于現階段道路交通事故委托環節中存在許多不規范的地方，司法鑒定管理機構應當加強指導與監管。關鍵詞：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委托；問題

我國目前正處于道路交通事故的高發期。事故的發生給社會、家庭和個人帶來了諸多的損失與傷害。對于一個已經發生了的交通事故，有必要弄清楚事故真相，為交通事故的勘查處理、責任認定與善后賠償等工作打下基礎，以維護社會和諧與穩定。鑒于道路交通事故發生過程的動態復雜性、產生原因的多樣性以及法律對事故證據要求的嚴肅性，在道路交通事故處理過程中必須導入司法鑒定技術，引入專家證人。這也使得道路交通事故司法鑒定正在成為當前鑒定領域執業熱點與管理的難點。道路交通事故司法鑒定既是一項專門的技術，更是一項法律執業活動，必然會在事故當事人、鑒定機構及其鑒定人、道路交通事故處理的行政部門（或法院）之間形成一種事實上的鑒定委托法律關系。

1 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委托的法律地位

所謂委托，是指當事人授權某一代理機構或個人處理某一件與其權屬利益相關的事。委托作為一種常見現象，在老百姓日常生活、工作和司法訴訟領域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嚴格意義上的委托是一種法律關系，論及委托必然涉及到委托方、被委托方、委托合同、授權和代理等術語。如果某人要對某一件事情實施委托，并想取得法律意義上的效果，就必須按照相關的法律規定與程序實施該過程，否則這種委托是無意義的，與這種委托行為相關所產生的一系列法律事實將不會得到法院的認可與支持，作為委托方將承擔不利的法律后果。道路交通事故鑒定作為一項專業性極強的技術，作為普通人一般不太能夠掌握，鑒定工作必須由專業鑒定人員完成。因此，在道路交通事故處理與訴訟過程中，對于那些專業性的問題，處理者或相關方必須求助于專業鑒定機構，這種尋求查證的過程必然會在當事方與鑒定機構之間形成事實上的委托關系，即所謂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委托。它規定了委托方、受托方的權力與義務，是鑒定機構開展研究工作的依據，也是委托方驗收判斷鑒定過程與結論的標準。這種委托必須符合相應的法律規定與程序，目前的主要相關依據來源于民訴法、刑訴法、行政訴訟法以及公檢法司部門對于本部門辦案取證業務程序上的規定。自2005年全國人大常委會出臺了有關司法鑒定管理體制改革的決定后，司法部發布的一系列與鑒定相關規則將直接指導鑒定管理過程。比如司法鑒定程序通則的第三章對司法鑒定委托與受理做了詳盡的規定。

2 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委托的種類與依據分析

所謂分類，就是依據一定的標準將事物整體進行分割，分類的合理化要求類與類之間無重疊，類與類之和等于事物全體。依據此標準，依據委托方的不同，可以將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委托分為交通事故當事方的鑒定委托、公安機關的鑒定委托、人民法院的鑒定委托。

交通事故當事方鑒定委托，是指事故當事方基于道路交通事故所引起的法律關系是一種民事侵權法律關系，該事故觸犯了當事人的權益。本著誰主張、誰舉證的原則，道路交通事故當事方可以依照某種程序，要求對道路交通事故中所涉及的法律事實進行分析、證明，從而獲得對自身訴訟更有利證據的行為。如《民訴法》第六十四條規定 “當事人對自己提出的主張，有責任提供證據。”尤其是在道路交通事故責任交通警察無法認定的情形之下，這種舉證責任尤其重要。依據法律的規定，盡管機動車方相對于非機動車方或行人，被分配有更多的舉證職責，但是從訴訟有利的角度而言，雙方都應該充分利用技術鑒定的優越性為自身尋找證據。在有些交通事故案件的訴訟中，甚至將傷殘評定、財物損失評估作為訴訟立案的前置條件，當事人必須先行自找鑒定機構實施鑒定。

公安機關的交通事故鑒定委托，是指公安機關道路交通管理部門依據道路交通安全法及道路交通事故處理程序的規定，對道路交通事故處理過程中的相關問題委托相關機構予以鑒定，以獲取更真實、權威、有效的鑒定結論。它有助于還原交通事故真實發生過程，確認事故損害后果。如《道路交通事故處理程序規定》第三十七條：需要進行檢驗、鑒定的，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應當自事故現場調查結束之日起三日內委托具備資格的鑒定機構進行檢驗、鑒定。尸體檢驗應當在死亡之日起三日內委托。對現場調查結束之日起三日后需要檢驗、鑒定的，應當報經上一級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批準。對精神病的鑒定，應當由省級人民政府指定的醫院進行。第四十三條規定：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應當在收到檢驗、鑒定報告之日起二日內，將檢驗、鑒定報告復印件送達當事人。當事人對檢驗、鑒定結論有異議的，可以在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送達之日起三日內申請重新檢驗、鑒定，經縣級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負責人批準后，進行重新檢驗、鑒定。重新檢驗、鑒定應當另行委托檢驗、鑒定機構或者由原檢驗、鑒定機構另行指派鑒定人。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應當在收到重新檢驗、鑒定報告之日起二日內，將重新檢驗、鑒定報告復印件送達當事人。重新檢驗、鑒定以一次為限。

人民法院的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委托，是指人民法院對正在訴訟中的道路交通事故，從確認道路交通事故處理中已經取得的證據材料的真實性、合理性、不完善性等方面，委托司法鑒定機構對某些疑難性的專業問題進行鑒定的過程。相關的法律依據主要有《人民法院司法鑒定工作暫行規定》和《人民法院對外委托司法鑒定管理規定》，部分省市還頒布實施了本省實施細則。比如浙江省人民法院實施《人民法院對外委托司法鑒定管理規定》細則第三條規定：“人民法院司法鑒定機構（以下簡稱司法鑒定機構）是人民法院對外委托和組織司法鑒定的職能部門，負責統一對外委托、組織協調和監督鑒定工作，指導下級人民法院的對外委托司法鑒定的相關工作。未設司法鑒定機構的人民法院，可在司法行政管理部門（或相關部門）配備專職司法鑒定人員，并由司法行政管理部門（或相關部門）代行對外委托司法鑒定的職責。在對外委托司法鑒定工作中，各相關業務庭與司法鑒定機構應相互配合，相互協作，并接受監察部門的檢查和監督。”人民法院開展鑒定委托一是基于自身的職權，二是依據當事人的申請。作為人民法院提出的鑒定委托，在道路交通事故訴訟過程中，其鑒定結論更富法律有效性。

3 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委托的常見事項與流程

道路交通事故鑒定是一個比較廣義的概念，其包含的范疇較為廣泛。具體來說，道路交通事故鑒定是指鑒定人受委托人的委托，對道路交通事故處理與訴訟中出現的疑難性、專業性、需要確證性的問題進行調查、分析、鑒別并提供評估意見的活動。疑難性主要是指道路交通事故發生過程的復雜性，事故情節多樣且交織混亂，交通事故當事人的違法行為與事故之間的因果性難以判斷，比如道路交通事故形成過程分析與再現、道路交通事故與當事人傷情、傷殘程度之間的因果關系及其作用大小的分析等等，都是目前比較疑難的鑒定問題。專業性主要是指道路交通事故鑒定事項所涉及的內容往往與交通事故力學、運動物理學、刑事科學技術（血跡、織物、毛發、痕跡等的相關鑒定）、法醫學等專業內容相關，作為法官與交通警察難以通曉全部內容，必須借助專業人士的鑒定來輔助分析判斷問題。需要確證性是指道路交通事故鑒定中的有些事項必須按照法律的規定由專業部門給出鑒定結論，執法者便于依此斷案，比如車物損失評估必須有物價部門的價格認證中心做出，交通事故當事人的傷殘等級評定、精神狀態鑒定必須由指定的司法鑒定中心或法醫學會做出。

按照現行的鑒定活動管理規定來看，除公安部門可以保留少量滿足刑事偵查需要的內設鑒定機構之外，大部分的鑒定活動被納入了社會司法鑒定機構業務范圍，由各個省市的司法行政管理部門實行統一管理。即使是人民法院，也將原先所有的司法鑒定機構撤除，實現社會化，只是保留司法鑒定管理機構，以便對外委托實施鑒定事項。依據司法部司法鑒定管理通則及其相關管理規定來看，社會司法鑒定機構承攬鑒定業務必須實施委托管理，簽署委托合同，實行規范的鑒定檔案管理。由此看來，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委托已經成為現階段鑒定執業、監督管理的必經程序與要求。鑒定委托合同的簽署，意味著雙方之間已經形成了某種權利與義務的關系要約，便于對鑒定過程實施監督與管理。對于委托而言，必須有委托者、受委托者以及委托事項，三者之間應當有一個合理的連接流程。按照現行的鑒定管理規范，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委托流程（如圖1所示）。

圖1 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委托流程圖

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委托中最重要的是鑒定委托事項，它直接決定了鑒定機構及其鑒定人如何實施鑒定、采取何種鑒定方法、鑒定過程與結論是否符合要求等。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委托事項必須和受托機構及其鑒定人的執業類別相符合，否則屬于非法鑒定。依據司法鑒定執業分類標準來看，目前尚沒有道路交通事故司法鑒定這一專門的職業類別，與之相關的鑒定主要是分散在其他類別之中，主要是痕跡、微量物證、法醫學（法醫病理、法醫臨床、法醫物證、法醫毒物、法醫精神病）、聲像資料等類別中，這一點與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內容及范圍的綜合性、廣泛性相關聯。因此，對道路交通事故鑒定進行委托必須明確其鑒定事項與對應鑒定機構及其鑒定人的資質是否相符。

道路交通事故處理與訴訟中的常見鑒定委托事項（見表1），對應的行業鑒定資質類別同時予以標明。

表1 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委托常見事項與對應鑒定資質

4 當前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委托中存在的問題

4.1 委托主體定位不準，出現非法鑒定

道路交通事故司法鑒定作為一項專業性的技術活動，必須由具有相應資質的司法鑒定機構和鑒定人來完成。選對司法鑒定機構，道路交通事故的鑒定過程基本上完成了一半。由于目前實現司法鑒定社會化的時間不是很長，司法鑒定機構的設置與管理還不夠規范，司法鑒定機構的鑒定執業類別少且籠統，主要是圍繞傳統的法醫、聲像、痕跡、物證、物價、建筑工程質量、司法會計等設置，缺少專門的道路交通事故鑒定類別，與之相關的鑒定主要分散在上述類別之中。從委托人角度而言，當其想就某個道路交通事故處理中的專業問題進行鑒證時，只能病急亂投醫，隨意選擇鑒定機構，因為缺少專門從事道路交通事故司法鑒定的機構。從鑒定機構角度而言，現在許多鑒定機構業務量不足，管理不規范，隨意接單的情況時有出現。以道路交通事故死亡原因鑒定為例，鑒定人的資質必須是法醫病理類，但不少鑒定報告的鑒定人資質是法醫臨床類。對道路交通事故當事人的精神鑒定竟然由地市級醫院鑒定所出具。同樣，現階段因車輛零部件的質量問題導致的交通事故經常出現，有的當事人選擇委托車輛安全檢測機構為其實施鑒定，這樣的零部件質量鑒定報告顯然也是不合法的。在現實的道路交通事故訴訟中，辯護律師往往以鑒定報告中鑒定機構和鑒定人的資質不合理為突破口，從而否決這種所謂“證據之王”的鑒定意見。

4.2 委托程序缺失，出現鑒定管理混亂

按照現行的司法鑒定管理程序規范，道路交通事故司法鑒定必須實行委托管理。雙方必須簽署委托合同，以此為基準開展業務活動。委托是一種要約，它規定了當事雙方的權力和義務。鑒定人具有對案情的咨詢權、了解權、鑒定權，也有對鑒定檢材的合理使用與保管、鑒定過程與結論的解釋義務；當事人則有義務提供檢材，也有權利監督鑒定過程，要求及時出具鑒定報告等。如前所述，由于道路交通事故的多發性，不少人都希望利用鑒定為自己在道路交通事故處理中尋求更有力的證據，以便處于訴訟的有利地位。鑒定機構由于社會競爭的激烈性，攬活獲利成為其主要目的。因此，當事雙方在委托程序上常出現走捷徑的現象，主要有以下幾種情況：（1）不簽署委托合同、直接鑒定；（2）事后補簽委托合同；（3）簽署委托合同時沒有詳盡的解釋說明。由于沒有合同，對雙方的行為就缺少約束，鑒定過程中就會出現很多問題。比如鑒定機構方面，鑒定檢材保管不善，導致丟失、損壞或被浪費；鑒定程序方法與技術選擇上因陋就簡；鑒定報告出具上拖延時間；鑒定人資質不符合等。在鑒定委托人方面，出現不斷要求增加鑒定項目，提出要求出具有利自己的鑒定結論和報告，否則就鑒定問題干擾鑒定機構的正常工作秩序等。盡管現階段鑒定委托以公安機關和人民法院為主，但也不排除涉案當事人在鑒定期間就鑒定事項故意干擾鑒定機構的情況出現。對那些由當事人直接委托鑒定機構的鑒定事項，對鑒定過程的干擾情況將會顯著增加。

4.3 委托事項不明確，出現模糊鑒定

委托事項是委托合同中指明的鑒定事項，它直接與鑒定結論相關聯。鑒定結論應當體現鑒定人觀點以及依據事實做出的符合現有科學技術水平的結果。對于鑒定結論，一般要求對待鑒定事實做出肯定或否定的評價，客觀真實中立，同時能回答鑒定委托事項中的要求項目。現階段道路交通事故鑒定過程中，由于書面委托環節的缺失或不完善，鑒定委托事項不明確，鑒定項目比較籠統，沒有具體的分項要求。比如對道路交通事故死者進行鑒定，沒有指明鑒定項目是死亡原因鑒定、還是死亡時間或者方式的鑒定，作為鑒定人出具該類鑒定報告時就可以敷衍了事，只是在簡要描述傷情的基礎上，給出一句某某因撞擊致使某某部位受損死亡。再比如對傷者的傷殘評定，沒有明確是對傷殘等級的評定，還是后期治療費的鑒定，抑或是對傷者的成傷機制和本次交通事故對該傷殘所起的作用鑒定，當然現階段的鑒定人一般都將其理解為傷殘等級評定，但也有的鑒定人可能會在鑒定結論中附帶說上一句有關后期治療的問題。還有對道路交通事故車輛的鑒定，是要求對車輛安全技術狀況鑒定，還是對車輛某部件的質量問題或使用狀態進行鑒定，這在鑒定委托書中也很少明確。對于不甚明確鑒定事項的委托書，鑒定人所給出的鑒定的結論也就具有模糊性。經常使用“不排除”、“輕傷偏重”、“重傷偏輕”，精神病鑒定中的“30%的責任”等，在一些鑒定書中出現既不否定也不肯定，甚至出現“是什么但不排除是什么”的句式[1]。對于模糊鑒定結論，如果證據的使用者不加審查，必然會被誤用，導致冤假錯案。比如2005年媒體報道的山西岳兔元案，是一起類似湖北佘祥林的錯案，主要原因是基層公安人員對DNA鑒定結果的認識上有偏差，錯把“序列相同”理解為尸體就是死者本人[2]。

4.4 委托驗收標準不具體，鑒定糾紛頻出

現在司法訴訟領域流行一句話：“打訴訟就是打證據，打證據就打鑒定”，司法鑒定報告就成為訴訟中爭論的關鍵焦點。當事人往往把道路交通事故鑒定結論是否有利于自己作為該鑒定是否可行的唯一判斷標準。一旦某個鑒定不符合自身利益，便開始尋找鑒定機構、鑒定人，甚至是鑒定過程與鑒定依據上存在的問題，向法院或者公安機關提出重新鑒定的要求。另一方面，在現實的道路交通事故鑒定中，由于鑒定人所采用的技術方法、所依據的理論本身的局限性，確確實實會出現鑒定結論不盡相同、甚至是沖突的局面。比如對道路交通事故的車速鑒定，典型的例子就是杭州70碼的飆車案，后來經過多方再次鑒定，確認其車速范圍在84～101km/h之間。這個例子本身就說明道路交通事故車速鑒定結論具有很大的彈性，比如在高速公路事故中經常出現鑒定大貨車是否低速、小轎車是否超速的問題，如果所使用附著系數值稍微變一下，整個鑒定結論就會改變。此外，作為鑒定行業管理規范來看，確實存在鑒定報告簡單化、鑒定業務回扣化、鑒定行業標準規范缺失等問題，這些都容易導致道路交通事故司法鑒定糾紛的產生。比如要求鑒定機構收回鑒定報告或更改結論，或者不愿意支付鑒定費，或者中途終止鑒定，等等。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鑒定委托合同的缺失，缺少了驗收標準，對鑒定的雙方的行為缺少約束力。

5 強化鑒定委托管理幾點對策

5.1 細化鑒定執業類別，明確職業資質與執業規范

如前所述，道路交通事故鑒定是一個綜合性的鑒定體系，涉及的鑒定對象具有多樣性，既有人、車、物等單獨性的鑒定，也有涉及宏觀性的道路交通事故形成過程鑒定和車速鑒定。即便是單一要素的鑒定，其鑒定的依據也具有特殊性，比如道路交通事故傷就不同于一般的人體傷害和工傷，作為鑒定人應當對交通事故傷的研究具有獨到的領悟。對于道路交通事故車速的鑒定同樣具有應用理論依據的多樣性，有時是基于傳統力學、制動痕跡與機械能變化的鑒定，也有基于視頻圖像的鑒定和基于車載電子設備記錄數據的鑒定，無論是哪一種鑒定都需要鑒定人具備相應的專業知識與能力。為了進一步規范道路交通事故鑒定，

應當建立相應的專業鑒定資質體系，而不是分別歸屬于過于抽象的大痕跡、物證、法醫鑒定體系，比如設置交通事故法醫鑒定、交通事故痕跡物證鑒定、交通事故現場再現綜合鑒定、車輛技術性能鑒定、車輛產品質量鑒定等執業類別。對每一類別的執業范疇進行嚴格界定，采用列舉法的方法規定鑒定執業子類，同時要對從事該類鑒定人員的準入條件、執業規范性要求進行規定，必須具備相應的專業資質條件，嚴格準入管理。必要時可以采取類似社會職業資格考試的方法確認其執業資格證。當然，對于執業類別的細化，各個地方應當充分利用司法部有關司法鑒定人員執業類別規范的第十七條：“本執業分類規定尚未確定具體類別稱謂的司法鑒定由省級司法行政機關確定，報司法部備案。”結合本地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實際，設置專門的鑒定職業類別，以規范道路交通事故鑒定管理。

5.2 強化鑒定合同檔案管理，做到有據可查

我國實行司法鑒定社會化的時間不長，各個司法鑒定所承攬業務的管理過程不是太精細，大多都是以盡可能多拿到鑒定業務為主要目標，對于簽署合同規范管理的工作做得不是很到位，而且對于某個鑒定所而言，其主要業務一般來自固定的客戶群體，比如某個公安機關交通事故處理部門或者某個法院，這種經常性的業務往來使得雙方在業務委托程序方面，因熟人關系會出現懈怠。另外現在的司法鑒定機構由于業務量的關系，一般規模都比較小，在機構內部業務的管理上往往因人手、經費的原因，難以建立完善的合同檔案管理機制。但鑒定過程中的各種糾紛的出現，又迫使鑒定雙方對鑒定委托合同的簽訂過程有了新的認識，應當將鑒定委托合同作為約束雙方行為的規則。因此應當強化鑒定合同的檔案管理，做到有據可查，讓鑒定委托合同成為雙方息訴止爭的重要砝碼。需要指出的是，鑒定合同的簽訂一定是在雙方圍繞鑒定案情、鑒定目標與要求做充分交流的基礎上做出的。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委托方承諾提供相應的鑒定材料，并滿足鑒定人對案情合理的知情權，鑒定方則在介紹自身鑒定實力的基礎上，告知對方當事人鑒定項目與要求是否明確、合理、可行，以及一些可能出現違約責任問題。此外，道路交通事故鑒定機構還應將簽署好的鑒定合同至少做到一式兩份，雙方各執一份，并同時做好所有鑒定委托合同的檔案管理，做到分門別類，排列有序。

5.3 建立投訴舉報機制，做好鑒定委托管理監督與指導

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實行委托，理應是鑒定過程的應有之義。但道路交通事故鑒定的實際狀況表明，鑒定委托合同的簽訂卻是鑒定過程中經常被省略和忽視的環節。沒有了委托合同的約束，雙方在自身行為的約束上就打了許多折扣，鑒定中的糾紛由此而起。不簽署鑒定委托合同本身就是一種不符合法律規定的行為。對這一行為僅僅依靠司法鑒定機構自我約束來改變，顯然是不夠的，必須建立一種他律的約束機制。具體來說，首先要建立完善的舉報投訴機制，利用舉報投訴發現委托環節中的問題。對于司法鑒定投訴，司法鑒定管理機構應當及時受理，在查處鑒定糾紛爭議的同時檢查該機構在鑒定委托環節的執行情況，發現問題，及時督促整改。其次，作為司法鑒定行業的主管部門應當建立司法鑒定機構檔案的不定期抽檢制度，促進司法鑒定機構的檔案管理，鑒定委托作為檔案管理中的子環節自然就得到了完善。再次，作為司法鑒定的行業主管部門，因接觸有關鑒定投訴的案、事例較多，熟知各種糾紛產生的源頭，比較容易發現鑒定委托環節中出現的問題，可以就該環節出現的問題利用鑒定情況通訊、司法鑒定人繼續教育培訓等機會，通報各個鑒定機構及其鑒定人，讓其知曉利害關系。同時鑒定的行業主管部門也可以在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委托書的格式方面提供樣板，并指導鑒定委托合同的簽署。

6 結語

道路交通事故鑒定委托本身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具有明顯的法律意義。忽視鑒定委托合同的簽署，必然會導致鑒定過程不受約束，鑒定糾紛層出不窮。在鑒定委托的問題上，為了方便委托人選擇鑒定機構，司法鑒定管理部門應當建立道路交通事故司法鑒定機構能力驗證與評級機制。同時該措施也可以促進各個司法鑒定機構在自身能力與業務建設上自我約束與積極上進。

[1]焦紅艷.司法鑒定怪現狀調查?一起訴訟多份鑒定令法官難辨[EB/OL].http：//www.legaldaily.com.cn/zmbm/content/，2010-01-21/2012-01-20.

[2]譚博文.山西又出錯案：冤不成“殺人犯”就冤“詐騙犯”[EB/OL].http：//news.163.com/05/0807/10/1QHV6U2K0001124S.html，2005-08-07/2012-01-20.

U491.3

B

10.3969/j.issn.1671-2072.2013.02.030

1671-2072-（2013）02-0125-05

2012-04-28

湖北省教育廳科學技術研究項目（Q20104201）

邵祖峰（1972—），男，副教授，主要從事道路交通管理與公安決策研究。E-mail：scott-szf@163.com。

陳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