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應調適，需要拉清單

陳一新 奧巴馬總統第二任期的中國政策仍將是美國全球外交政策的重中之重。問題是，只要中國認為亞太地區對其未來發展不可或缺，同時美國視自己為太平洋國家，亞洲為其重大利益之所系，雙方就有結構性戰略矛盾，這不是克里取代國務卿希拉里，或哈格爾取代國防部長帕內塔就能化解得了的。美國國家安全團隊的人事變遷，對已成為既定政策的再平衡亞洲戰略影響不大。然而，這不表示美中兩國仍將像過去多年一樣沖突、和解、對峙、再和解，周而復始地一再循環。為此，筆者試著為未來4年的中美關系列一張“調適清單”： 首先，奧巴馬第二任期的當務之急是調整中國政策。作為一位政策執行者，國務卿克里的身段預計將會較他的前任來得柔軟，言語也會較為含蓄。好處是美中兩國的氣氛將相對良好，有助于雙方在許多方面的溝通與談判。壞處是雙方對話將充滿外交語言，甚至處處機鋒，要了解對方真正意圖不易。建議中國政府盡可能利用良好氣氛，減少誤會，為談判創造機會。 在調整中國政策之前，奧巴馬有必要恢復美中之間的互信。后冷戰時代雙方一直嘗試在磨合中建立互信，卻常以互疑收場，主要是雙方在處理關系時，不注意體認對方感受。例如，美國口口聲聲表示“再平衡”不以中國為目標，但美國在亞太戰略合作的對象卻是日本、菲律賓、印度、越南等，很容易被理解為劍指中國。 第二任的奧巴馬政府可能會選擇伊朗、敘利亞之一出手，也可能采用利比亞模式，由他國出面，美國跟進。屆時北京如何選邊站，將是中美關系的風向標。 美國對臺軍售一向是美中摩擦的根源之一。自2008年以來，北京開始采取“只抨擊華盛頓，不批評臺北”的做法。問題是，這樣的調整可能既無助于中美關系的改善，也讓臺灣社會與民眾不滿，造成兩岸互信受損，政治對話遲遲難以展開。未來中美與兩岸關系能否突破，相當部分或許取決于北京在美國對臺軍售議題上的再行調整。 在釣魚島爭議方面，由于日本仍是美國在亞太地區的最重要盟國，華盛頓無論如何都會力挺東京。這從日美兩國官員于1月17日展開“美日安保條約防衛指南”檢討修訂會議、為今后兩國安保合作定調，可見一斑。美國出面制止日本航空自衛隊戰機對大陸軍機發射曳光彈或信號彈，北京應可視為來自華盛頓的一項善意。釣魚島爭議真正的解決時機可能在日本7月參院選舉之后，中日美三國都應具有耐心，降溫自制，而不是相互以言行刺激，升高緊張情勢。 最后，北京認為“泛太平洋伙伴關系”（TPP） 是美國“經貿圍堵”中國的一項陰謀，積極籌組“區域綜合經濟伙伴”（RCEP） 為應對。其實，亞太國家在這兩個自由貿易體擁有“雙重會籍”的比比皆是，不足為奇。中美兩國不妨相互參加對方的組織，再談經貿自由化的條件與時程，這樣不僅有助中美改善關系，也符合所有亞太國家利益。▲（作者是臺灣淡江大學美洲研究所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