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旻 水晶石股權投資公司合伙人
如果我能活到2050年,79歲的我,環顧四周,三人中必有一位是和我一樣屬于“銀發一族”的老人,三人行必有老齡人的這個年代,同屬老年人的“同胞”已占到全國人口的34%,大概有4.4億人之多。
當下,中國人的人均壽命為75歲,退休年齡是60歲,我們這一代人平均需要負擔退休一代10多年。按照目前覆蓋中國2億多人的養老保險參保人數來算,我和其他勞動力平均每3人贍養一個退休人口。
還有一筆賬算起來更頭疼,當我退休的時候,預計中國人的平均壽命達到85歲,到時候出現的情況是:不足兩個勞動力贍養一位老年人,工作一代需要負擔退休一代20多年。
我們國家的養老保險制度是基于上一代人與下一代人或幾代人群體性老年風險的分攤,覆蓋面窄、民眾參與度低、管理落后、投資不夠規范,缺乏自上而下的統籌安排,尤其是養老“雙軌制”和所謂“歷史原因”造成的超過2萬億的空賬,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樣,對養老金制度極度缺乏安全感,靠房子養老基本是我們這代人的共同打算。
十八大報告提出保障和改善民生的目標是,“要學有所教、勞有所得、病有所醫、老有所養、住有所居上持續取得新進展。”說的就是目前社會最關心的教育、收入分配、醫療、養老和住房五大問題。要實現“老有所養”,就算年輕時存養老金、年老時取出來這樣的模式值得信任,考慮到連保險公司的資產都在面臨抵御通脹的壓力,幾十年以后養老金的實際購買力并不樂觀。關鍵在于,有些東西錢買不到,即緊缺或不存在的東西。
比如對設施和住宅設計的需求,目前暫無國家標準。比如服務水平,民政部制定的《養老護理員國家職業標準》還是上個世紀90年代的事,我們顯然不能用BB機來代替手機的服務水平。養老的真正核心恰恰在于結合中國老人實際需求的綜合服務與配套,也就是以何種形式養老。
國家提倡和鼓勵的“居家養老”的路子無疑是符合中國國情的:以家庭為核心、以社區為依托、以專業化服務為依靠,為居住在家的老年人提供以解決日常生活困難為主要內容的社會化服務。
天倫之樂的情感需求決定了中國養老的居住模式的最佳選擇還是三代居,其中根據不同城市的文明程度和老人性格,還有在同一或相鄰社區獨立居住的需求。也就是在普通社區中嵌入養老住宅產品,并提供相應的日常護理服務和適合老年人居住的社區設施。
在這種模式下,完全依賴于社會化則有推卸責任嫌疑,企業的參與更解決不了大問題。第一個把養老用地納入到年度建設用地供應計劃的城市是北京,這表明北京看到了這至少是一個城市規劃的問題。
在居家養老模式下,除了稅收等扶持政策的支持,在頂層設計上需要做三件事:其一,土地出讓根據城郊與城市中心區土地的不同,捆綁一定比例養老住宅用地,將養老住宅嵌入普通住宅社區以滿足天倫之樂的精神需求;其二,出臺養老住宅設施與服務的國家標準,成立國家養老服務機構同時吸引類似的民間機構,建立準入機制。由這些機構為社區內的養老人群提供有償服務;其三,在新增住宅用地的同時,充分考慮周邊地區醫療、教育等公共配套。
政策制定、管理服務機構、開發企業三者各司其職,同時集中養老作為補充。現在操心養老的人太多,我想不出除了國家來操這份心,還有誰能解決中國這一曠古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