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玲
(1. 武警指揮學院 政治工作系,天津 300250;2. 天津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天津 300387)
論文職人員的身份認同
李秀玲1,2
(1. 武警指揮學院 政治工作系,天津 300250;2. 天津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學院,天津 300387)
文職人員是我軍近年來出現的新生群體,標志著我軍全新的用人和管理模式,在目前情況下,他們的軍地雙重身份以及與現役軍人在薪酬福利、培養深造等顯性和隱性待遇方面的差異,容易導致其身份認同陷入困境。
文職人員;身份認同;身份建構
人們從屬于不同的社會群體,每一類別的群體都有典型的特征和行為,從而賦予個人突出的身份意識,在通常情況下,處于變動中的群體或新生群體往往更需要確立身份認同。從這種意義上說,身份作為一種形式或者工具,能夠體現社會變化的趨勢。文職人員制度是中國特色軍事變革的一項重要內容,在某種意義上代表了我國軍隊未來體制編制的新方向。但是作為軍隊近年來出現的新生群體,文職人員在人事管理、工資福利待遇、培訓深造、退休安置等顯性和隱性待遇方面均不同與現役軍人,成為游離在軍隊和地方的邊緣群體,從而導致其身份認同陷入困境。鑒于此,本文嘗試利用身份認同理論,從身份界定、身份困境和身份構建等方面探析其身份認同。
“Identity”源于拉丁文“idem”,最初屬哲學范疇,表示“變化中的同態或差別中的同一問題,如同一律”[1]。哲學意義上認同問題的提出源自作為社會主體的個人對于自身生存狀況及生命意義的深層次追問。查爾斯·泰勒(Charles Taylor)把它表述為解決“我是誰”的問題,包含了識別與歸類兩重涵義,一是“本身、本體、身份”,是對“我是誰”的認知;一是“相同性、一致性”,是對與自己有相同性、一致性的事物的認知[2],也是對其他群體或類屬成員的差異性認知。
身份與身份認同是兩個不同的概念,“身份”是人們在特定社會結構模式中所占據的位置,是一個個體所擁有的關于他這種人是其所是的意識,是賴以確定人們權利和行為能力的基準,人們一旦從社會中獲得了某種身份,也就意味著獲得了與此種身份相對應的權利和義務[3]。這表明身份是具體化的概念,是自身獲得的某種利益分配的成員資格,因此身份的獲得與否將決定一個人能否得到相應的身份利益。“認同”則是對某一身份以及與之相關聯的利益分配方式的(不)承認與(不)接受,是法律身份確認后的一種自身及社會的感知。這種感知是“身份”在現實社會中的真正意義,其外在形式通常表現為個人將周圍的人劃分為“我群”與“他群”,并視自己為某個群體成員。此種認知通過自我心理認同實現,包括自我認同和社會認同兩個方面。自我認同是通過對自身內在的感受、自我意識以及外部評價等進行綜合,從而對“我是誰”的問題進行解答;社會認同是指透過與別人的相處,從別人給我們的反饋中產生自我認同。
認同在社會生活中為行動者至少在以下幾個方面提供正當性理由或參考標準,即社會資源分配、人際交往策略、社會流動方向等[4]。有學者認為認同是人們獲得其生活意義和經驗的來源,是個人對自我身份、地位、利益和歸屬的一致性體驗[5],常被描述為心靈的歸屬感,暗示該群體的價值、背景和看法[6]。因此,身份認同對于個人而言具有重要影響。當人們的屬性和行為與其所在群體類別所要求的標準相匹配時,個人將在一定程度上獲得效用。反之身份模糊,缺乏認同則意味著歸屬感的喪失,從而產生觀念、心理和行為的沖突及焦慮體驗,容易陷入邊緣化狀態,直接影響其工作和生活。
自2005年以來,文職人員的招聘工作在全國普遍展開,引起了媒體和公眾的廣泛關注,現已有數萬名文職人員走進軍營。
《中國人民解放軍文職人員條例》(以下簡稱《條例》)第二條規定“文職人員,是指按照規定的編制聘用到軍隊工作,履行現役軍官(文職干部)同類崗位相應職責的非現役人員。”這表明文職人員作為軍隊的一股新生力量,是我軍全新的用人模式,他們在編制、管理、福利待遇等方面均不同于現役軍人。文職人員的這種“身份”包含的不僅是與法律地位相對應的制度上的“權利”,還涵括了心理上的“認同”。
就制度上的權利而言,《條例》及其相關配套文件的頒布實施,明確了文職人員的法律地位,為其權利提供了行政法規上的保障。但就認同而言,這種身份在很大程度上還沒有被社會和現役軍人,甚至文職人員自身所理解和接受,即存在社會認同和自我認同的困境。由于認同本身包含自我的觀點和別人的看法,而且側重于情感與心理層面,因此身份認同的產生和建立,不是單方面的或者與外界隔絕的,一方面,自我必須在生活實踐中辨認出己身之所屬;另一方面,人在自我確認的過程中,又無法不受別人對自己認同與否、如何認同的影響。這表明身份在某種程度上具有強制性,而認同則具有主觀意愿性,因此即使身份明確,認同感也未必能夠確立,身份模糊則更容易帶來認同危機。埃里克森認為,認同危機是在不斷分析和認識自己社會地位和作用的過程中產生的自我意識的混亂,當人們感覺不到個人的一貫性和歷史延續性時,很可能會產生認同危機[7]。因此,對于新生群體或者邊緣群體而言,認同的構建更具挑戰性。這在文職人員身上體現的非常明顯。
作為軍隊的新生群體,在工作崗位職責方面,文職人員與現役軍人(文職干部)同崗同責。換言之,如果僅就職業和編制考慮,文職人員其實就是軍人;但從檔案、戶口、社會保險等人事管理方面看,文職人員屬于社會流動人員。可見,在職業性質、與軍隊的關系、受教育渠道等方面,文職人員基本上不同于現役軍人,他們因為擁有共同的職業身份認同、戶籍管理系統、相似的教育背景,形成了一個特殊群體和內部的認同感。這種認同感不是產生于簡單的名稱上的不同,而是源于實在的切身利益和生活經歷。由于文職人員對自己社會身份的同一性特征并沒有清晰的群體意識,關于其社會身份的觀點,主要來自外在“他者話語”的社會標簽的標識以及外界對他們的態度。在社會大眾看來,他們實際上是軍隊的“合同工”,缺乏社會地位;而在有些現役軍人眼中,文職人員是軍隊的“外來者”,缺乏穩定性。可見,文職人員的社會認同在某種程度上呈現“遲發展效益”的現象,即社會對某一新事物從認識、理解到接受,均滯后于事物的發展進程[3]。
就心理上的自我認同而言,文職人員對軍隊的適應可以分為物質層面和心理層面。首先,以顯性和隱形待遇為代表的物質層面的尷尬地位,讓他們成為不同群體。其次,文職人員群體擁有自身的許多特點:從學歷背景看,全部來自地方大學,學歷較高,接受過本學科專業知識的系統培訓,思維活躍,善于思考,獨立性強,自我預期定位較高,自我價值實現的愿望強烈;從知識閱歷看,缺乏軍營履歷,對部隊生活的了解基本上屬于空白;從動機上看,基本上不是基于“生存理性”,即因為生存所迫選擇進入軍隊工作,而是將其視為實現人生價值的平臺和尋求更好發展機會的契機。文職人員自身的經歷和特點使他們習慣了相對寬松自由的學習生活環境,而軍隊嚴格的管理制度、相對封閉的工作環境,讓他們容易產生不適應感。如果說這方面的問題相對容易解決的話,那么,以服飾、資歷章、肩章等符號體現職位身份差別的軍銜制度,則讓身著便裝的文職人員在整齊劃一的集體中顯得相對突兀,無形中形成了兩個不同的群體。從這個意義上看,文職人員選擇的不僅是一種謀生手段,也就是說他們不僅是為了經濟原因來到軍隊,而是選擇了一種新的生活模式和人生價值實現的方式。這些特征與他們目前的尷尬身份以及與現役軍人的不同待遇同時并存,形成強烈反差。
在這種情況下,面對制度的強制性認定和人們的習慣性認定,對有關政策的領會所形成的理想預期與現實之間的明顯落差,實現自身價值的強烈愿望與外部支持不足之間的矛盾,容易導致文職人員心理層面上的適應困難,成為其實現自我認同的重要障礙。由此可見,相對剝奪感是導致文職人員身份認同困境的重要原因,在社會心理學中,它是指在與其他地位較高、生活條件較好的群體或個體相比較時,個人或群體所產生的一種需求得不到滿足的心理狀態。而追求自身生存發展的目標與現有體制之間的矛盾則是導致其身份認同困境的根本原因。文職人員在軍隊工作,由于身份的特殊性和軍隊長期形成的管理模式和人文環境,一些單位和個人對相關政策的了解掌握不夠全面準確,理解上存在偏差,人為的偏見和歧視,以及經歷的不公平待遇等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他們對軍隊的適應和認同程度。
文職人員大都是帶著對軍營的滿腔熱情和對未來的美好憧憬,開啟自己的軍旅生涯的。如何發揮他們的作用,讓其扎根軍營,安心在軍營建功立業,實現自己的理想,從而真正增強軍隊人才隊伍的生機與活力,實現其身份認同的建構非常重要。
斯圖亞特·霍爾認為,“身份永遠處于過程之中,總是在內部而非在外部構成的再現”[8]。這表明身份認同不是一經形成就不變化,而是一個舊身份不斷分裂、新身份不斷形成的具有可塑性的動態過程,是客觀的社會存在與個體意識相互作用的結果,只有在實現對內守持和對外同化的時候,身份才能達到持久與穩定。從社會建構論的視角看,人的身份認同的產生過程同時具有建構性和被建構性的雙重特征,作為建構者,自我認同是在主動適應所處環境的過程中實現的;作為被建構者,每個人對自己的了解與評價都形成于日常生活中與他人的互動過程,認同的實現依賴于社會歷史環境。因此,一個群體要真正融入所處環境,實現自我認同與社會認同的統一,除了外在政策制度的支持以外,還應該有內在素質的一致性,需要精神文化、價值觀念、生活方式等方面的轉變和融合[9]。所以,探索文職人員走出身份認同困境的途徑,需要從內部條件、外部環境和政策建構等層面進行多重思考,只有主觀和客觀共同努力,才能最終實現其身份認同的建構。
1. 文職人員要以積極主動的心態建構自我身份認同
身份認知最終要通過個體認同來完成,當經濟吸納處于較低水平時,心理認知和文化認同等富有彈性的調節機制便會發揮積極作用。英國經驗主義哲學家休謨指出,在影響和決定人類行為的諸多因素中,情感和習慣往往發揮著更大的作用[10],人應當隨著外部世界和生存環境來調節和改變自己,首先要改變自己的觀念和認識,改變自然的傾向或習性[11]。這表明只有個人將自身學識與所處特定環境進行調適,自我價值才能實現,社會也才能獲得更多的發展動力,從而形成良性循環。因此,從心理上接受文職人員的身份,自覺培養和提高自身的軍政素質,從情感上自愿地融入部隊,真正完成從地方大學生向軍人的轉變,是文職人員走出身份認同困境的前提和基礎。
一方面,自身要正確理解文職人員制度。根據這一制度的基本法規《條例》,文職人員實行聘用制合同化管理,在職期間福利待遇實行社會化、貨幣化保障,解聘后不作轉業安置,退休后直接納入社會保障體系。這表明與現行體制相比,它是我軍全新的人力資源管理機制和用人模式,標志著從任用制向聘用制和崗位管理制的轉變。不管將來政策制度如何完善,上述基本精神不會改變。由此可見,文職人員與現役軍人擁有不同的法律身份,相應地必然會享有不同的權益。只有認識到這一點,文職人員才能真正從心理上接受和認可自己的身份,才不會在無謂的比較中迷茫困惑以至于心理失衡,進而以務實的精神在理想與現實之間尋找新的平衡,建構合乎現實的自我身份認同。
另一方面,主體進行自我身份認同建構的過程,也是主體通過自身調節以適應外界的過程。喬治·米德認為一個完整的自我,意味著人們能夠比較確信,自己賦予一個符號的意義與他人所賦予的意義大體一致。認同是主體選擇性與社會關系的互動過程,主體只有融入社會團體并與該團體的其他成員進行交往,才能實現個人認同[12]。文職人員雖然具備學歷水平較高、專業知識系統、知識面較廣等明顯優勢,但也存在不熟悉部隊、授課主題結合工作實際不緊密、部隊經歷和軍事知識相對欠缺等先天弱勢。因此,他們要走出身份認同的困境,讓理想在軍營生根發芽,找準發力點非常重要。如果總是一味的情緒化,把精力用在鉆牛角尖和怨天尤人上面,遇到困難和挫折就陷入迷茫彷徨,便只會讓自己的人生之路越走越窄。相反,如果主動適應環境和軍隊工作生活的特殊要求,從心理上自覺自愿地融入部隊,樹立軍人意識和服務意識,調節生活習慣,根據工作需要進一步調整和完善知識結構和認知結構,提高能力素質,刻苦鉆研不斷創新,實現個人價值與軍隊需要的協調統一,就一定會有所作為。現已涌現出來的大量先進文職人員的事跡表明,軍營同樣是有志青年實現理想、茁壯成長的沃土。
2. 完善政策是建構文職人員身份認同的根本途徑
通常而言,激勵可以分為外部激勵和內部激勵兩類,內部激勵是不需要外部因素刺激而個人自身產生的激勵,身份認同就屬于這一范疇,諸如薪酬激勵等則屬于外部激勵,身份認同度越高,外部激勵的效用才能越大。文職人員面臨的很多問題,最終需要追溯到政策層面。由于政策制度不完善,文職人員往往陷入一種政府服務的真空之中。同時由體制原因造成的不平等而形成的歧視,不符合市場經濟的平等規則,容易傷害文職人員群體的人格尊嚴。因此,單純通過提高文職人員工資,加強其軍政知識等方式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他們面臨的問題,而是需要制度環境的根本變革,依靠政策的進一步完善,對雙軌制的剛性利益結構進行調整,實行同工同酬,消除現役軍人與文職人員之間基于身份的不平等,讓身為軍隊一員的文職人員,在履行同等義務的同時,平等地享有法定權利,受到制度強制力的無差別保護。
3. 為文職人員創造寬松的社會環境和軍隊環境
身份建構的過程不僅僅是一個心理過程,而且是一個社會過程,包括溝通、協商、爭論、妥協、折中和共識等。文職人員身份認同的建構需要一個良好寬松的社會環境和軍隊環境。新聞媒體和公共輿論要發揮正確的導向作用,為文職人員身份認同的建構提供良好的輿論基礎。通過對文職人員制度多層次、多渠道、寬領域的政策宣傳,引導現役軍人和社會大眾全面、客觀、正確地了解和看待這一制度,轉變思想觀念,消除認識誤區,解除對文職人員的偏見和歧視,進而塑造文職人員的社會認同。現役軍人要真正將文職人員視為部隊的一員,以平等寬容的態度接納和對待他們,加強與他們的交流與互動,始終將“政治上同樣信任,工作上同樣使用,培養上同樣重視,管理上同樣要求,生活中同樣關心”[13]作為開展文職人員工作的基本準則。
根據身份認同理論,雖然同為社會成員,但當人們依照不同的身份對社會資源進行分配時,這樣的身份同時也規定了個人或群體的行為方式,無論是否情愿,當人們對自己的地位認知有了結果并自覺地在劃定好的身份邊界內活動時,身份認同便已經產生了[4,p70]。由于在現實生活中人們無法完全脫離自身條件和所處環境的限制,無論扮演何種角色,都需要遵循某些行為模式和規則,因此只有實現身份認同的建構,對自我和所屬群體擁有明確的身份定位和高度心理認可,才能真正融入所處的環境,從而扮演好自己的社會角色。此外,在還原和釋放個人身份的同時,也要形成對他人身份的正確認知,如果沒有對他人身份的尊重,公正和互助共濟等就無從談起[14]。文職人員在法律身份和法定權益方面均不同于現役軍人,擁有特殊的身份,其身份認同的建構涉及到文職人員群體自身的成長與貢獻、我軍軍事變革的總成效、社會改革的整體環境等各個方面,因此不可能一蹴而就。但從根本上看,只有真正認識與開發他們的價值,充分保障其合法權益,對文職人員群體的未來合理引導,才能避免缺乏心理認同的身份定位與建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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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校對:郭 靜)
On the Non-military Personnel’s Identity
LI Xiu-ling1,2
(1. Department of Politics, Armed Police Command College, Tianjin 300250, China; 2. College of History, 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 Tianjin 300397, China)
The non-military personnel are a new group in the army which marks the new army personnel and management. Under the present circumstances, their dual role of the military and local, and the dominant and invisible differences in treatment comparatively to the active duty lead their identity into trouble. Their identity is analyzed by using identity theory from the identity definition, identity dilemma and identity construction.
non-military personnel; identity; identity construction
E262
A
1009-9115(2013)06-0089-04
10.3969/j.issn.1009-9115.2013.06.023
2012-11-22
李秀玲(1979-),女,山東淄博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為世界史。 -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