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新覺羅宗譜》宗室科舉史實補正

楊春俏

（中國地質大學 人文經管學院，北京 100083）

1935年，在滿洲國皇帝溥儀的支持下，《愛新覺羅宗譜》續修工作啟動，并于1936年完成[1]。《宗譜》的大部分內容來源于光緒三十三年（1907）最后一次纂修的玉牒，“實際上是有清一代歷次玉牒內容的總匯”，又參照了民國十一年的玉牒，“匯總普查資料，充分利用各宗支的原修家譜”，續修了此后的部分。《宗譜》以譜錄形式記述了“清代的天下第一家族”自明代中葉至20世紀30年代約500年間的繁衍發展情況，記錄了男性宗室、覺羅8萬余人的信息，內容一般包括名字、生母姓氏、生卒年月日時、過繼情況、壽數、妻妾、子嗣、爵秩（包括科第）、封贈等，不僅是研究愛新覺羅家族史的第一手資料，而且“對清史、滿族史、中國近代史，乃至社會學、人口學、民俗學的研究均有參考價值”。為學苑出版社1998年影印本作序的韓樸、馮其利認為《宗譜》所蘊涵的包括“皇族子孫與科舉制度等方面的史料，都有待于系統開發”[2]。據筆者所見，《宗譜》中若干宗室的科第信息還存訛誤或缺失，有必要對之進行訂正、補充，否則難保據以得出的結論不會出現偏差①。

清代宗室科目正式建立于嘉慶四年（1799），是一種限定宗室成員內部競爭仕宦機會的制度。按照清代對宗室的界定，太祖努爾哈赤的父親塔克世的后世子孫（或者說努爾哈赤及其弟兄的后裔）中不能直接受封的子弟有資格參加宗室科舉，而覺羅（塔克世兄弟的后裔）在科舉方面視同普通八旗成員。因此，本文針對《宗譜》中“宗室”部分（甲至丁冊），主要借助瑞聯的《宗室貢舉備考》（以下簡稱《備考》）[3]，輔以錢維福的《清秘述聞續》（以下簡稱《述聞》）[4]，對科第信息中的訛誤、缺失進行訂補。為節省篇幅，引用《宗譜》文字時，通常略去子嗣、生母姓氏、壽數、妻妾等無關信息，不復一一注明。

一、科第信息失載（20人）

《宗譜》信息完全無法反映其人進士、舉人情況者歸入此類，包括進士 4人、舉人 16人。科第信息失載的 4名進士分別是：

【海廉】御史。乾隆五十年乙巳九月十三日午時生。道光九年八月授兵部員外郎，十三年八月調禮部員外郎，是年四月授兵部郎中，十四年十月授御史。道光十五年乙未五月廿五日未時卒。（乙冊2 279-80頁）

按：嘉慶十五年（1810）庚午科鄉試，《備考》：“廣略貝勒后裔海濂，號□□，鑲紅旗頭族，載字輩。聯捷進士。”嘉慶十六年（1811）辛未科會試，《備考》：“海濂，主事，官至御史。”海廉為褚英八世孫，辛未科三甲第138名。

【瑞興】乾隆五十三年戊申三月初二日寅時生。道光十五年乙未閏六月十三日亥時卒。（乙冊2506-07頁）

按：嘉慶十八年（1813）癸酉科鄉試，《備考》：“廣略貝勒后裔瑞興泰，更名瑞興，號□□，鑲紅旗頭族，載字輩。道光己丑進士。”道光九年（1829）己丑科會試，《備考》：“瑞興，主事。”《述聞》：“第一名瑞興，字芝庭，鑲紅旗人。”瑞興為褚英八世孫，己丑科三甲第102名。

【奎澤】休致侍講學士。乾隆五十九年甲寅二月十五日巳時生。道光九年九月中式文舉人。道光十七年三月授主事，十九年十二月授兵部員外郎，二十三年四月授侍講，二十五年三月授侍講學士，廿六年六月休致。卒年未詳。（乙冊3 343頁）

按：奎澤為代善八世孫，嘉慶二十四年己卯科（1819）鄉試，《備考》：“禮烈親王后裔奎光，號□□，鑲紅旗第五族，載字輩。道光己丑進士。”道光九年（1829）己丑科會試，《備考》：“奎光，更名奎澤，主事，官至翰林院侍講學士。”《宗譜》誤以其鄉試時間為會試時間，漏載其“文進士”信息。

【壽富】追贈光祿寺卿銜庶吉士。同治四年乙丑三月初八日亥時生。光緒二十六年庚子七月二十四日亥時殉難，追贈光祿寺卿銜。（丁冊8 189-8 190頁）

按：《八旗藝文編目》：“《日本風土志》四卷（目見《清史稿》），宗室壽富著。壽富字伯茀，一字菊客。光緒戊子舉人，戊戌進士。未散館，殉庚子難。恤贈侍講學士。寶廷子。”[5]和碩鄭獻親王濟爾哈朗九世孫，其祖父常祿、父親寶廷俱登進士第，這種三代進士的情況值得關注。

科第信息失載的16名舉人分別是：

【奕班】奉恩將軍。嘉慶十二年丁卯十月十二日午時生。道光二十二年十二月授右翼宗學副管。咸豐四年閏七月議敘即補委署主事，九月襲奉恩將軍，十年十二月授委署主事，十一年六月告退主事。光緒元年乙亥七月初六日申時卒。（甲冊954頁）

按：道光八年（1828）戊子科鄉試，《備考》：“恂勤郡王后裔奕誘，更名班，號小泉，鑲藍旗第四族。”奕班為康熙第十四子允禵四世孫。

【載慶】休致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銜。嘉慶十八年癸酉五月廿日寅時生。道光十五年三月授副管，廿六年十月授總管。咸豐元年期滿，在宗人府額外委署主事上行走。八年二月授委署主事，十月授主事，同治元年二月授副理事官，四月授理事官，十二月授內閣侍讀學士，五年三月授鴻臚寺卿，六年六月授通政司副使，七年十一月授太仆寺卿。光緒元年四月調補太常寺卿，十一月授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銜，三年四月授鑲白旗護軍副都統，是年五月授專操大臣。五年正月原品休致。光緒六年庚辰十月初一日丑時卒。（甲冊995-997頁）

按：道光十二年（1832）壬辰科鄉試，《備考》：“恂勤郡王后裔載慶，號心友，鑲藍旗第四族。由宗學副管官至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銜。”《述聞》：“第一名載慶，字心友，鑲藍旗人。”奎光為康熙第十四子允禵五世孫，其由舉人官至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銜的仕宦經歷，較為引人注目；其父奕毓為嘉慶十九年（1814）甲戌科翻譯進士。

【敷祉】筆帖式。道光十七年丁酉正月初九日未時生。咸豐三年十二月捐輸候補筆帖式。同治十一年壬申正月初三日申時卒。（甲冊1 424頁）

按：咸豐十一年辛酉科（1861）鄉試，《備考》：“恭親王后裔旉祉，惠林子，號伯蕃，正藍旗第六族，溥字輩。官宗人府筆帖式。”敷祉為常穎七世孫，道光十二年（1832）壬辰恩科進士惠林之子。

【額勒春】乾隆五十六年辛亥八月廿五日卯時生。道光十年庚寅十一月初五日丑時卒。（甲冊1 632頁）

按：嘉慶二十四年（1819）己卯恩科會試，《備考》：“肅武親王后裔額勒春，號好齋，鑲白旗第三族，載字輩。”額勒春為豪格七世孫。

【鄂倫】乾隆五十七年壬子十月初二日寅時生。道光五年乙酉五月二十一日申時卒。（甲冊1 679頁）

按：嘉慶二十四年（1819）己卯恩科會試，《備考》：“肅武親王后裔鄂倫，號□□，鑲白旗第三族，奕字輩。”額勒春為豪格六世孫。

【舒云】嘉慶十二年丁卯二月初二日寅時生。道光十五年授宗學副管。咸豐元年辛亥九月十九日丑時卒。（乙冊3 055-56頁）

按：道光十五年（1835）乙未恩科鄉試，《備考》：“廣略貝勒后裔舒云，號□□，鑲紅旗第四族，載字輩。”舒云為褚英八世孫，道光十五年授宗學副管是在其中舉之后。

【希俊】乾隆四十八年癸卯八月初三日卯時生。嘉慶十六年辛未七月十八日巳時卒。（乙冊3 610頁）

按：嘉慶十二年（1807）丁卯科鄉試，《備考》：“禮烈親王后裔希濬，號哲川，正紅旗頭族，奕字輩。”《述聞》：“第一名希濬，字哲川，正紅旗人。”據《宗譜》，希俊為代善第三子薩哈璘六世孫，奕字輩，此支在正紅旗頭族。《宗譜》不載希俊科第，然據其支系、族別、輩份及生活時代綜合判斷，《備考》與《述聞》中的“希濬”當為此人。希俊之父崇廉為三等侍衛，母為巡撫鄂寶之女，家庭較有政治地位。他在中舉四年后去世，大概部分地解釋了他為何鄉試成績優異，卻既未應會試也未獲得一官半職的原因。

【恩煦】追贈太仆寺銜。道光二十二年壬寅三月二十三日申時生。光緒廿六年庚子七月廿三日殉難，年六十歲。奉旨進贈太仆寺卿銜。（丙冊4 671-72頁）

按：光緒八年（1882）壬午科鄉試，《備考》：“輔國慤厚公后裔恩煦，號古田，正白旗第三族，載字輩。”恩煦為塔拜八世孫。

【額圖洪額】七品筆帖式。乾隆五十三年戊申六月十一日辰時生。嘉慶廿四年授七品筆帖式。道光廿二年壬寅七月初八日戌時卒。（丙冊5 551頁）

按：嘉慶十三年（1808）戊辰恩科鄉試，《備考》：“鎮國恪僖公后裔額勒恒安，更名額圖洪額，號靜齋，正黃旗頭族，綿字輩。”額圖洪額為巴布泰五世孫。

【官德】乾隆四十七年壬寅十月廿四日卯時生。道光元年辛巳四月廿二日申時卒。（丙冊6 158頁）

按：嘉慶十五年（1810）庚午科鄉試，《備考》：“□親王后裔官德，號□□，正藍旗第三族，永字輩。”官德為和碩豫通親王多鐸五世孫。

【文 亶 】乾隆五十年乙卯三月初二日丑時生，同治五年丙寅十二月初八日午時卒。（丙冊6 360頁）

按：道光八年（1828）戊子科鄉試，《備考》：“豫通親王后裔文彬，更名文亶，號□□，正藍旗第三族，奕字輩。”文亶為多鐸七世孫。

【德隆布】乾隆五十九年甲寅四月十六日申時生。嘉慶二十五年庚辰正月十二日申時卒。（丁冊8 369頁）

按：嘉慶二十三年（1818）戊寅恩科鄉試，《備考》：“莊親王后裔德隆布，號□□，鑲藍旗第五族，綿字輩。”《述聞》：“第一名德隆布，字□□，鑲藍旗人。”德隆布為舒爾哈齊第六子和碩鄭獻親王濟爾哈朗六世孫，辦事大臣伊鏗額次子。他的三弟德恒布（更名德珩）是榜同中舉人，四弟德誠考中進士，德誠之子萊山亦中舉人，屬于比較典型的宗室科舉家族。

【德珩】郎中。乾隆六十年乙卯九月二十六日辰時生。道光元年五月授右翼宗學副管。四年七月實錄館議敘，授宗人府主事，十一年十一月授吏部員外郎，二十二年授刑部郎中。道光三十年庚戌十月初六日寅時卒。（丁冊 8 369-70頁）

按：嘉慶二十三年（1818）戊寅恩科鄉試，《備考》：“莊親王后裔德恒布，更名德珩，號□□，鑲藍旗第五族，綿字輩。”德恒布與兄德隆布是科同榜中舉。

【亨敦】員外郎。道光六年丙戌四月廿一日丑時生。同治六年授筆帖式，八年八月授主事，光緒十年五月授員外郎。光緒十一年乙酉二月十四日戌時卒。（丁冊8 493頁）

按：咸豐九年（1859）己未恩科鄉試，《備考》：“莊親王后裔亨敦，桂森子，號益亭，鑲藍旗第六族，載字輩。由宗人府筆帖式官至兵部員外郎。”亨敦為舒爾哈齊九世孫。

【桂綸】已革委署主事。乾隆五十七年壬子十月廿三日卯時生。嘉慶廿一年授七品筆帖式。道光五年三月授委署主事。十年八月緣事革退。道光廿九年己酉二月初三日丑時卒。（丁冊8 722頁）

按：嘉慶十二年（1807）丁卯科鄉試，《備考》：“莊親王后裔桂輪，號□□，鑲藍旗第六族，奕字輩。”桂綸為舒爾哈齊第八子費揚武七世孫。

【訥欽】追贈太仆寺卿銜。道光二十九年己酉九月初七日亥時生。光緒九年補效力筆帖式，十七年授筆帖式。光緒二十六年庚子八月十九日殉難，追贈太仆寺卿銜。（丁冊8 724頁）

按：光緒五年（1879）己卯科鄉試，《備考》：“莊親王后裔訥欽，號康甫，鑲藍旗第六族溥字輩，現官宗人府筆帖式。”訥欽為舒爾哈齊十世孫。

二、科第信息誤載（8人）

歸入此類者，以科舉時間誤載為主，包括以下6人：

【載齡】不入八分輔國公、大學士。嘉慶十七年壬申四月十二日戌時生。道光十二年中式壬辰科文舉人，廿一年中式辛丑科文進士，授庶吉士。（甲冊563-567頁）

按：載齡為康熙第三子誠隱郡王允祉五世孫，道光十一年（1831）辛卯恩科舉人，“道光十二年”誤。

【溥春】員外郎。道光二十九年己酉十月十三日未時生。光緒元年乙亥科中式文舉人。（甲冊711頁）

按：溥春為康熙第七子允祐六世孫，同治九年（1870）庚午科舉人（《備考》：“淳度親王后裔溥春，號澤如，鑲白旗第二族。”），“光緒元年”誤。

【存忠】文舉人。嘉慶三年戊午十二月初八日申時生。嘉慶廿年八月中式文舉人。（乙冊3 332-33頁）

按：存忠為代善八世孫，嘉慶二十三年（1818）戊寅恩科舉人（《備考》：“禮烈親王后裔存忠，號□□，鑲紅旗第五族，載字輩。”）“嘉慶廿年”誤，該年亦非鄉試之年。

【桂山】文舉人。嘉慶十三年戊辰二月初四日卯時生。道光廿八年八月中式文舉人。（乙冊4 248頁）

按：桂山為鎮國勤敏公阿拜六世孫，道光二十四年（1844）甲辰恩科舉人，“道光廿八年”誤，該年亦非鄉試之年。

【華德】佐領、奉恩將軍。乾隆五十四年己酉八月初六日巳時生。嘉慶十一年八月中式文舉人，道光三年中式文進士。（丙冊5 590-91頁）

按：華德為阿濟格六世孫，嘉慶二十一年（1816）丙子科舉人（《貢舉備考》：“英親王后裔華德，號鑒堂，鑲紅旗第六族，綿字輩。道光癸未進士。”），“嘉慶十一年”誤，該年亦非鄉試之年。

【師善】文舉人。咸豐元年十月十五日酉時生。光緒十一年中式乙酉科文舉人。（丁冊8 361頁）

按：師善為舒爾哈齊九世孫，光緒八年（1882）壬午科舉人（《貢舉備考》：“莊親王后裔師善，號心竹，鑲藍旗第五族，載字輩。”），“光緒十一年”誤。

此外，有以下兩人：

【希哲】筆帖式。乾隆四十九年甲辰正月十五日午時生。嘉慶十二年九月中式丁卯科文舉人，廿四年中式己卯科文進士。（丁冊8 425-26頁）

按：希哲是舒爾哈齊六世孫，嘉慶十二年（1807）丁卯科翻譯舉人，他以此身份參加嘉慶二十四年（1819）己卯恩科會試，在當年錄取的4名宗室進士中位列第一，殿試排名三甲第64。瑞聯《備考》特別指出其“丁卯科翻譯舉人”身份，《宗譜》載其為“文舉人”是錯誤的，且嘉慶十二年亦非鄉試之年，只舉行過翻譯鄉試。據筆者所知，希哲是唯一一位以翻譯舉人身份通過會試考試的宗室。

【崇文】文進士。嘉慶十八年癸酉六月廿九日丑時生。道光十一年辛卯科文舉人，十三年癸巳恩科中式文進士。（丁冊7 408頁）

按：崇文為舒爾哈齊八世孫。道光十一年（1831）辛卯科鄉試，因清宣宗五旬萬壽，改正科為恩科，崇文中式文舉人；道光十三年癸巳科會試為正科。《宗譜》于鄉、會試性質記載顛倒，應為“道光十一年辛卯恩科文舉人，十三年癸巳科中式文進士”。

三、科第信息不全（6人）

歸入此類者，以科舉時間缺失為主（5人），此外包括一例“補殿試”信息缺失：

【慶緒】文舉人。嘉慶十三年戊辰閏五月十六日卯時生，嫡母布拉克啟特氏，筆帖式普保之女。道光九年十月過繼與族叔玉蘊為嗣。（丙冊4 572頁）

按：慶緒為塔拜八世孫，道光十二年（1832）壬辰科舉人（《備考》：“輔國慤厚公后裔晟格，更名慶緒，號旭峰，正白旗第二族，載字輩。”）。另，《宗譜》“玉蘊”名下僅載一子慶嚴，無承繼子信息；且玉蘊生于道光七年（1827），卒于咸豐八年（1858），活了31歲。道光九年玉蘊僅兩歲，并未亡故，似無承繼一子之理。此存疑。

【慶全】額外主事。乾隆四十九年甲辰八月初九日午時生。嘉慶二十五年三月庚辰科中式文進士。（丙冊5 367頁）

按：慶全為阿巴泰五世孫，嘉慶十五年（1810）庚午科舉人。（《備考》：“饒馀敏親王后裔慶全，號曉峰，正藍旗第八族，永字輩。庚辰進士。”）

【文全】文舉人。嘉慶十一年丙寅二月十四日午時生。同治七年閏四月初五日亥時卒，年六十三歲。（丙冊5 845-46頁）

按：文全為賴慕布七世孫，道光十七年（1837）丁酉科舉人（《備考》：“輔國介直公后裔文琳，更名文全，號蘭圃，正藍旗第八族，奕字輩。”）。

【阿林】文舉人。咸豐二年壬午十一月二十二日辰時生。光緒三十一年乙己二月二十八日亥時卒，年五十四歲。（丙冊5 981頁）

按：光緒十一年（1885）乙酉科鄉試，《貢舉備考》：“豫通親王后裔阿林，號岱亭，正藍旗第四族，載字輩。”阿林為多鐸八世孫，《宗譜》不載其中舉時間。

【清奎】文舉人。道光十四年甲午十月十六日寅時生。光緒六年庚辰四月十六日辰時卒。（丁冊7 790頁）

按：清奎為舒爾哈齊八世孫，咸豐八年（1858）戊午科舉人（《備考》：“莊親王后裔清奎，號潔平，鑲藍旗第三族，奕字輩。”）。

【景麟】員外郎。乾隆三十八年癸巳七月初三日辰時生。嘉慶六年八月中式文舉人，十年閏六月授七品筆帖式。十四年中式文進士。（乙冊3 217頁）

按：嘉慶十三年（1808）戊辰科會試取中進士四名，第一名景麟，禮親王代善長子岳托的七世孫。他當年并未參加殿試，而是于次年己巳恩科補行殿試（《備考》“景麟，己巳科補殿試”），但并不占己巳恩科進士名額（該科取中進士三名，為崇碩、瑞林、惟勤）。《宗譜》所記“十四年中式文進士”，雖不算錯（《明清進士題名碑錄索引》亦將其列于嘉慶十四年己巳恩科），但如不注明“補殿試”，卻容易導致兩科名額統計錯誤。

[注釋]

① 臺灣學者賴惠敏的《清代皇族的封爵與任官研究》（收入論文集《清代皇族人口行為和社會環境》，[美]李中清、郭松義主編，北京大學出版社，1994年）及其專著《天潢貴胄：清皇族的階層結構與經濟生活》（臺灣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1997年），均以20世紀90年代美國和臺灣學者建立的“宗人府檔案”電腦資料庫（以《玉牒》中的重要資料為核心，利用檔案或史書進行必要校正）為基礎，統計出清代宗室中科第出身者共計272人（包括進士104人、舉人124人；翻譯進士14人、翻譯舉人30人），占男性宗室總數的7‰。美國學者賈志揚在《天潢貴胄：宋代宗室史》中引用賴氏的研究成果（筆者注：引作“結果有 288名宗室通過科舉取得了入仕資格”，并且注明“具體地說，有228名舉人，104名進士，翻譯鄉試舉人44名，翻譯進士14名”，與賴氏的數據并不相符，錯誤原因不得而知）。事實上，《玉牒》和《宗譜》在記錄科第信息中存在訛誤缺失。據《清實錄》，清代宗室考中舉人者為281人，其中118人后來考中進士（加上產生于宗室科舉制度正式建立之前的乾隆年間的3名進士，總數為121名），加上翻譯進士、舉人，宗室科第出身者近330人，占男性宗室總數的8‰。

[1]常林.愛新覺羅宗譜[M].北京:學苑出版社,1998.

[2]韓樸,馮其利.《愛新覺羅宗譜》序[A].愛新覺羅宗譜[C].北京:學苑出版社,1998:12-13.

[3]瑞聯.宗室貢舉備考[M].臺北:文海出版社,1969.

[4]王家相,魏茂林,等.清秘述聞續[M].《續修四庫全書》“子部·雜家類”第1178冊,影印湖北省圖書館藏清光緒十四年刻本.

[5]恩華.關紀新整理.八旗藝文編目[M].沈陽:遼寧民族出版社,2006: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