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駐臺北特約記者 蕭師言 本報特約記者 林 風在上世紀兩岸“漢賊不兩立”的政治對峙時代,一些大陸人跨越海峽到臺灣“投誠”,在臺灣被稱為“反共義士”,他們赴臺之初得到大筆黃金,甚至由臺當局“安排”老婆,可謂風光一時。這些人的現狀如何,一直是兩岸民眾關注的話題。臺灣媒體日前披露,事實上,這些人善終的很少,要么瘋狂炒賣股票以致債臺高筑,要么沉淪于紙醉金迷難以自拔,許多人的婚姻也不美滿。島內輿論稱,當前兩岸關系越來越密切,國共兩黨領導人都已握手言歡,“反共義士”成為“歷史的嘲諷”。付出黃金多達5萬兩據臺灣今日新聞網15日報道,朝鮮戰爭期間,1萬多名志愿軍戰俘被送到臺灣,其中第一批戰俘于1954年1月23日被美國軍艦從韓國仁川港送抵臺灣基隆,臺灣當局把這一天定為“123自由日”。“投奔”臺灣的大陸人被冠以“反共義士”稱號,并制定各種安置、獎勵辦法。其中最受關注的還是上世紀50年代到七八十年代駕機到臺灣“投誠”的“反共義士”。臺灣聯合新聞網整理的“駕機反共義士”一覽表顯示,共有16名解放軍空軍飛行員與機組人員(其中有人不愿投誠、有人迫降身亡)、駕著13架飛機投奔臺灣。這些人被臺當局刻意捧為對大陸“統戰”的樣板與對象,因此發出的獎金格外豐厚。據今日新聞網報道,他們來臺后得到的黃金數量,最少的是1961年9月駕AN-2型民用螺旋槳飛機,從山東膠縣起飛,降落于韓國濟州島,其后輾轉抵達臺灣的邵希彥、高佑宗兩人,共獲500兩黃金;最多的是1983年8月7日駕米格-21戰機逃臺的孫天勤,獲7000兩黃金。據統計,臺灣當局前后發出的黃金多達5萬兩。善終的不多對于這些所謂“義士”,臺灣軍方不僅“安排”老婆,還擔心他們將手中黃金揮霍殆盡,將黃金分幾次付給,但這些人忽然得到大筆獎金不知所措,或者瘋狂炒賣股票以致債臺高筑,或沉淪于紙醉金迷而難以自拔。1983年5月劫機的卓長仁、姜洪軍、高東萍等6人,臺灣當局發給每人幾百萬元(新臺幣,下同),還給了數千兩黃金,并安排出任公職或上大學。但這幾人的境遇并不好,《聯合報》稱,卓長仁與高東萍結婚后,大陸元配通過律師告其重婚罪。卓長仁后來投資失敗,與另一名“義士”姜洪軍合伙綁架殺害國泰醫院前副院長的獨子。2001年兩人被槍決。卓長仁的遺孀高東萍現已淪為低收入戶,每月靠當局1萬多元的補助生活。1986年駕殲-6從山東煙臺起飛、降落韓國清州的鄭菜田,拿了臺當局5000兩黃金,但他退伍后投資無方,不但賠光手中黃金,生活也變得十分潦倒。1983年11月駕軍機從浙江岱山起飛、降落于桃園機場的王學成,將大筆金錢投入股市,結果輸掉三四百萬。不過,王學成與1985年駕轟-5抵韓國后轉往臺灣的蕭天潤和1987年駕殲-6投奔臺灣的劉志遠相比,可是小巫見大巫。據傳,劉志遠投入股海最高達7000萬元,蕭天潤金額更高達兩三億元。劉志遠至今仍獨身住在臺空軍總部的宿舍,開的是舊車。1965年,李顯斌與李才旺同駕大陸軍機抵臺,同機通訊員廉保生當場死亡。李顯斌獲贈黃金2000兩,但他不斷陳情,稱廉保生是不愿投奔臺灣而自殺的,希望當局多贈給他黃金。1991年,李顯斌從加拿大持臺灣“護照”回山東探親時被逮捕,以投敵罪被判處有期徒刑15年。獨自駕船從浙江逃臺的“反共義士”丁善章2007年因涉嫌販毒被逮捕。因“多金”深陷情感糾紛的“反共義士”當屬吳榮根。他與劉姓女子同居后,劉懷孕,爆出詐取吳榮根千萬元分手費案。此案曾轟動全臺,當時替劉姓女子辯護的律師是陳水扁。即使在臺軍中順利服役,一些“反共義士”也并不像想象的那樣受重視。據臺灣《聯合報》報道,蕭天潤1985年駕機抵臺,“是多名脫離中共部隊轉往臺灣的飛行員中,在臺軍服役的軍階最高者”,在軍校教敵情分析。同僚透露,他不甘僅出任教職,一度想回到飛行戰線,累積晉升所需積分,但臺空軍在諸多考慮后婉拒,蕭天潤因此無法晉升少將。另一名以“紅衛兵”身份投奔臺灣的“反共義士”王朝天稱,他因多次要求臺當局返還他來臺時遭沒收的數萬元人民幣及幾千張糧票,與當局關系生變,后被“警備總部”當成“匪諜”進行感化教育,“軟禁”綠島十多年。成為“歷史的悲劇”當然,也有一些人過得不錯。王學成到臺灣后離過一次婚,現在臺有4棟房屋,部分出租,生活尚算穩定。1989年最后一名領取“義士”獎金的蔣文浩退役,目前是潛水教練和海底生態攝影家。與卓長仁一起劫機的王艷大,曾到美國開餐館,后回臺灣發展,和已故的前“立法院長”梁肅戎合開過律師事務所,現在從事藝術品收藏。隨著臺當局于1991年“終止動員戡亂”,“反共義士”漸漸成為歷史名詞,不僅不再有相關獎勵,對于劫持民航機來臺者,改以劫機罪判刑入獄,“123自由日”也在1993年廢止。臺灣《聯合報》報道稱,臺當局20多年前開放大陸探親后,許多“反共義士”的證件登記居所都有“反共”字樣,令他們出入境大陸時感到尷尬。當年名為“反共義士輔導中心”的“義士之家”1994年被改為“臺北榮譽國民之家”。住在新北忠義山莊的“反共義士”只剩100多人,他們如今很少再提“韓戰”、“自由日”,只是抽煙、喝酒和看電視打發日子,“反共”色彩和圖騰在臺灣逐漸褪去。島內輿論認為,在兩岸交往逐漸密切的今天,“反共義士”已由一個象征榮耀、英雄的名詞,變成一個尷尬說法,稱得上是“歷史的嘲諷”。▲
環球時報2013-0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