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宗良/文
冷戰后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的特點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歷史任務
黃宗良/文
“只要中國社會主義不倒,社會主義在世界將始終站得住。”這是鄧小平在蘇東劇變時就作出的判斷,指明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對世界社會主義的重大歷史意義。冷戰后20年來的歷史發展證明,鄧小平這一論斷是很中肯和正確的。
蘇東劇變發生后,對當時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總的態勢和特點,有過三種說法——“失敗論”(即社會主義在世界已經失敗了,歷史“終結”了)、低潮論和轉折論。“失敗論”者現在改口了,不去說它。“低潮論”自有其道理:15個社會主義國家只剩下5個,共產黨人總數(中國除外)從4400萬減少到1995年的1100萬人,但只提“低潮”看來不能全面地、本質地揭示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的態勢和特征。筆者一直認為,用“轉折論”的說法來概括冷戰后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總的態勢和特點比較合適。
轉折就是在全球化的條件下,在蘇東劇變之后,世界各國社會主義政黨在總結蘇東劇變的歷史教訓中,擺脫蘇共模式和蘇聯社會主義模式,尋求更符合時代的特點、各國國情的社會主義道路和模式。世界社會主義在“劇變”中遭到嚴重的挫折和失敗,但不能看成全是消極的。用“轉折”來表述,更客觀一些,更中性一些,更能反映“壞事變好事”的積極面。
這個轉折時期總的傾向是右移,具體表現是:
第一,原蘇東地區執政的共產黨,有的“社會民主黨化”了,有的仍堅持共產黨的稱謂,對黨的傳統有繼承,也有“拋棄”。俄共被視為“半社會主義黨化”,由原蘇共的一元主義轉向多元主義,承認多黨制、多種經濟成分、思想多元、多種斗爭方式。中東歐一些保留共產黨名稱的,他們反對全面否定共產黨和社會主義的過去,又放棄了“無產階級先鋒隊”、“無產階級專政”、公有制、計劃經濟的提法,一般地提“民主”、“自由”、“人道”、“人權”的口號。
第二,西方國家社會主義政黨包括共產黨和社會民主黨。西方共產黨也分兩種情況,一部分轉向社會民主黨,另一部分堅持社會主義、共產主義、黨的名稱和黨的性質,但一般不再提馬列指導、武裝斗爭和無產階級專政,不再提民主集中制和國際主義。西方的社會民主黨也對其政策和傳統進行革新,英國工黨提出第三條道路即為典型代表。它在傳統的社會福利國家和新自由主義的資本主義之間走“第三條道路”,既反對傳統左派過多地依賴國家干預,又反對自由主義的否定國家的作用。這實際上是由傳統的民主社會主義向自由主義靠攏。
綜上所述,不論是俄羅斯和中東歐,還是西歐,社會主義運動總的趨向是“右傾化”。對此如何評價?我們不能用“左”比“右”好的眼光來評判。如果原來過“左”,那么往右走就難以避免;同時也要估計到,在歷史急劇轉彎的時候,也時常會發生矯枉過正,走過了頭的情況。不管什么情況,都用不著急于下結論,要在歷史的發展中進一步觀察。
第三,中國等社會主義國家頂住了劇變的風潮,在改革開放中發生和正在發生社會主義模式的轉換,進入了一個新的發展時期。“模式的轉換”,以中國最為典型。筆者曾用“一個主義、兩種模式”概括改革開放前后兩個階段的同與異。一方面,毛澤東和鄧小平主張的、實行的都是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致力于馬克思主義同中國實際的結合,是一脈相承的社會主義,但二者確屬于不同的社會主義模式。這種模式的轉變主要體現在從以階級斗爭為綱、常常是以鞏固權力為活動中心到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從單一的公有制,到主張并實行包括私營經濟在內的多種經濟成分共同發展;從計劃經濟到市場經濟;從封閉半封閉經濟,到全方位對外開放,同世界經濟接軌;從平均主義大鍋飯,到主張并實行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區先富起來,承認差別;從在上層建筑“對資產階級實行全面專政”,到真正主張并實行吸取外國優秀文明成果,不僅當資本主義的對立面,而且要當其“后繼者”;從民主嚴重不足甚至遭到破壞、法制極不健全,到建設社會主義的民主法治國家等等。越南等國家革新開放與中國存在不同程度的各種差別,原封不動的已不存在了。自然,即使是中國,改革開放也將是一個歷史過程。但是,社會主義發展新的歷史時期畢竟已經開始,其取得的歷史成就是舉世公認的。它是冷戰后人類文明的歷史性成果。

中國堅定走和平發展道路取得了輝煌成就。面向未來,中國將堅定不移做和平發展的實踐者、共同發展的推動者、多邊貿易體制的維護者、全球經濟治理的參與者。圖為2013年8月2日拍攝的晨曦中的上海黃浦江城市風光。
中國共產黨作為世界最大的社會主義國家的執政黨,對世界各國社會主義運動采取什么立場和策略,同國外社會主義政黨建立何種關系,是一個影響全局的問題。改革開放開始后,中共便認真深入地總結歷史經驗教訓,對理論和政策作了重大的調整和變更,形成了兩大理念。
第一個理念是要尊重和維護各國人民選擇社會制度和發展道路的權利。中共十二大(1982年)報告中,明確提出各國革命“只能是各國人民自主選擇的結果”。這樣十分清楚地修改了把各國社會主義革命運動看成是統一的、國際的革命運動的觀點,反對輸出革命,主張各國革命政黨根據本國的情況和條件,獨立自主地探索和制定自己的綱領、路線、方針和政策,選擇和確定本國革命建設和發展的道路,決定對國際事務的立場和主張。中共十三大(1987年)進一步把獨立自主,完全平等,相互尊重,互不干涉內部事務確定為黨同國外政黨黨際關系的四項原則。黨際關系四項原則同國家關系中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統一起來,其一致性使得社會主義國家在處理國際關系時更為自如,更加得心應手。
尊重和維護各國人民自主選擇發展道路的權利,不僅僅是一種政策、策略,不僅僅是一種價值觀,而且是一種科學的世界觀。它之所以正確,是因為客觀上世界文明是多樣的,發展道路是多樣的。一個國家的社會制度和發展道路,只有該國革命政黨、睿智的有作為的政治家和人民群眾最有條件、最有可能作出正確的選擇。把自己當成救世主,打著“國際主義”或輸出民主價值觀的旗號,把一國的發展模式強加于別國,掩蓋的是民族利己主義、新殖民主義的野心,給別國人民帶來的只是歷史性的災難。中國共產黨人尊重各國人民自主選擇的理念,解釋了人類文明的發展規律。
第二個理念是中國堅持不渝地走和平發展的道路。堅持和平發展道路一項重要內容就是要堅持同一切國家在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基礎上友好合作,互利共贏。這是一條符合和平、發展與合作的時代特點、深得人心的道路。
走和平發展道路必然碰到兩個兩難選擇:
一是既要堅持社會主義的道路和方向,又要堅持改革開放的基本國策,倒退是沒有出路的。二者有矛盾嗎?當然,其中包含著中外關系、中西關系、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關系,都是需要在改革開放中不斷解決、不斷明確的問題。
各個國家,不管什么制度,在經濟生活和政治生活中,都離不開“兩張票子”:鈔票和選票。筆者用“鈔票”來代表市場經濟。搞市場經濟,如何避免無政府狀況、惡性競爭、欺詐行為,能不能避免兩極分化?在這方面,中國受到西方新自由主義影響不小,是否有人把自由主義市場經濟視為市場經濟的正宗和樣本呢?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這個概念能不能成立?社會主義(應表述為傳統的社會主義)與市場經濟能不能結合?怎樣結合?宏觀調控與指令性的計劃有沒有區別?怎樣區別?都是問題。
“選票”說的是在民主政治中選舉民主應該處于什么地位?選舉民主是繞不開的問題。選票不能迷信,它不能解決一切政治問題,但無疑它是所有民主形式中最基本、最主要的形式。使選舉民主流于形式去講政治民主是不可思議的,但它不是唯一的民主形式。政治常常是擺平、整合各方利益的藝術,是妥協的藝術,是討價還價的藝術。于是民主協商就很重要,但不能放在首位。自然,選舉民主和協商民主常常是交替使用、互相配合的。
二是既要堅持和平發展道路,又要毫不動搖地維護國家核心利益。維護國家核心利益,硬實力還是決定性的。為此,備戰不可能松懈。武備足而天下安。當今世界,雖說和平、發展、合作是時代主流,可是不少大國,實際上還在搞“軍備競賽”。
國際上有一些人,老在嚷嚷“中國威脅”,實際上是因為中國在迅速發展,他們心里不平衡,他們想維持原來中國處于明顯弱勢的那種“平衡”。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中國必須有維護國家核心利益相匹配的軍事力量。2011年,中國軍費開支占GDP的1.28%,美國軍費開支占GDP的4.8%,而世界主要國家平均為2%,中國還達不到平均水平。2011年美國軍費為7390億美元,2013年中國軍費預算為7200億人民幣。以此比較,中國軍費支出僅占美國的六分之一,哪兒來的“軍事威脅”?
從毛澤東、鄧小平到江澤民、胡錦濤、習近平,中國一再表明不搞霸權主義,不當超級大國。為了維護國家核心利益,習近平提出強軍方針,強調軍隊要能打仗,打勝仗。軍委副主席許其亮在十八大前提出,我國不好戰,不忘戰,不懼戰。“三不”很好地表達了中國對“打仗”的觀點。中國一位軍隊高級將領說得好,打仗對國家來說是“最后選項”,非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打的,我們堅持和平發展道路不是作秀,是真心實意的,但還有一句話,打仗對軍隊來說是“唯一選項”。筆者想就軍隊的職責來說,軍隊當然要時刻準備打仗,這也不是說軍隊天天喊要求打仗。軍隊的政治任務也是要以保證中國的戰略機遇期不受影響為最大的目標。美國日本就是怕我們趕上來,千方百計要遏制中國的發展,我們不能上當。
國家核心利益,現在比較突出的是領土問題。一是釣魚島問題。釣魚島自古是中國領土,這涉及中國的核心利益,中國不可能退讓。中日是否必有一戰?不好肯定也不宜否定。軍力對比如何?日本一些人別有用心在唱衰中國。他們有一點是應該明白的,中國早已不是120年前的中國了。
二是南海諸島問題。整個南海島礁,多國占領的形勢固化已成僵局。爭議最大的是南沙群島,五國六方(中、越、菲、馬來西亞、文萊和中國臺灣)中越南占的最多。中國在南海領域既要維權,又要維穩。因為中國所需的半數以上的石油和鐵礦石需要進口,其中多數要通過南海航道。
三是中印邊界問題。1700公里的邊界爭議地區總面積12萬多平方公里,印度占中國領土相當于浙江省的面積,一時也難以解決。
既要堅持和平發展道路,又要維護國家的核心利益,要有一個處理好同周邊國家關系的戰略。以筆者之見,必須鞏固和進一步發展同俄羅斯以及中亞諸國的戰略協作伙伴關系;緩和南邊(南海、印度)關系;高度警惕、并隨時準備應對日本右翼勢力的錯誤行徑。
中美關系如何處理關系到全局問題。中美必須建立互信關系,作為政策、策略是沒有疑問的。說原來是“互疑”就要斟酌了。實際上,中國在一些問題上對美有疑慮、有戒心是有根據的,但美國對中國的“疑”,有的是故意“找茬”。美國對中國是否有“西化”和“分化”的計謀?只有根據事實說話,看看美國人在蘇聯解體時期的行徑便一目了然。中美關系實際存在兩重關系,一是國家關系,二是意識形態問題。中國不能不保持清醒頭腦。
中國社會主義不倒,決定性的是國內事情要做好。當年勃列日涅夫宣稱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同蘇聯利益相關,他們都要管。就軍力而言,他也不是說大話,但就在他講這些話的時候,黨心、軍心、民心已在渙散。沒有一種精神、沒有靈魂,心不齊,綜合國力就要大打折扣。
中國改革開放30多年來取得的歷史性成就舉世公認,不必置疑。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大有希望,大有作為的。中共十八大提出要全黨堅定理論自信、制度自信、道路自信的“三個自信”。自信從何而來?來自事實,來自經驗,來自對于“中國模式”(“模式”未必就是很成型、很成熟的東西,它無非是說一種路子,一種類型,說“模式”未必就是要人家來模仿)在人類社會發展中的歷史地位、歷史意義的理性認識。
在對外關系上,中國堅持和平發展的道路,這在人類歷史上、在當今的世界上是獨樹一幟的。歷史上大國的崛起靠的是什么?殖民主義、海盜行為、戰爭賠款等等野蠻手段或以“文明”為遮羞布的巧取豪奪。中國和平發展道路說的、做的就是合作雙贏,不以鄰為壑,與人家當好鄰居、好伙伴、好兄弟。堅持這條道路,將是對人類文明的偉大貢獻,其歷史意義怎么估計也不過高。
在經濟制度和經濟運動機制上,中國既不搞單一的公有制,也不搞私有化,而是多種經濟成分共同發展;既不信蘇聯說的“計劃萬能”,也不信西方新自由主義的“市場萬能”,而是在市場經濟的基礎上發揮“看得見的手”的宏觀調控;既拋棄禁欲主義、苦行僧主義,又警惕消費主義,反對享樂主義;既對外開放,同世界經濟全面接軌,又堅持從自己國情出發,堅持社會主義基本制度。
在政治制度和政治體制上,中國既不是蘇聯式的一黨制,也不是西方的多黨議會民主制和三權分立的權力運行機制,而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多黨合作、政治協商制,它以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為根本政治制度,既講權力的監督、制約,又講各種權力之間的協調。我們努力探索健全、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
在思想文化領域,中國不搞斯大林那一套文化專制主義(以個人崇拜為思想基礎,以書報檢查制度為主要方式),也不搞西方的自由放任主義、所謂的“新聞自由”。中國倡導主旋律,提倡多樣化,既實行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方針,又自覺抵制有毒有害的低俗的思想文化。我們正在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其方針是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弘揚民族傳統優秀文化,借鑒國外文明的積極成果。這一方針是一貫的,是很正確的。特別需要強調的是應該以中華民族傳統優秀文化為根基方面下大力氣。我們有偉大的中華民族文化精粹(仁、義、禮、智、信,和、中、衡、度)為底蘊,我們將以大家的風范創造中華文化新的輝煌。
中國的道路、“中國模式”的產生絕非偶然,它不僅是中國自鴉片戰爭以后170年、中國共產黨建立以來90多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60多年歷史的選擇、人民選擇的結果,也是人類歷史發展到今天為中國對人類做出更大貢獻提供的歷史機遇和提出的歷史任務。蘇聯的社會主義模式失敗了,西方新自由主義危機迭起,人類社會的發展往何處去?中國共產黨人有條件交出較好的答卷。
這當然不是說我們可以宣布“最后的勝利”,也不是說我們的理論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而是說,我們要十分尊重我們偉大的實踐,十分珍惜在這個實踐中不斷產生的豐富的經驗和逐漸明朗的路子。毛澤東在半個多世紀以前曾經無限感慨地說,中國應該對人類有更大的貢獻。而這種貢獻,在過去一個長時期內,則是太少了。這使我們感到慚愧。我們現在所做的事業,正是孫中山、毛澤東等中國的歷史偉人、一切仁人志士的囑托。
中國的改革和社會發展處于歷史的關鍵階段。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成功不會是一蹴而就的。我們的路子仍將有一個一個的溝溝坎坎,艱難曲折不可避免。十八大警示的“四大考驗”:執政考驗、改革開放考驗、市場經濟考驗、外部環境考驗是長期的、復雜的、嚴峻的。我們黨面臨著精神懈怠的危險、能力不足的危險、消極腐敗的危險、脫離群眾的危險。這“四大危險”尤以消極腐敗而導致的脫離群眾的危險為最主要。
最突出的問題是兩個不協調,重一點說就是兩個“失衡”:自然生態的失衡和社會政治生態的失衡。后者的原因是收入分配差距過大和少數官員的腐敗。收入分配差距過大且在拉大的趨勢使中國社會主義性質受到嚴重挑戰;沒有有力遏制腐敗的蔓延使共產黨立黨為公、執政為民的理念遭受質疑。每年十四五萬黨員干部違紀違法使執政黨和政府聲譽大受損傷。反腐倡廉,轉變黨風,是維護和鞏固中共執政基礎、執政地位,從而也是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艱難的歷史任務。
中共十八大前的十年,正是中國加入世貿組織的十年,市場經濟來勢甚猛,既得利益者政治經濟資源十分雄厚,貧富差距拉大的趨勢、官員腐敗的勢頭,未能得到根本遏制。
十八大以后,以習近平為總書記的黨中央領導集體,其言其行,給人們帶來了新的希望。“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以如此簡潔的言語表達了黨性和人民性的高度一致,是前所未有的。“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一言抓住反腐敗問題的關鍵在于權力之制約和監督。
如何破解利益格局的固化?李克強總理說,要在增量上做文章,在利益的預期上做調整,對存量做優化,以便減少阻力,凝聚共識。這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思路,看來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中共中央政治局作出的“八項規定”,不僅僅是抓作風問題。以筆者之見,由表及里,必將深入到制度、體質。從幾個月來的實踐看,抓這么一個普遍性、全局性的問題,中央不僅是一步一個腳印,而且是“踏石留印”;不僅僅是抓得很緊,而且是“抓鐵有痕”。民眾擔心的不正是“一陣風”似的作表面文章嗎?現在看到,中央整治黨風、政風,及至體制深處,是鐵了心了。
當前正在開展的群眾觀點、群眾路線的教育實踐活動,更是抓到根本處,抓到要害處。何以見得?因為群眾觀點是黨的根本觀點,群眾路線是黨的根本工作路線。因為只有這么抓,才有希望鞏固黨的執政基礎和執政地位。否則黨同人民群眾建立的緊密聯系這一最大的政治優勢就會喪失,脫離群眾這一最大危險就無法排除。
群眾路線是黨的“生命線”,此說不是危言聳聽。“中國奇跡”是怎么發生的?從華國鋒、葉劍英等下決心粉碎“四人幫”,到鄧小平等中央領導決定廢止人民公社制度、實行聯產承包生產責任制,到黨的工作重心的轉移,改革開放的開啟,以及此后一系列重大的理論、決策和舉措,都生動地反映了中共是如何從廣大人民群眾中吸取改革的勇氣、決心、智慧和力量,確實是代表著廣大人民群眾的呼聲、愿望和切身利益、根本利益。“中國奇跡”的出現,奧秘也就在這里。
那么,為什么又出現了不符合為民務實清廉的“四風”等種種腐敗問題呢?癥結也在黨的群眾路線沒得到切實的貫徹和落實。為什么那么多干部摔了跤,甚至掉入泥潭?重要的原因是不少干部脫離“地氣”的滋養,中央一再強調的選任的干部要“群眾公認”的原則還沒有真正落實到實處。為什么出現那么多的勞民傷財的“形象工程”和沽名釣譽的“政績工程”?沒有民主決策,怎么遏制權力沒有受到監督的少數掌權者貪圖名利、弄虛作假的沖動呢?為什么中國“三公消費”長期居高難降?因“公仆”如何支配公款公物,“主人”們幾乎無從知曉,財務不公開、不透明,監督從何談起?沒有監督,廉政從何而來?所以,此次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極為重要。現在需要防止的是表面化、走過場。怎樣守護好黨的“生命線”?執政黨與革命黨有所不同。要從政治制度上去保證群眾路線的貫徹落實。因為我們的政治制度的設計和建立本身就體現著緊密的黨群關系、體現著人民當家做主。在中國,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是根本的政治制度。黨領導人民當家做主,首先就是要“支持和保證人民通過人民代表大會行使國家權力”。各級人大正是保證人民依法行使各項民主權利的最關鍵、最權威的機關,正是使黨的領導、人民當家做主和依法治國三者有機統一起來的制度保證。健全和完善中國的根本政治制度正是最好地貫徹落實群眾路線這一黨的根本工作路線。
我們的“三個自信”,必須建立在這個根本點上。繼續健全和完善中國人民代表大會等政治制度,不僅在中國社會主義發展上,也是在世界社會主義的理論和實踐上任重道遠的偉大的歷史任務。
(作者系北京大學國際關系學院教授,北京大學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研究中心研究員)
(責任編輯:魏銀萍)
[1] 鄧小平文選[M].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346.
[2] 劉源.中國為保證戰略機遇期,不排除對外國動武[J].環球時報,2013-02-04.
[3] 毛澤東.紀念孫中山先生[M]//毛澤東選集.第5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7: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