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貿易與經濟增長關系實證研究——以江蘇省為例

呂定輝

（河海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江蘇南京 211100）

自改革開放以來，隨著我國各項事業的迅猛發展，我國對外貿易與經濟的發展也都取得了飛速跳躍，且兩者關系密切［1］。我國在堅持“走出去”與“引進來”共同戰略來發展經濟的指導下，外貿依存度逐年飆升，從1978年的9.8%提高到2011年的50.1%，其中進出口貿易依存度分別提升到24%和26.1%。從發展趨勢角度分析，我國對外貿易與經濟增長兩者的發展可以說在很大程度上保持了近乎一致的步調，即兩者發展的軌跡基本平行。通俗地說，當我國國民經濟與對外貿易其中任一方起了變化時，另一方也會相應地隨之發生變化，且基本保持同方向變動。自1978年以來，江蘇省極力抓住契機，努力發揮其獨特的區位優勢，一方面大力引進外資的同時，另一方面大力發展其外貿。隨著發展步伐的加快，江蘇的貿易規模尤其是對外貿易的規模迅速擴大，外貿競爭力也有顯著提升的勢頭，對于充分利用本地、國外兩個市場和兩種資源、積極大力推進構筑具有更高素質的江蘇省整體經濟起到了不可磨滅的關鍵作用。此外，江蘇省進出口總額中有相當高比例的投入和產出都需要通過對外貿易來加以實現。由此可見，對外貿易在江蘇省經濟發展中已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但對外貿易是否確實能促進江蘇省經濟持續健康增長還有待深究［2］。

對外貿易和經濟增長兩者的關系問題一直是經濟學中一個重要的研究領域，而且也一直是經濟學理論界十分關注且頗具爭論的熱點問題之一。對外貿易作為推動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之一，在后金融危機背景下中國如何積極應對西方國家的貿易保護主義重新抬頭問題以尋求外貿增長，成為了當前我國政府和企業社會各界必須深刻思考的重大課題之一。“十二五”規劃綱要的開篇中要求的轉變發展方式、開創科學發展新局面更將此現實問題擺到了突出位置，弄清楚中國的外貿之路前景如何、如何在外貿中把握先機并取勝等等一系列問題至關重要。我們研究外貿與經濟增長兩者之間的關系便是為了達到上述目的，理解它們相互之間的作用，以利于指導外貿實踐。

1 江蘇省經濟增長與對外貿易關系的實證研究

1.1 樣本數據的選取與處理

為了分析對外貿易與經濟增長的關系，尤其是在特定區域的兩者的關系，我以江蘇省為例，選取的樣本是源于江蘇省1985－2011年的年度數據，數據選自對應年份的《江蘇統計年鑒》和中國經濟信息網等。為了分析兩者存在的關系，在假設其他一些非關鍵因素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不變或影響具有平穩性的前提條件下，分別選取江蘇地區生產總值（GDP）作為因變量來反映經濟增長，凈出口NX自變量來衡量江蘇省的外貿發展狀況，此外還有居民消費C和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總額I作為解釋變量，并進行線性回歸分析。其中ei為隨機干擾項，基于各變量協整關系檢驗和格蘭杰因果檢驗等，借助EViews4.1軟件進行檢驗。現對上述各變量作對數變換，這樣做是為了避免因所選數據變動所帶來的劇烈波動和達到消除數據中可能出現的異方差性問題的目的，變換后的數據分別為LNNX，LNC，LNI與LNGDP。

1.2 江蘇省經濟增長與對外貿易兩者存在的相互關系的模型檢驗

對LNNX，LNC，LNI與LNGDP做多元線性回歸，結果如下：

表1 LNGDP與LNNX，LNC，LNI的多元線性回歸Tab.1 M ultip le Linear Regression of LNGDP w ith LNNX,LNC and LNI

根據以上回歸模型，可得線性回歸方程為

在顯著水平為5%條件下，自由度為（3，21）的F分布的臨界值肯定較回歸方程的F值5 931.006來得小，故LNNX，LNC和LNI聯合起來對LNGDP有顯著線性影響。可決系數和調整后的可決系數均近乎0.999，這說明該方程中解釋變量和被解釋變量具有高度的相關，且擬合程度很好，此外GDP主體由凈出口、消費、投資的相對變化決定，其余的部分受其他一些非關鍵因素影響。整體說來，對江蘇省經濟增長貢獻度由大到小依次是消費、投資和凈出口。

1.3 江蘇省經濟增長與對外貿易兩者存在的相互關系的實證分析

1.3.1 變量相關性檢驗

為實現初步驗證文中涉及的諸多變量之間具有的關系的目的，運用EViews4.1統計軟件計算各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各個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計算結果如表2所示［3］。

由上表1可知，各變量相互之間具有高度的相關關系（相關系數都接近1），表明江蘇的凈出口與地區生產總值之間均存在較強的相關性。簡言之，在發展軌跡保持基本一致的背后，江蘇省的外貿發展與經濟增長明顯存在較為緊密的關系。

1.3.2 變量平穩性檢驗

由于各變量的時間序列可能具有非平穩性，所以運用ADF檢驗法對LNGDP，LNNX，LNC，LNI和它們各自的差分序列進行平穩性檢驗。借助EViews4.1統計軟件，得出各變量的平穩性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

表2 LNGDP與LNNX，LNC，LNI的相關系數Tab.2 Correlation Coefficientof LNGDP w ith LNNX，LNC and LNI

表3 LNGDP與LNNX，LNC，LNI的平穩性檢驗①此處Δ被用來表示變量的一階差分；檢驗過程中，所有變量都選擇有截距，原序列選擇有趨勢，一階差分序列選擇沒有趨勢。Tab.3 Stationary testof LNGDP with LNNX，LNC and LNI

從表2可看出，ADF檢驗結果表明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認為變量LNNX，LNC，LNI和LNGDP的水平序列不都是平穩的，但對各變量進行一階差分后得到的所有的序列都是平穩的，所以三個序列都是一階單整序列，因而可繼續檢驗各變量之間的協整關系。

1.3.3 變量協整檢驗

運用Johansen極大似然檢驗法對各數據進行檢驗，各變量的協整檢驗結果見表4所示［4］。可看出，江蘇省經濟增長與對外貿易之間都存在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現對下表中的各協整方程進行回歸分析，得出各組變量之間的殘差序列，然后再對這些殘差序列的平穩性進行檢驗，可以發現每組殘差序列都是平穩的②利用OLS法估計得到以上兩兩變量之間的協整方程，發現各個方程的擬合優度都比較高，且都不存在序列相關性。接著，估計出它們的殘差值，并用ADF檢驗法對其平穩性進行檢驗。。因而，我們可以認為，江蘇省的地區生產總值和凈出口之間有同方向變動的趨勢。

由上述檢驗結果，從以上估計得出的協整方程中各個變量前系數的符號可以看出，外貿中的凈出口是正的，這說明在長期看來，對外貿易的發展對地區生產總值的增長有正向的效應。

1.3.4 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

判斷一個變量的變化是否是引起另一個變量變化的原因，這是計量經濟學中常見的一個問題，Granger和Engle于1978年提出的因果關系的檢驗是解決這類問題的常用方法。根據上文中的變量協整性檢驗可知上述一階差分序列均具有平穩性，對各個變量的格蘭杰因果檢驗如表5所示［5］。江蘇省的凈出口貿易和經濟增長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兩者之間具有雙向的因果關系，也就是說，凈出口貿易與經濟增長互為格蘭杰原因。因而可見，江蘇省現階段的外貿發展戰略是屬于出口導向型的，出口能夠較大地拉動經濟飛速發展；江蘇省經濟的飛速發展反過來又提高了當地企業生產的產品在國際上的競爭力，促使產品的出口量和出口額擴大，進而形成了出口貿易和經濟增長兩者之間良性循環的相互推動、共同發展的作用。此外，進口貿易的開展對經濟增長所具有的較強的推動作用大體表現在對原材料和中間商品等的適度進口促進了出口的平穩快速增長，而從國外引進的高科技、設備、人力資源等大大提高了我國的勞動生產率，又進一步促進江蘇省地區的經濟得以又好又快發展。

表4 LNGDP與LNNX，LNC，LNI的協整檢驗Table 3 Co-integration testof LNGDP w ith LNNX，LNC and LNI

表5 LNGDP與LNNX,LNC,LNI的因果關系檢驗Tab.5 Causality testof LNGDP w ith LNNX，LNC and LNI

2 江蘇省經濟增長與對外貿易關系的經濟學分析與結論

在長期看來，江蘇省地區的進、出口貿易與經濟增長之間具有顯著的強相關性，盡管它們各自的增長都具有不平穩性，但它們相互之間卻存在著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中國自1978年以來所堅持的“走出去”外貿發展戰略對江蘇的經濟增長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6］。進出口貿易的發展和經濟增長呈同方向變動，進出口貿易的迅猛增長同時促進了經濟的飛速跳躍。凈出口貿易是經濟增長的格蘭杰原因，也就是說，凈出口貿易會對經濟增長有較為顯著的影響，這一點也使得新古典經濟學中的出口導向理論得到了驗證。同時，對于江蘇省來說，經濟增長對出口增長的作用來源于兩個方面：一方面，經濟增長對出口貿易的增長具有一個直接的效應，也就是說，經濟增長帶來了出口企業產量的增長，因而促進了出口量和出口值的增加；另一方面，經濟增長對出口貿易的增長還具有一個間接的效應，也就是說，在發展出口貿易的過程中，要通過進口更多的原材料和其他生產要素來增加企業的產出，因而推進了出口貿易的發展。簡言之，進口貿易和地區生產總值之間存在的關系說明了進口貿易不僅能直接拉動經濟增長，還可以通過影響出口貿易從而促進經濟的發展。因此，出口貿易和進口貿易能共同推進江蘇省經濟向前發展。

從本地區企業的視角來看，經濟的增長和進口的增長，會使得企業的收入增長，而且加工貿易在江蘇省外貿中占有重要部分，因而企業就愿意并且會從國外購買更多便宜的生產要素來進行加工再出口到國外，這樣便會推動出口貿易的不斷發展。進口貿易帶來大量原料等等，它們直接為出口企業服務，并促進出口企業產量的增加，這樣便會使得出口企業的經濟得以深化發展；此外，進口貿易會引進更多國外的先進設備、技術和高水平的管理理念與方式等，這些會使得要素生產率提高，產生的溢出效應也會使得出口行業經濟的增長延伸到非出口行業，因而會出現帶動整個社會經濟增長的新局面。

從歷年江蘇省的外貿實踐來看，其經濟發展戰略是出口導向型的，大規模的出口貿易促進了經濟的高速增長，伴隨經濟增長帶來的規模經濟效應和產業升級又提升了本地區出口商品的國際競爭力，進一步推動了出口量和出口額的增加［7］。簡言之，江蘇省經濟增長和對外貿易兩者具有長期穩定的相互促進的關系，是一個良性循環的過程。從上文實證分析可以得出，進口貿易對經濟增長發揮著不可忽視的作用，且兩者之間具有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因而在重視出口貿易發展的同時，我們也不能忽略進口貿易對經濟增長做出的貢獻。

此外，我們不得不面對的現實是江蘇省的外貿企業大多是勞動密集型的，高投入對應低產量的企業盈利模式還很多，甚至有些企業以破壞生態環境的手段來發展外貿，這些從長遠看來都是不明智的，也是萬萬不可取的。在現階段，江蘇地區企業的資本、技術等還相當匱乏，生產的產品產值低，缺乏技術含量，這又限制了進出口增長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的很好發揮（尤其是出口），因而這些有待盡快得到改善。

3 促進江蘇省對外貿易與經濟增長的對策建議

根據以上實證分析得出的經濟學結論，為了維持對外貿易與經濟增長兩者之間存在的相互促進的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江蘇省應繼續大力發展其出口貿易，重要的是，要優化出口貿易的結構，促進出口貿易對經濟增長推動作用能得到良好的發揮［8］。同時，也要下大力氣來發展江蘇經濟，提升江蘇經濟增長的品質，努力發揮經濟增長對出口貿易的推動作用。在外貿發展戰略上，我們不僅要重視出口貿易的發展，也要提高對進口貿易的重視程度，尤其要重視進口貿易對地區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要真正大力引進具有更高品質的外資，加大對國外先進設備的進口，引進高端技術，提升管理水平，努力利用外資改進國內的生產技術，提高生產效率，促進本地經濟結構和產業結構升級，進一步帶來企業產出的增加，從而推動出口增長，這種增長不僅僅體現在外貿數量，更多的是體現在通過外貿發展生產出更多高質量和具有高技術水平的產品上，只有這樣才能從本質上促進國內或區域內經濟長期健康持續增長。

在后金融危機背景下，勤勞的江蘇人民和敢于創新的江蘇企業立足當下，展望未來，努力在發展中探索與前進。大量的高新技術產業如雨后春筍般涌現，但由于受到很多技術等方面的限制和其他一些瓶頸所限，江蘇的企業發展依然還有待提升，這就需要企業應努力挖掘更多的高技術人才，加大技術投入和研發力度，提升研發能力和水平，突破技術瓶頸，為企業的長遠發展打下堅固的根基。對于政府部門來說，急需要做的就是營造一個更好、更適合企業發展的氛圍和外部環境，鼓勵創新，大力扶持中小企業發展，扶持高新技術企業的發展，給與它們更多的優惠政策，給企業信心，讓它們放心去一心一意謀發展，建立企業與政府之間的紐帶與橋梁，促進政府這一特殊壟斷組織對企業的真心幫助。企業的發展不可能離開政府的支持而獨立，反過來，政府的權威也需要企業的擁護。政府服務于企業，企業用自身的發展來帶動當地經濟的增長，兩者相互影響、相擁而立。對于江蘇外貿發展的政策建議具體如下：

3.1 江蘇省的進口貿易

江蘇省在現階段要適度擴大進口包括制度、技術、資本、人才、管理等在內的眾多稀缺要素，充分發揮進口貿易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同時提高國際競爭力，把從國外進口的先進設備、技術、人力資源和其他一些不可再生的生產資料等擺在突出位置，調整進口商品的結構，以防出現低水平、重復引進等貿易危機，同時要努力完善市場機制，大力增強企業的競爭意識，使其能夠按照市場規則來進行進口貿易，堅持引進來并花大力氣加以吸收，走自主開發、創新的可持續發展道路。

3.2 江蘇省的出口貿易

在大力發展進口貿易的同時，江蘇省在現階段也要進一步深化外貿管理體制改革，為本地企業的發展營造一個更好的具有更高品質的外部環境。此外還要加強對高新技術產品出口貿易的扶持、鼓勵和支持，加大對高新技術企業的扶持，大幅度提高出口商品的技術含量與其附加值，一改江蘇出口產品在微笑曲線上的位置，使其向微笑曲線的兩端移動，而非處在最底端，即從價值鏈的最底端慢慢向具有更高價值的兩邊轉移。重要的還有，我們要努力推進出口產品的深加工，逐漸改變單一的產品結構，繼續促進出口商品結構的優化及升級。我們不僅僅要做大做強江蘇省在發展中具有傳統優勢的產品，還要努力爭取尋求新的出口貿易增長點，促進江蘇經濟又好又快發展。

江蘇省對外貿易的發展由進出口雙輪共同驅動，進口和出口二者是相互依存、相互促進、缺一不可的，它們共同推動江蘇經濟向前發展。在后金融危機時代背景下，我們應立即改變傳統觀念下的僅靠擴大出口推動經濟增長，要做到能積極利用進口的作用，將江蘇所具有的長處和別國存在的優勢兩者結合起來，共同促進江蘇經濟快速、健康、持續發展。

［1］石傳玉，王亞菲，王可.我國對外貿易與經濟增長關系的實證分析［J］.南開經濟研究，2003（1）：53-55，58.

［2］張燦亭，江凌.江蘇省對外貿易與經濟增長關系的實證分析［J］.國際貿易問題，2006（6）：55-59.

［3］程桂云.對外貿易與經濟增長：基于遼寧省的實證分析和檢驗［J］.國際貿易問題，2007（2）：62-66.

［4］李小平，朱鐘棣.對外貿易與經濟增長的協整及因果關系檢驗--對上海市1978-2001年數據的實證分析［J］，上海財經大學學報，2004，6（2）：38-44.

［5］陳雄兵，張宗成.再議Granger因果檢驗［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08，25（1）：154-160.

［6］陳華.中國對外貿易與經濟增長關系的實證分析［J］.國際商務研究，2005（1）：16-20.

［7］王世杰，洪增光.人民幣升值對我國紡織服裝行業出口的影響［J］.華東交通大學學報，2011，28（6）：101-107.

［8］FEDERG.On exportsand econom ic grow th［J］.Journalof DevelopmentEconom ics，1983，12（4）：59-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