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T-SLA理論構建:語用視角下的二語習得研究

于翠紅

(上海交通大學,上海,200240/山東工商學院,煙臺,264005)

1.引言

二語習得研究作為獨立的學科發展始于20世紀60年代末(Ellis 2008),該領域善于借鑒其他學科領域的新成果,這也使得它在過去的半個世紀里發展迅速、成果斐然。1986年,以Sperber和Wilson提出的語用關聯原則為肇端,關聯理論(Relevance Theory)在國內外語用學界乃至整個語言學界引發了廣泛關注。后來在1995年,關聯理論在舊版的基礎上得以必要的修訂和補充,極大地拓寬了研究范圍。根據Yus創建的“關聯理論網上書目服務”,1986年至今,世界各國利用關聯理論進行的二語習得研究涵蓋了語言本體、學習者、學習環境等方方面面。當前,國內外應用該理論直接研討和解釋的理論問題已拓展到20多個領域。其中,二語習得研究融合關聯理論的語用取向,以多元化、情境化、生態性的方式對二語習得的若干重要問題展開探索:學習者如何在有限的二語輸入條件下創造出新的語言體系;哪些二語成分已習得或容易習得,哪些二語成分尚未習得或不易習得;學習者二語水平與其母語水平是否相關及母語對二語習得有何促進和阻遏,等等。這些研究將關聯理論的理論要點整合于二語習得研究實踐,豐富了研究背景,拓寬了研究路徑,有利于二語習得研究向縱深發展。

本文通過回顧關聯理論框架下二語習得(簡稱為RT-SLA)研究的發展歷程,論證通過關聯理論與二語習得接口進行理論構建的必要性和可行性,結合國內外研究實際,對RT-SLA理論構建進行闡述、反思和修正,并對其今后的發展前景作出展望。

2.近10年RT-SLA主要研究回顧

回顧近10年的RT-SLA研究成果,可概括為以下五方面:(1)對關聯理論與二語習得接口的理論探討;(2)對二語學習者言語特征和言語行為內因的探討;(3)對學習者二語語用能力形成、發展及影響因素的探討;(4)對理解和使用二語知識過程中母語語用遷移的探討;(5)對二語課堂語言與學習者二語習得關聯的探討。

針對這五大論題,學者們做了廣泛的理論論證和實證研究,其中包括探究關聯理論要點對二語習得的解釋力(Foster-Cohen 2004;de Pavia 2007a;Jodlowiec 2010;于翠紅2011);從語言遷移角度研究母語與二語習得的關聯(Foster-Cohen 2002;Liszka 2004;Zegarac 2004;Ying 2004);用關聯理論指導二語詞匯習得并解釋詞匯意義及語用功能的可行性(Miskovic-Lukovic 2003;孫繼平2008;Falkum 2011;Davis 2012;于翠紅、張擁政2012);將關聯理論應用于學習者第二語言語用能力的解釋和分析(Taguchi 2002,2008;Carston 2008,2010;Hall 2011);利用關聯理論對課堂授課語言進行分析,探討師生互動語言的認知心理因素與二語習得的關系(Nizegorodcew 2004,2007;Cruz 2008,2010;Owtram 2012);利用關聯理論對學習者二語輸出錯誤和信息冗余(redundancy)進行闡釋(Yates 2003;Ying 2005;Zegarac 2004;Sequeiros 2004;Dippold 2007;Gil 2011)。

對于上述論題,學者們已經取得了若干認同,如關聯理論作為一個根植于認知和心理考慮的交際模式,可以為集中于“注意”(attention)和“推理”(inferencing)作用的二語習得研究提供必要的理論支撐;將二語學習者的語法欠缺和母語背景結合起來,可以更好地闡釋二語習得中阻遏、石化等問題產生的本質;傳統上的連接詞賦有話語程序意義(procedural meaning),不具有命題表征(propositional representation)信息,其存在是為了便于話語理解,引導命題表征處理,對推導話語的含意或交際意義起制約作用;不同語言水平二語學習者使用不同的推理策略獲取對話語的理解;應依據最佳關聯處理二語課堂的語言輸入以便使學生在信息加工過程中創設足夠的關聯以推導教師話語的語用意圖,優化課堂授課效果。

盡管關聯理論和二語習得在研究視角、研究重點、研究目標以及研究方法上存在若干差異,但源于它們共同關注的焦點,即試圖從內在的認知能力出發解釋二語習得抽象復雜的邏輯問題,使二者的接口成為可能。關聯理論為二語習得研究創設了更具解釋力和預測性的理論框架,二語習得研究則擴充了關聯理論的研究疆域,二者互闡互補、相得益彰。

3.RT-SLA理論構建與研究方法

3.1 二語習得研究中關聯理論的可及度

二語習得研究需要在一定的理論框架下展開,該理論框架應該有助于探尋存在于語言行為之中的心理表征。由于二語習得研究以學習者已經具備的母語系統為基礎,加之二語學習者早期語言具有語用性(pragmatic)和寄生性(parasitic)雙重特征,很可能建立一種非句法、話題-評論式的構架(Givón 1984),從而產生不同于母語也不同于目標語的中介語或語際語言(interlanguage)。Forster-Cohen和de Paiva(2004:281)提出如果關聯理論可以為理解二語語用提供恰當的理論視角,它應滿足兩個條件:首先能夠用于解釋語際語用學(interlanguage pragmatics)的若干現象,如語境變體(contextual variation)、語言發展的本質及與輸入的關系;其次能夠對之前尚未被充分描述過的數據提供有見地的解釋。

由于語際語言的語用策略和語言形式都與該語言的本族語有很多不同,從而產生語音、語法、語用方面的欠缺(deficit)、離格(1inguistic deviation)、石化(fossilization)等現象。解決此類問題,有效的辦法就是通過本族語和非本族語者的言語行為進行對比研究,調查母語對學習者二語心理表征的影響。Liszka(2004)以關聯原則為指導以5名英語本族語者為控制組,以母語分別為德語、日語和漢語的20名高級水平英語學習者為實驗組,對不同母語背景英語學習者使用目標語形態句法(morphosyntax)時出現的“選擇性石化現象”(selective fossilization)進行研究,發現學習者的母語類型會影響英語動詞的形態習得:即使學習者已經習得了節點(node)的句法特征,他們的母語動詞標注規則仍然會對其英語動詞標注產生影響,如中國學生傾向于把限定動詞標注看作一種可選特征,而德國學生則傾向于將其看作必選特征。由此可見,動詞的形態屈折變化不僅與語言類型學有密切關系,語言遷移對二語形態標注也有顯著影響。如果某一限定動詞的形態特征在母語中沒有得到例示(instantiated),即表征欠缺(representational deficit),學習者可能會利用非語言資源,如心理上的百科全書(mental encyclopedia)或尋找旨在建立最佳關聯的話語建構目標所要求的近似形式。Foster-Cohen(2000,2002,2004)針對母語對二語習得的影響進行了廣泛研究,發現與Herbert Clark的社會認知行動理論(Sociocognitive Action Theory)相比,關聯理論可以更好地詮釋本族語和非本族語者之間的言語互動。因此在一定意義上,RT-SLA可以看作是語際語用學在認知視角下的新發展。

Forster-Cohen和de Paiva(2004)還在分析闡釋Bialystok二語能力發展三維模型和Schmidt注意假說(Noticing Hypothesis)基礎上,探討了對二語理論模型作出有益貢獻的一些關聯理論要點,指出利用關聯理論的推理機制對互動交際進行解釋的可能性,通過“明示”(manifestness)、“努力”(effort)和“效果”(effect)等概念可以對信息處理作出補充描述(于翠紅2011:56)。根據關聯理論信息加工說,言語的意義是通過顯性信息與物理語境、認知語境的關聯和復合運算而取得的,言語理解是明示信息和隱含信息的復合過程,強調在線推理(online inferencing),從而深刻地揭示出二語習得過程的心理活動和認知規律。

二語習得作為一門多學科交叉的綜合學科,其研究涉及語言學、教育學、心理學、社會學、語言測試學等多個領域。“二語習得過程是動態復雜的非線性過程,在此過程中,各類因素相互影響、相互制約,甚至會出現此消彼長、相互滲透的可能”(Larsen-Freeman 1997:156)。關聯理論吸收當代認知科學、行為科學以及社會心理學的研究成果,探尋思維和智能推理的心理機制,探討知識在大腦中的加工處理、語言及形象的心理理解,從而為二語習得提供了一套卓有成效的理論模式。關聯理論框架下跨學科、跨文化、多語種對比分析的二語習得研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誘導出(elicit)學習者隱含的深層、抽象的語言能力,從根本上突破了語言研究的靜態觀點,更多地關注語境因素對二語習得者產生的影響,從而將二語習得的許多邏輯問題置于“可解釋性”(explicable)理論框架之下。

3.2 研究方法與應用

RT-SLA理論模式下,研究者將表層的語言行為(linguistic performance)、言語行為背后的心靈系統(mental system)和語言能力(competence)與語境相結合,在開展RT-SLA研究時主要使用了理論闡釋、比較對照和經驗法。

3.2.1 理論闡釋法

關聯理論作為一個后格萊斯語用模式(Post-Gricean Pragmatic Model),在吸收了若干格萊斯一般假設的同時,將本來由語言哲學家提出的一系列準則縮減為一個關聯原則(The Relevance Principle)和一個交際原則(The Communicative Principle),觸發了語言學家(Foster-Cohen 2002,2004;de Pavia 2007b;Jodlowiec 2010;Zegarac 2012)對關聯理論在二語習得領域應用的理論探討。關聯理論框架下發展起來的概念意義和程序意義的區分對二語習得尤其是語義研究產生了重要影響(Miskovic-Lukovic 2003)。將二語語言特征和語用能力與人們的定識(assumption)和預設(presupposition)系統相關聯,對二語習得的若干傳統論題給予嶄新的詮釋,豐富了二語習得的理論基礎。

3.2.2 比較對照法

RT-SLA理論模式無疑涉及兩種語言,由于某一語言現象在母語和二語中往往是不相同的,且二語學習者的語言獲得過程和能力發展是動態的、不斷變化的,不同樣本的橫向比較(cross-sectional)和個案的縱向比較(longitudinal)成為學者們常用的研究方法。于翠紅和張擁政(2012)從關聯語境視角考察了學習者二語習得某階段詞匯指稱能力、推理能力與特定語境下詞匯釋義能力三維度的發展狀況及其相互關系,闡釋學習者完成詞義推理的多個操作,如指稱指派(reference assignment)、充盈(saturation)、豐義(enrichment)、解歧(disambiguation)等顯謂(explicating)過程(蔣嚴2008)與語境信息的關聯。Ying(2004)通過對母語為漢語的成人英語學習者和英語為本族語的美國人對暗含有歧義的that從句(既可以解釋為補語從句也可以解釋為關系從句)的理解進行了對比研究,探討關聯原則對句法解釋的制約作用。上述研究均從不同角度豐富和發展了二語習得理論。

3.2.3 經驗法

經驗法在本質上屬于解釋性研究,研究者為確保研究質量采用多維手段。觀察法(observation)和判斷實驗(judgment tests)是最常用的兩種,此外還有記錄法(documentation)、控制性討論(modified interaction)和訪談(interview)等。大多數研究者在研究中交叉使用這些方法以確保評價質量規范可靠,如使用判斷實驗衡量受試的二語水平,設計應對情景觀察或記錄受試的言語行為和特征,然后與本族語者在同樣情景下的言語行為和特征進行比較(Ying 2004;Taguchi 2002)以判斷母語與二語習得的關聯,或使用控制組、實驗組等方式判斷情感、個性、教師輸入等變量與語言習得的關系(孫繼平2008;Liszka 2004)。

RT-SLA理論模式下多語種、跨文化的分析研究日漸增多,理論性和應用性成果必將對RT-SLA理論建構和研究提供更多支持和啟示。

4.RT-SLA理論模式的優勢及局限

與現有的其他理論相比,RT-SLA具有三個突出特征:它植根于認知理論,屬于“理論先于研究”(theory-then-research)范式,是理論驅動下(theory-driven)的產物;是以言語理解的解碼(decoding)和推理(inferencing)為基礎的;其研究是動態的而非靜態的。這對于探討學習者習得并使用第二語言的語用現象和特征以及這些現象和特征形成和發展的規律具有很大的指導意義。然而,RT-SLA理論模式強大的語用優勢也襯托出其局限性。

從接口上看,對于RT-SLA理論模式的爭議之一就是由于二語習得的效果與學習者的動機、學能、學習策略、年齡、個性等個人因素以及教師對這些個人因素采用的教學方法有很大關系,加之語境變項復雜,為獲得最佳關聯而付出的心力(processing effort)很難客觀衡定。“此外,‘關聯’這一概念如果不與某一特定意義的話語聯系起來,就顯得很抽象……關聯理論只是根據語境效果、心理投入或認知努力這兩個因素去衡量,沒有給出一個可以明確度量的、容易操作或計算的標準”(何自然、冉永平2001:35),這樣,關聯很容易成為相對空泛的概念而難以在實際的二語研究中衡量。

從內容上看,盡管RT-SLA理論模式下的研究涵蓋了二語習得的方方面面,跨學科研究基礎越來越深厚,有些觀點獨到,頗有說服力,但很多研究相對孤立,缺乏必要的連貫性,難成系統。如Zegarac(2004)對英語定冠詞the作出了不同于傳統語法教學的語義關聯闡釋,認為冠詞習得不僅受到母語語用原則的影響,學習者個體也會形成各自特殊的假設和策略,如“零冠詞為默認值”策略(zero-article-as-default),造成冠詞使用的個體變異特征(idiosyncracies)。他還對二語學習者在使用英語定冠詞時所犯的錯誤類型進行了假設,并以母語為克羅地亞語和希伯來語的英語學習者為受試檢驗了這些假設。其研究成果從一定程度上可以幫助母語為零冠詞系統的英語學習者克服在定冠詞語義掌握上的難點,以及在特指意義含糊的語境中母語冠詞缺省策略對其習得的影響。但該闡釋對學習者的理解和掌握有一定難度,其后續論證并不充分。而且由于缺乏來自更多不同母語背景下二語學習者的語料支持,無法充分證明Zegarac提出的假設和定冠詞使用原則,其普遍性意義仍有待商榷。

從研究方法上看,RT-SLA理論模式下的研究大多立論新穎、理據充分,但當前研究文獻仍然偏少、研究方法較單一、分析過程過于程式化等會影響到實驗結果的描述和分析。同時,研究工具、參數設定、情境設計等的不同也會帶來研究結果和結論上的差異、爭議甚至矛盾之處。例如Sequeiros(2004)和Ying(2004)對關聯理論在帶有歧義的VP-省略句中反身回指(reflective anaphora)的解釋力方面的爭議。此外,RT-SLA理論模式下的實驗側重對言語行為背后的心靈系統和語言能力的測量,研究者往往采用內省式訪談(introspective interview)、回顧式訪談(retrospective interview)等誘導手段以獲取相關數據。然而由于測量出來的語言能力和心理過程與習得的語言能力和實際心理過程畢竟存在一定的差異,加之缺乏必要的心理測量學和語言測試的理論對實驗手段進行驗證,降低了實驗所得數據的信度和效度,使相關分析缺乏足夠說服力。

5.對RT-SLA理論模式的修正與展望

關聯理論在二語習得研究中的欠缺促使研究者不斷拓展研究范圍、改進研究方法,該理論模式也在應用中不斷獲得修正、補充。

首先,關聯理論提出者對該理論的修訂使其對二語習得的理論指導意義不斷擴大。Wilson(2003)提出用關聯理論來解釋詞匯意義的可行性,為語言語義學研究帶來很大啟示:傳統上非真值條件意義(non-truth-conditional meaning)的處理方法正在關聯理論框架下重新得以評估(Sperber & Wilson 1986/1995:259);概念性編碼和程序性編碼的引入豐富了對語態標記語和話語小品詞的分析,引發了Miskovic-Lukovic(2003)、Cruz(2010)、Olmos(2012)等大批學者的研究興趣。同時,關聯理論融合語用學、心理語言學的理論要點,區分了直顯交際和隱寓交際,重視語義值判斷的推理過程,對于語義不完整表達式、收窄模糊表達式的解釋以及語言編碼意義的豐富都具有很大指導作用。

其次,研究者在選取樣本、實驗組、變量等方面都應更具代表性,尤其是伴隨更多雙語平行語料庫的建成和完善,RT-SLA對比研究能夠獲得更多有力的數據支持。同一研究中多種方法交叉使用,可以確保不同類別效果量的交互分析,以便及時發現研究中的不足和差距,揭示語言習得的本質屬性、內含的秩序以及約定俗成的慣例和規則,使理解和分析二語習得心理過程更具可操作性。

另外,伴隨若干研究課題的完成,RT-SLA理論模式下的研究趨于豐富,人們會更加重視關聯理論對語用能力及認知發展心理過程的解釋。de Paiva(2007a,b)的研究嘗試為語際語用學探究更為實質性的解釋框架,為RT-SLA理論模式的修訂和發展帶來很大啟示。研究選取以巴西葡萄牙語為第二語言的學習者與來自不同社會背景的本族語者為受試,在對他們使用“請求”(requests)的情況進行研究時發現學習者使用目標語中約定俗成(conventionalized)的表達極為顯著。結合Bialystok的“控制”和“分析”與關聯理論的語境觀,de Paiva考察了一系列互動場景下受試對常規性表達(rutinized expressions)的語用處理,提出“控制”和“分析”對特定文化下的語用學習具有抑制作用。該研究所發現的二語學習者語用能力的發展依賴于其語境利用能力的研究結果與關聯原則假設是一致的。研究同時也得出與關聯理論相反的結論:Sperber和Wilson(1986/1995:124)將“為獲得語境效果而付出的努力看作負因素(negative factor),其他因素維持不變的情況下,付出的努力越多,關聯度就越低”;de Paiva的研究卻發現關聯構建所需的信息處理努力并非如Sperber和Wilson所說具有可減性(reducible),高水平階段的言語交際需要聽者付出更多的努力,且伴隨著文化背景認知的提高,所需的信息處理努力增加,語用超載(pragmatic overload)似乎成為特定文化語境下語用能力發展所必須付出的代價。研究者的認同、爭議、證實和證偽使描寫和解釋二語習得的性質和規律更加準確。隨著學者們對該模式的研究興趣日趨濃厚,并通過對不同研究成果進行總結、思考、修正及反復檢驗,RT-SLA理論模式趨于更加系統、完善。

當前RT-SLA研究呈現新的研究走勢。其一,學者們漸漸認同RT-SLA的價值,逐漸擺脫對關聯理論在二語習得中可及與否的討論,開始借助關聯理論要點更深入地探討二語生成和理解的認知心理過程,如語言內化(Bromberek-Dyzmanetal.2010)、心理表征與言語搭橋(Fu & Han 2009)等,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傳統理論對二語習得深層機制研究的缺陷。其二,關聯理論對認知語境的詮釋對解釋某些語言習得現象有著獨特的優勢(尹洪山2009),RT-SLA理論模式對課堂環境認知心理因素的探討將一向難以從二語角度進行界定的師生互動語言與互動假設聯系起來,引發了以Cruz為代表的對學生寒暄語(phatic utterances)和感嘆詞(interjections)、教師課堂語言輸入(Nizegorodcew 2007)和非語言行為(Ma & Liu 2007)、語法教學(Toth 2004;Katalin 2009)及二語課堂教與學的語用合作和關聯(Nunn 2006)等各方面認知心理、學能的研究興趣。引導教師更多地關注課堂語言形式與語境的匹配,有效刺激和強化學習者在大量復雜、瞬息變化的課堂語境中把握關聯,促進二語習得。

值得一提的是,今后一段時間RT-SLA研究趨勢必然是將關聯理論的假定應用于二語學習機制、信息加工過程、生成語法與語言模塊組合、語言補缺等問題的探究,并通過跨學科、跨文化、多語種對比分析為二語習得提供更加充分完善的解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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