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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師范大學 文學院,福建 福州 350007)
清末學者沈曾植評李清照詞云:“易安跌宕昭彰,氣度極類少游,刻摯且兼山谷。……自明以來,墜情者醉其芬馨,飛想者賞其神駿。易安有靈,后者當許為知己。”①其中“墜情者醉其芬馨,飛想者賞其神駿”一語 尤為獨到,多為人所稱賞,如鄭騫《成府談詞》贊曰:“自來論易安詞,未有如此深透者。拈出‘神駿’二字,尤為特識,故云易安當許后者為知己也。”[1]P145從性情角度來說,不同類型的審美主體可從詞中獲取不同的審美感受,鐘情執著之人沉醉于其詞之芬馨,幻想浪漫之人欣賞其詞之神駿,沈曾植用“芬馨”和“神駿”來形容讀李清照詞所體味出的兩種不同的風格。
李清照的詞作風格并不單一,葉嘉瑩在《從芬馨到神駿——談李清照的三類不同風格的詞》中說道:“李清照的詞大致可以分為三類:第一類是婉約的;第二類是外表保持了柔婉芳馨,但精神上不知不覺間有一種健舉的精神的流露;第三類是高遠飛揚的,完全脫除了女性味道的詞。”[2]P147總體來說,李清照詞的藝術風格可分為“芬馨”和“神駿”兩類,“芬馨”是其創作風格的基調,于芬馨之中可見其神駿之致,“芬馨”和“神駿”這兩種風格互相融合滲透,形成了獨樹一幟的易安詞風。
李清照善于提煉口語入詞,很少使用難僻字和堆砌典故辭藻,讀來通俗易懂,易于感發體味,而又具有濃厚的生活氣息,如《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聲聲慢》、《武陵春》(風住塵香花已盡)、《清平樂》(年年雪里)、《臨江仙》(庭院深深深幾許)、《南歌子》(天上星河轉)、《菩薩蠻》(風柔日薄春猶早)等這些詞章選用的大多是極尋常的字句,看似平淡無奇,細味則蘊含深厚。而究其運字下語,卻是經過精心加工和錘煉,才使其語言清新自然而又文雅優美。李清照還鑄造出一些新奇之語,如“綠肥紅瘦”、“人似黃花瘦”、“寵柳嬌花”、“柳眼梅腮”、“被翻紅浪”②等,這些富有獨創性的語言仍不失其淺俗本色。也有批評李清照詞未免“傖俗”的,如張炎《詞源》說《永遇樂》中“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是“以俚詞歌于坐花醉月之際,似乎擊缶韶外”,許昂霄《詞綜偶評》說《聲聲慢》“頗帶傖氣,而昔人極口稱之,殆不可解”,實際上,李清照的某些詞章之所以膾炙人口,倒不一定就在于其“煉句精巧”,而更大程度上在于其“平淡入調”,蘇軾在《與侄論文書》中說:“凡文字少小時須令氣象崢嶸,五色絢爛,漸老漸熟,乃造平淡,其實不是平淡,絢爛之極也。”李清照的某些名句恰有“絢爛之極歸于平淡”這一風味。
李清照論詞持“別是一家”之說,其創作更是嚴守韻律,詞中許多用語,雖出之于當時口語,卻無一不經音律之錘煉而達到了雕琢而不見斧鑿之痕,工妙而不失之于自然的境界。如《臨江仙》(庭院深深深幾許)中的“試燈無意思,踏雪沒心情”,明白如話,卻是對仗工整、遵守詞律的詩歌語言。又如《訴衷腸》(夜來沉醉卸妝遲)中的“更挼殘蕊,更捻余香,更得些時”和《行香子》(草際鳴蛩)中的“甚霎兒晴、霎兒雨、霎兒風”,三字相疊的排句在嚴格的詞律中卻能運用自如,還有《南歌子》(天上星河轉)中的“舊時天氣舊時衣,只有情懷,不似舊家時”,“舊”字故意重復三次,形成強烈對照,使通俗自然的語言中蘊含深沉的感慨。在運辭組合和音律調配方面最為人稱道的是善用疊字,據粗略估計,易安詞有約占四分之一的詞作使用了疊字,其中首推《聲聲慢》開篇一連下七組疊字:“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遂成文學史上的奇筆,而下片“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再用疊字與前映照。一詞之中九組疊字,卻自然之至,全無雕琢痕跡,不禁令為嘆為觀止。歷代評家對此評價甚高,如宋·張端義《貴耳集》評曰:“且《秋詞·聲聲慢》:‘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此乃公孫大娘舞劍手。本朝非無能文之士,未曾有一下十四疊字者,用《文選》諸賦格。后疊又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又使疊字,俱無斧鑿痕。”清·陸鎣《問花樓詞話》評曰:“二闋共十余個疊字,而氣機流動,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可為詞家疊字之法。”清·萬樹《詞律》評曰:“其用字奇橫而不妨音律,故卓絕千古。”
詞興以來,作詞之人大多為男子,所作離情閨怨之詞,大多代女子立言,某些情意不免失之于臆造,有終隔一層之感,而李清照為女子,情思細微,以其女子之心寫其苦樂哀愁、離情別緒,更顯真摯與深切,正如龍榆生在《漱玉詞敘論》所說的:“易安傷離之作,大抵皆為明誠而發,所謂‘女子善懷’,充分表其濃摯悲酸情感,非如其他詞人之代寫閨情,終有‘隔靴搔癢’之嘆。”[3]P339李清照抒寫的是以自我為中心的閨閣之情,相比于作閨音的男性詞人而言,她有其獨特的女性心理、女性情感和女性筆觸,而“李清照正是以她特有的女性視角和女性筆觸去感知人生和抒寫感情,這才造成了李詞不同于一般男性詞人之作的特色。”[4]P106
李清照詞大多以率真之筆,抒率真之情,不扭捏作態,不矯揉造作,如明代沈際飛在《草堂詩余》中的評語:“真聲也,不效顰于漢魏,不學步于盛唐,應情而發,能通于人”,指出易安詞一個重要的特色在于其“真”。李清照填詞,絕無“為賦新詞強說愁”之嫌,詞中所傳達的沉摯的情思和悲惻的幽怨,皆來自真實的生活經歷和情感體驗。其中早年傷離之作,“大抵皆為明誠而發”,如《一剪梅》中的“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一闕,這般無可排遣的相思之愁,不僅寫得細膩深摯,而且坦率真誠。南渡之后所作的凄苦之詞,大多融入了家國之痛與身世之悲,沉痛凄愴,更顯其情思沉摯,如《永遇樂》一詞不言哀而哀然之情溢于言表,情感之真摯催人淚下,故歷經亡國之恨的劉辰翁“誦李易安《永遇樂》,為之涕下。今三年矣,每聞此詞,輒不自堪”,并依其聲以李清照自喻而作詞,可見其感人之深。
李清照在其《詞論》中主張詞應“主情致”,其創作更是突出了真情實感的抒寫和對生活的細致體會,而且善于運用多種多樣的藝術手法來表現其真摯的情感。如《武陵春》,風霜憂患之悲、人事滄桑之感、家國淪亡之痛交織于胸,哀愁難遣,豈是泛舟一游所能消釋的?特別是借助于“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這一比擬,賦予“愁”情以重量,愈顯凄婉哀絕,讀之不禁為之淚下。
沈曾植所謂的“神駿”是指“如同神奇的駿馬一樣,擺脫羈絆,千里飛馳,過都歷塊,不畏險阻。”[5]P105“神駿”并非等同于豪放,而是一種于芬馨之中透出的俊逸明曠之風。
李清照詞情綿婉幽約之處與秦觀、周邦彥相類,而詞筆之揮灑超逸則別具一格,有神韻天成之致,如《多麗》(小樓寒)一詞借詠白菊自抒襟懷,人情物態合一,詠物而不拘泥于物象,詞意宛轉而不流于板滯,全詞僅二十八句,使事用典竟達十余處,且有六處是以人名直接道出,幾乎通篇用典,卻氣脈貫注,絲毫沒有破碎堆垛之感,正如況周頤《珠花簃詞話》所評:“李易安《多麗·詠白菊》,前段用貴妃、孫壽、韓掾、徐娘、屈平、陶令若干人物,后段雪清玉瘦、漢皋紈扇、朗月清風、濃煙暗雨許多字面,卻不嫌堆垛,賴有清氣流行耳。”再如《怨王孫》(湖上風來波浩渺)一詞以清新俊逸的筆觸寫湖光山色之美,使得其寫秋風無蕭瑟之氣,狀秋情無悲傷之意,格調暢亮明快,意味雋永深長,予人以向上之感,迥異于歷來悲秋之作。
李清照常于詞中情濃沉郁之處,忽而蕩開,轉用開宕之筆,故作超脫語,反而有豁達開曠之感。如《鷓鴣天》(寒日蕭蕭上瑣窗)末句“不如隨分尊前醉,莫負東籬菊蕊黃”,于凄苦之至處忽爾開拓,宕開一筆而別出遠神。再如《永遇樂》一詞末句“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苦澀辛酸、孤寂悲哀均歸于無言,以聽他人笑語宕出,“吞聲飲泣,實甚于放聲痛哭”[6]P3。在《念奴嬌》(蕭條庭院)詞中,一面感嘆“寵柳嬌花寒食近,種種惱人天氣”,一面又以“日高煙斂,更看今日晴未”作結,如毛先舒在《詩辨詆》所云:“忽爾開拓,不但不為題束,并不為本意所苦。直如行云,舒卷自如,人不覺耳”,放開一筆,反而愈顯空靈雋永,多不盡之韻。還有題為”晚止昌樂館寄姊妹”的《蝶戀花》,滿篇皆言離愁別苦,結尾卻轉宕開來:“好把音書憑過雁,東萊不似蓬萊遠”,出人意外地作寬解之語,既是對姊妹的勸解,亦是對自我的安慰,其感傷姊妹相離之情愈見其深。劉熙載《藝概·詞概》中說:“收句非繞回,即宕出,其妙在言雖止而意無窮。”[7]P114李清照詞中除了使用開宕之筆之外,還有一些繞回之筆,如《清平樂》(年年雪里)由憶往昔插梅起句,念及今日年老漂零,結句又繞回至“看取晚來風勢,故應難看梅花”,詞意跌宕而蘊深,有言雖盡而意無窮之感。
李清照性格中有明朗樂觀,剛強堅毅的一面,并不一味沉浸在凄苦哀怨之中,而是極力尋求自我解脫之法,其婉轉之情思與超脫之情懷相融合,從而使其某些詞句具有豪放灑脫的神駿之風。雖然這類詞句在數量上所占不多,但這種超逸開宕的筆法在男性詞人中也是不多見的,對于閨閣女子來說更是難得可貴。
李清照詞最為“神駿”之處便是意境開闊,并不限于閨幃之中。一般婉約詞所詠寫的生活內容基本不脫離男女戀情的范圍,而李清照詞中所反映出的生活內容則有飲酒、品茗、出游、泛舟、踏雪、插梅、賞菊等,這些透露出一種士大夫文人的高情雅趣。與詞壇上“男子作閨音”的現象相反,李清照詞中卻偏偏顯露出一些男性的“雅士”氣息,難怪沈曾植稱“易安倜儻有丈夫氣,乃閨閣中之蘇、辛,非秦、柳也”。如《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所記的溪亭暢游,《怨王孫》(湖上風來波浩渺)所寫的對湖光山色的游賞,《攤破浣溪沙》(病起蕭蕭兩鬢華)中讀書與觀景結合:“枕上詩書閑處好,門前風景雨來佳。”《小重山》(春到長門春草青)以茶事入詞:“碧云籠碾玉成塵”等等。
繆鉞先生在《詩詞散論》[8]P69中說李清照詞“有高超之境界”,其《浣溪沙》“寫情含蓄幽淡,從空際著筆,不滯于跡象,皆能造境清超,無‘塵下’之弊”。這種“沉摯之中,有輕靈之思;纏綿之內,具超曠之致”的特點主要體現在詠物寫景之作上,如《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讀來有酣暢淋漓之感,可見詞人之豪逸情懷。特別是《漁家傲》一詞,其意境開闊,想象奇崛,筆力昂揚奔放,風格飄逸爽朗,突破了婉約詞的傳統詞風,呈現出豪放超逸之氣,這樣的詞在易安詞中極為罕見。
南渡以后,詞風轉為沉健凄愴,詞中既有個人身世之嘆,又有國破家亡之痛,如“空夢長安,認取長安道”、“故鄉何處是?忘了除非醉”、“傷心枕上三更雨,點滴霖霪,點滴霖霪,愁損北人、不慣起來聽”等詞句蘊涵著深沉的家國之恨和飽經憂患之悲,讀來極其沉痛。李清照詞中雖無慷慨激昂之詞,其哀嘆悲吟,亦足以感人,如《永遇樂·落日熔金》一詞更是愁苦之至,故劉辰翁歷亡國之痛后讀《永遇樂》一詞為之淚下。國家風雨飄搖之時,個人安危亦難以保全,李清照把家國之痛與身世之悲融入其凄苦之詞,其境界已大大超越前期詞,其中《聲聲慢》一詞更是將藝術境界推至極處,詞人心中無限痛楚難言之情噴薄而出,從開頭一連下十四疊字,到詞末“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把飄零之悲、孤寂之苦、身世之感、家國之痛一并打入詞中,個人傷痛之心聲遂上升為時代悲哀之音。
易安之詞,其“芬馨”足以當婉約詞之正宗,其“神駿”亦是“倜儻有丈夫氣,乃閨閣中之蘇、辛”,正如龍榆生所說:“實兼有婉約、豪放二派之所長而去其所短。”正是“芬馨”和“神駿”這兩種風格互相融合滲透才構成了李清照詞的整體詞風,雖篇章惜少,然其詞之造詣,卻迥異凡流,足以震爍詞壇,卓然一大詞家矣,如李調元在《雨村詞話》所云:“易安在宋諸媛中,自卓然一家,不在秦七、黃九之下。詞無一首不工,其煉處可奪夢窗之席,其麗處直參片玉之班。蓋不徒俯視巾幗,直欲壓倒須眉。”李清照以其生命來抒寫自我,其詞亦有感發之生命,可于其中挹其“芬馨”與“神駿”,蓋其人亦如一首極佳之詞,正如其詞《鷓鴣天》(暗淡輕黃體性柔)所寫的桂花,清高脫俗,情懷疏淡,不與群花爭艷,但求馥香自芳,此品性亦是李清照其人之寫照,有其情懷寓焉,故后人常以此詞論易安。王國維評溫韋之詞曰:“‘畫屏金鷓鴣’飛卿語也,其詞品似之;‘弦上黃鶯語’,端己語也,其詞品似之。”亦可仿其語論易安之詞:“‘何須淺碧輕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易安語也,其詞品亦似之。”
注 釋:
①本文所引的評論資料如非特別注明,均錄自褚斌杰、孫崇恩、榮憲賓編的《李清照資料匯編》,中華書局 1984年版。
②本文所引的詞句均以王學初校注的《李清照集校注》,人民文學出版社1979年版所錄為據。
[1]鄭騫.成府談詞[A].詞學(第十輯)[C].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92 .
[2]葉嘉瑩.從芬馨到神駿——談李清照的三類不同風格的詞[A].詩馨篇[C].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1.
[3]龍榆生.漱玉詞敘論[A].龍榆生詞學論文集[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
[4]楊海明.唐宋詞與人生[M].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2002.
[5]繆鉞.論李清照詞[A].繆鉞說詞[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
[6]唐圭璋.讀李清照詞札記[J].南京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1984,(2).
[7][清]劉熙載.藝概[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
[8]繆鉞.論李易安詞[A].詩詞散論[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