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流大學學科發展的經驗研究

劉滄山，楊靜潔

（1.西南林業大學，昆明650224；2.云南師范大學高等教育與區域發展研究院，昆明650092）

世界一流大學學科發展的經驗研究

劉滄山1，楊靜潔2

（1.西南林業大學，昆明650224；2.云南師范大學高等教育與區域發展研究院，昆明650092）

世界一流大學的發展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學科的發展。同時，世界一流大學的創新性決定了其在學科發展方面的前沿性。通過世界一流大學的學科發展歷程來研究學科發展對辦學成功的影響，并通過探討何為一流大學，且從支撐高校的四大支柱之中的學科這一角度出發，對學科定義作出闡述；回顧學科變革發展的歷史，從而分析出一流大學的辦學成功經驗。

一流大學；學科發展；辦學影響

一、大學學科研究的理論基礎

（一）世界一流大學的內涵

對于世界一流大學的內涵與外延一直都充滿了爭議。一種觀念認為：一所典型的綜合性大學一般由三個部分所組成，第一部分，也就是最古老的部分，是指文理本科生學院，即博雅學院。第二部分是研究生院，集中了對各科研究人才的培養。第三部分即專業學院，是為某個行業培養高素質的從業人員。一流大學之所以一流，就在于這些大學妥善地處理了培養人才、發展科技、服務社會三者之間的關系，一流大學應旨在以培養人才為基礎，發展科技為支撐，服務社會為目標。

（二）學科的內涵

關于學科的定義一直以來眾說紛紜，究其根本，可以將其內涵劃分為廣義和狹義：①從廣義上來看，學科即學術的分類，專指一定科學領域或一門科學的分支，它有相對獨立的知識體系，例如經濟學中的統計學、財政學等，從其分類可以看出，學科是按照學問的性質劃分的門類。②從狹義上來看，學科即高校教學、科研等功能單位對考試、教學、科研的知識范圍的界定〔1〕。本文從狹義概念出發，進行研究。

二、世界一流大學學科發展的歷史嬗變

（一）中世紀至16世紀：學科發展的啟蒙階段

現代意義上的大學已經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體系，從這個角度來看，現代大學起源于中世紀。1150年博洛尼亞大學率先獲得大學身份，中世紀末期，歐洲共建大學80所。中世紀學科的發展經歷了一個由單一走向多樣的過程。著名的博洛尼亞大學最初的研究集中于法學，自14世紀之后，才依次建立了神學院、醫學院等。學科經過漫長的發展，形成文、法、醫、神四個學科，其中以文科中的七藝為基礎學科，而將法、醫、神置于較高位置，使得文科成為主體學科，神學成為主干學科。

中世紀時期，大學淪為神學的附庸，神學具有強烈的宗教排他性，“當時大學在教學內容上嚴重脫離社會實際，繁瑣的經院式教學變得更加迂腐，數百年間課程幾乎沒有什么新增的思想和內容”〔2〕。因此，學科并沒有呈現蓬勃發展的趨勢，甚至處于停滯狀態。

（二）16世紀至18世紀末19世紀初：學科發展的萌芽階段

14世紀初，人文主義思潮流入各國大學，意大利首當其沖，成為了世界科學活動中心。各國大學都進行了相應的變革，在學科上表現為產生了以人為中心的新學科，如詩歌、修辭學。人文主義的興起遭到了傳統大學的抵制，長期以來不重視文科，將文科視為文、法、醫的基礎學科，這種思想在傳統大學中根深蒂固。這些都讓人文主義學科無法在傳統大學中與經院哲學相較量。

因此，在新興大學和學園中，新學科嶄露頭角，希臘文、拉丁文、法文、算術、醫藥等課程的開設為之后的學科建設奠定了基礎。文藝復興時期，在神學的絕對控制下，人文主義學科、自然學科無法打破處于壟斷地位的經院主義課程，多學科的興起雖未撼動其地位，學科改革收效甚微，但各學科也逐漸形成和發展。

（三）19世紀初至20世紀中：學科體系的初創階段

18世紀第一次工業革命使得傳統大學無法滿足社會對專業性人才的需求，從而引起了高等教育學科領域大刀闊斧的變革。1828年不屬于任何教派的倫敦大學成立了。該校針對當時社會需求設置相應的學科，將教育與職業相結合，主要教授現代學術和自然科學，還增加了專業性的課程，如礦物學、工程學等。

伴隨新學科的形成，學科之間也在不斷細分。新學科的增多也就使學科分化成為必然，雖從表面上看來仍是文、法、神、醫，但內部已經豐富充實。1810年洪堡創立的柏林大學是傳統大學向現代大學轉型的標志。他強調教學與科研相結合，提倡“教的自由”和“學的自由”〔3〕。自然學科的大力發展從另一方面也導致了它與人文學科的對立，這一階段雖然這樣的對立沒有呈現明顯的趨勢，但已經出現了對立的苗頭。

（四）20世紀中至現在：學科發展的分化綜合階段

20世紀以來，學科發展初具規模。綜合學科、交叉學科、邊緣學科的出現使得學科結構產生了變化，其中以美國為代表。1862年莫雷爾法案的實施促進了農學學科、機械工程、電力工程等實用學科的發展；法學、商學、新聞等學科也在大學獲得了院系建制，應用學科的地位不斷提升。聯邦政府建立國家實驗室，設立研究項目，旨在發展醫學、工程技術、空間科學技術等學科，經費投入大大增加，見表1〔4〕。

表1 美國政府研究和發展費用的增長

由表1可看出，從1937年至1955年間，美國政府針對民用事業和軍用事業的研究經費都有相應的增長。但在控制經費投入之后，重點投入的軍用事業的經費大幅度增加，而民用事業經費增加僅占少數。相較于中世紀，20世紀交叉學科的出現使得學科不斷整合、調整，從而呈現交錯相連的網狀結構。

三、基于美國一流大學的學科特征分析

國際高等教育研究機構QS（Quacquarelli Symonds）發布的2011世界大學排行榜中，美國進入前200位的大學最多，共有54所。因此，本文把目光集中于此，希望以其代表性和前沿性來獲得更多的啟示。

（一）各大學學科設置存在共性與個性，縱向上可概括為三類：主體學科、主干學科、特色學科

學科的豐富和齊全是世界一流大學的評判標準之一，學科的建設也是每個大學發展的基石。通過對比可發現，許多一流大學并沒有囊括全部學科見表2。其中，哥倫比亞大學的學科覆蓋率為66.7%；而知名的麻省理工學院的學科覆蓋率僅為23.8%；而在這些大學的學院設置中，我們可發現，其中文理學院、教育學院、工學院、商學院、法學院、醫學院、建筑學院、公共衛生學院設置率較高；余下一些專業性強的學科則每個大學都不太相同，這為大學的學科建設保留下了其自身的特色。

表2 7所大學學院設置統計情況

我們可以將學科縱向概括為三大類：

一是以文理學院為基礎的主體學科。什么是主體？《辭海》上解釋為事物的主要部分；為屬性所依附的實體。那什么是主體學科呢？主體學科即學科體系中的主要部分，起基礎作用，如同建筑中的基石。文理學院的普遍設置有其一定的歷史根源，當然文理學院也支撐了其他學科的發展，承載了一所大學最基礎層次的內涵與文化。文理學科作為大學的基礎學科，為應用學科的發展做了鋪墊。

二是在主體學科的基礎上，發展出其他的應用或者職業學科，如商學院、法學院、醫學院的主干學科。主干學科即處于核心地位，起支撐作用的學科。不同類型的大學具有不同的主干學科，以哈佛大學為例，其學科比較齊全，但并非所有學科都“齊頭并進”，其商學院、醫學院、人文學、政治學、法學、經濟學、英文均排名全美第一，而工學院的發展卻不如人意，與醫學院等對比來說尚有差距。見表3。

三是在學科建設方面，為不使得“千校一面”，需發展自己的特色學科，并且特色學科的建設要成為學科建設的關鍵。顯而易見，特色學科是指各自特有的學科。一流大學的特色學科建設都是從原有的學科基礎之上發展而來，從而形成特色。比如麻省理工學院和加州理工學院雖同為理工類院校，但在特色學科的發展上卻有較大差異。

表3 2006年美國最佳研究生院排名

兩個學校對比發現：1○在學科涵蓋上麻省理工學院包含了人文、藝術與社會科學學科群、理學學科群、工學學科群，而加州理工學院雖然也涵蓋人文和社會科學學科、理學學科、工學學科，但在具體學科上涵蓋面遠遠小于麻省理工學院。2○都屬理工類高校，麻省理工學院在重視發展其理工科方面的同時，依然重視文理學科的培養，設有人文和社會科學學院、斯隆管理學院、懷特克爾保健科學和技術學院；而加州理工學院雖設有人文和社會科學學科，但僅包括管理學、經濟學、社會學、人文與社會科學、人類學、歷史、語言與文學。3○重點學科的側重不同。麻省理工以電子工程專業知名，其機械工程、物理學、計算機科學等都排名第一；加州理工學院的物理、化學、航空航天、地球科學排名全美第一。

（二）在學科設置相對齊全，橫向上衍生出交叉學科較多的基礎上，建設一流學科

首先，美國大學的學科設置相對比較齊全，學院具有高度整合性。這種高度整合性和學科設置的全面性產生了許多交叉學科，也促進了其發展〔5〕。即使是理工類學校的代表麻省理工學院都在無形中追求綜合性的學科設置，并重視其文理學科這類基礎學科的發展。

其次，一流大學何以一流，是以其獨特的學科魅力而著名。無論大學規模如何，有其一流的學科才是大學發展的強大后盾和保障。麻省理工學院將諸多學科發展到全美排名第一，可見在建設一流學科上所做出的努力是值得肯定的。

再次，基于強大基礎學科做出的保障，發展其主干學科和特色學科，不同大學需要依據自身特色去進行學科建設〔6〕。如在經濟學方面，麻省理工學院作為理工類大學，其研究偏重于將傳統經濟學與理工科相結合，而哈佛大學則重點放在經典理論研究。

四、學科發展因素研究與啟示

（一）世界一流大學學科發展的原因分析

1.外因：政局穩定、經濟發展，具體指政策制定和經費投入

1958年美國頒布了《國防教育法》，主張把教育改革與加強國家安全聯系起來。在政策改變的同時，聯邦政府撥出大批款項來發展國防教育事業。1964年和1982年，美國國會先后兩次對該法進行修訂，并對發放學生貸款的范圍、學科領域以及研究生國防獎學金名額等進行了擴充〔7〕。在政策和經費的雙重影響之下，為美國培養了許多人才，大量的人員成為當時急需的技術工人、管理人員和專家，可見成果是顯著的。

2.內因：強大的基礎學科為依靠，發展應用學科和特色學科為關鍵

無論是綜合性的哈佛大學，還是理工科類的麻省理工學院，都有相應的文理學科和其他基礎學科為依靠，這些基礎學科成為大學發展的關鍵。有渾厚的基礎學科做底蘊，不但可以形成學科或學科群，而且利于將應用學科和特色學科與之相結合，發展出新興的交叉學科。大學除了文理學院外，還應普遍設置醫、工、經、管等一個或多個應用學科，形成高科技園區或高科技產業區〔8〕。

3.一流學科與學者的帶動作用

馬克思曾說過：“一個工業天才所創造的價值，足以抵頂一個城市的全部教育費用。”一流的學科與學者的強大帶動作用不容忽視。1999年大學評估中，加州理工學院排名第一，超過了哈佛大學與麻省理工學院，其主要原因是它的實驗物理和航空技術起到一流學科的帶動作用。而麻省理工學院的第九任校長卡爾·康普頓強調應用學科與基礎學科的聯系，他明確的辦學目標也為麻省理工學院帶來豐富收益。

（二）針對我國大學建設的相應啟示與思考

1.經濟、政治與學科的相互作用

經濟、政治的影響對學科發展來說可謂是至關重要，但我們不能無視學科自身所蘊含的魅力與大學特有文化的精髓，這兩點毫不遜色于經濟的影響。首先，對大學的評價標準應針對不同層次的大學來制定，不能盲從于世界一流大學的評價標準，把握自有特色才是大學建設的關鍵。其次，應該發揮學科自身的力量和文化精髓的魅力，帶動經濟、政治等因素來促進學科建設。最后，學科、經濟和政治三者相互作用、相互促進。例如高校產業園區利用高校中的人才和技術來帶動經濟，經濟的發展又為高校帶來了更多科研經費，經濟與學科相互作用、相互發展。

2.學科建設共性與個性并存

以基礎學科為主體，保持與主干學科同步，促進特色學科的發展。處理好這三類關系，形成互為支撐的網絡是我國大學建設的重要前提。在專注基礎學科建設的同時，還應該重視其特性發展，針對不同大學，采取不同的措施，揚長避短。比如師范類大學應重視學生教學方面的培養與研究，理工科高校應重視理工科方面的培養與研究，并基于學校自身特點將注意力放在特色學科的建設上，這樣大學才能處理好這三類關系，才能使學科體系互為支撐。

3.一流的學科建設與一流學者的引導是重要因素

首先，要擁有合理的學科體系，形成多學科相互交匯與綜合優勢明顯的學科體系；其次，課程內容既能體現高深學問，又能較好地解決現實社會中遇到的實際問題；最后，要針對一流學科重點發展。此外，一流學者的引導也是關鍵。1917年，蔡元培任北京大學校長，遵循了“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原則，“教授治校、教學自由”，使得北京大學學術繁榮，開風氣之先河。一流學者帶給我們的不只是在學科設置上的完備，更多的是留下了一種精神，同時也促進我們將來的發展。

〔1〕廣東、廣西、湖南、河南辭源修訂組，商務印書館編輯部.辭源〔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8：431.

〔2〕杜作潤，高峰煜.大學論〔M〕.成都：四川大學出版社，2002：112.

〔3〕龐青山.大學學科結構與學科制度研究〔D〕.上海：華東師范大學，2004.

〔4〕貝爾納.歷史上的科學〔M〕.北京：科學出版社，1959：467.

〔5〕牛力.近年來美國大學推進學科交叉的舉措及其啟示〔J〕.煤炭高等教育，2009（1）：67-69.

〔6〕婁玉珍.大學優秀及特色學科成長模式思考〔J〕.教育發展研究，2006（6）：68-71.

〔7〕孫青，柳艷鴻.美國國防教育理論基礎探析〔J〕.湖北第二師范學院學報，2011（3）：60-61.

〔8〕王樂.世界一流大學基礎學科與應用學科協調發展的經驗研究〔J〕.荊門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07（4）：31-34.

（責任編輯 楊斯斐）

The Research of the Discipline Development in the World-class Universities

LIU Cangshan1,YANG Jingjie2
（1.Southwest Forestry University,Kunming 650224,China；2.Higher Education and Regional Development Research Institute,Yunnan Normal University,Kunming 650092,China）

The development of world-class universities partly embodies o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discipline and their innovation creates their leading edge.So it is representative of this article to discuss how the discipline development makes the world-class universities successful.The article gained successful experience and defined discipline from world-class universities by discussing what a world-class university is,reviewed the history of the development of discipline,made research and comments from the perspective.

world-class universities;development of discipline；influence of the development of universities

G648.1

A

1672-2345（2013）02-0079-05

2012-10-24

劉滄山，教授，主要從事教育教學管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