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單肺媽媽帶著氧氣瓶為毀容女兒

有這樣一個苦難的家庭：母親因患肺病，右肺被完全切除，只剩下左半側(cè)肺，平時連呼吸都很困難。女兒2歲時，不幸被火爐燙傷，臉上留下嚴重的疤痕。面對殘廢的妻子和丑陋的女兒，男主人竟棄她們而去，從此杳無音訊！然而，5年過去了，這個家不僅沒有垮掉，單肺媽媽還奇跡般地賺了35萬元！熟悉她的人都很驚訝：一個連呼吸都困難的單肺母親，怎能爆發(fā)出如此大的能量呢？

單肺媽媽撐起風(fēng)雨飄搖的家

今年35歲的付麗娟是黑龍江省望奎縣通江鎮(zhèn)人，2002年5月，24歲的她嫁給了綏化市北林區(qū)三河鎮(zhèn)孤兒趙忠秀。三年后，他們的女兒琦琦出生了。夫妻倆就在綏化市百貨商店租了個柜臺，經(jīng)營小百貨，然后將付麗娟的母親接來幫助照看孩子。他們起早貪黑地經(jīng)營著小百貨，生活勉強過得去。

北方的冬天特別冷，家家都用煤爐燒炕取暖。2006年12月23日下午4點左右，外面下著大雪，付麗娟的母親想到女兒女婿快回來了，就往火爐里加了兩鏟煤，將爐火燒旺，便去廚房做晚飯了。誰知，剛剛睡醒的琦琦從被窩里爬出來，一個人扶著墻在炕上走動。

大約20分鐘后，付麗娟的母親突然聽到房間里一聲悶響，接著傳來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她趕緊跑進房間，發(fā)現(xiàn)琦琦倒在火爐旁，火爐蓋子邊緣粘著一層皮肉，發(fā)出難聞的焦 味。她急忙抱起琦琦，發(fā)現(xiàn)孩子整個下巴和右側(cè)臉上的皮都被燙掉了。回家看到這一幕，付麗娟夫婦傷心至極，馬上將女兒送到綏化市人民醫(yī)院救治……

經(jīng)過20多天的治療，琦琦出院了，但下巴和右臉卻留下了疤痕。趙忠秀把過錯都歸結(jié)到岳母身上，不僅與妻子鬧掰了，還動不動就給岳母臉色看。付麗娟的母親十分難過，只好含淚回了老家。從此，付麗娟只得留在家里照看女兒，趙忠秀負責(zé)生意，夫妻倆爭吵不斷。

2007年5月的一天早晨，付麗娟起床后，感到胸痛、乏力，還不停地咳嗽，她以為是感冒，就沒放在心上，只吃了兩粒感冒膠囊。誰知到了9月，她咳嗽不止，不僅發(fā)高燒，還大量咯血、呼吸困難，整個人更是瘦得像麻稈。夫妻倆這才感到問題的嚴重，就一起來到綏化市人民醫(yī)院檢查。檢查結(jié)果是：付麗娟右肺感染了“浸潤性肺結(jié)核”，即民間所說的“癆病”！夫妻倆頓時蒙了，趙忠秀更是心驚不已：女兒燙傷已經(jīng)花了一大筆錢，以后整容還需要錢，現(xiàn)在妻子又得了這樣的病，這個家算完了！

10月7日，經(jīng)過15天的治療，付麗娟病情仍不見好轉(zhuǎn)，醫(yī)院便根據(jù)具體情況，為她制訂了兩套治療方案：一是進行肺移植手術(shù)，大約需要30萬元；二是切除右肺，手術(shù)費只要2萬元。到哪里去湊30萬元啊！付麗娟痛苦不已，只好無奈地選擇了肺切除手術(shù)。10月15日，付麗娟接受了右肺切除手術(shù)。在經(jīng)過兩個月的住院治療后，付麗娟出院了。

人體左肺有兩葉，右肺有三葉，右肺因為容量大，是人體的主要呼吸器官。右肺切除后，付麗娟便不能再勞動了，每天躺在床上靜養(yǎng)。一天晚上，趙忠秀忍不住和妻子親熱，誰知剛一會兒，付麗娟就喘不過氣來，他只好失望地草草“收兵”。

女兒燙傷后，趙忠秀一直怒氣未消，現(xiàn)在妻子又成了“廢人”，他變得更加暴躁。付麗娟常常流著淚想：自己這樣下去肯定不是辦法，一定要早日學(xué)會照顧自己。每天丈夫出門后，她就慢慢爬起來，打掃屋子、洗衣做飯。可每次做不到5分鐘，她就喘不過氣來，只好重新躺回炕上，等呼吸平緩后，再下床做事……

2008年9月16日，趙忠秀出門后，就再也沒有回來。到了第三天，付麗娟忍不住給商店鄰柜臺的張長山打電話，卻得知趙忠秀前兩天根本沒去做生意。張長山還吞吞吐吐地說：“最近兩個月，經(jīng)常有一個年輕女子來找趙忠秀，看樣子兩人關(guān)系不簡單。”聽后，付麗娟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很長時間她才緩過氣來，打開抽屜，發(fā)現(xiàn)里面8000元現(xiàn)金只剩下2000元了。顯然，趙忠秀是拋棄她們母女走了。

今后的日子怎么過呀！所有認識付麗娟的人都為她捏了一把汗。她的母親更是急得哮喘病發(fā)作住進了醫(yī)院。可付麗娟卻沒有哭，而是抱著女兒，堅定地說：“你爸爸嫌棄咱娘倆，不要咱們了，咱們偏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出個樣子來！”

帶著氧氣瓶拼命賺錢養(yǎng)活女兒

2008年9月25日，在痛苦中掙扎多日的付麗娟走出家門，準(zhǔn)備領(lǐng)著女兒去商店做生意。可一個連走幾步路都要喘很長時間的單肺人，還帶著個滿臉疤痕的女兒，要做生意又談何容易！那天，付麗娟剛擺好貨物，商店里渾濁的空氣就令她透不過氣來，可她還是不停地向顧客推銷，體內(nèi)消耗的氧氣比平時要大好幾倍，說不上幾句話，她就得趴在柜臺上喘息一陣。顧客們以為她有傳染病，紛紛躲避……下午快關(guān)門時，好不容易等來一個顧客，要買剃須刀。付麗娟一高興，結(jié)果又劇烈咳嗽起來，顧客見狀，扔下剃須刀就走了。好端端的生意讓自己給嚇跑了，付麗娟突然眼前一黑，暈倒在地！鄰柜臺的張長山見了，急忙將她送到綏化市人民醫(yī)院搶救。

兩個小時后，付麗娟終于蘇醒過來，醫(yī)生告誡她說：“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怎么能東奔西跑？弄不好會有生命危險的！”付麗娟知道醫(yī)生是為自己好，可自己不出去賺錢，她和女兒怎么活啊？她強忍著淚水說：“我只要還有一口氣，就絕不能讓我女兒凍著、餓著！”醫(yī)生很是感動，給她出主意說：“要不你買臺簡易呼吸器，呼吸困難時就吸幾口。”付麗娟高興極了，急忙請醫(yī)生幫忙，以每臺280元的價格，在哈爾濱市買了兩臺簡易呼吸器。

簡易呼吸器幫了付麗娟的大忙！此后，只要她感到呼吸困難，就拿起呼吸器對著鼻子和嘴壓幾下。可是她只剩下左邊半個肺，使用呼吸器頻率非常高，幾乎每過五六分鐘就得用一次，一天至少使用150次。

2009年4月的一天上午，一個年輕人來到付麗娟的柜臺前，拿出一個打火機說：“我昨天買的打火機，今天就壞了，你給換一個。”那是一款高檔打火機，進貨價都要50元，付麗娟當(dāng)初只進了兩個，當(dāng)時都還擺在柜臺里。原來，那個年輕人忘記了是在哪個柜臺買的，見付麗娟病懨懨的樣子，還不時用呼吸器，覺得她好欺負，便一口咬定是從她那里買的。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付麗娟氣得渾身顫抖，只得不停地用呼吸器，結(jié)果兩罐氧氣都用光了。見情況不妙，張長山連忙撥打了120急救電話。年輕人從旁人的議論中得知，付麗娟是一個只有單側(cè)肺的人，但為了女兒仍在苦苦打拼，便十分羞愧地悄悄離開了。漸漸地，付麗娟的頑強感動了越來越多的顧客，有些顧客為了照顧她的生意，有時候?qū)幙啥嘧邘撞铰罚惨剿墓衽_買東西。

進貨也是付麗娟最困難的一件事。黑龍江省的小商品集散地在哈爾濱市透龍街，從綏化到哈爾濱的火車有一趟是早晨4點半的，到達哈爾濱時剛好是透龍街開市的時間。為了方便進貨，幾乎所有進貨的人都坐這趟車。付麗娟的家距離火車站有2公里，這個時間公交車還沒有開班，她只能步行去火車站，每次凌晨2點就得出門。一到冬天，路面結(jié)了冰，盡管付麗娟格外小心，還是經(jīng)常摔得鼻青臉腫……在透龍街采購?fù)曦浐螅尔惥暧值帽持浳锶ペs火車返回。每次采購的貨物至少有20公斤重，她還要拖著女兒，常常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2009年12月的一天凌晨，付麗娟領(lǐng)著女兒出門了，當(dāng)她們快走到車站時，一輛卡車迎面駛過來，她急忙拉著女兒躲避，結(jié)果腳下一滑，她和女兒都跌倒在地，手里的呼吸器也脫手而飛。受到驚嚇，付麗娟的呼吸頓時變得困難起來，可找不到呼吸器，她只好艱難地對女兒說：“琦琦，快去幫媽媽找呼吸器！”琦琦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付麗娟痛苦地趴在冰面上，已經(jīng)喘成一團。女兒嚇得大哭，哭聲驚動了附近值勤的民警，他們及時趕來，幫忙在路邊的積雪里找到了呼吸器，付麗娟這才轉(zhuǎn)危為安……

2010年2月，付麗娟將女兒送到三合鎮(zhèn)小學(xué)學(xué)前班，希望自己做生意時，女兒在學(xué)校能有個照應(yīng)。可第一天放學(xué)回來，琦琦就哭著說：“媽媽，同學(xué)們都罵我是丑八怪，沒有一個人愿意和我坐同桌，他們還打我，我再也不去學(xué)校了！”女兒的話令付麗娟心如刀割，她翻出女兒燙傷前的照片，忍不住痛哭失聲：女兒這么小就要忍受這種歧視，長大了怎么辦？到時候不但找工作成問題，恐怕連婆家也難找啊！最后，她擦干眼角的淚水，下定決心：賺錢給女兒整容，還女兒一個完美的人生！

單肺媽媽為毀容女兒打拼未來

2010年3月28日，付麗娟趁去哈爾濱進貨的機會，帶著琦琦來到了一家整容醫(yī)院。醫(yī)生看了琦琦的傷勢后連連搖頭說：“孩子臉部燙傷太嚴重了，必須進行植皮，手術(shù)費用至少需要30萬。這種手術(shù)越早做越好，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最多還能等3年，否則手術(shù)的成功率就低了。”30萬！付麗娟頓時傻了：丈夫走后，自己帶著女兒拼命地做了兩年生意，只攢下2萬多元錢，3年如何能賺30萬啊！

回到家，付麗娟細細算了一筆賬：3年賺30萬元，每年要賺10萬元，每天要賺274元。做小百貨生意的利潤平均在30%左右，現(xiàn)在自己每天的營業(yè)額在500元左右，大概能賺150元，可每月必須交1200元的柜臺租金，要想實現(xiàn)目標(biāo)，就必須找其他的賺錢渠道。可自己是個單肺人，做什么好呢？付麗娟急得團團轉(zhuǎn)。突然，她看見了墻角的縫紉機，心想：自己賣的鞋墊進貨價最便宜要1.5元一雙，貴的要5元一雙，每天能賣30多雙，如果自己晚上用縫紉機做鞋墊，不就可以多賺錢了嗎？說干就干，她把多年前的舊衣服拆開，鋪在桌子上，開始做起鞋墊來。由于做鞋墊很簡單，她每晚能做20多雙，每天可以多賺二三十元，但距離274元還差很多。為此，每天只要有人從柜臺前經(jīng)過，付麗娟都會熱情地打招呼，爭取多賣一件貨。這樣一來，她使用呼吸器的頻率就更大了，每天超過了200次。

4月13日晚上10點多，付麗娟在加工鞋墊時，劇烈地咳嗽起來，可痰卡在喉嚨里就是咳不出來，她憋得滿臉通紅。就在這時，一雙小手在她背上拍打起來。原來，她的咳嗽聲驚醒了女兒，女兒馬上起床幫她捶背。沒想到，來自內(nèi)外的壓力讓付麗娟咳得更厲害了，她急忙打手勢制止女兒。琦琦嚇壞了，連忙跑出去叫鄰居。鄰居們聞訊趕來后，都著急不已：送付麗娟去醫(yī)院，恐怕來不及，唯一的辦法就是用嘴幫她將痰吸出來。鄰居連忙對琦琦說：“孩子，你想救媽媽，就幫她把痰吸出來。”可琦琦哪里懂得如何吸痰啊，她急得大哭起來。鄰居們安慰她說：“就像你小時候吃奶一樣，裹著媽媽的嘴用力吸。”琦琦立即蹲下身子，用嘴巴裹住媽媽的嘴，用力地吸。一下，兩下，三下……一分鐘后，付麗娟喉嚨里的痰終于被吸了出來，琦琦也累得癱坐在了地上……

轉(zhuǎn)眼一個月過去了，付麗娟只有2天賺夠了274元，她十分著急，決定商店關(guān)門后拿著鞋墊去馬路邊擺賣。夜幕中，付麗娟在公交站牌下鋪上一個塑料袋，把鞋墊放在上面，左手拿著呼吸器，大聲吆喝，每喊幾聲就得吸口氧氣。路人見了，都心酸不已，紛紛掏錢購買鞋墊……

東北的鞋墊用量非常大，特別是冬季，每天都要更換，汗腳的人至少要換兩次。通過這次嘗試，付麗娟決定在鞋墊上做文章。她找到一些鄰居大嫂，請她們幫忙做鞋墊，她以每雙0.8元的價格回收。由于做鞋墊的成本低，每天做50雙，能賺20多元錢，大家都爽快地答應(yīng)了。

做的鞋墊多了，付麗娟一個人忙不過來，她便低價推銷給同商場其他賣小百貨的人。這樣一來，她每天都能賺夠274元。見狀，她干脆辦了個“女兒整容基金”存折，每湊足1000元就存起來。

2011年4月1日，整整一年過去了，付麗娟發(fā)現(xiàn)存折上只存了8.5萬元，離規(guī)定目標(biāo)少1.5萬元，她焦急不已，便又找了兩個人幫忙做鞋墊。這樣，她每天能生產(chǎn)近300雙鞋墊。這么多鞋墊在一家商店推銷不完，她就到其他商店推銷。由于付麗娟的鞋墊價格低、質(zhì)量好，很受大家歡迎，一些商販甚至找上門來進貨。

2012年初，在哈爾濱透龍街做了10多年鞋墊批發(fā)生意的吳老板得知付麗娟的鞋墊很受歡迎，前來考察后說：“很多鞋墊只里外是布，中間夾著牛皮紙，而你的鞋墊層層都是棉布，貨真價實，我全要了！”就在大家為付麗娟碰到個大主顧感到高興時，令人意外的是，她卻沒有與吳老板簽合同。因為她有自己的客戶群，她不想自己的生意被別人壟斷，她堅信用不了幾年，她就會成為黑龍江最大的鞋墊批發(fā)商……

隨著業(yè)務(wù)一天天好起來，付麗娟不得不繼續(xù)擴大生產(chǎn)，添置了新設(shè)備，招聘了新員工。2013年4月1日，是付麗娟當(dāng)初為自己規(guī)定的最后期限，她驚奇地發(fā)現(xiàn)，存折上的數(shù)字竟然奇跡般地達到35萬元！她特意給自己放了個假，帶女兒到商場買了兩套漂亮的衣服，高興地說：“琦琦，媽媽一定給你找最好的醫(yī)院整容，讓你成為最漂亮的公主！”琦琦緊緊地摟著她說：“媽媽，有你在，我一點也不擔(dān)心自己丑！”

羅曼·羅蘭曾說過，母愛是一種巨大的火焰！付麗娟在右肺被切除，丈夫當(dāng)了“逃兵”的情況下，因為要給毀容女兒整容，還女兒一個美麗人生，爆發(fā)出驚人的能量，也創(chuàng)造了一個生命和財富的奇跡。讓我們向這位偉大的母親致敬！

（文中趙忠秀系化名）

〔編輯：劉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