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影視與歌曲作為現(xiàn)代最為流行的兩種文化產品,正受到越來越多人的追捧。如今,影視歌曲成為一種流行的歌曲潮流,受到歌迷影迷們的追捧和青睞。由于配樂和電影與觀眾產生了強烈的情感共鳴,震撼心靈,而且人們在觀影過后,往往連帶著電影的某些劇情,隨著歌曲響起后的那一剎那,這種感情認同甚至會令他們一生難忘。現(xiàn)在的影視歌曲喜歡在民族性上大作文章,但生搬硬套已不見成效,挖掘出屬于新時代的“新民族性”才是當務之急。
關鍵詞:影視歌曲 民族性 國際化 新民族性
毋庸置疑,流行歌曲早已占據(jù)了人們生活中的重要部分。其中,穿插于影視作品中的作為片頭曲、片尾曲和插曲又被我們統(tǒng)稱為影視歌曲。影視歌曲不僅是創(chuàng)作者感情傳達的產物,更是表現(xiàn)和渲染影視作品整個感情基調和走向的重要手段,甚至有時候影視作品能否取得先機獲得成功,都需要影視歌曲為其做好前期的宣傳作用。正因為影視作品中“影音”不能分離,它的創(chuàng)作與發(fā)展才會受到越來越多人的關注。同時,中國的影視歌曲與國外的影視歌曲,除一些共同特點外,又呈現(xiàn)著不一樣的發(fā)展趨勢。為了不斷促進和完善影視歌曲的創(chuàng)作機制,和提高影視歌曲的創(chuàng)作質量,這些問題是值得我們深思的。
中國第一部電影誕生于1905年,第一部電視劇誕生于1958年,回想電影電視藝術發(fā)展史也才不過短短一百多年而已,而真正的影視歌曲的發(fā)展直到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才初見端倪。1990年由毛阿敏演唱的《渴望》的同名主題曲,在電視劇轟動全國感動千萬人的同時,主題曲也開創(chuàng)了影視歌曲的新局面,是影視歌曲發(fā)展的歷史性轉折的里程碑。這二三十多年來,影視歌曲隨著電影電視的技術性和藝術性的進步,不斷推陳出新,而在這個過程中,民族性一直都是人們討論的一個永恒的話題,也就是說,在貼近影視作品背景、內容、主旨等因素的前提下,如何體現(xiàn)我們中華民族獨有的特色。有些人認為民族性就是單純的中國元素的呈現(xiàn),即中國風。在網(wǎng)絡中的中國風的定義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純粹中國風,即歌詞具有文化內涵,使用新派唱法和編曲技巧,歌曲以懷舊中國背景與現(xiàn)在的節(jié)奏結合,產生含蓄、憂愁、優(yōu)雅、輕快等歌曲風格;另一部分是近中國風,也就是某些條件不能滿足而又接近純粹中國風的歌曲。但更值得當代中國影視歌曲創(chuàng)作者注意的除了已經被大眾接受的傳統(tǒng)的民族性以外,還有正在悄然興起著的另一種新形式的民族性——具有時效性、時代性的反映當代中國社會熱點、社會現(xiàn)象,揭示當代中國人的心理沉浮和美好心愿的“新民族性”。
在流行歌曲中,臺灣創(chuàng)作歌手周杰倫較早地進行了這方面的嘗試,正是他的歌曲給當時的我們提供了一種新思維。他樂于把中國風的元素與各種不同的西方歌曲形式融合,如RB、HIP-POP等。他的作品有以電子歌曲配樂、RAP說唱為主的歌曲表現(xiàn)形式,來宣揚中國武術精神的《雙節(jié)棍》《龍拳》等;有追求中國古典意境,表現(xiàn)懷舊情緒,歌曲旋律憂傷纏綿,并以中國五聲旋律與西方流行歌曲RB相結合為主的歌曲表現(xiàn)形式的《東風破》《發(fā)如雪》《千里之外》《菊花臺》、《青花瓷》等;還有以描述中國古代歷史或經典人物的《亂舞春秋》《霍元甲》《本草綱目》《將軍》等。以此看來,相對獨立的流行歌曲都能夠做到扎根于中國本民族特色,更何況是那些取材于中國古代歷朝歷代或近代,或以歷史著名人物為軸心的電影電視劇。這類影視歌曲在發(fā)展融合過程中,形成了以下一些特點。
首先,巧用民族樂器凸顯全新民族特色。
在電影《十面埋伏》和《臥虎藏龍》這種歷史巨制電影中,歌曲都深受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與民族審美心理的影響。其中,如插曲《十面埋伏》就是極具中國傳統(tǒng)特色的琵琶曲經典之曲。它由大致以歷史事實寫成,運用了多種歌曲手法,運用變化多端的歌曲節(jié)奏、層次清晰而又生動地描繪了磅礴而激烈的戰(zhàn)爭景象。當中的用樂器模擬的“擂鼓聲”“劍弩聲”“嘶吼聲”“金屬碰撞聲”等都使人仿佛身臨其境一般。很顯然,沒有中國民族樂器就不可能使中國民族歌曲自立門派。琵琶、鼓、嗩吶、二胡、竹笛、鑼、箏等在不同歷史朝代、不同民族、不同地區(qū)出現(xiàn)的民族樂器在持續(xù)探索、不斷追求創(chuàng)新的影視歌曲發(fā)展道路上,扮演著不可替代的重要角色。如果創(chuàng)作者希望能夠發(fā)揮民族樂器的無窮魅力,就必須做到統(tǒng)一中富于變化,洗練而不失深刻。另外,在《臥虎藏龍》的配樂《永恒的誓言》中,中西相結合,開頭以短暫跳躍而歡快的新疆風格彈撥樂開啟整個畫面,似乎沙漠遠處正有一隊旅人騎著駱駝,駱駝脖子上系著鈴鐺向前行走。接下來大提琴的聲音響起,憂傷而深沉,飄渺而神秘。在幽然柔美的聲音里,有一種對生活的嘆息與堅持,也許事事不能如所料,也許有太多的惆悵和傷悲,但是生活依舊如此,不依不饒,一直向前走。大提琴的聲音似在哭訴似在悲鳴,而最后漸隱的琴聲反而更強烈地拉扯著聽者和觀影者的心。
值得一提的還有最近炙手可熱的《后宮·甄嬛傳》。劉歡首次為古裝后宮題材劇創(chuàng)作的原聲歌曲,于2011年創(chuàng)作完成,包括片頭曲《紅顏劫》、片尾曲《鳳凰于飛》,插曲、場景歌曲等共計15首歌曲作品。他用“離經叛道”的歌曲形式弘揚中國古典文學,整體歌詞婉約古典,并且部分作品使直接取自中國古典詩詞,即韻味悠長又古意盎然。作曲部分選的也是貌似書卷氣的中國傳統(tǒng)歌曲方式,但在和聲和轉調上又有些離經叛道,而且全部用管弦樂加民樂的編曲方式,無法將它類型化,再加之亞洲頂級樂團配合錄音,歌曲形式極具“個性”。其中片頭曲《紅顏劫》中的歌詞極具古韻,“斬斷情絲心猶亂,千頭萬緒仍糾纏,拱手讓江山,低眉戀紅顏,福禍輪流轉,是劫還是緣,天機算不盡,交織悲與歡,古今癡男女,誰能過情關”,有一種反問和評判的味道,又一下子跳出那個時代,回望歷史的滄桑,再配以歌手姚貝娜自然服帖的聲音,更具感染力。由不得聽眾不想起劇中主角們的命運變化,是一種哀怨,把握不住的美好和匆匆逝去的凄涼。而片尾曲《鳳凰于飛》更是貫穿全劇情感。在曲調的遞進變換上,全曲采用多處大跳,迂回柔轉又不失大氣磅礴,與劇情的跌宕起伏非常貼切。而就歌曲演唱的韻味上來說,全曲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抑揚頓挫,與一般漸起漸落的歌曲相比會給人更為耳目一新的感覺。
其次,大膽創(chuàng)新緊跟時代潮流,中西結合后的民族性中滲透著“國際化”的特色。
熟悉印度電影的觀眾朋友應該會對他們的電影及歌曲有一個這樣的總體感覺:精致的場景造型與強烈的夢幻感,對伴舞處理有度、編排適當,突出主要人物的同時又具有鮮明的感情傾向,民族歌舞節(jié)奏與流行元素的結合提升了歌曲的感染空間及力度。純粹的文化突出或羅列,可能會使人覺得單調、乏味,甚至招人排斥,但是如果在原有的民族性中加入少許時尚醬料,不僅可以符合更多人的口味,也會延續(xù)作品本身的賞味時長。就好比印度的歌舞類電影,宣傳印度的民族歌舞的電影俯拾即是,但在《阿育王》《寶萊塢生死戀》等外國投資的大制作電影中,印度民族曲調雖仍是主流,所不同的是節(jié)奏明顯加快并伴著一些流行歌曲的合成元素。
同樣,在張藝謀、李安等著名導演的作品下,歌曲絕對是一個必須早下功夫的部分,它不僅是聽覺上的享受,更是烘托整個電影效果的重要武器。和國內知名歌曲人合作,更大力邀請國外歌曲大師加盟制作團隊,迸發(fā)出不一般的火花。在《英雄》的配樂中,使流行歌曲、民族歌曲和古典歌曲融合起來,粗獷豪放中又不失細膩與柔情。其中還新穎地加入了東北二人傳曲調,有不同一般的效果。另外,還有小提琴大師伊扎克、帕爾曼和日本佐渡島“鼓村”的日本鼓童也為歌曲注入了新的能量。值得一提的是,帕爾曼的小提琴與民族樂器古琴的合鳴同樣獲得了以外的成功。中西結合不僅可以理解成為中西民族特性的范疇,也可以理解成為與世界接軌的一個標志。在電影《成吉思汗》的歌曲創(chuàng)作中,曲作者運用多種樂隊編配手法體現(xiàn)影片的民族風格。例如,以西洋歌曲來表現(xiàn)成吉思汗三兄弟狩獵歸來的歌曲;以民族樂器來突出載歌載舞的蒙古族生活,以雙簧管和民族樂器笙、揚琴、箏等演奏宮廷舞蹈。這使這些歌曲在極具蒙古波斯的民族風格基礎上,同時也不會令我們覺得表現(xiàn)方式太過陳舊或陌生。我們一直在以中國獨有的方式解讀著中國的東方神韻,但在世界交流如此便捷暢順的今天,光有民族元素是遠遠不能滿足如今挑剔的觀眾,還要加上一些時尚性、國際性的更貼近生活的時代特征。
最后,拓寬影視作品的思路,立足普通老百姓生活,為“新民族”影視歌曲的創(chuàng)作實現(xiàn)新突破。
自從李安的《臥虎藏龍》獲得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后,《十面埋伏》《英雄》《滿城盡帶黃金甲》等古裝歷史巨制電影就層出不窮,觀眾的眼光總是糾纏于刀光劍影、江湖恩怨、朝廷紛爭中。導演的目光或多或少停留在表現(xiàn)大場面、大背景和武打動作上,對于人物刻畫和中國現(xiàn)狀的方面表現(xiàn)的很少。于是另一些原本不知名的導演通過記敘小人物的喜怒哀樂、小事件的曲折過程來到了新聞的最前端。
2006年由內地“新一代”電影導演寧浩執(zhí)導的《瘋狂的石頭》,強烈貼近生活的幽默感,采用“多線路”的詼諧現(xiàn)代喜劇獲得了巨大的成功。除了電影之外,電視劇作為觀眾觸手可及的東西,更多地理解觀眾、貼近現(xiàn)實,以戲劇的手法把生活中稀松平常的事情呈現(xiàn)在電視劇里,從而引起觀眾的歡笑眼淚和反思。這樣一來,一系列的反映生活現(xiàn)狀、社會現(xiàn)狀的影視歌曲被更多的人接受。2007年的青春都市電視劇《奮斗》中的主題曲《我很好》中,有這樣一句歌詞“酸酸的眼睛看不到未來”,在觀眾追隨著故事主人公的感情糾葛中,這句歌詞也正反映了現(xiàn)實生活中的年輕人看不清的不僅僅是愛情的未來更是生活的未來。但是他們面對未知依然相信一切痛苦都會過去,為此更是奮不顧身。此外,2011年的由當紅小說改編的《裸婚時代》,描述的是一對80后年輕情侶,沒房沒車的情況下,沖破雙方父母的重重阻攔后,成功“裸婚”后,卻一個又一個麻煩接踵而至的故事。高潮部分“藏不住你空虛的心靈,你在眺望著誰,擁有了世界,卻擁有不了平凡的愛”給人以震撼。在這個越來越崇尚物質生活的中國社會里,有人追求的著擁有世界,卻失了平凡的愛,留下了空虛的心靈。一些堅持感情勝過一切的男男女女,最終都被現(xiàn)實弄得遍體鱗傷。可是這些貼著現(xiàn)實、物質標簽的觀念又是誰給予的呢?這些問題都回蕩在觀眾的腦海中。
最近一部以醫(yī)患關系為題材的電視連續(xù)劇成為了人們飯前茶余的話題。《心術》中講述著醫(yī)生作為平凡人的掙扎和堅持,也以更為普通的大眾患者們的心聲呼喚著醫(yī)療體制的改革和完善。其中的同名主題曲中的幾句歌詞著實耐人尋味。“所以落空,已說不清始末”,醫(yī)生沒有上帝之手挽救所有人的生命,手術臺上的生命的隕沒終究是誰的錯,醫(yī)生,家屬,或者患者本人?誰能知曉,誰能做個公證的裁決。“如果思念能回收眼淚,時間會不會治愈從前,但愿曾經荒蕪的心田,還能開出繁花一片。”從前的傷痛都將過去,為了以后繁花和綠草,我們是否應該互相尊重、互相理解、增進溝通呢?不管是就醫(yī)患關系本身,又或是兩個獨立個體的關系來說,模糊的淚眼后面隱藏的終究是一顆渴望幸福的心,即便生活有浮有沉、有失有得,也始終對生活充滿希望。
這些便是“新民族性”的不同側面。它們告訴我們現(xiàn)實社會的人們始終是熱愛生活的。無論是高高在上,有著不同面孔的政客,是默默堅守自我的醫(yī)生,還是辛苦耕耘的農民或工人,白領、大學生……各個領域各個行業(yè)的人有著不一樣的人生機遇,但向往美好生活的心總是面朝前方的。這樣類型的影視歌曲和創(chuàng)作手法、和演唱方式、和伴奏形式無關,只需要一顆貼近凡人內心、熱愛生活的心。
影視歌曲能帶來絕不僅僅是聽覺上短暫的享受,同樣也能為影視作品增添色彩、拓寬思路、充實形象。筆者看來,建立在我國民族樂器淡雅、輕快的歌曲基礎特點上的民族性不僅僅是指某個民族、某個地區(qū)傳承下來的民俗傳統(tǒng),或著是簡單地再現(xiàn)歷史畫面、還原歷史人物,挖掘當下中國人的生活中的酸甜苦辣、中國社會的熱點問題同樣也是民族性在當代的特點。具備這類素質的影視歌曲不但能得到觀眾的共鳴和響應,而且還能排遣人們燥郁的心,從而緩解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的矛盾。這一條“新民族性”的思路值得探索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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