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6, an American patriotism textbook, tells the fighting story of Washington and the Continental Army he commanded. The Continental Army and the New Army had many similarities. Zeng Guofan was glorified as a self-denial man, and 1776 portrayed Washington as a humble person. Zeng Guofan reported regularly to the court, and Washington reported to the Congress. Washington held great respect for the Congress, consulting and reporting everything, big or small.
我頑固地相信,中國與美國有很多相似之處,《1776》又驗證了我的想法。《1776》是美國的愛國主義教材,是華盛頓和其統(tǒng)領的大陸軍的戰(zhàn)斗故事。大陸軍與新軍有很多相似之處。美國獨立戰(zhàn)爭之初,美軍很被動,處處挨打,一敗再敗,產生了嚴重的悲觀失望情緒:士兵成批開小差,平民也成批宣誓效忠英國國王喬治三世。華盛頓成為軍中中流砥柱,鼓舞全軍士氣。一次,華盛頓外出后回到軍中,將士們奔走相告,歡欣鼓舞。“辛亥革命”中也有這樣熱烈的場面:武昌首義之后,清軍大兵壓境,黃興急赴武昌指揮新軍,騎兵策馬滿城飛報,手執(zhí)一面大旗,上書“黃興到”三個大字,武昌軍民歡呼雀躍。
不過,與其說華盛頓是一位將軍,倒不如說他是一位鄉(xiāng)紳,與湘軍統(tǒng)帥曾國藩很有相像之處。曾國藩是地主出身,華盛頓是大莊園主,是更大的地主。曾國藩被美化為一個克己的人,而《1776》則把華盛頓塑造為一個謙虛的人。曾國藩定期向朝廷匯報工作,華盛頓則給國會匯報工作。華盛頓非常尊重國會,大事小事都注意請示匯報。說是向國會匯報,其實是向國會主要領導匯報。
大陸軍與曾國藩的湘軍也有很多相似之處:兩者最初都是民兵組織,后被轉為正規(guī)軍。兩位主帥帶兵也有相通的地方。湘軍破城之后,曾國藩經常縱兵燒殺搶掠,士兵可以用搶來的財物在家鄉(xiāng)購置田產。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能夠升官發(fā)財,士兵才會賣命,而土地是重要的財富形式。華盛頓也有曾國藩的難題。照理說,大陸軍士兵是為美國的獨立和自由而戰(zhàn),應該是將士用命,不計錢財,但大陸軍官兵參戰(zhàn)不到一年,很多人就產生了厭戰(zhàn)情緒,紛紛要求退伍返鄉(xiāng)。為了留住士兵,華盛頓建議國會重賞:給士兵分地。國會也有這個意思,雙方不謀而合,最后國會以法律的形式規(guī)定,獨立戰(zhàn)爭期間,任何士兵如果一直在軍中效命,就賞錢20美元,分給100英畝土地(相當于650市畝)——中國只有豪強地主才有如此多的土地,肯定是分田對象。但美國是分地,而中國是分田。美國有的是無人居住的土地,從印第安人處奪取的大片土地。
興兵之初,曾國藩屢戰(zhàn)屢敗,屢敗屢戰(zhàn),華盛頓開始也是一敗再敗,號稱“退卻將軍”。紐約一戰(zhàn)下來,英軍大獲全勝。好在華盛頓撤得快,保全了大部分部隊。但華盛頓撤得還是不夠快,據《1776》的作者分析,如果英軍當時乘勝追擊,定可全殲大陸軍,美國獨立戰(zhàn)爭可能就此以失敗而結束。
英軍統(tǒng)帥為何沒有揮兵掩殺呢?這就給了正史和野史很大的發(fā)揮空間,而野史中居然還有美國版的“賽金花”。據傳,八國聯軍攻陷北京之后,一位叫賽金花的風塵女子委身聯軍總司令,想方設法說服他不要濫殺無辜。而美國的傳說是,美軍潰敗時,有一位叫羅伯·默里的女子,邀請英軍指揮官豪將軍和其他英軍將領喝下午茶,結果拖延了英軍的行動,挽救了美軍,也挽救了美國的自由事業(yè)。但《1776》的作者不以為然。據他考證,這位美國的“賽金花”當時已經年逾50歲,而且生育過12位子女,想來不可能十分“迷人”。豪將軍也沒有說明自己為何下令停止追擊,所以又多了一大歷史懸念。
《1776》的故事顯示了一些英、美特色,如何對待降兵、降將就是一例。大陸三位將軍被俘,但受到了英軍的禮遇。一位將軍因傷重不治身亡,但另兩位將軍還與英軍最高指揮官在軍艦上一同共進晚餐。但下級軍官和普通士兵就沒有這么幸運了,有位上尉被俘后被雇傭兵用刺刀刺死,當大官就是不一樣。
英、美雙方還交換俘虜。被俘的兩位美軍將領歸隊后,立刻官復原職,重新統(tǒng)帥他們的部隊。湘軍與太平軍恐怕就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被俘將領。首先就沒有交換俘虜的傳統(tǒng),有的是殺降傳統(tǒng)。而且按照中國的文化傳統(tǒng),投降等同于叛變。“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這是我們的浩然正氣。曾國藩兵敗時就表演過幾次自殺,也有人說他是真要自殺。遇到類似的險情,華盛頓應該是不會自殺的,它很可能是選擇投降。或許,這是華盛頓始終從容鎮(zhèn)定的一個重要原因:大不了投降,反正不會送了卿卿性命。當然,中國的人主投降的很多,英雄劉備自己可以委身奸雄曹操,還說什么是“免從虎穴暫棲身”。但手下人卻必須忠誠,不事二主。呂布就是因為改換門庭過多,而被罵為“三姓小兒”。
一般來說,英國、美國人比較容易投降,至少比德國人和日本人更容易投降。但奇怪的是,幾次世界大戰(zhàn)下來,更愿意投降的英國、美國人最后都贏了德國人和日本人,而且德國人和日本人最后還是得投降,向投降過他們的英國、美國人投降。同俄羅斯人相比,英國、美國人也是容易投降的。美國人與俄羅斯人沒有正面打過仗,但冷戰(zhàn)是以蘇聯解體和美國勝出而結束的。投降,還是不投降?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重大問題。
《1776》確實寫得不錯,引人入勝,懸念不斷,讀完之后仍感到意猶未盡。作為一本愛國教材,《1776》的敘事方式也很有特色。美國獨立戰(zhàn)爭打了八年,但《1776》只講了戰(zhàn)爭的第一年,而且以大陸軍的一場勝仗結束。在華盛頓的親自指揮下,大陸軍發(fā)動逆襲,消滅敵軍的一個據點,俘虜900名德意志雇傭軍,美國軍民士氣大振,繼續(xù)進行戰(zhàn)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