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翻譯實踐證明,譯者的文化圖式越豐富,就越能準確地傳達出文本的文化內涵。在翻譯教學中恰當地樹立和運用文化圖式,能切實提高學生的翻譯能力,真正實現跨文化交流與傳播。
【關鍵詞】文化 文化圖式 翻譯教學
文化圖式理論
圖式理論(Schema Theory)是認知心理學中用來解釋理解心理過程的一種理論模式。圖式(schema) 的概念是德國哲學家康德(Kant)首先提出來的。他強調圖式就其本身而言, 任何時候都只是想象力的產物[1]。20世紀80年代,美國人工智能專家魯梅哈特( D. E. Rumelhart)作了大量研究,認為圖式理論是以等級層次儲存于長時記憶中的一組“相互作用”的知識結構或構成認知能力的“建筑組塊”[2]。而英國經驗主義心理學家Bartlett在其著作Remembering一書中將圖式定義為 “過去反應或過去經驗的一種積極組織, 是一種知識結構”。圖式是人們頭腦中的先存知識(existing knowledge)或稱背景知識儲存于人腦中的知識結構(knowledge structure)[3]。這種儲存不是事實、經驗簡單的羅列和堆砌, 而是圍繞不同的事物和情景形成有序的知識系統。人們在理解輸入的新信息時,需要把輸入的信息與已知信息 (即背景知識)聯系起來。對新輸入信息的解碼、編碼都依賴于人腦中已存的圖式、框架或網絡,輸入信息必須與這些圖式相匹配, 圖式才能起作用,完成信息處理的系列過程。
圖式可以分為語言圖式、內容圖式和形式圖式。文化圖式可以歸屬于內容圖式。文化圖式是指以文化背景知識為基礎形成的圖式,它通過一種知識組織模式把人類先前的知識儲存在大腦之中,是儲存文化知識的信息包。文化圖式也可以理解為文本以外的文化知識,包括風土人情習俗民俗等內容建立起來的知識結構[4],它在正確理解、準確翻譯文本的過程中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文化圖式的類型及翻譯方法
英漢語言產生于不同的文化環境,所承載的文化也不同,在表達方式上有不少差異。不同社會的成員受不同文化傳統、社會背景、宗教信仰及風俗習慣的影響,就會形成不同文化圖式。在翻譯中譯者能否正確理解和接收原文的意圖信息,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譯者是否存在相關的文化圖式。如果譯者頭腦中有原文相關的文化圖式并且被成功地激活,就會將文化圖式進行成功傳譯。所以,在翻譯過程中我們不僅要考慮翻譯文本的結構及語法,而更多地應該考慮文本當中所蘊涵的文化背景。根據文化圖式在跨文化交際和翻譯過程中的表現及影響,一般可分為三類,即圖式重合、圖式沖突和圖式缺省。針對不同文化圖式,可以采用不同的翻譯方法,即完全對應、交叉整合和零對應譯法[5]。
1.圖式重合與完全對等譯法。圖式重合指的是形成于不同文化背景中的圖式在相互理解過程中的一一對應關系。人類具有通性,各種文化有相似或共同之處。這些相似性或共同性在語言中必然會有所體現[6]。同一事物有可能激起不同文化交際者的相同反應。在中英兩種文化中,有許多基于圖式重合表達,在翻譯時譯者可以在目的語中找到相對應的文化圖式, 進行對等翻譯。例如:Still water runs deep(靜水流深)、Practice makes perfect(實踐出真知)、Failure is the mother of success(失敗是成功之母)、Many hands make light work(眾人拾柴火焰高)、Walls have ears(隔墻有耳)等。
2.圖式沖突與交叉整合譯法。圖式沖突指在源語和目的語中相同的文化內涵卻表現為不同的文化圖式。圖式沖突一般是由于各民族不同的地理位置、風俗習慣、宗教信仰、價值觀念、倫理道德所造成的。在翻譯時,需要譯者用目的語中現有的能表達出源語所承載信息的不同文化圖式來翻譯源語中的文化圖式。例如:Man proposes, God disposes(謀事在人,成事在天)、Little bird told me so(道聽途說)、as deep as a well(虛懷若谷)、paint the lily(畫蛇添足),Among the blind the one-eyed man is king(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no smoke without fire(無風不起浪)等。
3.圖式缺省與零對應譯法。圖式缺省指在一種文化中常見的現象在另一文化背景中卻不存在, 生活在一種文化中的成員難以建構其他文化的相關圖式,這就造成了圖式缺省。圖式缺省使人們無法建立起語言符號之間的聯想,從而導致交流困難。圖式缺省的情況下可采用零對應譯法,指在目的語中創建新的文化圖式來翻譯源語所蘊涵的文化圖式的翻譯方法。翻譯時可采用直譯加注釋、音譯加注釋或釋意法。例如:百步穿楊(To shoot an arrow through a willow leaf at the distance of 100 steps; Note: The allusion goes back to Yang Youji, an excellent shooter in the Zhou Dynasty, who could shoot an arrow at a willow leaf one hundred steps away and never missed the target.)、氣功(Qi gong, a system of deep breathing exercises)、太極拳(Tai jiquan, a kind of traditional Chinese shadow boxing)、pumpkin -eater(養不起老婆的人)、waterloo(慘敗)。
文化圖式觀照下的翻譯教學策略
翻譯的最終目的不是語際的轉換而是兩種文化的相互影響和相互豐富。因此我們在翻譯教學過程中,教師要有強烈的文化圖式概念, 不但要注意語言知識和翻譯技巧的講授, 更要注重文化知識的傳播。筆者基于上述文化圖式的三種類型和翻譯方法,提出相應的翻譯教學策略,以提高學生對兩種語言的理解和運用能力及文化翻譯意識。
1.選用注重文化圖式的翻譯教材和練習資料。首先表現在翻譯教材內容的選擇上。翻譯不僅需要較高的中英文水平,廣泛涉及各門類的知識,更重要的是不同文化間的語言轉換。因此,對教材的選擇要特別注重文化圖式——包括文化的定義與內涵,文化、語言與翻譯的關系,英漢文化差異及其翻譯對策等內容;既有單句譯例又有篇章翻譯和各類文體翻譯的內容,既有正面的技巧講述又有譯文錯誤分析、譯文對比賞析等內容。同時應以文化雙向交流為主線,將其貫穿整個翻譯教材。在譯例的選用中應不忘傳達文化信息,使學生在掌握兩種語言、翻譯技巧的同時,更加深入地了解不同民族文化的融合和差異。
除此之外, 翻譯教師在布置課外練習時,翻譯材料范圍應涉及文化圖式的各個領域和層面,例如自然環境、歷史淵源、風土人情、傳統習慣、宗教信仰、文化心態、思維方式、價值觀念等。一方面要讓學生使用講授過的技巧, 另一方面要牢記翻譯的最終目的是要調動并提高譯者對兩種語言和文化的理解運用能力。
2.培養學生移植文化圖式的意識。著名翻譯家Nida指出:“語言是文化的一部分,任何文本的意義都直接或間接地反映一個相應的文化,詞語意義最終也只能在其相應的文化中找到。文化的不同幾乎很自然地體現在語言上的不相同”[7]。在翻譯過程中,經常會遇到文化沖突或者文化缺省的問題,即在目的語文化中存在不同的文化圖式或找不到對應的文化圖式,這時候就需要指導學生在了解文化圖式差異的基礎上,發揮移植文化圖式的意識。文化移植是指把一個民族特有的文化意象以其本來面目移植到另一個民族的文化空缺里。它不僅能把一種文化和語言中的信息以原有的形式貢獻給另一種文化及語言,使該民族能夠欣賞到原汁原味的異族文化,同時也給該民族文化注入了新鮮血液;不僅豐富和發展了該民族的文化內涵和意蘊,而且也給它輸入了新的語言表達形式,從而進一步增強了兩種民族文化的相融性。
3.提高學生的本土文化修養。民族語言代表了一種“本土生活方式”,而代表本土生活方式的母語,相對于只有“外語”才能進行的思維活動,往往更能賦予個人以某種思想的力量,不管他如何粗糙或者微妙;此外,母語因為在心理上更為接近,它也是民族國家最為廣泛文化群體的表達工具[8]。做翻譯時,譯者置身多元文化和多語種間,文化與語言相互影響,不同的文化形態之間相互滲透相互促進,互動過程中,要客觀學習新知識,積極引進學習先進的外來文化成分,利用外來文化中的先進文明成果。但同時,還要沉淀積累較高的本土文化修養。在某種意義上,對本土文化的理解程度決定了一個譯者對源語文化內涵的闡釋程度。文化圖式觀照下的翻譯教學應該是目的語文化和本土文化并重的教學。翻譯教學應改變現狀,在內容設置和課程安排上也將本土文化教育放在重要的地位。翻譯教師應提高自身文化圖式意識,除培養學生翻譯技巧外還應引導學生培養獨立的知識構建能力、科研創新能力和職業思辨能力。
結 論
翻譯不僅是語言的轉碼,同時也是文化的傳真。在進行翻譯的過程中譯者把語言中所承載的文化內涵準確無誤地翻譯出來是不容易的。在翻譯過程中,譯者應該具備文化圖式意識,針對不同的文化圖式類型選擇適當的翻譯方法,使原文的文化內涵得以最大程度重現。在翻譯教學中,教師應考慮最大限度地讓學生理解源語和目的語的文化圖式之間的關系,是對應、沖突還是缺省,并教會學生采用相應的翻譯方法。在翻譯教學過程中,教師應使學生練就對文化圖式的敏感性,懷揣文化移植意識,具備較高的本土文化修養,從而實現真正的跨文化翻譯。
參考文獻:
[1]康德.鄧曉芒譯.純粹理性批判[M].北京:人民出版社, 2005.
[2]Rumelhart D.E. Schemata: The Building Blocks of Cognition[A]. In Spro, R.J. Bruce, B.C.Brewer, W.E(EDs.), Theoretical Issues in Reading Comprehension[C]. Hillsdale, NJ: Erlbaum, 1980.
[3]Bartlett, F.C. Remembering[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32.
[4]George Yule. Pragmatics[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0.
[5]劉明東.文化圖式的可譯性及其實現手段[J].中國翻譯, 2003,(2).
[6]王治奎.大學英漢翻譯教程[M].濟南:山東大學出版社,1999.
[7]Nida Eugene A. Language, Culture, and Translating [M].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1999.
[8]鄧炎昌,劉潤清. 語言與文化[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 1991.
作者單位:西安翻譯學院外國語學院 陜西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