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杰倫：成功這件小事

開欄辭

從未有一個詞像“常識”那樣，看似不言而喻不證自明，卻又讓無數人在漫長的歷史和現實中孜孜不倦地求索。接人待物需要常識，治國平天下也需要常識，對于中國當代社會而言，常識尤其不可或缺。這也是我們之所以開設“壹點常識”這個欄目的初衷：通過展示（而非灌輸）他人的生命歷程和生活感悟，讓我們共同思考“常識”的前提、理據以及可能的方向。這些“他人”，有可能是名人，如本期的周杰倫和撒貝寧，也有可能是身邊的你、我、他。本欄目內容將與壹讀新媒體平臺如微博、微信、視頻、音頻等形成共享傳播，敬請關注。

周杰倫導演的第二部電影《天臺》將在7月上映，那是一部成本超過2.5億新臺幣的大制作。

他現在很享受導演這個頭銜。他已經是華語圈內最成功的歌手，演過7個電影角色，導演過兩部電影、一部電視劇。

離周杰倫的第一張專輯發布已經過去13年。聽著《雙截棍》和《愛在西元前》長大的一代人，有一些已經遠離了曾經的偶像。他們急迫地想要變得成熟、穩健，幻想、激動和輕松都變成了貶義詞。

而周杰倫呢？他曾經是個低著頭愛耍酷的少年，像他曾經在《頭文字D》、《大灌籃》中扮演的角色一樣，出身寒微、沉默寡言，同時身懷耀眼的才華。

時至今日，他依然欣賞這些特質。

在4月22日晚上，他穿著一身黑衣站到“壹點常識”的舞臺上，跟撒貝寧談音樂和人生。無疑這是撒貝寧遇到的最有性格的訪談對象之一，用他的話說，“這個舞臺上有許多嘉賓，我們問嘉賓，你為什么獲得今天這樣的成功？很多嘉賓說，我不成功，我沒有成功。但是周杰倫說，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都為我今天的成功打下基礎。還有一些嘉賓，有人說是偶像，他們會說，哦，不，我不是偶像。但是周杰倫會說，作為你們的偶像，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關于單親家庭：絕對不能叛逆

出身于單親家庭的周杰倫和母親的關系一直很親密。爸爸是生物老師，媽媽是美術老師，小時候的周杰倫放學回家還要面對兩個老師，“很辛苦”。他從4歲開始練琴，這個年紀，大多數小朋友都在歡度童年，周杰倫必須在鋼琴前度過大部分時間，母親還拿著一根棍子站在身后。但父母的離異，讓周杰倫成熟很早，即便當時不理解母親的嚴格，也從沒想過叛逆的事情。

撒貝寧：比如說你去參加頒獎典禮，而且那一天晚上獲獎了，然后組委會說你可以帶一個親人，你會帶誰？

周杰倫：帶我媽。

觀眾：剛才您說有一首歌叫《聽媽媽的話》，還有一首歌叫《爸我回來了》，有一首歌叫《外婆》，還有《爺爺泡的茶》。你寫自己的親人，親人在你生活當中又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呢？

當被問到“你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時候，大家都伸長了脖子看他。“我怕我媽。”周杰倫老老實實回答，但馬上補充道：“在演藝圈，我誰都不怕。”

周杰倫：自己是一個單親家庭嘛，我自己告訴自己，我絕對不能叛逆，不能讓大家失望。當時跟媽媽住的，也跟媽媽比較親，所以當初我寫這首歌給她，她就很高興了，覺得我長大了，進這個圈子是對的。所以其實外婆跟媽媽通常都是我頒獎典禮會上感謝的人，但是我爸只是小的時候對音樂方面，讓我有一些（啟蒙），讓我有音樂細胞，有一些遺傳自他。

撒貝寧：你父親做什么工作？

周杰倫：生物老師，但喜歡唱歌。媽媽是美術老師。你知道在兩個老師的家庭，你這個小孩有多辛苦？為學生生氣，他要回去找小孩出氣。當然了，其實爸爸很喜歡唱歌，我受他的影響，也很感謝他，當初寫《爸我回來了》也給他很多的困擾，歌迷覺得是不是爸爸有暴力傾向，其實沒有，我只是想鼓勵那些單親的朋友，希望大家多去關注家庭暴力的問題，所以把家人寫進去。我覺得這是一種榮耀，這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當我覺得自己有影響力的時候，可以間接影響歌迷，不是用說教的心態，說我跟你說，你要孝順父母—誰聽得進去？你用唱的方式，大家耳濡目染，都聽進去了。

撒貝寧：你跟你母親的關系特別好，你覺得你在什么時候讓你媽媽覺得最幸福呢？是你讓她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的時候，還是在電視機前看著你，聽你唱寫給她的歌的時候？還是你在她面前安安靜靜坐著吃著飯的時候，還是你給她找了一個兒媳婦？

周杰倫：你剛才講的這些時候都是快樂的時候，當然如果有一個不錯的太太的話，對，那我覺得……對。當然通常這一點媽媽不太會跟我提，因為她也不想給我壓力，反正男人都要35歲，對吧？看到自己的朋友都有小孩了，我就覺得時間過得真快，什么時候輪到自己？媽媽開心的就是在演唱會，在臺下聽我唱歌。我覺得，她帶著她的媽媽，就是我的外婆，兩位媽媽在臺下聽我唱歌，我覺得這是她最開心的時候。

觀眾：你有沒有對媽媽做過什么最浪漫的事？

周杰倫：這個有，最浪漫的事情，從以前到現在，我好像每一次講的浪漫的事情都是這個。有一次情人節，因為她沒有情人，她只剩下我。我就在她住的地方放煙火。她在家里，我把她喊到外面來，讓她看煙火。

關于成長：我是一個想很遠的人

在尚未成名的時代，他蟻居在好友劉畊宏的錄音室寫歌。周杰倫寫了《蝸牛》，那個時候他充滿了對于成功的向往，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劉畊宏記得，那時候他脊椎不好，睡在有蟑螂爬過的地板上面，他就在那樣的環境里面，寫出很多非常棒的歌曲。當時別人看到周杰倫，說這個人不太愛說話，每次頭都是低著的。劉畊宏帶他出去時，朋友都覺得周杰倫怪怪的，問：“他是干嗎的？”劉畊宏說：“唱歌的，寫歌的。他有機會應該可以發唱片。”

當時沒有人相信這句話，直到他們跌破眼鏡。

周杰倫：我沒有考上大學，后來寫歌了，寫歌的時候認識了劉畊宏。他們那個時候是一個團體，開始教我健身，教我很多的東西，我當時想說，我又沒有當藝人，為什么要教我們？他說以備不時之需，果然現在派上用場。

劉畊宏：我以前常常想，一個有著信念、有著夢想的人，他不會受到環境或者旁邊的人的說法的影響，他會像蝸牛一樣慢慢往上爬。現在看到他這樣的成績，我們這些朋友都非常驕傲。

周杰倫：那個時候爸媽很希望我可以考上音樂系，音樂系，然后讀大學，我大概考了兩次，可能我不是讀書的料，我也很愛玩，在圖書館，大家都在看書，我就很想打球，可能有一種運動細胞吧，不知道怎么搞的。

蟻居在錄音室寫歌的時候，周杰倫寫了《蝸牛》，那個時候他充滿了對于成功的向往，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如今登到頂峰，《蝸牛》還是他時常提起的歌，但這個時候，似乎有些“到處爬爬看看”的心思了。

我現在講的這些，都是我未來成功的一些關鍵，我等一下一一告訴你為什么：不讀書的時候跑去打球，所以練得一手好球，但是只是跳得不夠高而已。你想一想，年輕的時候如果我被好好地關在那邊，沒有去學琴，沒有去打球，我現在怎么拍《大灌籃》是吧？如果那個時候沒有學琴，我現在怎么拍《不能說的秘密》對吧？那個時候如果不喜歡看這些武術的電影，我怎么拍《青蜂俠》？這些都不是父母讓我去學，你是有自發性的，你喜歡這樣的東西，你去看電視，你去學習，對，父母花錢讓你去讀書，學琴，對。所以我覺得人要有一技之長，比學歷更重要。

觀眾：很多人不甘于平凡，但是機遇不好，沒有成就，您怎么看這么一個觀點，機遇比你自己的努力更為重要。

周杰倫：對，機會真的是很重要，老實講，唱歌比我好，演戲比我好的人太多了。吳宗憲簽了我，其實當時我也沒有想當歌手，因為我不知道自己哪一點可以當歌手，除了會寫歌。楊峻榮聽了我的歌，覺得我跟別人不一樣，所以生命當中要有一個伯樂，或者那個伯樂是你自己。你既然去參加一個選秀的節目，你就是自己的伯樂。

我是一個想很遠的人，我學生時代，我就說音樂系沒有考上，沒有關系，我就當鋼琴老師，我也不覺得自己很平凡，至少有一點跟別人不同的地方。我覺得我是一個很隨性的人。有才藝，如果沒有被人發現，你就一輩子在那邊，但是你不能一輩子在那邊，你要往前走，你要找尋機會，有的時候機會不等人。

關于風格：我沒有忘本，音樂還在

美國《時代》周刊曾這么評價他：作為一個歌手，他不吸毒、不惹事生非、不反叛，居然也能如此走紅，這讓西方人覺得很奇怪。的確，周杰倫連酒都不喝，但在中國的語境內，“吐字不清”已經是“反叛”的表征了。

作為創作型歌手，他出道時也為其他歌手寫歌，但這些歌大多命途多舛。給吳宗憲的《可愛女人》、《龍卷風》，給阿妹的《忍者》都被退，給劉德華寫《眼淚知道》，劉德華問：“眼淚怎么會知道，眼淚想要知道什么？”后來，這些歌都被周杰倫用到自己的專輯里，“寫歌就是要給懂的人聽”。

觀眾：有很多人他們聽懂了你，他們很喜歡你，那你覺得他們喜歡你的原因是什么？還有很多人聽不懂你，可能會反感，甚至可能會有一些討厭，你覺得這樣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周杰倫：每個人其實不一樣，對，我可能比較直接一點，我這個人其實還挺直接的，直話直說的。我覺得喜歡的是因為懂我音樂的；不喜歡的，可能就會攻擊你說，沒有改變，你永遠是獨樹一派，每張專輯都有中國風，為什么都要有中國風，為什么每張專輯都有RB？有的時候我會聽聽這些評論，以前很放在心里。

撒貝寧：很在意。

周杰倫：而且剛出道的時候，很多歌手都會這樣，一看到不好的評論，難過得半死，但是我這個人比較容易消化，阻力化為助力，我覺得我要堅持自己，才不管你講什么。很多的歌手，明明你喜歡他的時候，他在做這樣風格的事情，過一段時間，他又做不同風格的事情，你會覺得他為什么要這樣子？可能是他本身有壓力，但是我堅持這樣的風格，就算我70歲、80歲了，如果我還在唱、還在寫歌的話，我一樣會寫中國風，這就是我的堅持。

觀眾：你剛才一直也說，自己是一特別好面子的人，我們知道好面子的人，要強的人也有一點不好的地方，他如果一旦沒有得到第一，或者從他的高峰摔了下來，他自己很難脫離那個困境，那你有沒有陷到過什么挫折里面出不來？

周杰倫：曾經有一個挫折……其實我是不太會說挫折的，因為人生當中不要有挫折。有一次拍電視劇，因為我覺得我從來沒有拍過電視劇，然后也是找好朋友，找了“南拳媽媽”，我來客串一下，但是拍出來沒有這么理想，我就覺得有一點小挫折，覺得奇怪，我做的東西，以前都是很有自信的，推出來的東西，大家喜歡，寫的歌大家都要聽，但是突然發現拍的作品也有人不喜歡，就覺得是不是不要走演戲這一塊，是不是還是回去好好唱歌？很多歌迷會留言說，不要不務正業，好好地趕快發專輯吧。后來我不相信，我自己在那一年沒有出專輯，拍了《青蜂俠》，后來成功了，我就覺得我要繼續往前走。

但是不是放棄其中一條路，兩條路都往前走，能不能成功還不知道。但是就是一定要走。我的音樂就是那棵大樹，大樹長出來的這些小樹，旁邊這些，就算它倒了，這個樹干不會倒，這個很重要，我沒有忘本，音樂還在，所以我不怕去往前沖。

關于朋友：有這些老朋友就夠了

時間退回十幾年前，在一個唱片公司的舞臺上，周杰倫緊張地唱了劉畊宏推薦的《黑色幽默》，但聲音太小。臺下坐著唱片公司的大老板，劉畊宏默默地告訴工作人員，再給周杰倫一次機會。這第二次機會為周杰倫能夠最終發片起了大作用，周杰倫至今談起這件事情，都說，“這是我一輩子都記得的事情。”

周杰倫成名后，副業中很大一部分是為了“朋友有個聚會的地方和機會”，比如開餐館、導演電視劇。演藝圈內，是否有“第二次機會”，很可能就是天王與路人的區別。

周杰倫說：“其實我是一個蠻愛面子的人，搭公車，人很多的時候，被擠在最后，被公車門夾到。因為前面坐著好幾個學姐，我很愛面子，我就不敢講。我想，等到下一站，公車門自然會打開，結果下一站它沒有停下來。于是我就只好默默地跟學姐說，不好意思，你可不可以跟公車說一下，我的手被夾到了。”

周杰倫：我的朋友其實從以前到現在始終如一，我覺得不是以前交的朋友才是朋友。我這個人比較念舊，我的朋友都是交往十幾年的老朋友，現在坐在臺前的這位劉畊宏，從我還沒有出道的時候到現在（都是朋友）。所以這個是真朋友，肯定沒錯。

觀眾：你們交了十幾年，才被你算做朋友，你是缺乏安全感嗎？

周杰倫：一方面我的新朋友很少，我在演藝圈很少和朋友互動，頂多就打個招呼，不會特別去留什么電話號碼。

撒貝寧：是因為跟現在的位置和成就有關系嗎？以至于你沒有辦法再像從前那樣，可能你現在的很多朋友是在你還沒有成名的時候，你們就已經在一起了？

周杰倫：是是是。

撒貝寧：當你現在有了這樣的成就，到了那樣的位置的時候，就會成為交朋友的一種阻礙？有的時候你要針對一個新朋友，掏心窩子，人家會害怕，周杰倫怎么這樣了？

周杰倫：其實這些老朋友已經夠多了。

觀眾：您為朋友做過最仗義的事情是什么？

周杰倫：我覺得應該是這樣，我喜歡找這些哥們兒一起演電影，我覺得這是一件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自己當導演有權利找演員。有的時候可能電影公司、投資方他們希望，我要這個演員，我要這個演員……但是我說我不要，我要這個，我要這個，我要這個，全部都是我朋友。

觀眾：基本上您每部電影還有MV里面，都有您朋友的影子，朋友為你做的比較多，那朋友為你做的最讓你感動的事情是什么？

周杰倫：我在唱《黑色幽默》的時候，老外不知道我唱什么，劉畊宏偷偷跟工作人員說，讓我再表現一次……所以蠻感謝他的，這是我一輩子記得的事情。

劉畊宏：其實他在那個時候沒有這么多朋友，但是他很在乎每一個朋友。我記得有一次，我們兩個賣了第一首歌之后，他說劉畊宏，這是我第一次賺錢，他說要請我吃牛肉面，我就非常開心，我也很高興帶了幾個朋友。吃完以后，他就說不好意思，我沒有帶這么多錢。其實他當時寫的歌并沒有辦法賺太多錢，但是他還是愿意分享給朋友，這是為什么現在他周遭的人、每個朋友都支持他的原因。他不是有才分享給人家，他自己不夠或者不足的時候，他也是愿意分享給人家。他心里真的很大方，這是他成功的原因之一，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正面能量。

周杰倫：感恩的心要有，真的。周遭的朋友你現在幫他，說不定他將來幫你，大家要懷著感恩的心。

關于“腦殘粉”：不是我的歌迷

撒貝寧問周杰倫：“你還記得以你名字命名的小行星的編號嗎？”

2009年，4位天文愛好者在臺灣玉山國家公園的鹿林天文臺合作發現了一顆小行星，因為4位發現者都是周杰倫的鐵桿歌迷，于是決定用他的名字來命名這顆編號為257248的小行星。這是天文學界唯一由發現者擁有命名權并獲得公認的天體。

周杰倫表示編號記得不太清楚。撒貝寧感慨道：“這要是我，用我的名字去命名小行星，我得像記身份證號一樣記住它。”

觀眾：對腦殘粉你怎么看？你覺得他們是應該改一改，還是覺得我有賣片了，有受眾了，可以賺錢了，你是怎么想的呢？

周杰倫：我想說的是，要打他（提問觀眾）的把他拉出去打……不要了，開玩笑。其實我覺得，我喜歡聽誰的歌，我會觀察他所有的事情，記得257248沒什么不好，聽我的歌孝順他的父母，沒什么不好。

撒貝寧：如果有這樣的情況：對你癡迷到了你所有的資料了如指掌，但是對自己的生活特別迷茫，這么一個粉絲站在面前，你會怎么對他說？

周杰倫：我會說，那不是我的歌迷，我的歌迷是理性的歌迷，懂事的歌迷。

撒貝寧：那些不喜歡你的人，他們也很執著，不管你怎么唱，我就是不喜歡你，怎么樣。所以你也會遇到這種，從頭到尾，你的音樂就打動不了的人，有這樣的嗎？

對于周杰倫來說，音樂是已經被征服的領域，而電影，則是還沒有到手的玩具。

周杰倫：應該也有，無所謂。

撒貝寧：你會在心里暗暗地想把他們爭取過來嗎？還是像你說的，我不管，只要懂我音樂的人，有他們就好；還是心里憋著一股勁，總有一天讓他們喜歡。

周杰倫：不會不會，寫歌就是寫給懂的人聽，不懂的人聽永遠都不懂。

觀眾：你怎么看周杰倫的偶像時代已經過去了這一句話，是不是你覺得我們已經長大了，成熟了，而你卻還是原來的你呢？

周杰倫：這個議題要看你現在的生活環境壓力怎么樣，對，如果生活環境壓力還蠻大的話，還是會聽《稻香》，也會有鼓勵的作用，歌曲有療傷的作用。人生當中有人加入，有人退出，但是你曾經加入，我也很感謝你。

觀眾：你害怕走下坡路嗎？

周杰倫：老實講，我完全不會害怕，這個時代總是會過去，總是會有人聽你的歌，后輩會有越來越多更厲害、更強的人。但是我感謝這些曾經加入、曾經喜歡過我的人。你不知道到哪一天，演唱會上來買票的可能只剩下一位或者兩位，但是我還是得唱下去，這是我的初衷。所以不管未來的路如何，我覺得我還可以唱，只要有一個歌迷還在聽，我就繼續唱下去。最后其實我也想過退路，我的退路我告訴大家好了，因為我是一個唱片公司的老板，我會簽很多你們喜歡的小朋友。你們喜歡的小朋友，是我簽的人，所以跟喜歡我是一樣的。

撒貝寧：而且他們還要唱你寫的歌。

周杰倫：對，我跳不動了，唱不動了，我寫歌給他們，他們一樣代表我出去。所以我的時代不會過去。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