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綺國內某時尚雜志的最新一組大片穿上了Zahia Dehar(薩伊婭·德哈爾)的裙子—相對于Chanel、Gucci、Armani這些品牌,這個牌子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還很陌生。不過,這個誕生才兩年的品牌總算已經取得了時尚這個領域的入場券,哪怕是在并非時尚先鋒陣地的中國。
這個品牌的名字和很多品牌一樣,取自設計師本人的名字。Zahia Dehar,大多數人記得她還是因為2010年法國足球明星里貝里的阿“雛妓門”。當年4月,在距離南非世界杯還有兩個多月的時候,法國媒體曝出,里貝里、本澤馬、戈武等多名法國國腳和一名未成年賣淫少女進行過性交易。這位未成年賣淫少女就是Zahia Dehar。按照法國相關法律,與未成年人發生性關系,有可能會被判處3年監禁和4.5萬歐元罰款。不過,最后Zahia Dehar力證,當他們發生性關系的時候,他們并不知道自己未成年,使得這幾位球星最終逃出了生天,但里貝里的聲譽還是因此大受影響—曾經,他是一個靠努力和天賦擺脫貧窮的巨星,是留著車禍傷疤拒絕整容的硬漢,是娶了伊斯蘭信仰妻子的民族融合最佳代言人。在這之后,他是“雛妓門”的男主人公。

里貝里形象一落千丈。但對于Zahia來說,這是一個爆紅的機會。她像碧姬·芭澤一樣淺金色的頭發,過分高的胸部和過分細的腰,像芭比一樣的曲線和比例,一經宣傳立刻取悅了全球的男人—何況,還有那么多的想象空間;所以到處是這樣的評論:嘖嘖,這樣的身材當然看不出是未成年。
Zahia知道什么是人們想要的,她對全世界的人說她的故事—她的第一次收費性交易發生在16歲,一個男人把她當作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她不認為自己是妓女,她說自己值2000歐元一晚,或者500歐元的“短暫的歡娛”。她大談特談里貝里,說曾經和里貝里交易過幾次。他曾經找她過夜,本來說好1000歐,但結果只給了700歐,還需要她自己墊付機票和酒店錢。不過里貝里26歲生日的那次,他表現得很慷慨,為她購買了到巴伐利亞的機票,還訂下了五星級酒店,稱她為“可愛的小禮物”。有媒體問她,里貝里對她是否“溫柔”,她巧妙地回答:“我給了他所有他想要的東西,他只是一個和其他客戶沒什么不同的客戶?!?/p>
當然,除了這些提供遐想的片段細節之外,還必須述說一些“悲傷的時刻”以及“破碎的夢想”。她說自己在小學的時候,很想成為一名飛行員。10歲時,她的父母離異,母親帶著她和一個哥哥,從阿爾及利亞的一個小地方來到了法國,那個時候她不會說法語,備受歧視。14歲,她退學,在香榭麗舍大街的一家酒吧做侍應生。她有一個自己的雕塑,若能活到80歲,她會看著這雕塑,想起曾經的自己。
她很快被時尚圈喜歡。時尚大帝格拉菲爾德說:“她是如此迷人,讓人想到那些法國18世紀活躍的交際花們,還有被大人物們豢養的情婦們”,而這,正是一個“純正的法國傳統,被全世界人所羨慕和效仿”。很快,一家來自于香港的公司投資了她,為她開創了一個以她名字命名的內衣品牌。她設計的這些內衣,全部都很薄、很透,但又很甜、很美。像一場綺夢。每一套造型她都取了名字—“我的小杏仁”、“我的小櫻桃”之類。她登上了頂尖時尚雜志的封面,在巴黎時裝周上展出了自己的設計。
她還拍過一部微電影,劇情也是男性的綺夢—她演一個被多個男人控制的玩偶機器人,一頭金發,穿著黑色皮革SM感的衣服,會根據男人的操控做出各種動作。最后,她覺醒了,逃離了實驗室。穿著高跟鞋,一扭一扭地。
Zahia Dehar對于女權主義者來說,大概是一個沒法面對的窘境。一方面,她“性感玩偶”的形象那么投男性社會的所好,甚至,她的存在就是性別階級的一個證明;但另外一方面,為什么她那些放蕩形骸的故事,不可以成為她從事的時尚業的助力?
她的公關團隊對于她最新的定位是:“Zahia,一個藝術家、設計師,還有,男人們的繆斯”,她是“法蘭西制造”—像法蘭西曾經制造過的喬治·桑、柯萊特,還有可可·香奈兒。曾經法國女作家柯萊特也一樣,是一個從外地來到巴黎的小姑娘,很放蕩,不倫之戀、同性戀、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她都戀。她可以半裸著出現在臺上。如此離經叛道,讓比她小將近50歲的劇作家讓·阿努伊奉上了自己的愛慕:“您不是一個正派的女人,柯萊特夫人,您是驕傲的無恥,您是乖巧的歡愉,您是傲慢的自由……”1954年,柯萊特逝世,教堂拒絕為她舉行葬禮,但法國為她舉行了隆重的國葬。所以,Zahia的確應該感謝上天讓她成為了法國人。
為什么要選擇這樣的人生?她自己回答:“為了錢。”不過,在旁邊她的公關為她補充道:“還為了社會進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