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一個來自最高人民檢察院的督辦組被派到山西——山西天脊集團發生苯胺泄漏事故,有關單位遲報,最高檢掛牌督辦該案。此前,貴溪校車落水事故、蘭考火災事故、南呂梁山隧道爆炸事故也在被掛牌之列。
掛牌督辦意味著什么?“尚方寶劍。”央視報道,時任最高檢副檢察長王振川曾做了這樣的比喻。
他在節目里解釋:“列入最高檢的議事日程,納入領導的視野,經常關心它,并且督促某一級檢察院,把這個案子一查到底,而且有結果。”
也就是說,被掛牌的案件,必然會被“領導重視”。2007年和2008年,最高檢在全國“兩會”上做報告時,特別提到當年已掛牌督辦的案件。
而這些案件,根據現有報道可歸結為三種。一種是具全國性影響的,除了上文所提4個突發事故,掛牌督辦也會配合當時全國的打擊重點,如在被稱為“打黑除惡年”的2006年,最高檢上半年便派員前往吉林、河北、山西、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等地,直接督辦了4起重大涉黑涉惡案件。
第二種則是在當地影響大。據《檢察日報》報道,重慶一個鎮財政所所長侵吞公款128萬余元,被最高檢掛牌督辦——這是建國以來該縣涉案金額最大的貪污案。第三是最高檢認為重要的案件,其中很多是涉檢信訪案件。
掛牌督辦具體到操作上,除了開新聞發布會公示、派督辦組赴當地“對案件進行協調,排除阻力和干擾”外,《檢察日報》報道,2011年最高檢對危害食品安全犯罪案件掛牌督辦時,還要求各地檢察機關“指定業務骨干優先辦理”,“符合起訴條件的盡快起訴”。
當然,“尚方寶劍”并非只追求“快”和“狠”,如何與當地阻力博弈也很重要。王振川說,由于案件涉及當地利益,查起來都是發現難、查處難、起訴難、定性難,“但是我們一旦掛牌,就要具體和下級的檢察院,一起商量、研究這個案子,怎么能夠既有力度,又保證質量,把它查好。”
最高人民法院也會“掛牌督辦”,與最高檢的“一查到底”相比,它更注重“怎么判”。《法制日報》報道,最高法對多起特大安全生產責任事故掛牌督辦,使各級法院對這類案件量刑尺度趨于統一。此前,“同案不同判”、“同命不同價”常被報道。
部委也有“掛牌督辦”,他們則著重“限期辦理”:國土資源部要求一般不超過60日;環保部則規定一般不超過6個月;國務院安全生產委員會也說,在發出的掛牌督辦通知書里,要寫明具體案件的辦理期限。
而如果涉及多部門管理權,還會一起掛牌督辦。2011年,全國“掃黃打非”辦公室、新聞出版總署、公安部和最高法、最高檢等五部門就對28起侵權盜版案件掛牌督辦。
只是,多部門聯合也可能有問題。《中國環境報》2012年報道說,近兩年華北地區因污染減排存在問題被掛牌督辦的企業中,由于涉及不同部委之間會簽、審核等因素,掛牌大都滯后于整改,變成了單純的履行程序。
被多個部門掛了“牌”的案件,顯然是因為難度很大,“尚方寶劍”有時也難治多年沉疴。《新京報》報道說,2009年各地法院進行清理積案時發現,由中央政法委和最高法掛牌督辦的案件,執結率只有20%,是當時下一步“清積”的重點。被督辦的案件估計需要再一次被“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