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周圍很多人在討論文科生和理科生的話題,我換一個角度也說說。我常被我的理科生朋友歧視,幾輪討論后,有的人會加一句,“你算文科生里有腦子的。”他們覺得已經算夸我啦,他們一般把文科生叫“文傻”。不過,這么多年,沒見理科生們發明更多歧視性的詞兒。這創造力,可以解釋中國科技業的很多問題。
在網上,貌似理科生來自火星,文科生來自金星。大家的分歧大體集中在幾個領域:宗教、中醫、核電、轉基因等。一個有意思的現象是,中國的所謂左派和右派,在民主、自由、愛國等話題上打得不可開交,但碰到理科生,很容易自動站成一隊。理科生,左右兩派共同的“敵人”。
對這些有分歧的話題,我做過些了解,當然,不是說深入研究,沒那本事,主要是我相信主流科學界的意見,而不是主流“知識界”的意見。另外,也會請教別人,比如轉基因問題,我當醫生的朋友,學生物的朋友,了解國外的朋友,也是我信任的朋友,都很清楚地告訴我,不用擔心,這在國際主流科學界就不是一個問題。按同樣方法,關于中醫、核電、宗教等話題,我的看法和周圍理科生大體一致。
不過,我會經常勸他們,你們為什么不能用別人接受的語言或者方法表達,而一定要用居高臨下的挑釁辦法,比如輕易罵人“文傻”?再說,要論罵人,理科生哪是對手啊,且就號召力來說,文科背景的人,顯然更知道怎么和大眾溝通。
但這樣的勸說沒用,我周圍的理科生,從小就沒受到過很好的人文教育,想改是比較難的。所以,我常想,嗯,歸根結底還是教育。其實,教育,不僅理科生有問題,文科生也有問題。比如,我的高中時代。
高一下學期一天,我和同桌商量學文還是學理。學文,語文很少及格,學理,化學很少及格……想來想去無結果,抓鬮!于是,抓到了“文”。
說說語文,我高中語文總不及格(除高考)是有原因的,語文考試時間一般是2小時40分鐘,我每次都在一個半小時內答完,剩下時間就做檢查,每次都會因為檢查,白白丟二十多分把正確的改成錯誤的,但每次都忍不住檢查。
高考那天考前吃了西瓜,進考場沒多久就憋得不行,監場老師說:“去廁所就不能回來了。”我只好強忍疼痛,答完考卷頭也不回沖向廁所……發榜下來,語文從全班倒數變成全班第三,原因只有一個,沒時間檢查卷子。
后來,我常想,高中的文科教育算什么?成績好壞就半個西瓜的事兒。至于政治和歷史,比語文還扯,只要記憶力好就行。而我那些理科同學,則徹底告別這些課程,后來讀大學后,文科知識就停在高一甚至初中。而我的理科知識,除數學,就停在會考了。
大學文科教育我不用多說,讀過文科的大多知道。當年,有眼光的,還知道泡泡圖書館;沒眼光的,泡在圖書館泡妞。理科同學更慘,青春期在卷子里過,進大學,放眼望去,稀稀落落的女生,而且……所以,只有認真學習專業課,“學遍數理化,走遍全天下”,至于人文知識,前面說了,停在高一階段。
等我的理科朋友走出學校,也不懂得怎么辯論,不懂得怎么表達,遇到二把刀文科生進入自己的專業地盤,就是一片狼藉了。反而是我很為他們著急,你們就不能聰明地表達?就不能深入淺出地講話?就不能不要輕易罵人“文傻”嗎?你們就不能學學什么是彼此尊重?
我就壹說。下期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