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得”字程度補語和狀態(tài)補語的比較分析

摘 要：盡管帶“得”字的程度補語和狀態(tài)補語在形式和語義等方面存在很高的相似性，但是作為兩種不同意義類別的補語，二者在句法、語義、語用三個層面都存在著一定差別。程度補語和狀態(tài)補語在語言的實際運用中有著各自不同的意義和功能，程度補語僅表示程度深，狀態(tài)補語是對行為性狀的狀態(tài)加以評判和描述。對這兩種補語的研究，還需要放到具體的語言環(huán)境中。

關鍵詞：補語 程度 狀態(tài)

帶“得”字的補語屬于補語中較為特殊的一類：在“述語+得+補語”結構中的補語可以細分為可能補語、狀態(tài)補語和程度補語三類。其中可能補語由于語義上明顯的表可能性而較容易分辨出來。相比之下帶“得”字的程度補語和狀態(tài)補語由于結構類似、語義關系相近等原因界限模糊，極易發(fā)生混淆，在學界也存在諸多爭議。

朱德熙采用狀態(tài)補語和程度補語兩個概念，認為帶“得”的補語除表示可能外，大多表示狀態(tài)。程度補語是由形容詞加上“極、多、透”組成的述補結構表示程度，且程度補語帶后綴“了”，不帶助詞“得”。而認為“好得很”“悶得慌”等帶“得”字的補語“形式上是狀態(tài)補語，但和一般狀態(tài)補語不同，沒有相配的否定形式”，所以“也是表程度的”。[1]

陸儉明將述補之間用“得”組合的結構分為三類，分別為帶可能補語的述補結構、帶程度補語的述補結構、帶狀態(tài)補語的述補結構。將“好得很”“高興得不得了”“氣得要命”等用法歸為程度補語，將“洗得很干凈”“說得不很清楚”“吵得誰的話都聽不見”等用法歸為狀態(tài)補語。[2]

邢福義將這里討論的狀態(tài)補語稱為“評判補語”，而將程度補語和評判補語都歸于狀況類補語。程度補語表示心語行為性狀的程度，由“很、極、透、萬分”等程度副詞、形容詞“出奇”、“不得了、要死、要命、不行”等謂詞性結構等三類詞語充當。評判補語表示對心語行為性狀的評議和判斷，心補之間要求用“得”，二者語義關系為“補語評判心語為怎樣”。這類補語不同于程度補語，盡管它包含有程度因素，但又有特定的評議內涵。[3]

黃伯榮、廖序東認為狀態(tài)補語表示由于動作性狀而呈現出來的狀態(tài)，中心語和補語中間都有助詞“得”；程度補語很少，限于用“極、很”和虛意的“透、慌、死、壞”等，表示達到極點或很高的程度，謂語中心主要是形容詞。[4]

一、帶“得”字程度補語和狀態(tài)補語產生混淆的原因

補語類別本身是按照語義的標準劃分的，我們說的程度補語、狀態(tài)補語都是補語的意義類別。但是，由于漢語語義的復雜性，單純考慮語義往往難以準確判斷。例如“他高興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中補語“眼淚都流出來了”可以說是一種狀態(tài)，也可以理解成高興的程度。可見單靠對“程度”和“狀態(tài)”兩個詞字面意思的理解是很難對兩種補語加以區(qū)別的，這是因為二者存在很強的相似性，這種相似性也正是二者之所以產生混淆的原因，具體表現在結構的相似和語義的相似。

（一）結構的相似性

帶程度補語的述補結構例如：

（1）這里鬧得<慌>。

（2）身體好得<很>。

（3）心里痛快<極>了。

（4）天已經黑<透>了。

帶狀態(tài)補語的述補結構例如：

（5）眼睛瞪得<大大的>。

（6）他高興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7）雨下個<不停>。

（8）打了個<稀巴爛>。

可以看出，程度補語的結構形式大致有兩種：即例（1）例（2）中的“述語+得+補語”和例（3）例（4）的“述語+補語”。同時，狀態(tài)補語的結構形式也存在兩種類型，即例（5）例（6）的“述語+得+補語”和例（7）例（8）的“述語+個/了個+補語”。其中“述語+補語”型的程度補語和“述語+個/了個+補語”型的狀態(tài)補語各自特征明顯，不易造成混淆。重點在于兩類補語都具有一種相同的“述語+得+補語”形式，都在述語和補語之間存在一個結構助詞“得”，單純從形式上很難將兩者分辨清楚。這種形式上的相似性是兩種補語易混淆的重要原因之一。

（二）語義的相似性

作為補語的兩種不同意義類別，程度補語和狀態(tài)補語在語義上的相似性是二者難以辨別的根本原因。如前文所講，“眼淚都流出來了”可以說是一種高興狀態(tài)，也可以理解成高興的程度；再如例（5）中“大大的”是動作“睜”的狀態(tài)，而如果強說成是“睜”的程度，似乎也無可厚非。程度補語和狀態(tài)補語在語義上的相似性之一在于兩種補語補充說明的對象都是正在發(fā)生的狀況，而對于正在發(fā)生的狀況，具體是說明狀況還是單純說明程度就顯得不太容易辨別。“鬧得慌” “高興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都是對正在發(fā)生的動作或狀況作進一步的補充說明。

二、句法層面的區(qū)別

前文提到帶“得”字程度補語和狀態(tài)補語都具有相同的“述語+得+補語”形式。然而仔細分析起來，雖然“得”字本身作為結構助詞在兩類述補結構中的功能基本一致，但是由“得”連接的述語和補語在性質和構成上都有著一定的區(qū)別。

（一）述語的性質不同

帶程度補語的述補結構，例如：

好得很 鬧得慌 忙得要命 少得可憐 懶得可以

疼得厲害 累得夠嗆 高興得不得了

帶狀態(tài)補語的述補結構，例如：

來得猛 去得快 聽得津津有味 說得熱火朝天

忙得焦頭爛額 興奮得叫出聲來

從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出，在程度補語前充當述語的詞為形容詞。“好”“鬧”“忙”“懶”“疼”“高興”等都是形容詞。黃伯榮、廖序東指出，程度補語“謂語中心主要是形容詞”。[5]而狀態(tài)補語前面的述語可以是動詞，也可以是形容詞。“來”“去”“聽”“說”等是動詞，“忙”“興奮”是形容詞。

從補語的功能來看，狀態(tài)補語表示由于動作、性狀而呈現出來的狀態(tài)。根據此定義分別對應下來：述語是動詞的，補語表示由于動作呈現出來的狀態(tài)；述語是形容詞的，補語表示由于性狀呈現出來的狀態(tài)。這也就解釋了狀態(tài)補語前的述語之所以可以由形容詞和動詞兩類詞來充當。

（二）補語的性質不同

1、程度補語本身數量較少，一般為特定的單個詞或短小的詞組，按詞類具體可以分為以下三類：

（1）副詞。例如“很”。

“很”是最有代表性的程度補語，也是適用性最廣的程度補語。可以說在“得”字述補結構中，能帶程度補語的述語都可以與“很”搭配。“很”本身是程度副詞，其本意就是表示程度高。

（2）形容詞。例如“慌、多、遠、可以、可憐、厲害、夠嗆”等。

程度補語中，形容詞在數量上是最多的，大多數的程度補語其本身都是形容詞。但被放在補語位置上之后，其原本具體的詞義已經變化，抽象為程度深的意思。

（3）動詞性詞組。例如“要命、不行、不得了”

與形容詞的情況相類似，動詞性詞組作程度補語時，原本的意義極大地虛化，只表示程度深的意思。“忙得要命”并非忙到生命垂危的地步，“美得不行”也無關于行與不行，動詞性詞組在這里的使用有夸張意味，并最終意義虛化且固定為表示程度深的意義。

2、狀態(tài)補語的結構類型相對要復雜得多，可以是單個詞，也可以是很長的的詞組，具體可以分為以下四種結構類型：

（1）形容詞或形容詞性短語。例如：

（11）這件衣服洗得<干凈>。（不表可能）

（12）這件衣服洗得<很干凈>。

（13）這件衣服洗得<干干凈凈>。

形容詞或形容詞性短語是狀態(tài)補語中比較常見的一類，其中又可以具體分出若干小類別。如例（11）中“干凈”是單個的性質形容詞；例（12）“很干凈”是由“程度副詞+性質形容詞”構成的狀中結構；例（13）的“干干凈凈”屬狀態(tài)形容詞，具體來說是由性質形容詞重疊之后變化成的狀態(tài)形容詞。狀態(tài)形容詞作狀態(tài)補語的用法非常普遍，如“長得高高的”“染得黑不溜秋”“聽得糊里糊涂”等等。

（2）動詞性短語。例如：

（14）他忙得<沒工夫吃飯>。

（15）他累得<趴在床上起不來>。

（16）他愁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動詞性短語作狀態(tài)補語，補語的內容更加豐富，描述性更強，可以容納的信息更多。一般來說，動詞性狀態(tài)補語語義上指向謂詞的主體。

（3）主謂短語。例如：

（17）他熱得<滿頭大汗>。

（18）他嚇得<渾身發(fā)抖>。

（19）他高興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主謂短語作狀態(tài)補語同樣也使得狀態(tài)補語能夠容納更加豐富的語言信息，從而更加生動地對述語或述語的語義主體進行說明。

（4）擬聲詞。例如：

（20）那姑娘正哭得<稀里嘩啦>。

（21）窗外的大雨下得<噼里啪啦>。

擬聲詞作狀態(tài)補語的表意作用與狀態(tài)形容詞很相似，由于擬聲詞是一個獨立的詞類，故單獨列出。如果在擬聲詞后加“的”，例如例（20）和例（21）如果說成“那姑娘正哭得稀里嘩啦的”“窗外的雨下得噼里啪啦的”仍然成立，意義沒有變化，用法上相當于狀態(tài)形容詞。

三、語義層面的區(qū)別

所謂程度補語、狀態(tài)補語本身就是以意義為標準進行劃分的意義類別，兩者最根本的區(qū)別還在于語義。所以要判定一個補語的類別，最核心的還是對語義的辨別。而程度補語和狀態(tài)補語之所以容易混淆，主要也是在于語義層面的界定不清。顧名思義，程度補語表程度，狀態(tài)補語表狀態(tài)，但是在實際操作中，僅憑這種直觀的理解，并不足以在復雜的語義關系中對補語的類別進行界定。

（一）意義虛實

程度補語的意義虛無，例如：

（22）肚子餓得<慌>。

（23）天熱得<要命>。

狀態(tài)補語的意義實在，例如：

（24）風箏飛得<高高的>。

（25）那陣雨來得<猛>，去得<快>。

可以看出，（22）（23）中的程度補語“慌”和“要命”意義是虛無的。前文在討論程度補語的結構類型時也提到過，形容詞或動詞性短語作程度補語時，其原本的詞義是虛化了的。這里的“慌”和“要命”除表現程度深之外，并沒有實際意義。如果將這些程度補語省略，原句仍然成立，且基本意義不變，如：

（22）a.肚子餓。

（23）a.天熱。

變換后的句子與原句的差別僅僅在于沒有強調出程度，基本的意義是一致的，且新句子本身也成立。這就說明程度補語本身不具有實際的表意作用。相比之下，狀態(tài)補語則含有明顯的實際意義。（24）（25）中“高高的”“猛”“快”都表示著本來的詞義，都有實際意義。如果將狀態(tài)補語省略，則原句可能不成立，如：

（24）a.風箏飛。

（25）a.那陣雨來，去。

原句在去掉狀態(tài)補語之后，本身已經不成句子。即便我們?yōu)槠浼由现~，使其形式上成句，如“風箏飛著”或“風箏飛了”，也與原句的意思大相徑庭。可見狀態(tài)補語的缺失會造成句意的不完整，這就說明狀態(tài)補語在句中承擔著重要的表意作用，狀態(tài)補語具有一定的實際意義。

意義虛實是分辨程度補語和狀態(tài)補語最直觀有效的一條標準。通過摘除補語，看摘除后的句子語義是否完整，從而判斷補語語義的虛實，進而判定補語的意義類別。

（二）語義指向

補語的語義指向有多種情況。陸儉明先生曾將補語的語義指向分為六種具體情況，即指向述語成分本身、指向述語動詞施事、指向述語動詞受事、指向述語動詞工具、指向述語動詞處所、指向述語動詞目的。[6]這種分類說明了補語語義指向的復雜性，但是忽略了述補結構中述語是形容詞的情況。當述語成分由形容詞充當時（如“興奮得叫出聲來”），無所謂述語動詞，也就無所謂施事與受事了。對于補語的語義指向，黃伯榮、廖旭東則指出“從補語的語義指向看，卻不都是指向它的中心語的，有的是指向主語或賓語。”[7]這種說法顯然涵蓋了更多的情況。

對于程度補語和狀態(tài)補語而言，語義指向情況也是不一樣的。

程度補語語義指向述語本身。例如：

（26）這件事好得<很>。

（27）你比他差得<遠>。

（28）他比你精明得<多>。

前文提到，程度補語的意義虛無，僅表程度。嚴格說來，沒有具體的語義也就無所謂語義指向。但是就程度補語普遍的抽象意義來看，所謂的程度深，是指述語的程度深，“程度”都是謂詞才具有的，句子的主語和賓語都無所謂程度。因而可以理解為程度補語的語義指向述語成分本身。如（26）中的“很”顯然是對中心語“好”的說明，是“很好”而不是“很事”；又如（27）的“遠”不是“你遠”不是“他遠”，而是“相差遠”。

狀態(tài)補語語義指向句子的主語。例如：

（29）這本書寫得<好>。

（30）他累得<趴在床上起不來>。

（31）領導忙得<顧不上吃飯>。

帶狀態(tài)補語的述補結構中，雖然補語在形式上與述語的關系更緊密，但其語義指向整個句子的主語。例（29）要表達的核心意思是“書好”，無論書是寫的還是畫的，“好”是對主語“書”的描述；同樣在例（30）中，“趴在床上起不來”是主語“他”發(fā)出的動作；例（31）中“顧不上吃飯”的是 “領導”而不是“忙”。這些狀態(tài)補語的語義都是指向主語的。

四、語用層面的區(qū)別

語法研究中的語用平面，是指對句子進行語用分析，即人怎樣運用詞語組成句子相互間進行交際。句法、語義的分析都還只是停留在對語法進行靜態(tài)的分析描寫，而語用是偏重于講表達的，是動態(tài)的分析。[8]語用分析包括主題與述題、表達重點、焦點、行為類型、語氣、增添、變化等。而對于程度補語和狀態(tài)補語在語用層面的區(qū)別，主要集中在語氣和表達重點兩方面。

（一）語氣功能不同

語氣表示句子的“情感評價”，如肯定、否定、強調、委婉等。在此，我們將同樣的成分放在補語和狀語的位置上進行比較分析，發(fā)現程度補語具有強調的意味，語氣較狀語位置有增強，狀態(tài)補語則不具有這一特點。

1、程度補語的形式本身具有增強語氣的功能。例如：

（32）攔河壩堅固得<很>。

補語“很”可以換位為狀語，變?yōu)椋?/p>

（32）a.攔河壩[很]堅固。

變換前后的兩句話基本意義是相同的，但是，仔細品味后不難發(fā)現，二者在語氣強弱上有所不同。說“堅固得很”所表示的堅固程度明顯高于說“很堅固”的堅固程度。兩句話的組成部分基本相同，一個名詞“攔河壩”、一個形容詞“堅固”和一個副詞“很”，只是（32）中多了一個結構助詞“得”，卻沒有實際意義。顯然不能理解為前后兩句的“很”在不同位置有不同意義，那么差別就在于“述語+得+程度補語”的形式本身。李臨定曾指出：“‘很可以做補語，也可以作狀語，比較起來，作補語時表示的程度高于作狀語時。”[9]所以說，同樣的內容放在程度補語的位置上比放在狀語的位置上語氣更強，程度補語的形式本身具有一定的強調語氣。

2、狀態(tài)補語的形式本身不具有增強語氣的功能。例如：

（33）講的人講得<眉飛色舞>，聽的人聽得<津津有味>。

將補語部分換位為狀語，變?yōu)椋?/p>

（33）a.講的人[眉飛色舞地]講，聽的人[津津有味地]聽。

可以看出，變換前后在語義和語氣上都沒有變化，（33）a并沒有因為形式的改變而在語氣強弱上出現差別。

雖然（32）和（33）在形式上都是相同的“述語+得+補語”，但前者相比于“狀語+中心語”語氣有明顯的增強，后者不具備這一特點。這就說明，并非“得”字結構或補語的形式具有普遍的增強語氣的作用，而是特定類別的補語——即“很”之類的程度補語所特有的。狀態(tài)補語相比于變換為狀中結構中的狀語，其語氣沒有變化，這就是程度補語和狀態(tài)補語在語氣功能方面的區(qū)別。

（二）表達重點不同

表達重點是句法結構中著重說明的部分，它決定于句子的表達要求。帶程度補語的述補結構和帶狀態(tài)補語的述補結構，在表達重點上也是有區(qū)別的。

1、帶程度補語的述補結構，其表達重點一般在于述語部分。例如：

（34）北京的房價貴得<很>。

（35）他聽到消息，急得<不得了>。

上述兩例的表達重點顯然在于述語“貴”和“急”，補語部分只是對其程度做出強調。本文在前面曾通過省略補語來探討意義虛實，這種方法在此處分析表達重點仍然適用。將補語省略變?yōu)椋?/p>

（34）a.北京的房價貴。

（35）a.他聽到消息，急。

可見省略后的部分仍然表達出了原句的核心信息，即房價“貴”、他“急”，雖然（35）a顯得稍有些違背語言習慣，但是表意信息已經充足，所以并不影響我們對該句話表達重點的判斷。所以述語部分的內容是表達的重點。

2、帶狀態(tài)補語的述補結構，其表達重點一般在于補語部分。例如

（36）這張照片拍得<很有水平>。

（37）他最后一句話說得<意味深長>。

根據我們的語言習慣，這兩句話所要表達的主要信息在于“很有水平”和“意味深長”，而并非強調照片時“拍”的或話是“說”的。如果將這兩句的補語省略，則變?yōu)椋?/p>

（36）a.這張照片拍。

（37）a.他最后一句話說。

顯然，省略后的句子已經不知所云，說明補語部分包含著重要信息，是不能夠缺省的。我們甚至可以省略述語的部分，將原先的補語變?yōu)橹^語，說成“這張照片很有水平”“他最后一句話意味深長”，在表達上與原句的效果也基本一致。這就說明，這類含狀態(tài)補語的述補結構中，表達重點在于補語部分的內容。

但是，由于語用隨實際語境的變化，其效果也是靈活多變的，對語用層面的討論不宜下過于絕對化的定論，這里是就大多數情況進行討論，不排除例外情況的可能。

五、結語

盡管程度補語和狀態(tài)補語在形式和語義等方面存在很高的相似性，但是作為兩種不同意義類別的補語，二者在不同層面都存在一定差別。從句法上看，程度補語前的述語只能是形容詞，狀態(tài)補語的述語可以是形容詞或動詞；同時程度補語和狀態(tài)補語的構成成分也各不相同。從語義上看，程度補語意義虛無，省略后原句意義基本不變，語義指向述語內容本身；狀態(tài)補語意義實在，不可省略，語義指向句子的主語部分。從語用上看，含有程度補語的述補結構，其形式本身具有增強語氣的功能，表達重點在于述語的內容；含有狀態(tài)補語的述補結構，其形式不具有增強語氣的功能，表達重點在于補語部分的內容。總之，程度補語和狀態(tài)補語在語言的實際運用中有著各自不同的意義和功能，要結合具體的語境，才能更好地對兩種補語的特點加以研究。

注釋：

[1]朱德熙.語法講義[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2：133，137.

[2]陸儉明.述補結構的復雜性.語言教學與研究[J]，1990（1）.

[3]邢福義.漢語語法三百問[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2：49.

[4]黃伯榮，廖序東.現代漢語（下冊）[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95-96.

[5]黃伯榮，廖序東.現代漢語（下冊）[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96.

[6]陸儉明.述補結構的復雜性.語言教學與研究[J]，1990（1）.

[7]黃伯榮，廖序東.現代漢語（下冊）[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95.

[8]胡裕樹，范曉.試論語法研究的三個平面[J].語言教學與研究，1993（2）.

[9]李臨定.帶“得”字的補語句[J].中國語文，1963（5）.

參考文獻：

[1]朱德熙.語法講義[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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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王理嘉，陸儉明等.現代漢語[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4.

[6]胡裕樹，范曉.試論語法研究的三個平面[J].語言教學與研究，1993（2）.

[7]李臨定.帶“得”字的補語句[J].中國語文，1963（5）.

[8]北京語言學院語言教學研究所.現代漢語補語研究資料[C].北京：北京語言學院出版社，1992.

作者簡介：韓昀良，男，南京政治學院新聞傳播學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