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爽
【摘 要】語言與文化是密不可分的。英漢兩種語言當中存在的大量使用動物意象達到隱喻效果的情況,也映射出了相應語言中的文化內涵。本文從生態翻譯學的角度理解英漢語言中動物隱喻現象的差異,旨在通過對這些現象以及現象背后文化背景差異的分析,選擇最有效的翻譯策略,進而達到翻譯中的平衡,為雙方文化所接受。
【關鍵詞】生態翻譯學;英漢對比;動物隱喻
【Abstract】Culture and language are closely interrelated. There are plentiful cases of using animal images as a way of metaphor, which also reflect the cultural connotation in a certain language. The paper aims at analyzing those cases in general from an eco-translatological perspective, and in the end presenting certain translation strategies for different cases to reach the balance in translation.
【Key Words】Eco-translatology; Comparison of English and Chinese; animal metaphor
1、動物隱喻現象概述
隱喻作為比喻修辭的一種,是“把某一個事物說成另外一種不同的事物,暗示其間之相似之處”,并且需要具備本體和喻體這兩種性質不同卻又有共同之處的成分(秦秀白,2002)。George Lakoff與Johnson Mark在1980年出版的《我們賴以生存的隱喻》(Metaphors We Live by)一書確立了隱喻在認知語言學中的地位,明確了認知角度下來研究隱喻的這一嶄新途徑。
語言中的隱喻現象與其背后的文化背景是密不可分的,一方面人們可以利用隱喻來表達自身情感,另一方面,不同的文化因素決定了語言中不同隱喻意象的使用。例如在漢語中,“龍的傳人”、“亞洲四小龍”、“望子成龍”等諸多隱喻表達中,“龍”(dragon)這一意象具有吉祥的涵義,卻在西方國家的神話傳說中成為邪惡、兇殘的象征,通常只能作為“devil”(惡魔)的代名詞。
動物的意象被廣泛應用于成語,諺語等人類語言之中,用以達到比喻的效果。因此,動物隱喻就成為了隱喻研究中重要的一部分,例如漢語中的“守株待兔”、 “對牛彈琴”,英語中的“lucky dog”、“eager beaver”、“Every dog has its day”等都是典型的運用隱喻手段借用動物意象,并賦予其一定文化的聯想意義來達到借物喻人、借物諷人等目的的。
2、動物隱喻現象背后的英漢文化差異
隱喻本身是一種修辭手段,但更大程度上是某一文化和思維方式的反應(Lakoff & Johnson,1980)。因此,對于隱喻現象的研究就需要涉及相應的文化因素,考慮相應的文化差異。
英漢兩種語言所體現出的文化異同表現在多個方面,可粗略地歸類為等額對應、差額對應和文化空缺(秦洪武、王克非,2010)。例如英漢兩種語言中都存在用“鸚鵡”(parrot)這一意象來指代模仿他人的人,那么在這一情況下就是等額對應。但是,像在漢語中,有成語“對牛彈琴”,“牛”的意象被用來暗指“不懂道理的人”或“外行人”,而英語中則用“swine”(豬)這一意象來表達類似含義。或者像上述“龍”這個相同概念在不同文化中涵義不同,這樣的情況即為差額對應。除此之外還有文化空缺的現象,雖然這一點在動物隱喻中并不多見,但也會有存在的情況,例如漢語中的十二個“屬相”的概念以及中國古代傳說中“年”這一怪獸的概念在英語中是完全無法找到對應的意象。
因此,考慮到這些隱喻現象背后所承載的文化的差異對于翻譯的過程來說是至關重要的,這不僅能夠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歧義,還能夠使得譯文被更好地接受和理解。
3、生態翻譯學視角下英漢動物隱喻的翻譯
3.1 生態翻譯學概述
語言與文化密不可分的關系能夠體現在翻譯當中,使得翻譯不僅僅是語言之間的轉換,更是其內在文化的一種傳遞。因此譯者應該有發現兩種語言之間存在的文化差異的意識,考慮到這些文化因素,進而選擇合適的翻譯策略,使翻譯流暢,易于接受。
生態翻譯學是翻譯研究的新模式,同樣是體現語言與文化密切相關的一個研究角度,它涉及到了“生態學”和“翻譯學”的研究范疇,因此是“一項具有跨學科性質的交叉研究”(胡庚申,2008)。生態翻譯學可以理解為“一種生態學途徑的翻譯研究,抑或生態學視角的翻譯研究”,即將翻譯看作是一個“譯者適應翻譯生態環境的選擇活動”(胡庚申,2010)。整個的翻譯過程也就成為了一個包含生態環境、語言、文化、人類等諸多因素在內的有機整體。
3.2 生態翻譯視角下英漢動物隱喻的翻譯
3.2.1翻譯標準的制定
從生態文化這一角度去理解翻譯中的文化差異有著兩個方面的內在涵義。其一是由于每個語言群體所生活的生態環境的差異,導致了其文化認知的差異,反映在語言中即是這些文化意象的差異。其二是認識到特定語言中體現的文化差異和翻譯的生態平衡之間的關系,即文化差異的覺察對翻譯平衡的重要性,以及翻譯平衡作為解決文化上的矛盾的標準的重要性。
因此,生態視角下的翻譯標準,既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譯者的主動性,即譯者的選擇,而且從根本上來說,譯者的選擇受到生態環境中包括文化在內的客觀因素的制約。也只有遵循這些客觀因素,才能真正達到最終譯文的平衡。
翻譯標準的制定要考慮到不同語言的文化差異,具體到英漢語言中的動物隱喻現象來說就是,一方面由于生態環境的差異,導致了對不同動物隱喻現象的認知差異,另一方面,在翻譯中要認識到這些差異與最終所達到的翻譯的生態平衡之間的關系,從而更好的運用生態翻譯學來為動物隱喻詞語在英漢語言的轉化中提供翻譯標準,同時依照這些標準來選擇適當的翻譯策略。
首先,生態環境的差異導致了生活在不同的自然環境下的群體對于不同的動物的隱喻現象在認知上存在差異。例如,英國從地理位置上來說是一個多面環海的國家,因此當地居民以捕魚和航海為生的歷史傳統比較悠久,而反映在語言中,這一自然條件就導致了許多有關海中生物的詞語或隱喻現象在英語中較多出現,如用“big fish”(大魚)的動物意象來指代要人、巨頭,用“as close as an oyster”(牡蠣)來指代“守口如瓶”的涵義(王天真,2011),中文中的“大魚”和“牡蠣”的動物意象均沒有類似的隱喻意義。而相對于英國來說,中國是一個傳統的農耕國家,人們耕田、飼養家禽、畜牧,因此在中文中會使用類似“牛”的意象來指代辛勤工作的人,有“老黃牛”、“俯首甘為孺子牛”的說法(王天真,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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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在認識到這些差異的基礎上,在翻譯的過程中要理解這些差異與最終所達到的翻譯的生態平衡之間的關系,從而更好將生態平衡作動物隱喻詞語在英漢語言的轉化中的翻譯標準,最終依照這些標準選擇合適的翻譯策略。
3.2.2 翻譯策略的選擇
要檢驗一個譯本是否達到生態平衡,一方面要看其是否符合原語的文化背景,是否準確傳達了原語的意義跟內涵,另一方面要看譯本是否能為目的語文化的讀者所理解和接受。根據生態翻譯學的“翻譯生態環境”、“譯者適應”(胡庚申,2008)等觀點,無論是以原語文化背景還是以目的語文化背景為標準,翻譯都應符合生態環境的平衡,其實現取決于譯者的選擇,即考慮到譯者的主體性。
在文化等額對應的情況下上述兩方面是可以同時實現的,例如中國的俗語“樹倒猢猻散”中,“樹”用以比喻具有核心勢力或地位的關鍵人物,而“猢猻”用以比喻依附于關鍵人物上的其他人,在此俗語的英譯中,楊憲益等譯者均將“猢猻”譯為在概念上對等的“monkey”,可以被原語和譯入語雙方文化所接受。
但在差額對應以及文化空缺的情況下,兩個方面難以兼得,即需考慮采取偏向原語文化的歸化策略還是偏向目的語文化的異化策略。但無論選擇哪一種策略,翻譯的生態平衡這一標準不能打破。例如在英漢文化中,“dragon”(龍)的概念就存在差額對應的情況。在漢語的文化背景之下,“龍”的意象被賦予了幸運、權力、地位、神圣等涵義,反映在在語言中就會有“望子成龍”、“鯉魚跳龍門”等隱喻現象。而在英語的文化背景之下,“dragon”與惡魔的地位是等同的,撒旦在圣經中也被成為“great dragon”。在這一差額對應的情況下,在翻譯含有“龍”的隱喻現象時就要照顧到雙方的文化差異。例如,在翻譯“亞洲四小龍”(four dragons of Asia)時,需要將“龍”的意象轉化為“虎”(tiger),譯為“four tigers of Asia”(高清凌,2010)才能更好地為目標語讀者所接受。
總之,原語和目的語的文化環境都可以成為影響譯本接受程度的因素,并且成為檢驗一個譯本是否達到生態平衡的標準。由于不同文化之間存在的對應或不對應的情況,譯者就需要在翻譯的過程中自主地選擇合適的翻譯策略,使得譯本無論是以原語文化背景還是以目的語文化背景為標準,都能夠達到翻譯的生態平衡。
4、結語
將翻譯置于生態視角下進行研究,無疑是在當代社會對生態文明重視的背景之下產生的理論形態。其意義在于借鑒生態平衡的概念于隱喻現象的翻譯實踐中,為之提供一定的翻譯標準,而這一標準并非硬性規定性標準,其目的在于考慮不同情況下的翻譯生態系統的影響,使得譯文不僅符合原語的文化背景,同時被目的語文化所接受,從而更好地解決翻譯中的文化差異問題,最終達到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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