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文化品趣

士毅

“赤日炎炎似火燒，狂啖西瓜仙欲飄?！毖紫目酂幔诟缮嘣铮襦卓谖鞴希D覺“下咽頓消煙火氣，入齒便作冰雪聲”。倘若再了解一點西瓜文化，則更添韻味。

古往今來，很多文人墨客啖食西瓜之時，總是觸景生情，用西瓜猜一謎語，對西瓜贊之以詩，頌之以聯，形成了獨具一格的西瓜文化。

西瓜原產非洲赤道附近，繼而傳至西亞地區，后傳入我國中原，故稱西瓜。明代科學家徐光啟在《農政全書》中記載：“西瓜，種出西域，故之名?！?/p>

歷代詩人也多在詩中點明西瓜的由來，如元代趙善慶的《西洋瓜》：“竟傳異種遠難詳，且剖寒漿自在嘗。因產西方皆白色，為來中土盡黃瓤?！泵鞔顤|陽的詠瓜詩：“漢使西還道路賒，至今中國有靈瓜。香浮碧水清洗透，片逐鸞刀巧更斜。”前兩句也點出了西瓜的來歷。

西瓜又名寒瓜，南梁沈約的《行國》詩云：“寒瓜方臥壟，秋落已滿坡。紫茄紛爛漫，綠芳郁參差?！睂懗隽宋鞴县S收時的景象。

西瓜有消暑解渴的功效。南宋賀方回在《秋熱詩》中寫道：“西瓜足解渴，割裂青瑤膚。”一個足字，道出了西瓜的汁多味甜。而南宋文天祥的《西瓜詩》更是聲色俱佳：“拔出金佩刀，斫破碧玉瓶。千點紅櫻桃，一團黃水晶。下咽頓消煙火氣，入齒便作冰雪聲。”有形，有聲，有色，有味，新穎別致，意趣盎然。

從宋代開始，西瓜已在我國大面積種植。范成大寫過不少西瓜詩：“碧蔓凌霜臥軟沙，年來處處吃西瓜?！薄皶兂龈镆箍兟?，村莊女兒各當家。童孫未解供耕織，也傍桑陰學種瓜。”可見宋人種瓜吃瓜是生活中的常事。

歷代文人在品嘗西瓜之余，也留下了很多廣為傳誦的詩篇。如明代瞿佑的《紅瓢瓜》：“采得青門綠玉房，巧將猩血沁中央。結成曦日三危露，瀉出流霞九釀漿。溪女洗花新染色，山翁練藥舊傳方。賓筵滿把瑛盤飫，雪藕調冰信有光?！弊x之令人垂涎欲滴。金人王予可的《詠西瓜》：“一片冷裁潭底月，六灣斜卷隴頭云。”以深潭、冷月、青云，來映襯西瓜切開之形質，匠心獨運?！翱|縷花衫沾唾碧，痕痕丹血掐膚紅。香浮笑語牙生水，涼入衣襟骨有風?！背灾侍鸬奈鞴希x著優美的詩句，唇齒間立生涼意，暑熱頓消。

人們在吃西瓜的同時，還寫下了許多頗有情趣的對聯。比如：堂中擺滿翡翠玉，彎刀劈成月牙天。這是古時一家西瓜店的對聯，類似今天的廣告，西瓜的鮮活水靈呼之欲出。

明代一位巡撫微服私訪，路過一座寺廟，廟里的老和尚摘來幾個西瓜讓他解渴。巡撫觸景生情，脫口吟誦：“東司和尚送西瓜，些小禮物。”老和尚苦思良久，對不出下聯，張居正恰好路過，隨口應對：“南極仙翁拜北斗，天大人情?！痹趫鲋藷o不驚嘆。

據說唐伯虎幼時陪父親會客，席上有一盤炒豆，客人即興說聯：“炒豆捻開，拋下一雙金龜甲?！碧撇⒈阌米郎系奈鞴舷鄬Γ骸拔鞴锨衅疲殖蓛善癫Ａ??！庇癫Ａ瘕敿祝瑹o論顏色還是形狀，都十分貼切，客人大為贊賞。

一次，明代文學家蔣燾用西瓜待客，客人出聯：“凍雨灑窗，東兩點，西三點。”這是一副折字聯，蔣燾順口應對：“切瓜分客，橫七刀，直八刀?！鄙下撝械臇|兩點，西三點，分別是凍和灑的折字。下聯中的橫七刀，直八刀，分別是切和分的折字，對得精巧工整。

清代紀曉嵐一次與同僚吃西瓜，其中一人漫不經心地吟聯：“坐南朝北吃西瓜，皮往東放。”紀曉嵐脫口而出：“自上而下看左傳，書向右翻?！币陨舷伦笥?，對東南西北，恰到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