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受戒》中的人性分析

摘 要：發表于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小說《受戒》從一發表就受到人們的關注，作品不僅再現了江南水鄉的真實風景且對當地人性的刻畫也值得推敲。本文試圖以人性分析的角度來解讀《受戒》，包括人性的真實、人性的質樸、人性的和諧幾個方面。

關鍵詞：汪曾祺 《受戒》 人性

出生于上個世紀二十年代的汪曾祺的作品多以家鄉江蘇高郵為背景，作品大多似清麗脫俗的風景畫般清新自然。名篇《受戒》就是這樣一篇，在真實的再現江南水鄉風景之余，更真切的描述了當地人的人性的真實風貌。小說源于作者幾十年前的一個夢，更使得作品具有飄渺的夢境之美。小說運用了詩化般的語言，娓娓的講述了初戀的故事。更加體現了作者汪曾祺的創作特色：“小說中有詩的情調、散文的意境、有文人的雅趣、民間的世俗美。”山美水美人更美，小說《受戒》中的人性是真實的，是質樸的也是和諧的。

一、人性的真實

美的本質在于它的真實，只有真實的事物才能給人以真正的美感。《受戒》中所展示給讀者的人性是真實的。無論是小英子、小明子還是寺里的和尚，他們無疑都在真實的袒露著自己的內心，按照自己的內心真實的做人做事。出家為僧無疑是要守寺里的清規戒律的，可在《受戒》中便不是如此。讀者看到的是他們人性張揚的真實的一面。他們喝酒吃肉殺豬，不定期回家，甚至還在家里有老婆。這些佛家的教條中所不允許的行為是《受戒》中這些是很平常的場景。食色，性也。這些事情之所以發生也是人的本性使然。《受戒》中的和尚們無一例外的按照自己想過的方式去生存，三師父卻是個整天扒拉算盤的人。清規戒律在寺里無人提起，而這些所謂的清規戒律正是束縛了人的真實的本性。《受戒》中的人們真實的釋放著自己真實的本性。這種真實無疑的加深了作品的感染力。

二、人性的質樸

人性美不止在于它的真實，更在于它的淳樸與善良。《受戒》中的人性是淳樸的，里面的人物間沒有勾心斗角，更加沒有權利壓榨。淳樸善良的人物塑造更加使作品富于清新與靈氣。小英子一家是淳樸的。小英子家的描述也正如風景畫一般引人入勝，充滿著濃濃的鄉村氣息。“正背面是住房，也是磚基土筑，上面蓋的一半是瓦，一半是草。房子翻修了才三年，木料還露著白茬。正中是堂屋，家神菩薩的畫像上貼的金還沒有發黑。兩邊是臥房。隔扇窗上各嵌了一塊一尺見方的玻璃，明亮亮的，——這在鄉下是不多見的。房檐下一邊種著一棵石榴樹，一邊種著一顆梔子樹，都齊房檐高了。夏天開了花，一紅一白，好看得很。”這一段文字的描寫使一幅清新自然的農家小院圖景躍然紙上。住在美景中的小英子一家更被顯得品性純良。無論是天真活潑的小英子、溫良敦厚的大英子還是趙大娘、趙大爺，都展示了樸實的人性美。小說尤其刻畫了趙大娘的形象。“大娘精神的出奇。五十歲了，兩個眼睛還是清亮亮的。”趙大娘勤勞善良，與鄰里相處和睦，為人熱情。

除去小英子一家，明海也是老實淳樸的形象。七歲的孩子便被家里的大人們定下要當和尚，覺得合情合理——“可以吃現成飯”、“可以按照份例分到辛苦錢”。便也沒有反對，為當和尚還念了幾年書——這是不符合小孩子淘氣的心性的，十三歲時穿著舅舅帶回來的短衫，給爹媽磕了個頭，就走上自己人生中的另一條路。明海是懂事的也是少年老成，他的思維是簡單的根本沒有受到世俗的侵擾，是干凈透明的。

三、人性的和諧

和諧也是美的組成部分，和諧自古以來就是中國一直強調的，而人與人之間的和諧也正是傳統的儒家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本文中的和諧正符合中國人以和為貴的思想。

首先，《受戒》很自然的將風景美與人物美融合到一起 ，從而構成小說總體上的和諧。再次，在作品中，同樣也充斥著人性的和諧美。《受戒》中的人與人之間不僅是沒有利益上的沖突而且沒有斗爭，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是自然的，純粹的，和諧的。明海與小英子兩個孩子可說是青梅竹馬，他們之間由友愛發展為朦朧的愛情之間的過程是很自然的，他們之間的關系是和諧的——明海懂得謙讓，小英子善解人意。

明海與小英子家人的關系是和諧的——認趙大娘當干媽，撘趙家的船進城，給大英子畫花樣子……

大英子與小英子之間的關系也是和諧的，他們之間的對話也充滿著濃濃的親情。“大姐說：“你一天到晚像個咭咭呱呱——”

“像個喜鵲！”

“你自己說的！——吵得人心亂！”

“心亂？”

“心亂！”

“你心亂怪我呀！”

這段姐妹間的對話很有趣的表現了一對姐妹的玩笑時光，語氣詞“呀”以及標點“！”、“——”、“？”的使用更使得這段文字充滿著童趣，小英子的天真與大英子的老實持重以及姐妹間的和諧都躍然紙上。

汪曾祺的作品以清新自然著稱，《受戒》延續了這一傳統，人性的真實、質樸、和諧在本篇中被刻畫的淋漓盡致。小英子、大英子、明海等人物的刻畫也深入人心。溫婉的民風襯托著人性的質樸，《受戒》不愧是汪曾祺經典中的經典。

參考文獻：

[1]汪曾祺：《汪曾祺全集》， 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98 年 8 月第 1版，第 6 頁，第 7 頁.

[2]吳宏聰，范伯群.中國現代文學史[M].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1991.

作者簡介：劉程程（1990-），女，遼寧省鞍山人，沈陽師范大學文學院，中國現當代文學專業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