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騏

到2012年1月為止,馬里一直被公認為非洲最穩定的國家。1991年民主制度建立后,總統由民主選舉產生。2012年初圖阿雷格人在北方叛亂以來,日益惡化的形勢動搖了該國的軍事政治核心,導致軍方對總統處理叛亂方式的不滿。
在阿扎瓦德民族解放運動組織(MNLA)取得初步成功后,圖阿雷格人的好戰集團加入了伊斯蘭組織安薩爾迪尼,即伊斯蘭馬格里布的基地組織(AQIM)分部,導致圖阿雷格人和伊斯蘭戰斗組織的分裂,使得國家北方伊斯蘭勢力占了上風。

與非洲其他地方相似,馬里極端主義分子的意圖是要在領域內強制執行嚴格的伊斯蘭教法。2013年1月,法國迅速采取了不到4周的軍事干預,取得了有限的成果,重新控制了馬里北部的城鎮,將叛軍組織趕進沙漠地帶。


盡管2012年動蕩不安,攝影師阿爾弗雷多·卡利茲依然前往馬里對一個人進行了專訪,多年來,她的成就遠遠超出了傳播馬里智慧、土著文化和為數以萬計的粉絲演唱。

阿爾弗雷多常常回憶他和俄姆·桑加雷一起度過的時光: 俄姆不但是馬里最出名的歌手,她還是一位企業家,經營著自己的酒店:瓦薩祿公館酒店。瓦薩祿是首都巴馬科的一個區,是俄姆的出生地,也是她出道的地方,而《福布斯》雜志將她列為2011 年度第九位非洲最具影響力的女性。
與俄姆在巴馬科街上兜風是一種難以忘懷的經歷。開著她自己笨重的四輪驅動敞篷車,繞著巴馬科環行,車上瓦薩祿的音樂震耳欲聾,她不時用當地語回應著狂熱粉絲們的問候。

她喜歡待在車上購物,這是巴馬科特有的消費形式。她的名字總是從每個人的嘴里蹦出,而她經常對外面的人隨意地分派一些小錢。
俄姆把我們帶到巴士站附近的一塊土地旁,來自布基納·法索的客車不斷抵達,她告訴我們,她打算在此地建一棟屬于自己的房子。接著,我們驅車穿越了首都寬闊的尼日爾河,河面上兩座大橋似乎正敘述著這個西非民族的近代史:舊橋由殖民統治五十多年的法國人所建,第二座則剛剛由中國人建成。
無論我們去哪兒,總有人來與他們的偶像打招呼。當她離開時,人們開始唱她的歌為她送行。“這就是馬里的伊斯蘭教徒,”她興奮地說,“歌唱和慶祝,仁慈與愛。”

這些傳統的歡樂和寬容,與那些北方伊斯蘭主義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們正日益強大,禁止西方音樂、煙酒,以及拆毀宗教標志性建筑,并強制婦女佩戴面紗。“我們的文化正處于崩潰的邊緣,”俄姆告訴我們。在過去的20年里,她一直通過歌聲爭取婦女的權利。
在一個周末,俄姆在巴馬科她的酒店內舉辦了一場音樂會。那是一個悶熱的巴馬科之夜,延續數小時不間斷的演唱,使得表演者和聽眾都大汗淋漓。第二天早晨,我們買來牛奶、水、肉食和成袋的谷物,驅車來到離首都100公里的農場,那里的主要道路上隨處可見牲畜。
伴隨著一場暴風雨,我們開上了一段泥漿狀的紅土路,遠處有一間小磚房,有人冒雨跑過來,領我們進屋。那里,斜躺在地上的是阿咪娜塔,俄姆的媽媽,這位在世界舞臺上閃爍的巨星,在家中還是謙卑的馬里人打扮。我們喝著牛奶,俄姆換上了一件干爽的衣服,擁抱著她的母親,對我們說:“這是我的母親,這是我的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