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原
如果你在十五六歲時已出名,那你對人生或事業的看法可能跟很多人不一樣。真正面對面地接觸田原是一兩年前通過音樂之外的工作認識的。當我們認識之后發現有一些共同的朋友,所以就特別有話題。
可能大家對她的印象,就是一個女文青,又或是這幾年很流行的一個字眼,“小清新”。但對我來說,她是一個馬拉松選手。
兩年前她被某運動品牌邀請到舊金山參加馬拉松。如果我沒記錯,那應該是半程馬拉松的比賽。如果大家熟悉她的話,應該知道她是素食人士。她是那種連肉都不想碰的、比較嚴謹的素食者。由于她乘搭的航班沒有為她準備素食餐,所以整個航程她除了喝咖啡和飲料之外,完全沒吃過任何東西。要知道從北京飛到舊金山要20多個鐘頭,所以到了舊金山機場她就暈倒被送醫院了。當大家都擔心她身體是否可以,并覺得她肯定在第2天沒有辦法恢復過來的情況下,她居然以不錯的成績完成了21公里的賽程。我聽到這個故事之后很感動。她最能啟發我的地方就是她堅持的信念和永不放棄的精神。
我說她是馬拉松的材料并不單單指她在跑步上的精神,更多的是她在這個行業里面浮浮沉沉那么多年也沒有放棄過。她還是一步步地前進著,不慌不忙,不太理會別人對她的評價,也不是很喜歡“跟風”,默默地按照自己的喜好努力地工作,而每一個工作她都以非常認真的態度來面對。這是在這個年代很難見到的。
可能大家跟我一樣,對她有同樣的疑問。你見到她一會兒唱歌,一會兒又拍時裝大片,一會兒又寫小說、演戲、當導演,真的是像她形容自己的“萬花筒”。她到底想干嗎?聽聽她自己說……
我:你從16歲正式入行,還出版了第1張英文專輯《A Wishful Way》,還記得自己當年的夢想是什么嗎?
田:其實一直以來的夢想都是做科學家,但就經歷和環境來說,此生是不大適合了。那個時候總是買打口唱片,想過很飛揚的生活,做很迷幻的科學家。
我:入行之后的路跟你想象中有什么不同?
田:我是在很偶然的機緣巧合之下加入了樂隊,然后出了唱片。后來演電影也是抱著玩玩的心態,但沒想到在演員的路上也走了許多年。前兩年其實是我停下來看自己和思考的兩年,因為年少的時候總有一些機會讓我在各個領域嘗試,加上我又是以行動為先的白羊座,所以這些年來做了許多事,有時顯得有些盲目。2010年開始跑步,2011年去了加州的一個靈修中心,放慢了腳步,重新啟動,現在慢慢開始做導演,這才是我真正可以做一輩子的事。
我:除了文字,你是何時開始從用音樂“轉移”到用電影來表達自己的?
田:從小我就喜歡在腦子里拍電影,睡不著的時候就會想個故事,在腦中捏造出來情節、場景、人物等等,然后排練、演出。后來有了錄影帶就開始瘋狂看電影,那時暑假一天可以看五六盤錄像帶,有了DVD之后看得更多。音樂和影像是相關聯的,沒有任何沖突,是相互輔助的。對音樂的理解在影像上也對我有很多幫助。電影是豐富的載體,可能性很多,是思考和體力結合的產物,再適合我不過了。
我:如果音樂和電影之間一定要二選一,你會選哪一項當作自己的事業?
田:電影會是更長久的事業,不過音樂也是融合在其中的。
我:音樂創作對你人生的意義是什么?
田:是我人生的一部分,音樂就好像一間安全的屋子。我不會跟風去做非常流行的音樂,還是會一直堅持自己喜愛的。所以,做音樂的時候感覺是藏起來的,在一個屬于自己的空間里。
我:電影創作對你個人的意義是什么?
田:是會做一輩子的事,是一個和人一起創作的有趣過程。電影是很包容的,可以將各個方面的信息放進去,包括寫作、音樂、攝影、時尚、建筑等等。我希望通過影像傳達我對世界的理解,和觀眾去探討,做一種跨越面對面的交流。
我:你現在還創作歌曲嗎?
田:準備今年晚些時候出唱片,已經寫好了歌,之前去美國也拍了個MV。
我:你喜歡表演多一些,還是做幕后的工作多一些?兩者給你怎樣不同的滿足感?
田:表演的時候很釋放也很享受,但我還是比較喜歡幕后工作,雖然很辛苦。表演是一個認識自己、逐漸建立自信的過程;這個過程里也和電影相關的各個部門有接觸,能學到很多。而幕后工作有種創造的快樂,用自己的努力和他人的寫作建造出一個全新的世界。這種感覺就像小小上帝,哈哈!
我:多年來,你嘗試過很多類型風格的打扮和穿著,會不會覺得還在尋找符合自己的形象?
田:曾經有一段時間刻意不打扮,完全不注意形象。小時候家里是做服裝的,很早就開始看各種畫冊,一度很迷戀;長大后有一段時間很反叛,希望自己很酷,反對一切奢華的東西。現在的態度更加不刻意,仍然是喜歡美的東西,對時尚中浮華的部分持保留意見,但會喜愛好的設計和背后的故事。我現在的風格還沒有完全確定,還需要一段時間去摸索,這和我現在的狀態一樣,會慢慢明晰起來。
我:你會怎么形容自己作品的風格?
田:宇宙在萬花筒中的折射。
我:你有偶像嗎?就是說標桿偶像,“如果我可以變成他/她”的那種。
田:J.J Abrams。
我:我看你最近拍了很多“微電影”,哪一部是你自己特別喜歡的?
田:目前許多東西都是給客戶拍的,所以有一些限制,不過會在細節上去追求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比如在《拾夢之旅》中,雖然是在京郊取景,不過拍出來是一種環境和時空都模糊的情境;在《盲糖》中有嘗試催眠,請了一位知名的催眠師做指導,試著去講情節復雜的故事;在《看不見的畫》中嘗試了和動畫的結合;在《第一次》中去了廢棄的游樂場拍攝,嘗試荒誕的場景和碎片式的剪輯;而《恒若時光》中有搭景去拍攝,用非常好的演員,也有年代感;在盧凱彤的MV中,嘗試了一點兒我喜愛的情節,一點點暴力和血腥……其實每一部都是我喜愛的,每一部都有許多不足,都是學習和探索的過程。
我:可以分享一下你未來的一些計劃嗎?
田:這次帶著長片項目去上海電影節,是一部有意思的劇情片。希望明年可以慢慢開始籌備。今年會出唱片,也會將歌曲拍成短片。重點是影像和音樂。
我:你平時不用工作的時候會做什么?
田:很喜歡運動,跑步、training,最近又迷上長板。看書很重要,能讓人安靜下來,真正思考,而不只是簡單略過各種信息。也很愛旅行,喜歡去一些地方多逗留,了解那里真實的生活。去靈修和一些神奇的地方,也很妙。
我:最近,你的iTunes里面最常播放的音樂是什么呢?
田:一些很老的blues。比如Little Walter、Skip James、The Kinks、The Beatles、The Doors和Led Zepplin等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老歌。很老的Jazz,比如Peggy Lee的;還有50年代左右的電影插曲,例如夢露唱的那些,比如“After You Get What You Want(You Dont Want It)”;還有一些電子樂。其實我聽得比較雜,近期還是以懷舊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