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文化置于可持續發展的核心地位

聶姹

“文化：可持續發展的關鍵”國際會議是聯合國科教文組織15年來召開的最重要的一次會議，體現了國際社會對文化與可持續發展的最新觀點，把可持續發展理念凝聚成文化共識。本文擷取的是大會期間部分外國政府官員、專家、學者所發表的見解與看法。它對于我國的可持續發展、文化遺產保護等無疑是有借鑒意義的。

5月14日至17日，一場高級別的國際會議——“文化：可持續發展的關鍵”大會在杭州舉行。

來自美國、法國、英國、巴西、加拿大等82個國家和聯合國世界旅游組織、世界城市和地方政府聯合組織等26個國際組織的500多位代表參會，其中包括中國國務院副總理劉延東、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干事伊琳娜·博科娃、尼日利亞前總統奧盧塞貢·奧巴桑喬，加拿大前總督莊美楷等貴賓。愛爾蘭現任總統邁克爾·丹尼爾·希金斯以視頻演講的方式參與大會。

大會形成了作為未來全球文化發展最重要的綱領性文件《杭州宣言》。

如果忽略文化，能實現

可持續發展嗎？

伊琳娜·博科娃（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干事）：文化，不是簡單的商品，文化的增值相當于人類靈魂的增值。文化不是奢侈品。文化在世界很多國家越來越被重視，文化產業在許多國家的經濟比重超過10%。創意經濟成為世界新的發展主流。文化讓人類眼光更長遠，同時人類也要用長遠眼光看文化。

弗朗西斯科·班德林（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文化助理總干事）：在人們的內心里建立和平，這是一個持續的任務，需要我們有遠瞻，需要我們有資源和工具……我們需要開發各種各樣的增進人們之間理解的工具，讓他們能夠意識到分享各自的文化是一個共享繁榮的好辦法。

奧盧塞貢·奧巴桑喬（尼日利亞前總統）：文化是我們人民生活的一種總結，人們并沒有那么大的差別……都希望追求一些美好的東西，他們希望有一些美好的生活品質，他們希望孩子能受很好的教育，他們希望得到尊重和尊嚴，我想這是基本的人的需求。文化應該是可持續發展的關鍵，這正要求我們進行不懈地追求。

斯蒂芬·科爾（半島國際電視臺記者、資深主播）：文化在促進和平方面，促進人們之間的互信，促進和解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比如說，大家知道東西方交響樂團，它在巴勒斯坦和以色列之間促進和平，為促進和平解決某些問題發揮了重要作用，推動一個和解的進程。

文化對減輕貧困與促進

經濟增長的貢獻

金光耀（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亞太辦事處主任）認為，文化應該被看作是發展的新的發動機，完全可以通過文化和創意找到新的經濟增長點。

路易吉·加布里尼（聯合國世界旅游組織可持續發展秘書長顧問總監）：關于如何用可持續的方法來管理和發展文化旅游的兩大目標，一是實現包容性，二是保護當地文化、實現游客和當地人之間的文化交流。把保護文化的多樣性，列為旅游業可持續發展的很重要的一部分。

伊麗莎白·奧福-佐阿加爾（加納旅游文化部長）認為，文化給整個城市經濟帶來的變化，再怎么強調都不為過。發展文化，不僅僅是保護文物，人才的培訓將更為重要。

克萊門特·蒙博（紐約城市大學教授）說：一般來說貧困首先是一種缺乏的表現，是一種貧乏的表現，也就是物質資源的短缺。同時，更通常的一個情況是非物質文化資源的缺乏，比如說教育資源、社會的承認、孤獨，還有被排擠、被社會邊緣化等等。

戴維·施羅斯比（麥考里大學經濟學教授）：文化行業能夠促進經濟增長，首先是因為它能夠通過內部的活力，通過它的產品和服務，這點毫無疑問。文化的產品和服務，是由不同的行業來推動的，無論是核心的部分還是電視、音樂等等，它能夠促進經濟的發展，并且推動GDP的增長。

通過文化的交流，才能實現

共同發展

喬恩·霍克斯（維多利亞文化發展組織居民文化分析師）：文化的活力對于一個可持續性和健康的社會是重要的，因為它保證社會的公平、環保的責任和社會的活力……文化是一種強有力的武器，它可以幫助我們來追求那些非常高尚的目標，包括和平。同時文化也是雙刃劍，它會帶來和平與融入，但如果掌控不好，致使消極面發揮到極端，同樣會帶來戰爭與排斥，所以我認為我們要趨利避害，傾力發揮文化的積極方面。

厄爾巴·阿古斯蒂（美洲開發銀行文化中心文化開發項目協調員）：文化的發展使得我們有很多機會和有天賦的人合作，使他們變得更有潛力與價值。我們投資，去實現人類的發展，我們希望繼續和他們更多、更好地合作。文化的多元化，決定文化的交流有多么重要，而且它們的發展是沒有極限的！

瑪莎·法哈多（國際景觀建筑師協會前會長、綠色集團有限公司首席執行官）：人們的想法是能夠改變的，世界是可以通過文化來塑造和平的。有一些做法是由上而下的，有些做法是由下而上的，而文化就是一種全面的做法。

伊博恩·本格特伊（西班牙畢爾巴鄂市副市長）：文化的多樣性，社會的融合、開放，人類和平共處，這都是相輔相成、緊密相關的，這是任何一個組織都非常重要的價值觀。我們認為城市是讓人們在這里和諧生活，他們有各自的權利，有權利參加到城市生活和城市的各項活動當中。我們認為文化也應該是高質量教育的一部分，應該有各種各樣的表達形式。我們的古根海姆博物館讓一座城市獲得新生。文化可以成為社會和生活可持續發展的驅動者。

洛斯·賈維爾·維拉賽內爾·安那亞（文化互動與發展總監）：我們應該承認在這個世界上是有不同的做事方式以及不同的表達方式。不同的文化使得我們能夠互相交流，而正是通過這種文化交流我們能夠了解彼此的活動。我們通過這樣的交流才能夠實現共同的發展。另外，文化也能夠幫助我們更好處理人類和環境的關系。

路易斯·費爾南多·卡雷拉·卡斯特羅（危地馬拉外交部部長）：我認為籠統地說，文化是可以成為實現社會融合和包容的一個正面因素，可以幫助我們促進社會的包容。如果我們能夠促進一個共享和平的文化，那么，我們也可以促進文化產業的發展，能夠通過文化產業的發展更好地促進社會的融合。最后我還要強調文化可能帶來風險，對這一點不能視而不見。

城市、遺產、創造力與公私合作

亨麗埃特·華特（法語語言國際理事會語言學教授）：世界上有幾千種語言。對于每一種正在消亡的語言，它們都屬于我們寶貴的文化遺產的一部分，我們不應該忘記它們，也應該努力不讓它們消失。

查爾斯·蘭德里（傳統媒體公司創辦人）：在重新規劃城市的時候必須要有創意，并且我們要有意識，要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是關鍵的問題或者最核心的問題，城市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復雜的文化建筑，它的價值觀在每個地方都得到體現。

喬蒂·侯薩格雷哈（哥倫比亞大學及印度藝術設計學院教授）：遺產是和可持續發展相融合的，我們能夠通過尋找不同的遺產來推動城市的發展。這樣我們既能夠保護文化遺產，也能夠實現其他旅游的經濟目標和可持續發展的目標。

桑德拉·康明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執行局主席）：對于文化遺產來說，它的基礎就是滿足社區的要求、社區文化歸屬感的需求、可持續發展的需求以及民生福祉等等。保護文化遺產，政府機構要開誠布公，充分用好遺產的價值，同時也要在這個過程中實現民主參與。

海倫·喬治（創新經濟組織董事長）：要重視各種公私合作，一方面保護文化遺產，另一方面也是一起促進科學持續發展，沒有文化可持續發展本身就沒有意義。所以公私合作形成合力，有公司、政府、社區，甚至還有公民社會的非政府組織。

德爾·梅森（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副教授）：私營組織與機構并不能夠代替國家的作用，國家還是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作用。這些作用，那些私營組織是沒有能力或者是不愿意去做的。所以，不要忘記公共部門仍然還要扮演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應該是比現在更重要的角色。

HansDorville：我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好消息，就是中國私營企業在提供資金方面、支持文化可持續的旅游或者文化遺產方面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尤其講到了創意經濟對文化發展的重要性。從農業、工業到知識經濟的發展，在印尼10%的GDP是由文化來帶動的，我覺得這個數字非常令人吃驚，這充分顯示了文化的重要作用。

（來自世界各地的文化觀念在快速地碰撞著，擦出美麗的、靈感四濺的火花。阿馬爾·加拉，一位來自印度斯普利特大學“世界遺產和可持續發展”專業的教授，在談到原住民的語言保護時，還激情飛揚地表演起了印度歌舞，引得大家為他熱烈鼓掌。）

《杭州宣言》凝聚

可持續發展的共識

5月17日上午，中國教育部副部長、中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全國委員會主任郝平宣布《杭州宣言》通過，現場嘉賓情不自禁起立，進行了為時5分鐘的鼓掌，見證世界文化史上一座里程碑的誕生?！逗贾菪浴返念}目就是“把文化置于可持續發展的核心地位”。

《杭州宣言》提出了“和而不同”、“以古為新”具有濃郁中華文化色彩的發展理念，認為“文化應當視為可持續發展的根本推動者、意義和能量的來源、創新的源泉，以及應對挑戰、尋找適當解決方案的資源”?！拔幕鳛橐豁椫R資本和活力產業，通過其對包容性社會文化經濟發展、社會和諧、環境可持續性、和平與安全的特殊貢獻，有望成為可持續發展的驅動者”。

來自各國的嘉賓在閉幕式后紛紛表示，文化是一個大課題，文化如何促進和實現可持續發展更是一個需要長期不斷地探索和努力的課題，沿著《杭州宣言》指引的方向，文化在可持續發展的道路上會走得更堅定、更輝煌。

（本文攝影/李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