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敘事角度的作用探究

余明洋

摘 要：《我的名字叫紅》——土耳其作家奧爾罕·帕慕克的傳世之作，它最巧妙的地方就是擁有三個話語敘事系統的第一人稱：死者與兇手、動物與非生命物質和戀人間的敘事系統，三者互相映襯湊出了精彩的復調交響曲，完美體現了土耳其人在后現代社會語境下對民族傳統與現代化進程的存在之思。該文于2006年給予其作者諾貝爾文學獎的榮譽。

關鍵詞：奧爾罕·帕慕克 《我的名字叫紅》 面對面敘事

土耳其地處東西方交界，是一直以來為國人所忽略的地方，直到2006年帕慕克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國人才將更多的目光投向土耳其。土耳其的代表就是奧爾罕·帕慕克。他是一個偉大的思想家，他的關于東西方文化在現代的沖突的思考、民族傳統的客觀展現與反思，都是能讓人恍然大悟的經典。“在追求他故鄉憂郁的靈魂時，發現了文明之間的沖突和交錯的新象征”他的諾貝爾獎委員會頒獎詞證明了他的關于東西方之間的文明沖突的成就。除此之外，帕慕克作為一個后現代作家卻在同時擁有前衛意識，這方面充分體現在他的文章里高超的敘事技巧與民族性特質、全球化語境、文化多樣性的完美結合，這使喜歡它的讀者在東西方都不在少數。而帕慕克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就是《我的名字叫紅》。小說的敘事方法十分特殊，它的第一人稱是由人和物一起多層次敘述的，其中包括著各種各樣的身份所發出的20種聲音。而整篇文章最出彩的地方在敘事者與讀者的交流，甚至使“讀者成為同謀”（斯皮瓦克），將讀者與敘事者的關系拉的很近，并使讀者能與敘事者直接交流。敘述中，第一人稱有三個話語敘事系統：死者與兇手、動物與非生命物質和戀人之間。這種敘述使故事呈現的優美而直逼心靈，仿佛使任何一個人都能切實體會到土耳其的歷史、文化、宗教與生活，讓人欲罷不能。

一、傳統的話語敘事系統

死者與兇手是文章中最先展開第一人稱敘述的。文章中，第一章就是“我是一個死人”。莎士比亞曾說“死了；睡著了；睡著了也許還會做夢；嗯，阻礙就在這兒；因為當我們擺脫這一具朽腐的皮囊以后，在那死的睡眠里，究竟要做些什么夢，那不能不使我們躊躇顧慮。”帕慕克用死者開頭，講述了死者的感受來讓讀者感受死亡的秘密，仿佛讀者與死者之間有聽不見的談話。之后，敘事者變為兇手。小說第4章“人們將稱我為兇手”就通過“兇手”的第一視角告訴人們真正的兇手是畫家“橄欖”，而是殺人的原因是個人風格與傳統的分歧。在眾多的年輕畫家之中，橄欖相比較是一位很有思想，敢于創新的畫家。但是因為擔心保守的高雅告訴別人他的創新，在一個意外的情況下殺死了朝夕相處25年的伙伴。但這并沒有結束，在28章，橄欖又一次殺人，受害者是恩師姨夫大人，原因是他支持創新以及新風格的出現。小說中有提過，土耳其的細密畫家不允許在繪畫中帶有個人風格，也就是“簽名”。姨夫卻這樣說：“風格是在不斷的模仿西方和東方諸畫派的基礎上形成的，不是任何人想有就有的，真主統領東方和西方，愿真主保佑我們遠離正統者和純粹者的想法吧”。面對姨夫大人的想法，橄欖感到彷徨甚至害怕，所以為了找到宗教信仰和風格的平衡點他殺死了姨夫大人。姨夫也有他自己的敘事，第2章“我是你們的姨夫”講述了死的感受，也揭示了被殺的原因。姨夫能在一千個畫家中找到橄欖，認為橄欖是他的驕傲，這堅定了橄欖殺他的決心。

二、動物與物的話語敘事系統

小說在描寫兇殺案的同時，還通過動物和無生命物質展現了一個更加具體的土耳其。具體來講，擬人化的動物和非生命物質述說在被動條件下對人類社會的認知，歸根結底反映了人的自身生存狀態。這部分，討論的是土耳其根、身份、傳統之間的問題。第3篇“我是一條狗”，講述了一條狗的內心世界。狗在土耳其被穆斯林們厭惡，穆斯林們喜歡的是貓。而法蘭克人將狗作為寵物，卻限制了他們的自由。而在伊斯坦布爾，狗自由，可以在大街上奔跑，卻也不幸福。狗成為穆斯林們唾棄的動物，這使它們痛苦，折射的是土耳其人主體意識缺失的現象。第135篇“我是一匹馬”。這段講述了一匹畫在紙上的馬被世人矚目的同時也在質疑自己的身份。從表面上看，這一段討論了馬的主體身份問題，深層來想，這不也是畫家風格與傳統的沖突么？作者通過馬的自述，向世人諷刺細密畫家的陳舊、虛浮的創作。

三、戀人的話語敘事系統

兇殺案之外，文章還寫了姨夫大人的女兒謝庫瑞與其表哥黑的感情糾結。述說中展現了土耳其的傳統、女性的地位及其伊斯蘭桎梏下的愛情。謝庫瑞的敘事主要敘述了他的愛情和命運。她的命運多舛，父親姨夫大人開明的讓她選擇嫁給了一個騎兵，但他卻不久就在戰場上失蹤，夫家又遲遲不肯承認，致使她只能無奈的帶孩子回家生活。在家里遇到曾經的追求者，又迸發了愛情的火花。但她只能含蓄的寫信，用完全不搭邊的話傳達愛情。黑的敘述完全表達了他對謝庫瑞的愛。而出彩之處是引進了送信人的敘述，使讀者能跳出二人間的視角，看到小叔子哈桑對謝庫瑞的瘋狂追求與阻撓， 而謝庫瑞和黑因為夫家即哈桑的威脅而不得不對姨夫大人的死秘而不宣，這充分反映出了土耳其社會中男權的強勢與對女性的壓迫。在這一段敘述中，作者不僅展現了社會的現狀，也能在字里行間表現出對女性命運的關注和同情，使文章充滿人情味。由此可見，《我的名字叫紅》中將土耳其的社會與歷史詮釋得淋漓盡致，他用獨特的三個敘事系統，向世人展現了他心中的土耳其，這贏得了世界人對他的尊敬，使得《我的名字叫紅》成為人們了解土耳其方方面面不可缺少的窗口。

參考文獻：

[1]巴爾穆爾一吉爾伯特等：《后殖民批評》，楊乃喬等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第162頁。

[2]奧爾罕·帕慕克：《我的名字叫紅》，沈志興譯，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第l、l9、194、200、15、246、56、60、125、38頁。

[3]莎士比亞：《莎士比亞全集》（九），朱生豪譯，人民文學出版社，2012年版，第6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