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干哈”

林海英

摘 要：小品《干哈呢》以其精彩的表現和極具特色的語言給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本文擬就小品《干哈呢》為例，分析“干哈”的語義色彩，加深對“干哈”一詞的認識。

關鍵詞：東北方言 干哈 語義色彩

“干哈”是東北方言中的高頻詞。在宋小寶和趙海燕兩人主演的小品《干哈呢》中，“干哈”出現的次數高達83次，幾乎每個話輪都包含“干哈”。“干哈”具體的語境下，呈現出豐富的語義色彩。下面本文就從以小品《干哈呢》為例，分析“干哈”一詞的語義色彩。

一、“干哈”的詞義

從書寫形式上看，東北方言中的“干哈”也寫作“干啥”，兩者的意義是相同的。因此，要想分析“干哈”的意義，恐怕要想從“干”和“啥”兩個詞說起。

“干”在《現代漢語詞典》中的解釋是：[1]做（事）；[2]能干、有能力的；[3]擔任、從事；[4]事情變壞、糟。其中第一個義項符合“干哈”中所表達的意義。“啥”在《現代漢語詞典》中的解釋是：<方>，疑問代詞，“什么”：有啥說啥。既然“啥”相當于“什么”，我們不妨再看一下“什么”的解釋。“什么”在《現代漢語詞典》的解釋是：[1]表示疑問；[2]虛指，表示不確定的事物；[3]任指；[4]表示驚訝和不滿；[5]表示責難；[6]表示不同意對方說的話；[7]用在幾個并列成分前面，表示列舉不盡。《現代漢語八百詞》對“什么”的解釋和《現代漢語詞典》大致相同。分析了“干”與“啥”以及“什么”，“干哈”的意義較為明朗了。“干哈”就是干什么的意思。

二、《干哈呢》中“干哈”所表現出的豐富的語義色彩

言語交際離不開具體的語境，語境對話語交際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在言語交際的具體語境中，說話人和聽話人的交際內容附有豐富的語義色彩，傳達著交際雙方在交際情境中的心理狀態和情感狀態。因此，分析“干哈”中所體現出來的豐富的語義色彩，必須結合具體的語境來分析。在小品《干哈呢》中，“干哈”共出現83次。我們對“干哈”在具體語境中的意義進行了分析，“干哈”在具體的語境中大致出以下幾個語義色彩。

（以下例子中“趙”代表“趙海燕”，“宋”代表“宋小寶”。“趙1”、“宋1”表示第一組話輪，依此類推。）

（一）“干哈”表示責問的語義色彩

例如：

趙1：哎，你干哈呀？

宋1：沒干哈呀！

小品的情景是宋小寶和趙海燕在路上面對面走著，宋邊走邊打電話，手里拎著一袋蘋果。趙也拎著一袋蘋果。兩個人正好撞到了一起，兩袋蘋果灑落一地。趙說“你干哈呀”可能是出于以下幾個原因：一是宋邊走邊打電話，沒有看前面的路，因此撞到了自己；二是宋不僅撞到了自己，還使自己的蘋果灑落一地；三是在宋撞到了自己，使自己蘋果散落一地的情形下，沒有道歉。宋的不禮貌和不負責任的行為導致趙內心充滿怒氣和郁悶之感，因此趙帶著強烈的責問語氣對宋說“你干哈呀”。

（二）“干哈”表示迷惑、不解的語義色彩

例如：

趙1：哎，你干哈呀？

宋1：沒干哈呀！

宋撞到了趙，兩人手里拎著的蘋果都掉落在地上。宋在此種情況下，低下頭去拾起掉在地上的蘋果。但是他沒有意識到應該向自己撞到的趙道歉，也沒意識到自己應該首先幫趙把蘋果拾起來，更沒有意識到自己把拾起來的蘋果裝到了趙的袋子里。因此，在趙滿腹怨氣和憤怒的情形下責問宋“你干哈呀”的時候，宋一頭霧水，不知道是什么導致趙如此生氣。因此他在答話中，帶著迷惑和不解的語氣說了“沒干哈呀！”

（三）“干哈”表示委屈、不滿的語義色彩

例如：

趙2：沒干哈干哈，你那是干哈呀 ？

宋2：哎媽呀！我干哈了？

趙被宋撞掉了蘋果，而且沒有收到宋的道歉的情況，同時，宋還將掉在地上的蘋果拾到自己的袋子里，這讓趙更加氣憤，因此再次帶著責問的語氣對宋的不禮貌與不負責任行為發起質問。而宋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認為自己將自己掉在地上的蘋果拾起來是理所應當的。對于這種責問，宋表現出了委屈和不滿，因此說了“哎媽呀！我干哈了”來表達當時自己委屈和不滿的心理狀態。

（四）“干哈”表示提醒、引起注意的語義色彩

例如：

趙3：你干哈呢呀（踢蘋果）？

宋3：不是 ，你干哈呀？

趙邊說“你干哈呢呀”邊用腳踢開宋正在拾起的蘋果，引起宋的注意，提醒宋停止自己的行為。

（五）“干哈”表示詢問原因或目的的語義色彩

例如：

趙3：你干哈呢呀？（踢蘋果）

宋3：不是 ，你干哈呀？

趙邊說“你干哈呢呀”邊用腳踢開宋正在拾起的蘋果，讓宋感到不解。在不解的同時，宋對趙說“你干哈呀”，向趙詢問為什么踢蘋果。

（六）“干哈”指代不愿說出、不用說出的某種具體動作行為或狀態

例如：

趙9：就你長那么干哈，我能把你干哈呀，你。

宋9：（大喊）你瞅你長那干哈樣！

這組對話中的第一個和第三個“干哈”是“難看、丑”的樣子。“干哈”在這里指代不愿說出、不用說出的某種具體動作行為或狀態。結合具體的語境，我們能夠揣摩其中的內涵。

（六）“干哈”表示隱晦、難為情的語義色彩

例如：

趙6：你想干哈呀？

宋6：不是，你……你想干哈呀！

趙7：你想干哈？

宋7：你想把我干哈？

趙8：我想把你干哈？就你這樣似的我能把你干哈！

宋8：我告訴你啊，就你想把我干哈，我還不干哈呢！

趙和宋互相質問對方想怎么辦，“干哈”都是責問的意思。到第七組對話，宋說“你想把我干哈”，這里的“干哈”指代男女之間的事，因此不便說出來。在第八組對話的前三個“干哈”也是表示相同的語義色彩。

（七）“干哈”表示多重語義色彩

在具體的語境中，“干哈”可以“身兼數職”，表達多重的語義色彩。例如：

趙2：沒干哈，你那是干哈呀 ？

宋2：哎媽呀！我干哈了？

宋說“我干哈了”一方面可以表示自己的委屈、不滿，又可以表示詢問原因或目的。

總的來說，“干哈”在具體的語境中表現出豐富的語義色彩。我們可以通過對“干哈”出現的具體語境進行分析，我們也對“干哈”的意義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參考文獻：

[1]呂叔湘.現代漢語八百詞[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0.

[2]葉蜚聲，徐通鏘.語言學綱要[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