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走遠的愛情

趙春亮

返鄉、就業，老栓的日子波瀾不驚。三年過去了，每每夜深人靜，聽著風鈴叮當作響，老栓心中對小芳的思念越發揪心，老栓心中愛情的種子終于萌發了。老栓決定去找小芳，得向小芳說出那早該說卻深深埋在心底的三個字。

工作了一天的老栓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想，恍惚中，仿佛回到了老家集會上，小芳依舊穿著那身格格裙子，婀娜地、不打招呼地就闖進了老栓的視線。

小芳是老栓的初戀情人，大老栓一歲。客觀地講，小芳也算不上漂亮，但嬌小的身子卻也凹凸有致，小芳的皮膚總能讓老栓想起水靈靈的豆腐。在老栓的眼里，小芳就是標準的美人！

小芳家離學校不算太遠，小芳幾乎每星期天都回家，來了總要給老栓帶點吃的，幾個炸糕、兩塊香酥糖或是三五個蘋果桔子。冬天剛到，小芳就為老栓織好了手套，戴上留有小芳體溫的手套，凜冽寒冬里，老栓能感覺到陽春般的溫暖。時間長了，老栓看小芳的眼光就有些飄了，和小芳接觸也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碰破了小芳的“豆腐皮兒”，而小芳卻自然大方的照顧著缺少營養的老栓，只是常有兩朵紅暈不經意的出現在好看的臉上。就這樣，老栓吃著小芳的炸糕和香酥糖，幸福、快樂地生活和學習。

學校組織萬米長跑，男生先跑，老栓拼著山里娃的腳板和倔強的意志硬是跑了下來，在接過小芳遞過來的飲料時，老栓突然覺得自己應該關心一下小芳，畢竟自己是個男人啊！“你太嬌小，能跑下來嗎？”“放心，我能跑下來。但有個條件，如果我跑進前十名，你得喊我姐！”小芳說話時，會說話的眼睛望著老栓，水靈靈的。老栓想也沒想就應了。老栓甚至暗暗擔心，小芳跑不進前十怎么辦？

不知道是當姐姐的動力還是小芳天生具備長跑的素質，當老栓在終點數到第三名時，小芳便氣喘吁吁撲了過來，此時的小芳滿臉漲紅，云鬢散亂，一個“姐”字沒出口，小芳便撲進了老栓的懷里。

此后，兩個人的眼神中便多了些撲朔迷離的內容。校園里到處可以見到倆人開懷暢笑的身影。畫室里、操場上、餐廳、閱覽室……日子便在這點滴溫馨和浪漫中悄然逝去，盡管兩人誰也沒有提到有關愛情這個敏感的話題。

一晃三年，畢業了。離校那天，小芳在公寓門口攔下了老栓，眼睛紅紅的，噙滿了淚，嗔怪道：“這些天你只顧和朋友狂歡告別，我在你們公寓門口等你兩天了。”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這是我親手編織的風鈴，你帶回去，掛在你臥室，聽到風鈴聲就是我想你了。”老栓還沒得說話，小芳扭頭走了。小芳的眼淚砸在地上，也砸在老栓心里，留下兩行深深的坑，老栓心中覺得從沒有過的痛。

返鄉、就業，老栓的日子波瀾不驚。三年過去了，每每夜深人靜，聽著風鈴叮當作響，老栓心中對小芳的思念越發揪心，老栓心中愛情的種子終于萌發了。老栓決定去找小芳，得向小芳說出那早該說卻深深埋在心底的三個字。

在一個陌生的集鎮下車，老栓邁著已經粗壯的雙腿，一路打聽，一口氣奔走四十里地。老栓一路回憶著上學時的點點滴滴，一邊幻想著見面的情形，倒也不覺得累。傍晚時分，老栓總算見到了朝思暮想的小芳。

見面，問候，遞水。三年時間里，小芳越發漂亮了。在老栓支吾準備啟齒時，小芳開口了：“好弟弟，祝賀姐姐吧，我馬上就要過門了，他是村支書的兒子，家里條件蠻好的。”

老栓一下懵了。半晌，問了句“我來遲了？”看到小芳點頭的瞬間，老栓一個火熱跳動的心一下子掉進了冰窟窿了，心愛的姑娘馬上就成為別人的新娘了，老栓任憑心在淌血。

第二天，老栓該回去了，小芳專門請假送老栓。在登車時，小芳迅速抱住老栓，在老栓臉上狠狠親了一口，低聲說，回去吧，我會想你呢，一輩子想你。老栓知道，自己的初戀就在這聲無奈的告別中潦倒結束了。

回來后，老栓刻意不去想、不去看、不打聽有關小芳的任何音訊，埋頭工作、結婚生子，平靜地生活。老栓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把小芳忘記了。

當恍惚中小芳張開嫩藕般的手臂撲向老栓時，老栓一下醒來。老栓披衣坐起，點燃一根香煙，在煙霧繚繞中，老栓思維越來越清晰，自己刻骨銘心的愛情原來并未走遠。

老栓突然覺得眼角有點濕，喉頭哽咽，霎時淚流滿面。

（編輯 高龍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