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流動與地方經濟發展、居民收入之相關性

黎德華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一句古話精準地論述了人口流動的本質。人口的流動特征表現為從欠發達的地方向發達的地方流動，從不宜居的地方向宜居的地方流動。流動最直接的驅動因素是人們都有獲取更高的收入和提供生活品質的內在需求。為此，選取一個縣級行政區域（貴州省仁懷市）為樣本，通過與全國其它地區數據對比分析，力求尋求一些人口流動趨勢變化與區域經濟發展、收入水平之間的內定量關系。

一、基礎統計數據

（一）基本概況

2012年，仁懷市戶籍人口67.9萬人，常住人口55.4萬人，全年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20656元，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6752元，全市生產總值完成3295649萬元（第一產業增加值139832萬元、第二產業增加值2228481萬元、第三產業增加值927336萬元）。三次產業結構為4.2：67.7：28.1。

（二）投資概況

數據顯示（見表1）：仁懷市年度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總規模從2008年的27.18億元發展到2012年的124.9億元，五年累計投資固定資產達306.62億元，平均年度增加投資幅度47.4%。仁懷市全社會固定投資增長幅度與遵義市、全省相比，均高于遵義市和貴州省水平。

（三）收入概況

2008至2012年四年期間：農民人均純收入從3655元增至6752元，四年增長84.73%，年均增長21.37%；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從11400元增至20656元，四年增長81.19%，年均增長20.29%。仁懷近十年一直是貴州經濟發展的排頭兵，用五年的時間，經濟建設接近趕上四川省平均收入水平。與發達地區差距進一步縮小。仁懷市五年來經濟建設累計增幅、復合年增幅均跑贏全國平均水平，農民收入增幅高于城鎮居民收入，增幅均領跑前列。（見表2、表3）

（四）人口流動

仁懷市外縣（市）流入人口為14301人，占仁懷市常住人口的2.58%。仁懷市流出到外縣（市）人口124625人，占仁懷市戶籍人口的22.82%。

統計數據顯明：流出人口規模已達峰值且開始下行，流入人口規格呈加速增長初期。兩種類型人口變動頻率呈逐年增長趨勢，流入人口的變動頻率高于流出人口變動頻率。（見表4、表5）

二、綜合分析

（一）投資、收入與人口流動三者之間的關系

總體而言，投資、收入增幅同人口流動規模三者之間呈正相關非完全線性關系。以投資主導型促進收入增長時期或區域，人口流動頻率將增大，投資轉化收入增長或人口流動的增加較強的預見性和可控性，但影響時間長度不如生產轉化為收入長遠；但投資增長是收入增長的前提，起到先導作用。

第一階段，投資能吸引人口短期內大量流入；第二階段，投資轉化成為生產性收入，能吸引人口長期漸進式穩定流入；第三階段，因生產主導收入增長促進引導社會服務業增長吸引人口流動中期、均衡性和較為穩定的流入。第一階段給區域引來投資創業者，第二階段給區域帶來就業者，第三階段帶來服務者。收入增長是吸引流出人口返回和外地人口流入的主推動因素，收入增長指標（主要為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增幅）是先行指標。

仁懷市的投資主要集中在白酒生產、以交通為龍頭的基礎設施建設和房地產三個領域。白酒生產投資已過暴發式增長階段，以交通為龍頭的高速公路建設、機場建設增長風頭正健，房地產市場平穩發展。投資階段吸引的人口從事的行業較為集中在建筑行業領域，這一行業領域流動人口變動頻繁，人口計生部門由于主客觀方面的原因，統計不足客觀存在。以茅臺酒廠為龍頭的白酒行業已再次引領仁懷市以生產收入吸引人口流入的序幕已拉開，與白酒生產相關的上下游行業（包裝印刷、物流、銷售、原材料生產等）在仁懷遍地開花、風生水起。高速公路建設、機場建設等交通基礎設施建設為仁懷長期發展創造發展空間環境。

（二）投資與人口流動相關性統計對比分析

通過收集整理浙江省、江蘇省大部分縣（市）和其它省市小部分縣（市）共90個縣（市）常住人口、戶籍人口、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簡稱收入）數據公開資料，對比分析得出的基本結論為常住戶籍人口比和地方全國城鎮居民可支配比呈線性正相關關系，皮爾生系數為0.779，說明收入是吸引人口流動最主要的因素。

常住戶籍人口比中值附近10%樣本區間收入比平均數1.06，常住戶籍人口比均值附近10%樣本區間收入比平均數1.34，常住戶籍人口比參照值1附近10%樣本區間收入比平均數1.31，綜合為1.24；收入全國比中值附近10%樣本區間常住戶籍人口比平均數0.94，收入全國比均值附近10%樣本區間常住戶籍人口比平均數0.91，收入全國比參照值1附近10%樣本區間常住戶籍人口比平均數0.88。仁懷市2013年常住戶籍人口比為0.827，收入全國比為0.84。平均常住戶籍人口比指標與收入全國比指標比值為1：1.178。（見表6）

三、對未來預測判斷

仁懷什么時候經濟收入水平達或較接近（相差不足1%）全國平均水平？人口的流出、流入就趨于平衡？按已知的仁懷市各年與全國平均收入水平差距縮小水平推算，2012年仁懷市收入水平（農民人均純收入與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均值）與全國平均水平差從2009年的26.71%縮小到15.62%，年均縮小差距2.22個百分點。

一個區域人口機械變動狀況是凈流出還是凈流入，取決于收入水平是否高于外部區域，取決產業布局、政策環境是否適應主力流動人口大軍就業與發展。仁懷市人口流出后備群體較之于5年前總量上持續下降，仁懷市城鎮化率已達44%，未來流出人口絕大部分在仁懷市常住人口中未居住在城鎮的人口中產生，本市就業與外出就業收入差距縮小會降低人口流出原動力。由于新生代農民工對所居住城市的認同感和社會融合度增加，也不可能發生大規模的新生代農民工返回戶籍地從事第一產業，所以，估計未來10年左右時間不會再出現長時間、大規模人口流動外出“潮”和返回“潮”。

按仁懷市與全國各自保持近5年來，年平均縮小比例簡易推算，仁懷市約7年后（即2020年）收入水平達到或接近全國平均水平。到7年后的常住戶籍人口比約為0.88，增加6個百分點，約經15.3年戶籍人口與常住人口達到平衡狀態。然而，影響經濟發展和收入增長的可變因素較多，經濟發展和收入增長周期之間的關系并非完全線性關系，一般都要經過基礎準備期、加速發展期和平穩期，仁懷現處于加速發展初期，綜合人口流動規律等其它因素合理預測判斷：經過6年左右發展，仁懷市收入水平達到或接近全國平均水平，住戶籍人口比約為0.88；經過10～12年左右發展，仁懷市人口流動或達到平衡狀態，收入水平或高于全國平均水平19～23個百分點。

四、仁懷市未來五到十年人口流動對經濟發展、人民收入影響和所帶來的人口計生服務管理的挑戰

人口流動對地方社會經濟發展所起的作用總體上是正面的，提高人力資源的市場化配置效率，促進了區域經濟的發展。

區域要解決好人口流動首先要提供勞動人口所適應的崗位結構數量，其次是要解決居住人口所需的住房、交通、水電等社會資源供給以及消費、子女教育、社會保障、衛生、人口計生等社會服務管理措施相配套適應的承載能力和管理服務水平。

流動人口在居住地短期內最為關注收入水平，有長期居住意愿的流動人口中期最為關注的是子女教育和居住條件，遠期更為關注養老及社會保障問題。在城鎮化發展大背景下，仁懷市按照遵義市提出宜居、宜業、宜游“三宜”城市建設進程中，人口計生工作的重點將從農村向城鎮轉移，雖然流動人口生育意愿與之前發生了較大幅度的轉變，流動人口不再扮演“超生大軍”的角色。但是，流動人口對計劃生育服務方面的需求更加多元，要求更高，人口計生隊伍能力建設與流動人口增長不相適應。十八大和十二屆人大明確提出，新的機構改革中繼續堅持“計劃生育”國策不動搖，計劃生育工作只能加強、不能削弱。仁懷市不但要建設宜居、宜業、宜游“三宜”城市，而且還要建設一個“不宜超（生）”的城市。

將區域人口發展規劃納入區域國民經濟發展總體規劃進行布局，制定人口發展專項規劃，是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目標實現的一項基礎性的工作。對仁懷市而言，嚴格控制人口過快增長、最大限度減少政策外生育數量、努力實現“雙降”目標仍是人口計生工作的重中之重。實施綜合治理，統籌解決人口問題，一是要將著力點逐步轉移或切換至生育子女價值重構上來，讓獲取生育子女的部分價值能夠從社會中更為便利地獲取；二是提升人口計生服務管理綜合水平，人口計生的各種法律法規政策能得以較為全面的貫徹執行；三是應對和解決好“失獨”、性別比失衡、人口老齡化等特殊社會問題。

（作者單位：貴州省仁懷市人口和計劃生育局）

（編輯 劉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