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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煉妖傳

2013-04-29 04:57:15麗端
幻火 2013年6期

麗端

作者的話:我小時候看過一本叫《世界奇聞怪事》的書,里面提到了一些人類長角的案例,嚇得我一到頭痛的時候,就害怕自己會長出角來,變成怪物。

說來也怪,“角”這個東西,要么和牲畜聯系在一起,要么和妖魔鬼怪聯系在一起。即使大天使路西法曾經多么美麗,只要長了角,他就變成了魔鬼。

小時候受的這個刺激,長大了就變成了溟妖設定的由來——不是神族聰明,是我聰明,知道只添加一點什么,就足以讓高高在上的眾神之神變成低賤妖異的怪物。(眾人:拜托,居然連這個都能得瑟!不怕我們群毆嗎?)

哈哈,不怕不怕,因為最后還是得靠我想辦法把溟妖一族的角都給去了,恢復眾神之神的風采……(繼續得瑟中)

他本能地想要逃離頭頂傳來的劇痛,軀干上每一個關節卻都被牛筋牢牢捆住,腦袋也被頭枷卡死,全身唯一能做的動作只是使勁將那雙清澈明凈的眼睛睜大、再睜大……

泊鈞最恨的,是頭上的尖角。

正是這種丑陋的標志,將眾神之神的后裔變成了下賤的溟妖,無法調動靈力,甚至無法開口說話,只能任人奴役凌辱。而且這尖角的來歷,竟連十二月神都無法知曉。

泊鈞一心要弄清這個謎底,這是他解放所有同類的必經之途。

幸而他后來遇見了縹緗,縹緗的丈夫昌寓正是為軒轅皇族培育溟妖的斷妖堡總管。在泊鈞的一再要求下,縹緗終于答應帶泊鈞前往斷妖堡探看。唯一的條件是,泊鈞必須裝扮成縹緗的貼身侍女,不可開口說話,不可引人注目。

直到泊鈞發誓無論看到什么都絕不輕舉妄動,縹緗才無奈地安排了他們的行程。

冀州西北角的山脈被稱為疏屬山,傳說遠古天帝帝俊曾在此懲罰過一個叫做“危”的神人叛臣,將他雙手與頭發反綁著吊起來,放干了他的血。危的血浸入了身下的山地,年深日久,山中巖石都變成了黑色,故而老百姓私下里也將這片戒備森嚴的地區稱為“黑山”。而當年的軒轅黃帝選中這個地方修建斷妖堡,也是看中了這座山中一草一木、一砂一石間都浸透了神人對天帝帝俊的怨恨,能夠對帝俊后裔天生的靈力有所克制。

此刻,這座傳說中專為神人培育溟妖的神秘所在就展現在泊鈞眼前。遠遠望去,疏屬山主峰高大的黑色懸崖如同一只展翅俯瞰的黑鷹,而架構在懸崖半空、用黑鐵澆鑄而成的斷妖堡則帶著某種居高臨下的威勢,讓人油然而生戒懼之心。

馬車沿著山路顛簸前行,耳邊除了守山士兵的盤查聲就是馬蹄單調的嘚嘚聲。見泊鈞埋著頭有些發抖,縹緗以為他太過緊張,便低聲開口安慰:“再過一個崗哨,我們就正式進入斷妖堡的核心部分了。”

“你有沒有……聽見什么?”泊鈞忽然微微抬起臉看了一眼車簾的縫隙,顯然那讓他心神不寧的聲音就是從遠處傳來的。

“沒有。”縹緗凝神聽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擔憂地注視著泊鈞蒼白的臉色。

泊鈞沒再說什么,恢復了先前一直屈身俯首的姿勢。溟妖的聽力領域比神人和凡人都要寬廣,能夠聽見他們無法聽見的聲音,而慣于豢養溟妖的昌寓就能夠發出“冥息”,讓當初急于尋求同伴的泊鈞落入圈套,幾乎被他擒獲。

可是在這戒備森嚴的斷妖堡領地,泊鈞卻再度聽到了旁人無法聽見的聲音,這些聲音如果不是昌寓等人故意發出,就只可能是他同類的聲音。可惜此刻的泊鈞,并不因為找到了和自己一樣能發聲的溟妖同胞而欣喜,相反,他卻感到難以承受的痛苦和悲哀。

都是哭聲。孩子的哭聲。

嚶嚶嗡嗡的哭聲如同水草一樣纏繞過來,仿佛要他觸摸到他們的恐懼和期冀。有時候,一個孩子的哭聲會忽然高亢起來,有時候又有孩子的哭聲低沉下去,就仿佛一聲接著一聲脫離旋律的箏鳴,利刃般一刀刀戳入泊鈞千瘡百孔的內心。

他抱住了自己的頭顱,肩頭不停地抽動——腦海里被埋沒的記憶仿佛池塘里沉積多年的淤泥,被尖刀般的哭聲翻攪而起,激蕩著他的內心,讓被遺忘的疼痛重新鮮明。而那些和他一樣,被關在斷妖堡中再送往神人貴族的苑囿,如同牲畜一般為神人提供靈血的,都是最尊貴的眾神之神的后裔呀!

一只手輕柔地撫在他的肩上,縹緗低沉溫柔的聲音傳進他的耳中,沖淡了噩夢般縈繞不去的慟哭:“后面還有更慘烈的真相,你一定要堅持住……”

“馬車里是什么人?”忽然,一個聲音大喝起來,而馬車也隨即停下。

“是總管夫人。”趕車的家丁來這里早就輕車熟路,驟然見到個不識趣的,語調也高了起來,“你瞎了眼嗎,連總管夫人的車駕都敢攔?”

“總管算什么,我們是大宗伯的屬下!”攔路的軍官一把將家丁掀開,趾高氣揚地伸手就撩起了車簾,“今兒大宗伯在此,為保安全,進堡之人一律驗明正身!”說著眼角一瞟,立馬就盯住了侍女打扮的泊鈞,打算柿子先揀軟的捏,“你,出來!”

他剛想伸手去拉扯泊鈞,冷不防馬車內飛出一塊手帕,恍如巨石一般重重砸在他的肩臂上,頓時將整個人擊飛了出去。

“我們走。”縹緗淡淡地吩咐車夫。雖然平時她從不動手,但并不表示身為神人的她不會使用靈力。

馬車繼續朝著斷妖堡奔去,而那軍官手下的士兵們也急忙追了上來。待到總管昌寓與來訪的大宗伯驤承一行聽聞動靜,親自出來觀望時,馬車已經停在了斷妖堡高達兩丈的黑鐵大門處,縹緗被泊鈞攙扶著輕輕地走下地來。

“胡鬧,你怎么闖進來了?”昌寓在大宗伯前失了顏面,只能沉下臉,朝縹緗呵斥。隨即又轉頭向大宗伯介紹,“這是拙荊,不知大宗伯駕臨,還望恕罪……”

“大人客氣了。”驤承的臉上倒是笑得一派寬和,“尊夫人好。”

“妾身見過大宗伯。”縹緗清楚此行的主要目的,壓下心中的疑慮擔憂,款款向大宗伯斂衽行禮。此刻她注意到,驤承身旁還站著一個面色青白身材細瘦的年輕人,面貌平平,穿一身式樣簡單卻裁剪得十分合身的天青色長袍,頭上簡簡單單地別著一支玉簪,一望便知并非驤承的侍從。但他究竟是什么身份,驤承和昌寓都未曾介紹,縹緗也就不好多問。

驤承是何等人,就算心中不滿縹緗不請自來,表面卻絲毫不動聲色。而昌寓更是刻意斡旋,賠笑著岔開話題:“大宗伯不是奉旨來選溟妖嗎,下官這就陪大人去看看。”

“若非為了選一個合適的溟妖幫助帝君提高修為,我也不敢來打擾總管大人。”驤承說話雖然客氣,語氣卻自上而下不容拒絕,“帝君對豢養溟妖也頗有興趣,因此囑托我多向總管大人請教,最好將溟妖的培育過程弄明白,也方便以后喂養。”

“‘請教愧不敢當,不過大宗伯若是不嫌這斷妖堡骯臟污穢,下官倒是可以向大宗伯介紹一下豢養溟妖的細節,方便大宗伯轉呈帝君。”見驤承點頭同意,昌寓轉頭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妻子縹緗和面目陌生的侍女,不易覺察地皺了皺眉,“夫人也要同去嗎?”

“大宗伯難得光臨,妾身若不相陪,就是失禮了。”縹緗雖然意識到昌寓的不悅,卻絲毫不以為意,不輕不重地回答。

見大宗伯等人并不開口,昌寓不便當著外人斥責縹緗擅自進堡,只好默許她一同往堡內走去。然而他忽然轉頭看住泊鈞,冷冷地說了一聲:“連點規矩都不懂嗎?還不退下!”

時隔十年,昌寓一時認不出縹緗身后面貌秀美的侍女就是泊鈞,只是恪守斷妖堡的規矩,不放閑雜人等入內。

“堡中石階陡峭,所以妾身帶她來扶著我。”縹緗見昌寓面露驚疑之色,粲然一笑,“妾身不惜沖撞大宗伯的車駕,非要今日匆忙趕來,原本就是為了報知夫君一個喜訊的……”她假裝無意識地輕撫了一下小腹,略帶嬌羞地低下頭去,“妾身有喜了……”

“呀,恭喜總管大人了!”一旁的大宗伯驤承最先反應過來,連忙笑容可掬地朝著昌寓拱手,他身邊的年輕人也一并拱手道賀。

“哪里哪里,大宗伯請,席公子請。”昌寓連忙還禮。

多年來神人繁衍不易,因此受孕的神人婦女頗為尊貴,無人能拒絕她們的要求。而昌寓心中雖然極為欣喜,但幾十年官場磨煉,早已練就了一份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他不欲在大宗伯和那被稱為“席公子”的年輕人面前多談家事,當即岔開話題,引領眾人進堡,對縹緗和泊鈞也就不再追問下去。

驤承和昌寓談笑風生,反倒是那一直沉默不語的席公子忽然轉頭,深深盯住了侍女打扮的泊鈞。他的眼睛很黑,然而眼眶下卻頗有些發青,似乎長年睡眠不足。這一眼盯過來,就連一直低頭垂目的泊鈞也忍不住抬起眼,迎上了他探究的目光。

四目相對,席公子微微一笑,隨即加快腳步,追趕前面的驤承和昌寓去了。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席公子,莫非就是……”縹緗腦子里冒出“軒轅帝君”這個詞,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卻萬萬不敢點破。她向泊鈞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像真正的侍女一樣扶住了自己的手臂。

斷妖堡的外在建筑雖是用黑鐵懸空澆鑄在黑色崖壁之上,但往里走了一段,泊鈞便發現腳下的鐵板變成了黝黑的巖石,顯然斷妖堡的真正主體,是構建在黑崖天然形成的溶洞之內。

“斷妖堡在此山選址,一是看中這里浸透了神人之血可以克制溟妖的靈力,二是得益于石壁堅固不宜摧毀。”昌寓一邊帶領客人前行,一邊介紹,“斷妖堡由鐵水整體澆鑄而成,自上而下分為五層,每一層都有不同的作用。我們現在步入的是最高層,也是培養溟妖的起點。”

“這里很黑,請各位注意腳下。”縹緗語氣溫婉地提醒著,如同一個盡責的主婦。

此刻他們站在一座懸空的拱橋上,拱橋這一頭燈火通明,空氣清新,正是他們方才經過的總管處事大廳,而拱橋跨過的那一頭則漆黑一片,連一盞燈燭也無。

待到昌寓撤去結界讓眾人過了橋,就連四周的空氣也潮濕窒悶起來,甚至帶著某種曖昧不明的細細喘息和呻吟。

“這一層,是配種的男女溟妖居住之地。”昌寓介紹道,“為了確保斷妖堡中培育的溟妖血液中靈力充沛,又不會因為體弱多病而早死,堡中作為配種之用的男女溟妖都經過精心篩選,共計男溟妖八人,女溟妖一百零六人。”

“樓梯在那邊,我們從那里下到下一層。”昌寓點亮了指尖的元火,為眾人指引方向。

“為什么不給他們點燈?”席公子忽然問。

“因為不便污人眼目……”昌寓有些尷尬,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如何措辭,“為了確保受孕概率,我們在飲食中添加了……”

“我明白了。”席公子驟然明白了那些隱隱約約的聲音代表著什么,生怕昌寓再說出什么惹人尷尬的語句來,慌忙打斷了他。就算在黑暗之中,眾人也可猜測得到他此刻已是面紅耳赤。

“溟妖不過是豬狗一般的畜生,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宗伯驤承打了個哈哈,借著昌寓的元火光亮當先順著石階走了下去。

縹緗在偽裝成侍女的泊鈞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地踏上了黝黑的石階。雖然早已向泊鈞描述了斷妖堡的種種,縹緗仍有些擔心泊鈞悲憤失態,好在此刻他的手臂十分穩定,就連呼吸也是輕微勻凈,如同影子一般沒有多余的存在感。

下一層石室完全修建在黑崖之中,但是天然溶洞通風良好,空氣倒比上一層清新得多。由于每一層間都設有隔絕音響的結界,上一層那令人尷尬的淫靡曖昧之聲已然消逝無蹤,四周安靜得如同萬籟俱寂的黑夜一般。

溶洞四周有不少孔洞,讓足夠的光線將這里照亮。但見地上放著一排排寬大的木頭格子,整齊的排列和木料的顏色讓人第一眼聯想到了蜂巢,而與塞滿了白色幼蟲的蜂巢一樣,每個格子里都放著一個赤身裸體的嬰兒!

這些嬰兒總共有一百來個,男女俱有,看樣子都剛出生不久,最小的連眼睛都無法睜開,最大的也不過一歲。

把他們放在木頭格子里顯然是方便哺育,因為每個嬰兒的嘴邊都懸著一根皮管,只要張嘴吮吸,就能喝到里面的液體。而為了防止他們嗆咳窒息,所有的嬰兒都被放置成側臥的姿勢,就算他們想要翻身,也會被身體四周的木格子束縛住而無法動彈。

或許是食物中添加了麻醉的藥物,雖然是白天,這些嬰兒除了幾個在無意識地吮吸食物,其他無一例外都在沉睡。

偌大的石室,如此眾多的嬰兒聚集在一處,卻靜悄悄地沒有一絲哭鬧喊叫,這種寂靜讓人感覺到的不是安寧,而是詭異。

毫無疑問,這些孩子便是由上一層關押的溟妖交配后繁殖出來的,可與一般人印象中的溟妖不同的是,他們的頭上并沒有角,一切與人類的嬰兒無異。

“長得倒都挺可愛的……”驤承上了年紀,對這些小孩子生出看到小雞小鴨般的慈愛,彎下身伸手摸了摸一個孩子的臉蛋。

“大宗伯小心!”昌寓的提醒還未說完,那個看似沉睡的孩子已經驀地揮出小手,正好拍在驤承的手背上。

眾人只覺眼前一道白光閃過,隨即啪的一聲,仿佛一道雷電劈過,驤承頓時連退了幾步,伸手捂住自己被嬰兒拍中的那只手,臉上現出了痛苦的神色。

“大宗伯沒事吧?”想到驤承是凡人,昌寓慌忙走過去,想要察看他是否受傷,驤承卻搖了搖頭,沉聲道:“不妨事。”

“溟妖天生靈力充沛,就算是剛出生的嬰兒,元火的威力也比神人嬰兒強得多。”昌寓見驤承放下長袖掩住了手背的傷處,不便再追問他的傷情,“大宗伯若是無恙,我們就繼續下去吧。”

眾人俱都點頭,離開蜂巢般的育兒房,下到了斷妖堡的第三層。這一層的面積應當與第二層一樣寬敞,然而訪客卻只能擁擠地站在狹窄的走道上。

阻隔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副瀑布般懸掛的防護結界。這個結界與先前的不同,不僅遮掩了結界后的一切,上面繪制的各色各樣的符咒也在界面上緩緩流動,發出或金或紫或紅或藍的光芒,一望可知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

而結界正中最大的符咒恍如一個人面蛇身的幻影,不斷地在界面上游來游去,幻影所到之處,結界的光華便越發燦爛奪目。

“這是……先帝繪制的符咒?”大宗伯驤承似乎隨意問出的這個問題,但敏銳如縹緗,還是注意到那個席公子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起來。

“是。”昌寓點頭,“那個時候有個溟妖從這里逃了出去,先帝便在此親自繪制了符咒,以增強結界的威力。”

“那逃出去的溟妖呢?”席公子忽然問。

“自然是抓回來,處死了。”昌寓輕描淡寫地回答。

“處死了?”席公子一驚,“能打破結界的溟妖必定靈力深厚,處死了豈不是浪費了他的大好靈血?”

“性子太犟靈力太高的溟妖是不能留下的,這是從軒轅黃帝時就傳下的規矩。”昌寓微微躬了躬身,“既然兩位是來為帝君挑選溟妖的,那就從這里開始挑起吧。”

昌寓說著,伸出手指點住了結界正中那個人面蛇身的符咒,輕輕在界面上劃動了幾下,于是原本瀑布般厚重白亮的結界漸漸淡去光芒,最終呈現出一片透明,露出了結界后的情景。

但見里面什么陳設也無,就是一個光禿禿的天然石洞。

參差的山巖之間,或坐或臥著幾十個赤身裸體的小孩子,白色的皮膚襯著黑色的巖石顯得甚是刺目。雖然如同圈養的牛羊一般,這些兩三歲的孩子們瘦骨嶙峋,有的還帶著傷痕,但溟妖天生不染塵垢,一個個孩子依然雪白潔凈,配上如描如畫的秀美眉目,實在讓人心生惻隱,不忍將他們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

察覺到結界變得透明,后面還出現了一些高大的人影,小溟妖們頓時朝著結界處聚攏過來,七嘴八舌地嚷成一片,有的還伸出了細瘦蒼白的小手。

泊鈞先前雖然一直保持著淡定,此刻也忍不住仔細聆聽,很快分辨出他們稚嫩的聲音在叫喊著:“餓……餓……”、“吃……吃……”他心中一酸,卻立刻記起縹緗的叮囑,低下頭收斂了自己的表情。

“原來他們是餓了。”席公子也聽出了小溟妖們含混不清的話語,轉頭望向大宗伯。而驤承便和善地向昌寓笑道:“是不是因為我們的叨擾,耽擱了給他們開飯的時間了?”

“溟妖長到十八個月后便從上一層轉移來此,為避免他們的靈力增長太快,所以不敢給他們多吃。”昌寓笑了笑,“不過貴客駕臨,就額外給他們加頓餐飯,也讓這些溟妖沐浴一下大宗伯的恩典吧。”說著,他轉頭吩咐隨侍在一旁的看守,“開閘,投食。”

得了總管的命令,看守當即順著開鑿在黑崖上的石梯爬到了巖洞上方的夾層中,拉開了一道厚厚的金屬閘門。下一刻,十多個粗糙的面團就從上而下地掉進了小溟妖們聚居的巖洞里,引得這些兩三歲的孩子們立刻忘了觀察結界外的不速之客,尖叫著一窩蜂地朝食物飛撲而去,那樣精靈般輕捷的身形,就算是修煉了十余年的神人也無法比擬。

然而無論他們再怎樣身輕如燕,頭頂上投落的面團總共就那么一點,哪里夠分到這么多孩子手里?果然,為了爭奪有限的食物,年少無知的孩子們頓時扭打在一起,尖叫聲響成了一片。

他們像是一群還未長成就遠離了父母的小獸,為了生存下去發揮了一切本能,或拳打腳踢,或爪牙并用,有的甚至無師自通地操控體內的靈力攻擊他人。

霎時間,密封的巖洞內充斥著靈力激蕩而出的火花和熒光,偶爾波及到阻擋在看客面前的結界,便會沙沙作響,仿佛凍雨傾瀉。

等到全部食物終于被搶到手的孩子吞下了肚子,結界內的混亂才終于結束。每個孩子雪白的肌膚上都增添了累累傷痕,甚至有的小孩被靈力擊中,奄奄一息地倒在了黑色的巖石間。

“我們每次提供的食物都比實際需要的少,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中的強者活下來,弱者自然而然地死去,這樣才能確保活下來的孩子血液中有足夠充盈的靈力,以供神人修煉之用。”昌寓知道這一幕對每一位初次來訪者來說都過于殘酷,因此有必要加以提醒,“否則就算是僥幸在這里長到了四歲,也熬不過下一關,必死無……”

昌寓“必死無疑”的最后一個“疑”字尚未出口,結界上忽然一片雪亮,刺得眾人一時睜不開眼睛。竟是一個小溟妖驟然聽懂了昌寓的說話,調動全身的靈力朝結界攻擊而來。他一邊張著十根細小的手指想要撕裂結界,一邊沖著其他小溟妖們大叫道:“壞人……壞人……打,打!”

變生肘腋,雖然面前就是固若金湯的防護結界,但情急之下,大宗伯驤承一把將席公子拉到了身后,縹緗也自然而然地攔在了泊鈞面前。

“沒事,列位不必驚慌。”昌寓已經見怪不怪,站在原地輕松一笑。

昌寓的判斷沒有錯。這個小溟妖雖然絕頂聰明,畢竟自幼與世隔絕,雖然能聽懂人類說話卻無法清晰表達,因此他的同伴們只是奇怪地看著他發瘋般攻擊結界,并無人上前幫忙。

溟妖天生的靈力雖然比同齡神人要強,但從未接觸過修煉的法門,十成潛力中不過能憑本能使出一成而已,哪里敵得過斷妖堡中由一代代神人共同設立的防護結界?但見靈力與結界沖撞出的白光明明滅滅,仿佛雷雨之前一道道雪亮的閃電,繪滿符咒的透明結界卻依然堅不可摧。

從這個不過三歲的小溟妖開始攻擊結界,到他的攻擊以失敗告終,結界外的成年人沒有一個人說話,各自帶著不同的心情沉默地看著他徒勞的舉動。

直到那個小溟妖脫力地倒在了地上,過了好一會兒,那個席公子才低聲打破了寂靜:“大宗伯,我們能不能就選他?”

“可以,只是不知總管大人是否同意?”驤承淡淡一笑,轉頭詢問昌寓。

“既然是大宗伯和席公子選中的,自然沒有問題。”昌寓笑道,“只要他挨過了種角一關,下官就將他送到大宗伯那里去。”

“種角……很容易死嗎?”席公子擔憂地問。

“那就要看各人的造化了。”昌寓略略躬身,伸手指向石階的方向,“到下一層,各位就能夠看到斷妖堡如何克制溟妖的靈力,既讓他們的靈血為神人所用,又不至于惹出什么亂子來。”

眾人皆默默點頭,看著昌寓點動符咒將透明的結界再度變回一匹銀練,將被封閉在巖洞內又增添了許多新傷的小溟妖們隔絕在視線之外,這才依次沿著石階往下,走到了從上而下的第四層。

這一層已經深入到了地下,只能依靠四壁的火把照明。幸而天然形成的溶洞雖然主體被隔斷,仍有不少暗孔相連,因此空氣仍然十分流通,毫無窒悶之感。

“請坐。”昌寓安排大宗伯和席公子坐在墻邊兩把椅子上,縹緗也在下首坐了,扮成侍女的泊鈞則低頭斂目站在縹緗身后。

眼見一切都準備就緒,昌寓向前來伺候的屬官吩咐:“去請齊師傅來,有客人要參觀種角。”

“這位齊師傅,”昌寓轉頭介紹,“就是被天帝帝俊在此地處死的神人危的后代。”

“原來關于疏屬山的傳說竟然是真的……”大宗伯頷首,“所以他們才甘心以神人之軀在這不見天日之處隱姓埋名,也算是為先祖復仇吧……”

他并沒有點明溟妖乃是天帝帝俊后裔的事實,但這個秘密對于天下而言固然不啻于晴空霹靂,在座諸人身份特殊,都早已心知肚明。

“他們早已經不是神人了。”昌寓嘆了一聲,“帝俊不僅處死了他們的祖先,還奪走了他們血脈相承的靈力。”

“能夠剝奪神人與生俱來的靈力,天帝的本事果然……”大宗伯與昌寓閑談之際,已然有兩個黑衣人慢騰騰地走了進來。那兩人長得頗為相似,一望便知是父子倆。

他們顫顫巍巍地在驤承面前跪下,為首老者啞著聲音道:“小人齊賢,并犬子齊駿,拜見大宗伯。”

“你就是齊師傅吧,快請起來。”既然這父子已經喪失了神人的資格,驤承也就坦然受了他們的禮,然后極為和善地將他們扶起來,“我等在此旁觀,希望不要礙了齊師傅的事才好。”

“不會不會,我家祖傳做這一行,傳到我這里已經是第十三代了。”齊師傅胸有成竹地打開了隨身攜帶的一個小箱子,露出里面叮叮當當一串金屬刀具。而就在此刻,上一層的看守已經將那個被席公子看中的小溟妖扛了下來。

小溟妖方才妄圖沖破結界,耗盡了全身靈力,此刻奄奄一息地掛在看守手臂上,仿佛一個重病虛弱的幼兒。巖壁四周的火光映照在他赤裸的肌膚上,發出紅玉一般瑩潤的光芒。

這么小,這么虛弱,卻又這么美。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個不幸的孩子身上。

看守將小溟妖放在石室正中一把特制的躺椅上,雖然孩子已經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氣,充當助手的齊駿仍然用牛筋將他的手足胸腹等處牢牢捆緊。

捆好之后,齊師傅走過來試了試牛筋的松緊,確定孩子無論怎樣掙扎也不能移動分毫之后,他才點了點頭:“上頭枷吧。”

齊駿點頭,從隔壁儲藏室里抬出一張厚重的木桌,桌子可以分拆成兩半,邊緣各自挖出了一個半圓,拼在一起恰好可以將小溟妖的腦袋夾住,讓他連頭頸也不能有絲毫移動。

等到木桌被安放完畢之后,那個小溟妖就仿佛頭頂一張桌面半坐半躺在眾人面前,而他露出桌面的頭部,就是手握小刀的齊師傅即將享用的菜肴。

最后,齊駿將一個麻核塞進了孩子的小嘴,并用繩子在他耳后綁好,確定他不會因為疼痛難忍而咬掉舌頭。

“開始吧。”對即將出現的場景昌寓早已見怪不怪,淡淡地對齊師傅吩咐。

“齊師傅小心些,這個溟妖我可是要帶進宮獻給帝君的。”驤承提醒,“這里的燈火是不是還要調亮些?”

“不用不用,小人早就做慣了的。”齊師傅忙不迭地點頭又搖頭,末了又小心地解釋,“不過能不能熬過去,卻只是五五之數,要看他自己的命了。”

見眾人不再開口,齊師傅終于從他的工具箱子里取出了一把锃亮的小刀,朝著小溟妖動彈不得的頭顱按了下去。

雖然早已對泊鈞闡明了接下來會發生什么,縹緗的心還是提到了嗓子眼,悄悄地伸手握住了泊鈞。泊鈞的手冰冷汗濕,甚至還有幾絲顫抖,但他卻立刻領悟到縹緗安慰和提醒的意思,輕輕反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放心。

縹緗的心底暗暗嘆了一口氣。她既然已經對斷妖堡的一切了如指掌,就曾經試圖勸說泊鈞放棄親臨的念頭,生怕他看到同族的悲慘處境一時把持不住而暴露了身份。然而泊鈞卻只是說:“如果連這一時之憤都無法忍耐,我又有什么資格妄談解救族人,復興祖業?”

縹緗知道他是有意考驗自己的意志,而事實證明,他做到了。

如果一個曾經經歷過地獄的人在地獄重現時不動聲色,那他的心就煉成了堅硬的鐵石。

齊師傅的小刀剃干凈了小溟妖的頭發,一旁作為助手的兒子便將另一把在火焰上燒灼過的小刀遞給了他。然后黑衣老者一只手摁住孩子的頭頂,另一只手操縱著鋒銳的刀尖,無聲地劃開了他的頭皮。

“嗚!”先前一直奄奄一息的小溟妖驀地睜大了眼睛,被麻核堵得嚴嚴實實的口中爆發出一陣嗚咽,雖然含糊,卻慘烈至極。

他本能地想要逃離頭頂傳來的劇痛,軀干上每一個關節卻都被牛筋牢牢捆住,腦袋也被頭枷卡死,全身唯一能做的動作只是使勁將那雙清澈明凈的眼睛睜大、再睜大……直到眼角裂開,滾下鮮紅的淚水來。

然而齊師傅并沒有因為孩子悲慘的嗚咽而停止手上的工作。他一層一層地將孩子的頭皮割開,又用小鉆子將頭骨鉆出了一個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空洞,鉆子與骨頭摩擦發出的刺刺聲讓每一個旁觀者感到牙酸。而他的兒子則一邊將阻礙父親操作的血污擦去,一邊遞給他各式各樣的金屬刀具,方便他刺、劃、勾、掏,最后,他將一個小小的黑色物件遞給父親,齊師傅便將它填進小溟妖頭頂被挖出的小洞里,再用針線一層層地縫合起來。

“那縫進去的就是溟妖的角嗎?”席公子小聲問。

“不錯。”昌寓見席公子微微抬起下巴,顯然想看得更真切一些,不由得淡淡一笑,“這個角的材質是斷妖堡最大的機密,否則下官就送幾根給席公子玩了。”

“哦,沒關系,反正以后……”席公子看了一眼一旁不動聲色的大宗伯驤承,沒再說下去。

“好了。”齊師傅縫完針,又用特制的藥膏在傷口上厚厚地涂了一層,終于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表示大功告成。而早在頭骨被鑿出小孔之時,無法動彈也無法喊叫的小溟妖就已經昏厥了過去。

當頭枷撤去后,齊師傅和他的兒子將孩子臉上的血跡汗淚擦去,解開了綁縛他的繩索。此時此刻在眾人眼中,那個小溟妖就像睡著了一般靜靜地靠在躺椅上,仿佛一個玉雕的娃娃,讓每一個人心生愛憐。只是現在他的頭頂,多了一點小小的黑色突起。

“送他下去。”昌寓吩咐著站起身來,對大宗伯和席公子笑道,“斷妖堡的最底一層,各位也一起去看看吧。”

斷妖堡的最底一層深埋于地下,不僅密不透風,連上一層用以照明的火把都撤去了,因此又是窒悶又是黑暗,甚至混合著糞便的臭味,訪客們無非匆匆一瞥,就回到了上層。

“這一層專供種角后的溟妖養傷。”昌寓介紹著,“能活著從那里出來的溟妖,就可以送到各位神人的居處了。”

“可是那種環境……”想起地底污穢的空氣,席公子猶豫著開口,“如果改善一下他們的居住環境,我想能活著出來的溟妖會多很多……”

“昌寓大人自然有他的道理,又豈是我等能夠插嘴的?”不等昌寓回答,驤承已經開口阻止了席公子。

眼看席公子臉上訕訕地有些掛不住,縹緗善解人意地笑道:“席公子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當年妾身初到斷妖堡,也存過同樣的念頭。不過后來才知道,通風曬太陽只會讓溟妖更容易死掉。”

“因為,給他們頭顱里面種下的,是這個——”縹緗伸出右手展開手掌,手心里赫然是一個小小的黑色物件。它從頭至尾只有一寸來長,下半部都是散亂的根須,上半部則像是一顆黑色的犬牙。

“你……”昌寓見縹緗泄露了斷妖堡的最大秘密,不由得面現不豫之色,卻礙于大宗伯等人在場而不便發作。

“這東西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不過種進溟妖的頭顱后就會不斷生長,形成日后的堅硬獨角。而它的根須也會深入溟妖的腦髓,讓他們無法說話,也無法調動靈力,甚至有的還無法活動四肢,成為完完全全的癱子。”縹緗并不理會昌寓的臉色,繼續朝驤承和席公子解釋,“所以剛種了角的溟妖不能見光也不能通風,就是為了避免新生的角成長過快,對他們的腦髓摧殘太劇烈而引起死亡。”

“那我們剛才選中的溟妖如果僥幸存活,大概要多久后才能送進宮呢?”驤承問。

“一年。”昌寓回答,“一年之后,才能確定他的靈力被完全禁錮,不至于造成任何損害。”

“那帝君那邊……”驤承皺了皺眉。

昌寓笑而不語,只是拍了拍手。很快,一個鐵籠被下人們抬了進來。揭開搭在鐵籠上的黑布,一個已經種角成功的小溟妖出現在籠子里,睜著大大的眼睛恐懼地盯著眾人。

“在那個溟妖出堡之前,就請帝君先將就著用這一個吧。”昌寓笑容可掬地道。

一旁的縹緗也笑了,不著痕跡地扶住了侍女打扮的泊鈞。她可以感覺到,雖然泊鈞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引人注意的舉動,但他手臂上的肌肉,已經因為繃得太過用力,而像鐵石一般堅硬。

因為只有泊鈞聽得見,底層那些無法被同族以外的人們覺察的悲慘哭聲。那是尚未完全被尖角的根須阻住腦部發聲部位的小溟妖們,對這個黑暗世界發出的最后聲音。

生怕自己發出聲音,泊鈞緊緊咬著牙關,口腔里充斥了鮮血的味道。此刻,他只能暗暗地對那些小溟妖們說出一句話,也正是這句話,激勵他克服日后的所有困難,改變同族悲慘的命運。

那句話就是:凡是不能殺死你的,最終都會讓你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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