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的“致幻魔法”

王貞虎

童話中的巫婆都會“致幻術”，她們會讓人產生幻覺，云里霧里找不著北。這是人們臆想出來的一種幻境，真實性值得懷疑。但自然界卻有一些毒菇，可以憑借它們的毒性，讓誤食的人真正產生幻覺。

有一種稱作墨西哥裸頭草的蘑菇，體內含有裸頭草堿，人誤食后會肌肉松弛無力，瞳孔放大，不久就會情緒紊亂，對周圍環境產生隔離的感覺，似乎進入了夢境。但從外表看起來仍像清醒的樣子，因此所作所為常常使人感到莫名其妙。

傳說，墨西哥的魔術師有一套非凡的戲法，能將人們的靈魂引導進入“天國”，進行一次令人神往的遨游。魔術師會給受試者吃一小包“神藥”，不一會兒受試者眼前便會出現各種離奇的景象：變幻莫測的湖光山色、色彩斑斕的建筑物、光怪陸離的奇珠異寶、不可名狀的飛禽走獸……

長期以來，人們無法知道墨西哥魔術師所用藥粉的奧秘，直到19世紀末，植物學家通過不斷的研究和探索，才揭開了這個謎。原來，魔術師的神奇藥粉是用當地生長的一種傘蕈科的蘑菇制成的，它的名字叫墨西哥裸蓋菇。經過化學家的分析，使人產生幻覺的成分是“裸蓋菇素”和“裸蓋菇生”兩種生物堿。其實，早在3 000多年前，生活在南美洲叢林里的印第安人就發現了這種蘑菇的神奇作用，并對它產生了崇拜的心理，稱它為“神之肉”。每當舉行宗教盛典時，他們便將這種蘑菇浸泡在酒里，給參與祭祀活動的人飲用，以共享遨游“天國”的樂趣。

還有一種古巴裸蓋菇，也可制成魔術藥劑。人們服用后，會瞳孔放大，心跳緩慢，渾身發抖、出汗，15分鐘后便進入幻境。有的人表現出極度愉快，狂歌亂舞；有的人表現出抑郁煩躁，哭笑無常；有的人甚至行兇殺人或自殺，不能自我控制。

印度有一種菌蓋非常艷麗叫做毒蠅傘的蘑菇，它含有的致幻成分為毒蠅堿，人食用一刻鐘后便會進入幻覺狀態，渾身顫抖、如癡如醉、傻態可掬，往往做出一些令人捧腹的滑稽動作。不僅如此，食用者所看到的東西也會被放得很大，普通人在他的眼里會變成頂天立地的巨人，使之產生驚駭恐懼的心理。有的被激怒進而發狂，直到極度疲倦，才昏然入睡。有趣的是，據試驗表明，貓吃了這種蘑菇后，也會因懾于老鼠身軀的巨大，而不敢捕捉。因此，醫學上將這種癥狀稱之為“視物顯大癥”。

華麗牛肝菌和我國云南山區生長的小美牛肝菌具有與毒蠅傘相反的作用，人食用后可產生“視物顯小幻覺癥”。當人們進入幻覺狀態后，便會看到四周有一些高度不足一尺的小人，他們穿紅著綠，舉刀弄槍，上躥下跳，時而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向患者圍攻；時而又飄然而去，逃得無影無蹤。吃飯時，這些小人爭吃搶喝；走路時，有的小人抱住腿腳，有的小人爬到頭頂，使患者陷于極度恐懼之中。

在我國北方糞堆上生長著一種名叫狗屎苔的傘菌，人們誤食后，會手舞足蹈、狂笑不止，故稱之為“舞菌”或“笑菌”。這種菌在我國古代書籍中就有記載，《清異錄》中說：“菌有一種，食之人干笑者，士人戲稱為‘笑手矣。”在日本的古書中，還記載著一個有關“舞菌”的故事：有幾個迷了路的樵夫，看到一群尼姑不停地跳舞，姿態十分好笑。忽然，又見到路旁有些煮熟的蘑菇，因各個饑腸轆轆，便美美地飽食了一頓。結果，他們也不由自主地加入到亂舞的行列，幾個小時后才清醒過來。

除了真菌植物以外，巴西有一種豆科植物，它含有蟾蜍色胺，也具有致幻作用。當地人常把它碾碎后做鼻煙，聞后不久便會失去知覺。當知覺恢復后，人們會感到四肢發軟無力，所看到的東西和景物都是倒立的，并產生種種荒唐而離奇的幻覺。

南美洲北部有一種金尾科植物，含有哈爾朋或類似的有毒成分，巫師們用它制成占卜用的“神藥”，當地居民常用它來制作麻醉劑飲料。人們食用后，能產生愉快的感覺或出現知覺障礙，皮膚不敏感。在幻覺中，人們覺得周圍景物在作波浪式運動；閉目遐想時，人們眼前會出現各種漂浮不定的神奇景象。

還有一些仙人掌科植物的肉質莖中含有一種叫“墨斯卡靈”的生物堿，只要口服少量，就能使人惡心、顫抖、出汗，1～2小時后便進入幻夢狀態，往往做出許多令人捧腹的動作或荒誕無稽的事情。

致幻植物以往常被巫師等用來搞迷信活動騙人，使許多人對它們產生了神秘感和崇拜心理。但隨著人類的進步和科學的發展，人們逐漸弄清了它們的有效化學成分和致行機理，現在它們已成為藥用植物寶庫的重要組成部分，正在為治療神經病發揮著積極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