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看到了

喬遷

新上任的科長領著老張他們幾個科員去喝酒。

一輪歡迎科長上任的祝賀酒喝下去，老張就差不多了，有些頭暈目眩的。老張知道自己是喝到頂量了，哪怕再喝一口，都有過去的危險。老張的身體是不允許大量喝酒的。老張就把酒杯倒上了白水。老張剛把酒杯倒上白水，科長端著酒杯站了起來，科長說：“謝謝大家敬我，該我回敬大家了，都把杯子倒滿，倒滿。”大家便慌忙地站起身來，有些受寵若驚地往杯子里倒酒。老張站了起來，老張杯子里的水是剛倒滿的。科長突然把目光盯在了老張的酒杯上，笑著說：“老張，你不能拿水來喝吧！把水倒了，換酒。”科長剛才看見老張把酒杯倒上水了的。老張搖晃著說：“科長，酒我實在是不能喝了，就以水代酒吧！”科長不笑了，臉色微沉說：“怎么？我敬酒你喝水，是不是對我來當科長有意見啊！”老張忙說：“不是，不是，我是實在不能喝了，再喝身體就出問題了。”科長說：“出什么問題呀？剛才都喝了，就說明能喝。你們敬我的我都喝了，我敬你們你不喝，讓我的面子往哪放啊！”老張臉就紅了，咬咬牙，把水倒了，倒了少半杯酒說：“我就喝這些吧，再多一點都不行了。”科長笑了一下說：“哪有喝半杯的呀，這不是對我還不滿嗎？滿上，滿上。”老張搖頭說：“不行，真的不行，這些下去我就該到桌子底下去了。我的酒量他們都知道，今天已是嚴重超量了。”老張求救地望著科室的其他幾個人。科室的其他人卻笑嘻嘻地，誰也不說老張不能再喝了的話。科長就說：“怎么樣，沒人說你不能再喝了吧！倒滿。”老張手哆嗦著，不倒。科長一伸手抓過酒瓶子，猛地就把老張的酒杯倒滿了。科長一舉酒杯說：“我敬大家一杯，希望大家在今后的工作中支持我。都干了啊，誰不干就是不支持我。”說完，科長一揚脖兒，一杯酒扔進了肚子里。除了老張，其他人立刻把一杯酒都扔進了肚子里。老張端著酒杯，痛苦地望著杯中酒，怎么也張不開嘴。科長看看老張說：“老張，就差你了，怎么，不支持我工作呀？”老張望著科長懇求說：“科長，我一定支持你工作的，但這杯酒我是真喝不下去了。”科長又抄起酒瓶，刷地把自己的酒杯倒滿了，一舉杯說：“你把酒干了，我再喝一個，行了吧！”老張把酒杯放下了，老張說：“我真的不能喝了……”老張話音未落，科長突然一揚手，手里的酒唰地潑在了老張的臉上，一下子把老張潑愣住了，也把全桌人都潑愣住了。科長氣哼哼地把酒杯扔在桌子上，臉色鐵青恨恨地罵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罰酒。”

老張的臉由紅變白，由白變紅，老張氣憤地抄起酒杯，向科長砸去，可酒杯還未出手，就被身邊的人一把搶了過去，兩人架住老張往出走說：“老張喝多了，老張喝多了。”老張感覺自己真的喝多了，迷迷糊糊地被架了出去，送回了家。

老張一覺醒來，胸口痛得厲害，腦子里還閃跳著昨天科長用酒潑他的情景。老張就手撫著胸口，掙扎著出了家門，向單位走去。老張直接去了局長室，見到局長，老張氣憤不已地向局長述說了科長用酒潑他的事。局長不相信地望著老張說：“不能吧，他用酒潑你？他敢這么做？老張你別激動，如果真如你所說，我一定嚴肅處理的。”局長抄起電話。科長很快跑了進來，看老張在，科長怔了一下，科長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局長問科長：“你昨天用酒潑老張了？”科長一笑說：“沒有，我能用酒潑下屬嗎，我敬酒還敬不過來呢！昨天老張喝多了，我也喝得差不多了，只記得老張是被架回去的。”老張立刻跳起來說：“是你用酒潑我我要用酒杯砸你才被他們架回去的。”科長笑著沖老張說：“是嗎？我怎么不記得有這事呢？他們誰看到了啊！”局長看老張。老張一跺腳說：“他們都看到你潑我了的。局長，你可以問問他們呀！”局長搖了一下頭說：“好吧，你倆在這，我去問過再說。”局長就出去了。

不一會兒，局長回來了，局長看看老張說：“都說你喝多了，沒人看見科長用酒潑你的。”

老張就愣住了。老張立刻跑回科室。老張拽住科室里的幾個人痛苦地喊道：“你們為什么說沒看到科長用酒潑我呀？你們為什么不說實話呀？”科室里的人就難為情地笑笑說：“老張，你昨天喝多了，你昨天真的喝多了。”

老張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老張感覺后背涼涼的。科長進來了，科長微笑著巡視一圈后，目光落在老張的臉上說：“老張，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老張就跟著科長來到科長辦公室。科長坐下后，微笑著問老張：“我昨天真用酒潑你了嗎？”老張走到科長面前，盯住科長的眼睛說：“潑了！”科長說：“那怎么都沒看到呢？”老張就笑了，老張突然一抬手，啪地抽了科長一耳光，一下子把科長打愣住了，老張微笑著說道：“這也沒人看到的。”老張開門而去。

老張去了趟廁所，回來就被叫到了局長室，局長望著老張不解地說：“老張啊，你怎么能打你們科長呢，而且還當著你們全科室人員的面打他，你們科室的人可都說看到了啊……”

老張感覺嗖的一下，從頭涼到了腳。

責任編輯/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