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意對話

自2009年奮進經紀公司（Endeavor）與歷史悠久的威廉·莫里斯經紀公司（William Morris）合并以來，威廉-莫里斯奮進娛樂公司WME（William Morris Endeavor）的兩大CEO便—直致力于重構數字時代經紀公司的概念。本文作者NicoIe LaPorte就好菜塢再次進軍數字領域的話題與兩位CEO展開了討論：一位是阿里·伊曼紐爾（Ari Emanuel）——性感迷人、目空一切又特立獨行的傳奇人物，也是電視劇《明星伙伴》中杰里米-皮文（Jeremy Piven）飾演的阿里·高登（Ari Gold）角色的原型；另一位則是帕特里克·懷特塞爾（Patrick Whitesell）——相比起伊曼紐爾的“本色演出”，他擅長扮演的是和藹可親的“超我”角色。

FC：自互聯網出現至今，席卷好萊塢的數字風潮已有多次。相比之前的那些，這一次的浪潮是否更真實一些？

阿里·伊曼紐爾：我不知道是否更真實。但這一波互聯網風潮創造了更多機會和更多創意空間，客戶也愿意冒更大的風險。

帕特里克·懷特塞爾：2001年沒出現而現在正在發生的，就是亞馬遜和網飛公司已成原創內容的購買者。對我們這個行業而言，這是件大事。

傳統媒體的縮水是否其中的一部分？

伊曼紐爾：傳統媒體并沒有縮水。

懷特塞爾：是啊，你指的是什么？

伊曼紐爾：這么說吧。咱們別以偏概全，從全球的角度看來，電影業正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快速擴張。若非如此，那些現在從中國、俄國、南美賺到的錢，永遠也別指望塞進你的腰包。藍光光碟和視頻的需求在不斷增長，DVD的銷售量確實不比以前，或許制片廠會感嘆行業的前途暗淡，但其實并沒那么糟糕……

但明星報酬方面昵？假如經紀公司能選擇回到任何一個時期——比如說1997年，金·凱瑞（Jim Carrey）或其他巨星可拿到兩千萬美元片酬的時期——難道你不會想回到過去嗎？對于經紀公司而言，那不是更易發展的好日子嗎？

懷特塞爾：我們不會想回到過去，原因是什么呢？電影明星同樣能賺兩千萬。馬克·沃爾伯格（Mark Wahlberg）能賺到錢，丹澤爾·華盛頓（Denzel Washington）也能賺到錢。問題在于，中間環節的人比以前賺得更多些。比如，一個演員過去能賺三百萬美元，那么現在頂多也就賺個一百萬。這就是演員們不開心的地方。而對我們來說，發展機遇就是——這也是我和阿里十年前就在討論的問題……

伊曼紐爾：通過公司的合并。

懷特塞爾：內容重歸主要地位。分配方式的顛覆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因為內容變得更加重要，如此一來，經紀人將有更大的權力。

伊曼紐爾：我們對內容的定義非常廣泛。設計師、化妝師——都是非常重要的。你覺得上多個發布平臺如何？你需要Vogue時尚雜志嗎？可否將化妝師、時尚顧問和技術專員獨立開來，以不同方式為客戶創造機會？這就是整天盤旋于我們腦海中的問題。

促成與銀湖投資集團（Silver Lake）的交易，是否正是此次的技術改革？（去年五月，WME將自身31%的股份賣給了位于硅谷的私募股權銀湖合伙投資公司。）

懷特塞爾：身處快速變化的今天，我們需要更多投資。你的資產負債表里，也就只有這么多資本可以用。我們接到過許多媒體私募股權的投資提議，但覺得他們都沒意識到公司的戰略價值。銀湖擁有我們缺乏的技術專長。我們名下有許多作者——對他們來說，出版電子書的幾率有多大？他們需要自助出版嗎？

伊曼紐爾：我們需要買個公司幫他們出版嗎？或者要專門成立一家公司？我們最近正關注一個出版平臺，第一反應就是要買下它。而一旦拿出來討論后，很快發現這壓根就是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懷特塞爾：我們與銀湖舉行會議，他們會說，“那平臺不行，或者說那平臺沒前途。”而這些都是我和阿里無法預料評估的。

在整個WME，數字占據了多大部分？

懷特塞爾：我們的核心業務仍占據了收入的主要份額，不過數字業務的收入每年都在增加，增加速度將越來越快。

伊曼紐爾：盡管現在只占收益的5%。每家經紀公司部在竭力抓住此次數字顛覆洪流的機遇。你們的不同之處在哪？行動計劃是什么？

懷特塞爾：我們沒法告知具體的行動計劃，不妨看一些我們能談論的公司。比如說紅色互動（Red Interactive）就是一家正規系統的數字廣告公司，不像那些不靠譜的機構。我們可以幫那些被舊媒體搞得灰心喪氣的客戶尋得合作對象。

伊曼紐爾：當每個人都有聯網電視，那么《飆風戰警》就躍上電視屏幕了。到時會有一個可口可樂應用嗎？到時可口可樂是否會有自己的原創內容？或者他們會買原創內容？音樂？可口可樂會不會找上我們，還是會自己搞內容？到時會不會有一個蕾哈娜頻道，就像現在已有的這樣？這也是我們創辦theAudience（社交媒體管理公司）的原因。通過社交平臺去洞悉這些問題，類似我們所投資的Path，還有Facebook、Google+以及Tumblr等平臺。不過目前我們不會選擇投資對象。我們想看看行業將如何發展演化。最棒的一點是，所謂的“垂死掙扎”行業，即我們擲入全部賭注的傳統行業，正活得好好的呢。不是嗎？不是嗎！

懷特塞爾：是的。

伊曼紐爾：確實如此，而且還在繼續。我們從90個節目中選出49個試播，發展態勢很不錯。而且，我們還是廣告商想合作的幾個創意內容之一。（并非說小貓視頻就不重要！）在Red、theAudience以及眾多其他的投資項目之中，我們確實挖掘到不少情報，讓我們可意識到該鎖定哪些客戶，以及該做些什么以留住現有客戶。

為什么你們要投資應用程序行業？

伊曼紐爾：因為我們的人際關系，我們在想可以做些什么——我們可以促進它們發展。

能舉個例子嗎？

伊曼紐爾：Uber就是了不得的應用。他們想要客戶認可，我們就幫它獲得客戶認可。不過我覺得我們可以搞個類似“的哥表白”（Taxicab Confessions）的真人秀。

如此使人著迷的，擁有股權是否是其中一個方面？相比起小數目的預付金，大筆收益的可能性更吸引人？

伊曼紐爾：你是問我們喜歡錢嗎？是這個意思嗎？——你該問的是，你身處好萊塢之中嗎？（大笑）

懷特塞爾：本質上而言，我們身處于服務行業。若公司能發展成“股份制”之類的形式，我們滿懷欣喜。我們的客戶也喜歡這個。我們快被各種投資提議淹沒了，而銀湖就幫我們把關過濾了各種投資機會。

對于失敗，你們的承受能力如何？

懷特塞爾：那天你說過一句很好的話，記得不？

伊曼紐爾：沒印象。

懷特塞爾：你說，“失敗是件好事。”首先，你必須冒著失敗的風險；而在此過程中，你將學到一些東西，這些東西又不斷促使你去挖掘新發現。這是我們的經驗談。

“憤怒的小鳥”是羅維奧（Rovio）第52個游戲。如果WME投資的51家初創企業部發展不起來，你們也可以接受？

懷特塞爾：希望不至于達到51。

伊曼紐爾：我們能很泰然自若地面對失敗。

懷特塞爾：每天，我們都遭到拒絕。每天我們打電話說，“我覺得你應該雇傭誰和誰”，結果對方就不想和我們簽了。慢慢就習慣了。

你們所投資的Airtime（被大肆炒作的視頻聊天網絡），目前在他人看來都是失敗之作。從一發布就慘遭滑鐵盧。

伊曼紐爾：是，確實如此。你想知道這背后的哲學？

從此次發布中，你們學到什么教訓？

伊曼紐爾：我們和肖恩（Sean Parker）合作已久。

他是客戶？

伊曼紐爾：不是。我很喜歡肖恩。他幫我們的theAudience找投資，還幫我們為Raine Group（WME創辦的投資銀行，對如‘尊巴瘦身和Vice等公司進行投資）集資。他說得很明白，“我需要你們幫我個忙。”

也就是說，叫你們找來這些明星？（喬爾·麥克哈爾、艾麗西亞·凱斯、奧利維亞·穆恩、艾德·赫爾姆斯和金·凱瑞均出席了肖恩的Airtime的新聞發布會。）

伊曼紐爾：我需要這些明星，他說。朋友都開口了，怎能拒絕？

懷特塞爾：我們支持他。當然，事后諸葛亮總是好當。不過當時我們說，“可以，我們支持你。”

伊曼紐爾：他是朋友。

懷特塞爾：總的來說，我們將目光放在深知我們能造成影響力的事物之上。這或許就是從這次發布中學到的教訓吧。

你們投資的另外一個初創企業Chill，一開始是“仿Pinterest視頻網站”，后來轉向變成幫制片人和喜劇演員直接與粉絲互動。在此過程中，你們是否扮演了相關角色？

伊曼紐爾：是的。我們對他們說，“我們想知道能否——真不知道怎么說比較好——為客戶創辦一個類似名嘴格倫-貝克主持節目的視頻模式。”這幫他們更好地思考如何轉向發展。

Chill的轉向是受你們所驅動的？

伊曼紐爾：是的——唔，其實也說不準。我們共同開了好幾次會得出的結論。

在技術世界，反復是商業計劃應有之義

伊曼紐爾：適者生存。

——而這正是好萊塢的對立面；在好萊塢，你花了五至十年拍一部電影，然后就搞定了。

伊曼紐爾：她（主持人Nicole LaPorte）快把我逼瘋了！你把好萊塢說成電影業了！我們身處整個娛樂業中，從Chill和Uber一路攀至金字塔頂端的電影業。

在數字方面，你們是否曾有意見分歧？

懷特塞爾：從來沒有！（大笑）

你們倆人，是否一人代表右腦，一人代表左腦？

伊曼紐爾：如果要用腦半球打比方，那他是正常的半腦，而我是失常的半腦。（大笑）我跟你說個事。我們已經認識……

懷特塞爾：那可久了！

伊曼紐爾：二十年了，甚至還不止。

懷特塞爾：不止，二十三年了。

伊曼紐爾：二十三年了，是吧？那時他在收發室，而我不過是個啥不懂的初級經紀人。在他看來我就是個傻逼。

懷特塞爾：確實。

伊曼紐爾：就像小阿里·高登一樣，不是嗎？

懷特塞爾：真的就像小阿里·高登。（大笑）

伊曼紐爾：這么久了，一路走來，各種小投資都以不同方式影響我們的生活。而好的一點就是，我們并不因此有任何自負想法。

在日常生活中，你們是怎么使用技術的？阿里，你在Linkedln上發博客？

伊曼紐爾：因為（Linkedln CEO）杰夫·韋納（Jeff Weiner）跟我說，“你能在Linkedln上寫點東西嗎？”（大笑）真的就是如此。你知道的，他也是朋友。

你們有上Facebook嗎？

懷特塞爾：我有，不過是匿名上的。我想看看別人怎么使用這個網站，上面有什么熱門事物等等；但我并不想實名登錄，因為大家都會給我遞劇本。我的兒子就是以實名上的，結果老是受到別人消息轟炸，“能幫我把這給你爸看嗎？”太瘋狂了。

伊曼紐爾：我在上面跟蹤我孩子們。他們并不知道，我不想他們上Facebook。

懷特塞爾：我同樣匿名上Twitter。我喜歡Twitter。

阿里，你有上Twitter嗎？

伊曼紐爾：沒有。

你要上Twitter，肯定很棒。

伊曼紐爾：不過，我倒有上Instagram。（Twitter上）140個字符真不夠你用。

伊曼紐爾：不，我只需要四個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