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稿日期:2013-03-01
作者簡介:于勝剛,吉林大學哲學社會學院博士后研究人員,北華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副院長,副教授,教育學博士。(長春/130013)
*本文系全國教育科學“十二五”規劃國家青年項目“大學學術投票制度研究”(項目編號CIA110146)、吉林省教育科學規劃項目“中國公立高校內部治理結構研究”(項目編號ZC11040)的研究成果之一。
摘 要:1915年至1932年,北京大學評議會從設立,建立系列制度到由校務會議取而代之;從教授治校置換為校長治校、教授治學,走過了一段艱難的歷程。評議會制度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民主自治的意義,囿于當時社會中存在的人情和關系形成的差序格局及個體價值取向等多方面因素,出現了利益團體之間的權力斗爭,評議員不能真正代表多數教授的聲音,評議會權力的范圍與限度過于寬泛。關于北京大學評議會制度的回顧與反思對于今天現代大學制度建設具有參照意義。
關鍵詞:北京大學評議會;制度;民主
中國近代大學理念的樹立與大學制度的形成,肇始于民國時期,為留學德日的學者倡導并付諸實踐。教育家梅貽琦先生曾言:“今日中國大學之教育,溯其源流,實自西洋移植來。”[1]1912年,中國近代大學制度的法律文本《大學令》確定了大學“以教授高深學問,養成碩學宏才應國家需要”為教育宗旨,明確“教授治校”,實行民主辦學,建立大學評議會的管理制度;并規定學校的一切大事都需經評議會協商和投票決定。形式上,民主管理成為大學各項事務決策的主題。自1915年至1932年的十七年時間里,處于各種風波漩渦之中的北京大學,其評議會制度歷經多次變遷,從最初的“教授治校”置換為“校長治校、教授治學”。為厘清其變化的原因,本文結合《大學令》頒布的時代背景和北京大學評議會制度的發展脈絡,對制度在執行中出現的問題進行了檢視和分析,試圖為當下我國各高校制定大學章程,建設具有中國特色的現代大學制度提供參照和借鑒。
一、《大學令》頒布的時代背景
1912年3月,《中華民國臨時約法》確立了“代議民主共和政體”,規定從選舉國家元首到具體國家政務大事的決策,均采用投票的方式。中華民國的臨時大總統、副總統、參議院正副議長等均是各省代表通過投票方式選舉產生;與外國宣戰、媾和、締結條約等政務要事也是以投票方式決定。[2]盡管在執行過程中并未落實到位,但從中可以看出當時社會各界民眾對獲取民主權利的渴望。1912年10月24日,教育部正式公布《大學令》,明確規定:大學設立評議會和教授會,實行教授治校制度,實行民主辦學。《大學令》規定大學設校長一人,總轄大學全部事務,各科設學長一人,主持一科事務。《大學令》以法律的權威賦予大學教授擁有參與大學管理的權力,這在我國現代大學發展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義。
二、北京大學評議會制度的發展階段
按照時間和內容的維度,北京大學評議會制度的發展可分為三個階段。從評議會的設立到評議會制度的形成、改革;從評議員的遴選到院長、系主任的產生,顯現了每位校長不同的執校理念及當時社會背景對大學人的影響程度。
(一)評議會的設立——胡仁源執政時期
1915年11月,根據《大學令》的規定,北京大學時任校長胡仁源設立北大首屆評議會,評議會為“商決校政最高機關”[3]。由于中國封建專制的長期統治,陳舊的封建思想和官僚氣息依然十分濃厚;袁世凱妄圖恢復帝制,復古逆流沉渣泛起;國民甚至是大學中的多數教師對“翻身做主人”的民主意識尚未覺知。北京大學雖進行了一些民主改革,但是步履維艱。在校務管理方面,依舊由校長和學監主任、庶務主任等少數人行使決策權,評議會僅是一個“空架子”。“直到蔡元培1917年從德國歸來擔任北京大學校長以前,法令中關于大學自治的規定從來沒有真正付諸實現。” [4]
(二)評議會制度的建立——蔡元培執政時期
1916年12月,國民政府教育部任命蔡元培為北京大學校長。1917年1月,蔡元培履職后,對校內管理體制進行了較全面的改革,力圖建立實質性的教授治校的民主管理體制。其中包括組成一個雙重的行政管理體制——教授會和行政會;規定評議會作為全校最高的立法和權力機構,決定學校重大事宜。為保障教授參與大學事務的管理權力,北京大學先后出臺了六項制度。其中比較重要的是1917年頒布的《大學評議會簡章》和《學科教授會組織法》。其內容主要是確定評議會人員資格和議事規則。如《大學評議會簡章》第七條規定:本會非有過半人數以上列席,不得議決事件。[5]
在評議會評議員的遴選方式上,從各科各系選舉產生改為由按照全校教授總數選舉產生。1918年,依據《大學評議會規則》和《學科教授會組織法》,本預科教授得票最多的前兩名當選評議會評議員。由此,北京大學首屆評議會成員14人在民主投票的程序中產生。1919年,《評議會選舉法》(后修訂為《國立北京大學內部組織試行章程》)規定,評議員選舉不分科亦不分系,綜合全校教授選取總數的五分之一。經全校教授民主選舉,得票數多者當選。胡適、蔣夢麟等16位教授當選為第二屆評議員。
1919年11月,評議會“為協助校長調查策劃大學內部組織事務”,在第一次常會上,議決設立組織委員會,并通過《組織委員會簡章》。《組織委員會》規定校長為委員會主席,委員會成員為九人,由校長指任,并征求評議會同意;在投票決議時,主席不投票,當兩方票數相同時,主席執行決定權;投票議決結果提交評議會取決。
1919年12月,按《國立北京大學內部組織試行章程》之規定,大學評議會是大學的立法機關和權力機構,評議員從各科學長和教授中產生,每5名教授推選一位評議員,一年選一次,校長為評議會當然議長。學校的一切大事都需經評議會協商和投票通過。同時,設立行政會議為學校最高行政機關和執行機構。評議會決定的事項,一般交行政會議實施。與行政會議平行的是教務會議,下轄各系教授會,主管學術事務。“這些委員會均采取民主制,議事以投票方式決定。” [6]
1920年4月,《北京大學評議會規則修正案》和《評議會會議細則》獲得通過。《評議會規則修正案》進一步明確了評議會職責,第三條規定:評議員于每年暑假后第一月內,用記名投票選舉之。關于評議會的表決方法,《評議會會議細則》第六條規定使用舉手或投票,具體由議長臨時決定。評議員可以提出動議要求選用或變更,如經一人以上之附議,過半數之可決者,議長即宣告或變更之。當對表決結果有異議時,第七條規定評議員可以提出動議,要求重新表決或反表決,如經一人以上之附議,并過半數之可決者,議長必須執行。[7]
(三)評議會制度的改革——蔣夢麟執政時期
評議會制度在一定程度上彰顯了教授治校的民主管理理念,但在實踐運行中也出現了一些問題,如蔣夢麟代理北京大學校長時出現的“北京大學脫離教育部”事件。①在談到“北大精神”的負面效應時,蔣夢麟曾指出:“能容則擇寬而紀律馳。思想自由,則個性發達而群治馳。故此后本校當于相當范圍以內,整飭紀律,發展群治,以補本校之不足!” [8]
1931年1月16日,在北大紀念周上,蔣夢麟根據國民政府頒布的《大學組織法》提出了“教授治學、學生求學、職員治事、校長治校”的方針。1932年6月頒布《國立北京大學組織大綱》,規定:“本大學置校長一人,綜理校務,由國民政府任命之;本大學設校務會議,以校長、秘書長、課業長、圖書館長、各院院長、各系主任以及全校教授、副教授所選出的若干人組織之,校長為主席。其職權為:決定學校預算;決定學院、學系之設立及廢止;決定大學內部各項規程;校務改進事項;校長交議事項。”[9]此大綱的實施實際上是由校務會議取代了評議會,由校務會議決定學校的重要事務。
《國立北京大學組織大綱》第八條規定:“本大學各學院各置院長一人,商承校長綜理各院院務,由校長就教授中聘任之。”第九條規定:“本大學各學系各置主任一人,商承院長主持各系教學實施之計劃,由院長商請校長從本系教授中聘任之。”這兩條規定否定了1919年12月頒布的《國立北京大學內部組織試行章程》第四章第十款的“各學系主任由各學系教授會教授公舉,”收回教授會對院長、系主任的投票選舉權,改為校長對院長,院長對系主任的任命權;在提高校長權力的同時削弱了教授會的權力——因為各系主任是評議會的主要候選人,這就加強了校長對評議會成員產生的控制權力。
三、北京大學評議會制度的回望與凝思
北京大學評議會制度對中國近代大學制度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時至今日,也是學界關于大學制度建設研究的議題之一。制度變遷的根本原因,是制度與文化之間的博弈。“制度與文化都有約束、規范和協調人們行為的功能,但制度往往比較明確,依靠強制力實施;文化則由群體的共識和個體內化為自然的行為加以維持,常常需要沉淀后才能形成。” [10]此“文化”即是由血緣、地緣、學緣等關系網絡組成的差序格局。其以儒家倫理為核心維持和調整熟人與熟人之間、私人交往圈內的“私德”。對于北京大學評議會制度而言,如果制度所要求的內容為文化所支持,制度執行成本小,相反則會遭受質疑,執行成本就會較高。當制度與文化產生激烈對抗,制度的選擇或者在適應文化的前提下進行變化,或者成為一紙空文。由此可見,在評議會運行過程中,各種利益團體之間出現的權力斗爭并不是偶然因素所致。同樣,評議員能否真正代表全體教授的意見予以表達也就成為具有爭議性的問題;而評議會權力的范圍與限度實質上是對學術事務和行政事務管理權限的爭奪。
(一)利益團體之間的權力斗爭
應然的評議會應該是一個純凈的,沒有派別之分,沒有“窩里斗”的學術共同體。事實上,當時的評議會同樣存在著各種利益團體之間的權力斗爭,評議會由此成為各種利益團體爭奪利益的舞臺。這種斗爭開始是以籍貫分為各派進行利益爭奪;再以新文科與舊文科的觀點不同成為焦點;后來發展成英美派和法日派的派別之爭。利益之爭勢必左右校務決策。主要問題在于:如果僅是為維護狹義的團體利益而不是從整體利益發揮作用,評議會就可能成為一部分教授謀取私利的機構,致使私利合法化。
評議會賦予評議員以重要的決策權力,自然會引發利益團體對權力的角逐。蔡元培任北京大學校長之時,在人事上,受主客觀條件的制約,校內事務主要由浙江籍教授把持。“中國為人情社會,而且實際上地緣較血緣作用更大,同鄉同學又是維系人情的重要紐帶,這種感情因素往往制度化為社會組織功能。” [11]1923年,北京大學共有教職員286人,其中浙江籍67人,比例居首位。早期浙人包圍蔡元培,常在人事安排方面黨同伐異,被指為“浙派之植黨攬權”。
1920年,北京大學中國文學系國學門委員會除當然委員外,只有胡適一人非浙籍。在北京大學季刊國學組的12位編輯員中,有8位是浙籍。“形成這種狀態,自有種種因素,不能說孑民先生存有什么偏私之心。不過必須指出,不論資格,不審查著作,辦學的人不了解被請人的學術,濫竽充數的流弊,就容易產生。北京大學當年國文、歷史兩系有幾位教授,不能算上等人選,其故即在于此。” [12]隨著留學歸國教授不斷增多,北京大學內部按留學地又分為“英美派”和“法日派”兩大系。上文提及的“北京大學脫離教育部事件”背后就是這兩派教授的權力斗爭。在治校方面,以顧孟馀為首的“法日派”教授與以胡適為首的“英美派”教授的許多觀點不能達成一致。“脫離教育部”一事使兩派的斗爭達到了頂峰。顧頡剛教授曾對兩派之爭進行了描述:“當北大成立教授會,教授有權之后,于是馬上分成英美派和法日派兩大系,用團體的力量做斗爭的工作。校里要請一位教員,他如是美國留學的,那么法日派里必定提出一個他們的人,要求同時通過;法日派如果先提出,英美派也必要這樣以保持其平衡。” [13]利益團體之爭,常使校長蔡元培和代理校長蔣夢麟無可奈何。可見,當時的北大評議會,依然存有“多數人的暴政”的問題。票數決定結果,即使一部分評議員能夠保持公正,達不到規定的票數也是無用的。
換個角度來看,如果沒有各種利益集團的存在,也就沒有差異的產生。這種差異致使北京大學的管理產生一種內在的“緊張感”,“緊張”的結果是“活躍”。北京大學之所以能夠在中國大學的歷史舞臺上能夠保持學術的活力和領先地位,正是因為植根于“學術自由、兼容并包”的“活躍”環境。因寬容而生的差異,因差異形成的緊張,因緊張出現的活躍,這對于北京大學的發展產生至關重要的作用。這一切與寬容的治校理念和寬松的制度環境賦予教授以管理學校的權力密不可分。
1923年北大紀念會上,蔣夢麟以總務長兼代理校長的身份發表標題為《北大之精神》的演講,其中闡述的正是蔡元培校長所確立的北大精神:“第一,本校具有大度包容的精神。……個人如此,機關亦如此。凡一個機關只能容一派的人,或一種思想的,到底必因環境變遷而死。即使茍延殘喘,窄而陋的學術機關,于社會決無甚貢獻。雖不死,猶和死了的一般。本校自蔡先生長校以來,七八年間這個‘容字,已在本校的肥土之中,根深蒂固了。故本校內各派別均能互相容受……第二,本校具有思想自由的精神。……本校里面,各種思想能自由發展,不受一種統一思想所壓迫,故各種思想雖平時互相歧異,到了有某種思想受外部壓迫時,就共同來御外侮。引外力以排除異己,是本校所不為的。故本校雖處惡劣政治環境之內,尚能安然無恙。” [14]
(二)評議員是否真正代表多數教授的意見
評議會制度設計之初是為防止一些教授為當選評議員出現“拉票”的不當行為。兩年一次的評議員選舉和民主選舉的方式使“一次可能,但不可能次次皆是如此”的“拉票”的可為空間大大縮小。這就要求想連續當選評議員的教授必須珍惜自己的聲譽。進一步說,擁有選舉投票權利的成員完全可以利用手中的選票將這一屆不合格的評議員在下一屆的選舉中“拿下”。根據《北京大學史料》的記載,從1918年到1937年,除1918年首屆評議會成員是由各本、預科教員自選產生(以得票最多的前兩名教授為評議會評議員),其他評議員均是按照全校教授總數五分之一的比例,不分科、系,由全校教授民主選舉產生。校長、學長和主任教員為當然評議員。1918年的選舉權利賦予了各本、預科的全體教師;1919年(含1919年)以后則將選舉權利賦予了全體教授。這種選舉制度加之評議會成員的重大決策權力,促使每位教授力爭評議員之職。當時的《晨報》曾刊載:“北京大學雖為校長制,但一切設施,實由評議會主持,故該評議會力量極大。每屆改選,各教授靡不極力競爭。” [15]
有論者對北京大學評議會評議員能否真正代表多數教授的意見方面提出了質疑。從歷屆評議員的組成來看,雖是由教授會“民主”選出,有些評議員卻多次被選中。這里面是否存在“內圈”的問題?[16]也就是是否存在校長或其他重要人士對評議員的產生有事先確定,僅是“走個民主投票的過場”的問題。1918年到1926年的七屆評議會,胡適等七人都是評議員,這七次會議均有十六位評議員參加,也就是說這七位評議員占會議總人數的一半左右。這種情況下做出的決議是否具有一定的傾向性?選舉規則規定每五位教授選舉代表一人,這樣的選舉中為什么會出現如此高的重復率?是新來的教授無法得到其他教授的信任?是這些教授具有其他教授所無法比擬的威信?還是另有原因?
又如,1931年到1936年的六屆評議會成員中,周作人等七人參與了四屆。人員的固定勢必造成一定的傾向性,這樣的決議能否真正反映多數教授的意見是值得懷疑的。可能一些教授永遠沒有機會發表自己對校務的看法,無法參與校務決策,無法實現法規所賦予他們的權力。由于史料的來源不足,研究的內容又涉及很多私密性的話題,一般推定,即使有學者涉獵其中也不會自露其丑,正是所謂的“因得到而保守”。
(三)評議會權力的范圍與限度
從評議會制度文本和在實踐中的運行情況來看,教授可以通過評議會對學校事務發表自己的看法,并通過民主的方式做出決策。學校事務包括行政事務和學術事務,這種“治校”的權力自然包括行政權力和學術權力。教授們擁有的學術能力毋庸置疑,但由教授組成的評議會(包括全體教授以及全體教職員)是否具有足夠的能力對學校的行政事務做出正確的決策是需要思考的問題。學校中的行政事務與學術事務具有本質的不同,行政事務是對學校的日常管理和各種服務,涉及到政府、社會多重關系之間的博弈;學術事務涉及到的是對教師和學生學術水平及學術能力的甄別。如果教授過多地參與政治斗爭,根據自身的政治立場去評價政治問題,將部分人的政治主張引入學校,并利用手中的投票權力來影響學校的行政決策,教授將演變為“政客”,其權力將出現“越軌”,導致濫用的結果。權力的無限放大對學校的良性發展毫無益處,對學校行政事務是一種傷害,對學術事務也是一種傷害。
回望十七年間北京大學評議會制度的變遷,從“教授治校”到“校長治校、教授治學”的轉變證明了大學人對自己應當擔負的社會職責和文化使命尚未形成自覺體悟,自我選擇、自我負責的民主自治意涵也并未成為大學人行為的支配邏輯。時至今日,在我國大學制度建設的過程之中,如何突破“人情社會”及“私德”的文化約制,在民主自治的基礎上遴選出大學制度的執行者與守護者的校長以及代表教師權益的教授會成員,逐步實現“學術自由、大學自治”的普遍性精神和基本的制度原則,這需要“社會上下、大學內外的共識,也需要大學主導者們的見識、勇氣和境界”[17]。
注釋:
①1925年,北京女高師學生因反對楊蔭榆任該校校長發起了“驅羊運動”。為鎮壓學生運動,教育部決定接收女師大,并改組為女子大學,時任司法總長兼教育總長章士釗自兼籌備處長。針對此事,北京大學評議會開會討論是否脫離教育部管轄。因代理校長蔣夢麟不在京,由教務長顧孟馀任主席。評議會成員共十七人,參會者十五人。會議歷時三小時之久,中途二人退席。投票取決時,支持與反對教育部脫離關系者各為六人。雙方同數,不能解決。主席顧孟徐參加投票,顧贊成脫離教部,贊成派以七票獲勝,脫離教部之案通過,釀成“北京大學脫離教育部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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