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亞偉,當代著名詩人,1963年出生于重慶市酉陽縣。1983年畢業于南充師范學院中文系(今西華師范大學文學院),20歲時寫出代表性作品《中文系》,在詩界具有廣泛的影響。1984年與萬夏、胡冬、馬松、二毛、胡鈺、蔡利華等人創立了“莽漢”詩歌流派。詩作收入《后朦朧詩全集》,為第三代人詩歌的發起者和代表人物之一。1993年下海經商,2000年創辦成都五谷田餐飲文化有限公司,在重慶和成都開設有數家“香積廚”酒樓連鎖店。現為酒樓老板、“共和(香港)出版有限公司”總編輯。主要作品有《中文系》、《少年與光頭》、《異鄉的女子》、《風中的關人》、《酒中的窗戶》、《秋天的紅顏》等。
天空的階梯
空中的階梯放下了月亮的侍者
俯身酒色的人物昂頭騎上詩中的紅色飛馬
今生的酒宴使人脆弱!沉湎于來世和往昔
我溫習了我的本質,我的要素是瘋狂和夢想
懷著掏空的內心要飛過如煙的社會
在社會上。一個人的視野不會過分寬遠
如同一雙可愛的眼睛無法照亮我的整整一生
我騎馬跑到命外。在皇帝面前被砍下首級
讓她明白這種簡單的生死只需要愛和恨兩種方
式來搞定
她看見了道理!在生和死的兩頭都不勸酒
不管哪路美女前來加入我內心的流水筵席
她的馬蹄也只在我皮膚上跑過
在朝代外發出閱讀人間的聲音
她就這樣在我命外疾馳。穿過一段段歷史
在豪飲者的海量中跑馬量地
而我卻在暢飲中看到了時間已漫出國家
她的去和來何曾與我有關
天空的階梯降到海的另一面
我就去那兒洗心革面,對著天空重新叫酒
秋天的紅顏
可愛的人。她的期限是水
在下游徐徐打開了我的一生
這大地是山中的老虎和秋天的云
我的死是羽毛的努力,要在風中落下來
我是不好的男人。內心很輕
這天空是一片云的嘆氣,藍得姓李
風被年齡拖延成了我的姓名
一個女人在藍馬車中不愛我
可愛的人。這個世界通過你傷害了我
大海在波浪中打碎了水
這個世界的多余部分就是我
在海中又被浪費成水
她卻在秋末的梳妝中將一生敷衍而過
可愛的人,她也是不好的女子
她的性別吹動著云。拖延了我的內心
我們
我們的駱駝變形,隊伍變假
數來數去。我們還是打架的人
穿過沙漠和溪水,去學文化
我們被蜃景反映到海邊
長相一般、易于忘記和撫愛
我們被感情淹沒。如今從矛盾中解決出來
幸福,關心著目的,結成伙伴
坐著馬車追求
我們是年齡的花,糾結成團
彼此學習和混亂
順著藤子延伸。被多次領導
成為群眾和過來人
在沙漠上消逝、又在海邊折射出來
三年前,我們調皮和訂婚
乘船而來,問津生死,探討哲學,勢若破竹
我們掌握了要點,穿過雪山和恒河
到了別人的家園
我們從海上來,一定要解決房事
我們從沙漠來,一定要解決吃穿
我們從兩個方面來,入境問禁。叩門請教
穿過了內心或傷口
理解、并深得要領
我們從勞動和收獲兩個方向來
我們從花和果實的兩個方面來
通過自學,成為人民
我們的駱駝被反射到島上
我們的舟楫被幻映到書中
成為現象,影影綽綽
互相替代。互相想象出來
一直往前走。形成邏輯
我們總結探索,向另一個方向發展
蹚過小河、泥沼,上了大道
我們胸有成竹,離題萬里
我們從吃和穿的兩個方向來到城市
我們從好和壞的兩個方面來到街上
伶俜、清瘦,見面就喊喝酒
相見恨晚,被婚姻糾集成團
又被科技分開
三年來,我們溫故而知新,投身愛情
在新處消逝,又在舊中懇求
三年后,我們西出陽關。走在知識的前面
使街道擁擠、定義發生變化
想來想去,我們多了起來,我們少不下去
我們從一和二的兩個方面來,帶著詩集和匕首
我們一見面就被愛情減掉一個
穿過塔城,被幻影到海邊
永遠沒有回來
我們就又從一和二兩個方面來
在學習中用功。在年少時吐血
勤奮、自強而又才氣綽綽
頻頻探討學問和生育。以卵擊石
我們從種子和果實兩個方面來到農村
交換心得,互相認可
我們從賣和買兩個方向來到集鎮
在交換中消逝,成為珍珠
成為她的花手帕,又大步流星走在她丈夫的前面
被她初戀和回憶
車水馬龍。克制。我們以貌取人
我們從表面上來
在經和緯的兩種方式上遭到了突然的編織
我們投身織造。形成花紋。抬頭便有愛情
穿著花哨的衣服投身革命,又遇到了領袖
我們流通,越過邊境,又賺回來一個
我們即使走在街上
也是被夢做出來的,沒有虛實
數來數去。都是想象中的人物
在外面行走。又剛好符合內心
酒店
我用腳踢遍了所有酒家的門很多年了
我一直想掉進你的掌心,老板
我想跟你發生不可分割的關系
想在恍恍惚惚的感覺中愛你
我喝酒,僅僅
是一場受傷過程然后
傷口要靜靜回憶很多的事情
你也該把自己弄進酒杯。該有
什么東西在體內快速來回,老板
你至少明白什么叫暈乎乎,這暈勁兒
朝人生的另一面抵過去。很久以前
那股血腥味就蓋也蓋不住
義不容辭地出來了
我想跟你發生不可分割的關系
有時你躲不掉,我的傷口在酒店里
揮動插在上面的匕首向你奔來
我用傷口咬死你。老板
夜酌
請你把我稱一下,看夠不夠分
請你把我從漏斗里灌進瓶子
請你把我溫一下
好冷的天氣
像是從前的一個什么日子
風猛烈地吹
越過黑點般的村莊整整齊齊地
風像一匹布
風被天山死死吸住了
我看到鬧鐘從回廊下來
擰瞌睡者的發條敲他們的鼻梁
從前的日子就從平原上
像一座城慢慢地立了起來
鬧鐘順回廊上去的時候
我就把我倒出來了。倒出來
就直冒熱氣,就朝從前的日子去了
倒出來的這酒勁就像一個人的腦袋
往上一抬一抬地就有了伴兒了
就走很遠的路摸黑而又摸
很寬很遠的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