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基雅維利國家思想研究

摘 要：建立一個君主國，然后改造人性，以此為基礎建立新型制度國家，實現自由和共和，是馬基雅維利理論的基本思路。

關鍵詞：人性；君主國；共和國

馬基雅維利，意大利政治家、思想家、歷史學家，西方近代政治學說的奠基人之一，出生在一個共和思想背景深厚的家庭。他并不像很多人對他的評價那般，如專制統治思想的支持者、政治的諂媚者、政治機會主義者。其實，如果不是從某個方面或者單從他某篇著作中去看，而是全面考察馬基雅維利的思想和著作，可以看出馬基雅維利是一個民族和國家獨立、政治自由和共和政體的堅定追求者。只不過，在馬基雅維利思想中，實現這幾個追求有一套內在邏輯。

馬基雅維利生活年代，意大利周圍的法國、英國和西班牙已經建立了強大而統一的民族國家和君主專制制度；意大利自身則正處于封建割據、內亂不斷、經常被教皇國挑撥離間、經常作為諸強國的戰場而存在。在意大利國內，常年的政治紛爭，人們出于獲利和自保，世風日下。爾虞我詐、互相攻擊、政治不講規則，毀謗、謀殺是人們政治斗爭常用手段。

對于馬基雅維利來說，要解救意大利，必須回答一個命題：建立一個擁有強大統治力的國家，對內能夠控制住道德已經敗壞的民眾，對外能夠抵抗列強對意大利的侵略；在國家建立后平穩社會的基礎上，利用宗教、法律的手段對民眾進行教育和改造，以培養出道德高尚、以公共利益為重的國民，最終在意大利建立共和政體，保持國家興盛。

在馬基雅維利看來，政治制度的形態以及國家的建立等都應該以人為基礎，以人性為基礎。脫離人性基礎的政治不可能得到實現。政治混亂的基礎是社會道德敗壞，人性墮落，而良好政治秩序的建立需要品德高尚、道德良好的人性為基礎。因此，馬基雅維利觀察現實政治從人性出發，構建一個良好的政治體系也從人性出發。所以在馬基雅維利的政治思考命題中，就是要實現一個過渡或者跳躍，即如何將道德品質低劣的人轉變為道德品質高尚的人，然后以此為基礎，建立一個政治自由和政治共和的國家。至于新君主國的建立、君主的道德、君主的軍隊和法律都是實現這個命題跳躍的中間命題，起一個橋梁作用，認識到馬基雅維利思想中的這一點非常重要。

通過常年觀察政治和政治中人的行為，馬基雅維利從人性、從人的經驗出發來建構其國家思想。在馬基雅維利看來，人類最初和動物一樣，分散活動，追求權力和財富是人類最基本的欲望。常識告訴我們，無論是權力還是財富，總是有限的，與人類無限的欲求形成強烈反差。因此，為了獲得更多的權力和財富，很自然人們進行不斷的爭斗。為了能夠在爭斗中獲勝，虛假偽善、反復無常、忘恩負義就成為人們的常態。如果任由人們如此發展下去，則社會終將有一天會在混亂和爭斗中自我滅亡。人類總是有智慧去解決現實困局的，人們為了良善生活，通過聯合起來，從自己的隊伍里選舉最有力和最勇敢的人擔任領袖。領袖制定法律，人們服從，從而建立起國家。

在現實腐化墮落社會中，一個新國家如何建立呢？認清這一點，是馬基雅維利的第一步。在《君主論》中馬基雅維利談到過共和國、世襲君主國、新君主國。馬基雅維利主要關注一個新的君主國如何建立。軍隊和法律首先進入馬基雅維利的視野。“一切國家，無論是新的國家、舊的國家或者混合國，其主要的基礎乃是良好的法律和良好的軍隊”。馬基雅維利認為，新的君主應該利用法律來統治民眾，人們只有在法律治理和約束下才會變得堅定、精明、文雅。也就是說，馬基雅維利認為，只有法律的統治方式，才有可能發揮改造民眾的作用。然而，法律一定要在軍隊的支撐下才能發揮作用，離開軍隊，將沒有人會服從法律。“如果沒有良好的軍隊，那里就不可能有良好的法律，同時如果那里有良好的軍隊，那里就一定會有良好的法律”。所以，軍隊是一個國家建立和治理的前提條件。如何建立一支強大的軍隊呢？是馬基雅維利命題中的第二步。在馬基雅維利看來，軍隊主要有兩種，一種是雇傭軍，另一種是市民軍隊。由于歐洲中世紀盛行將服兵役作為封建義務，因此，一個封建主的軍隊不可能很強大，為了彌補這個缺陷，雇傭軍隊制度很快在15、16世紀流行開來。作為外邦人或者外國人，雇傭軍的成員主要依據其所獲得的傭金來決定其立場，所以，依據經驗，馬基雅維利認為，一個強盛國家不可能建立在一支雇傭軍基礎上，而應該依靠由本國國民或者本市市民組成的軍隊。為了建立一個強大的、政治上忠誠可靠的市民軍隊，馬基雅維利認為，所有的17到40歲身體健康的公民都要接受軍事訓練，軍隊不光要做到裝備精良，更要做到忠誠于國家。而君主也要經過訓練和學習，以懂得領兵打仗的技能和戰爭的藝術。君主也應該將訓練軍隊、領兵打仗作為自身工作的重心。軍隊手中擁有軍隊，懂得戰爭藝術，同時如果能夠在國家上建立利益聯盟的話，就能應付各種威脅，保持一個國家的獨立。

建立一個君主國，并不是馬基雅維利的最后追求。國家建立后，如何改造民眾，是馬基雅維利命題中的第三步。法律和宗教進入了馬基雅維利的思考中。作為統治者發布的具有強制力的行為規范，法律能夠強制民眾服從各種規則、遵守各種道德，況且法律得到軍隊支持。公民的美德來源于教育，而良好的教育有賴于良好的法律秩序。宗教也非常重要。宗教可以引導人們關注共同的幸福，放棄個人的利益；宗教還可以鼓舞人們的斗志和勇氣；同時，宗教還具有一項獨特的功能，即擁有恐嚇的作用。因為害怕遭受宗教報應，人們不敢輕易違反宗教道德規則。具有良知和美德的公民是建立共和國和共和政體的基礎。

國家建立后，如何才能保持強盛和穩定？在《李維史論》中，馬基雅維利通過對古羅馬的研究，得出結論認為，古羅馬的強盛與其政治自由和共和政體緊密相干，古羅馬的偉大人物對前者也起了重要作用。建立一個民眾享有政治自由的共和政體以及共和國是馬基雅維利思想邏輯的第四步。馬基雅維利將偉大的立法者和混合政體結合起來，認為這是意大利政治未來的發展方向。偉大的立法者最懂得如何運用法律的力量來推進城邦的偉大的目標，現代的立法者可以從古代人的智慧中汲取經驗來為自己的事業服務。同時，共和國要保持穩定，建立一個能持續抑制公民私欲的政治制度非常重要，而這種制度就是混合政體。在混合整體下，容易培養起公民以公共利益為重的美德，并在社會各個部分之間保持力量和利益的平衡，對共和國持久興盛至關重要。

參考文獻：

[1][美]列奧斯特勞斯：《關于馬基雅維利的思考》.

[2][英]昆廷斯金納：《馬基雅維利》.

[3][意]馬基雅維利：《李維史論》《李維羅馬史論》《君主論》

徐大同：《西方政治思想史》第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