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驗德育——提高德育實效性的新方向

前蘇聯學者費迪說：“道德規范之于人，猶如遠行者的面包、沙漠上的水，沒有他們就沒有生命。倘若失去良好的道德氛圍，人類社會就可能變成一群野獸。”但丁的一句話至今仍縈繞在人們的腦際：“道德常常能彌補智能的缺陷，然而智能永遠填補不了道德的空白。”我們也一直在提倡著“德育為首”的教育理念，但是，今天我們卻發現，我們的“德育為首”的實效性卻與我們的設計目標存在較大的差距。我們的道德教育到底存在什么問題？關鍵是德育缺失德育主體的親身體驗。

一、體驗德育提出的背景及內涵

體驗是生命存在的直接形式。道德教育之所以不能進入學生的心靈深處，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它在很大程度上忽視了學生心靈的體悟、情感的激發、生命之間的交流。只有重視學生的生命體驗才能真正激發育的生命意識和生命活力，彰顯德育關注精神、提升境界、完善生命的能。因此，道德教育應以生命為基礎，引導學生在鮮活的生活世界中不體驗、反思、感悟、理解生命，體驗生命的偉大與渺小、反思生命的意義價值、感悟生命的奧秘與脆弱、理解生命的有限與無限，在真實的生活世界中展現、提升、豐富、完善生命，使道德教育真正成為與生命共生、共融、共長的過程。生命體驗德育是對知識性德育的反思與超越。知識德育模式遺忘了生活世界，遺忘了鮮活的道德體驗，從而喪失了自身的活力和實效性。因此，當前道德教育在批判知識德育的基礎上，倡導一種道德體驗論：“道德體驗論將教育者改稱為‘導引者’，受教育者改稱為‘體驗者’，凸顯道德教育的主體性、情境性和生成性，從體驗活動和體驗課程的融合上展開實踐探索。”這正是生命道德體驗德育的主要理論旨趣。

體驗德育是一種含有價值判斷的關系融通性體驗。體驗的不斷深化意味著個體周圍關系世界的擴展以及他對這種不斷擴展因而也日益復雜的關系世界的融通性的提升。體驗者對周圍關系世界的融通性越強，照應周圍關系的意識越強烈、智慧越高，其行為的道德性也越高，最后從三重生態（自然生態、類生態和內生態）關系獲得融通性領悟。但在現實生活中個體對周圍關系世界的融通性領悟力常常受到遮蔽，以有限的邏輯推理去理解無限多樣化的生態關系常常出現個體只看到自己及與己密切相關的人或物的存在價值，而忽略以至否定他人、他物以及與自己關系不甚密切的人或物的存在價值，于是其道德境界被限定，引發周圍關系緊張、不和諧以至紊亂態，進而影響到與其有關的人和物的正常生存，限制該關系世界的生存質量。即通常所說的“不道德”現象，其實是一種“道德有限”。個體人對周圍關系世界的領悟越是局限，其行為的超越性越低，道德境界也越低，其生存質量越低。當一個人對周圍關系世界的領悟趨于狹窄化、片面化的時候，其道德境界就會反向下滑，最后可能突破人類的底線倫理，而淪落為俗人、假人或歹人。可見，體驗雖有境界的不同，但總是帶有道德意涵的，因此說體驗的本身就具有道德教育的價值。

二、體驗德育體驗模式的特點

體驗道德模式并不從基本立場上反對知性論的道德教育，而是尋求一種新的“視界融合”，強調情感和認知的涵容互攝。學校道德教育不僅傳授關于道德的知識和發展道德認知能力，還要發展道德情感，促發行動，達到學做合一、使知情行合一，使體驗者在踐履中生成新道德。

體驗德育模式有四個基本特征：

（1）關注體驗者在社會生活和自然之境中的實踐時空，凸顯人的道德體驗過程和道德體驗境界；

（2）悉心引導學生成為真正的體驗者，沉入生存領地，有所經歷、有所運思、有所體驗；

（3）重視關系互動和情緒、情感的作用機制，看重師生間的人際交往——理解、高峰體驗、環境氛圍等潛移默化的影響；

（4）“教育者”成為“導引者”，“受教育者”成為“體驗者”。不斷提升完善生命的境界，不斷拓展生命的價值，達到至真、至善、至美的境界。

三、體驗德育對舊有德育的影響與啟示

1.拓展德育研究的視域

德育研究從某種意義上說是關涉心靈、靈魂、精神的學問。德育研究的深化與拓展需要融入研究者自身的生命情感體驗，需要體察、關懷研究對象的生命情感和變化。生命道德理念的提出使德育研究進一步認識到體驗的方法論和本體論價值，對拓展德育研究視閾、更加深刻認識德育本質、深化德育研究有著重要的理論意義。德育是一種生命體驗的教育，使受教育者通過體驗認識生命價值，拓展生命意義，提升生命境界，促進生命的發展與完善。

2.注重挖掘中國文化傳統中的體驗式德育資源

中國文化傳統中有豐厚的體驗式德育資源，我國文化傳統中注重慎獨、內省、體驗的悟性思維值得我們進行深入、系統的研究和借鑒。中國人的思維模式深受中國傳統哲學、儒家學說和佛教的影響。其提倡的是“天人合一”、“天人和諧”。如孟子所說的“盡心知天”，董仲舒所說的“天人感應”。與強調理性的西方傳統哲學不同，中國的傳統思想強調的是悟性。同時，漢文化一貫崇尚中庸之道，強調辯證思維，以散點式思維方式觀察事物，以整體性思維為有機體進行籠統的直覺綜合。整體性、一元性、收斂性形成了漢民族思維模式的主要特征。我們應注重加強對這些資源的挖掘、梳理、甄別，深入研究體驗式德育的理念、內容、方法，有效整合文化傳統中相關德育資源，推動體驗式德育生動、活潑、高效地開展。

3.以體驗的方式進行德育研究與實踐

以情感、精神、生命體驗的方式去研究、學習、實踐、感悟道德的力量，注重用生命體驗的方式去審視、反思德育中的基本問題，以生命體驗的方式進行研究與實踐，是體驗式德育實現教育者與學習者、人與自然整體的生命融通、境界提升、意義拓展、價值增值的有效途徑。

（作者單位：江蘇省泰州中學附屬初中；

揚州大學教育科學學院教育管理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