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電視“方言言說”的新思考

摘 要： 普通話與方言二者存在于一個辯證的統一體中，而非你存我亡的關系。推廣普通話并不意味著消滅方言，方言電視節目不會妨礙普通話的推廣，方言及方言電視節目有其存在的必要性，但方言電視節目應把握好質與量的關系。

關鍵詞： 電視“方言言說” 方言 普通話

近年來，方言電視節目大量涌現，如濟南電視臺用濟南話播出的《有么說么》、杭州電視臺西湖明珠頻道用杭州話播出的《阿六頭說新聞》、廣州地區用粵語播出的《新聞日日娣》等。人們對電視“方言言說”的評價褒貶不一，怎樣看待這種語言現象，值得探討。

相對于其他節目，方言電視節目的特點是輕松娛樂，老少皆宜，雅俗共賞，具有很強的貼近性和地域色彩，能夠滿足一部分受眾聽鄉音、知鄉音的心理需求。方言電視節目的另一特點是創新程度高，節目形式和表現手段不斷翻新，節目資源渠道與取材均本土化，因而資金投入少，制作成本低，但收視率一路攀升。

自上個世紀以來，很多電視臺尤其是地市級電視臺都在爭相開辦方言類電視節目，天津電視臺公共頻道用天津話播出的《二哥說事兒》等都是在本地區甚至在全國都非常有名的節目。重慶電視臺《霧都夜話》的成功掀起了川渝方言電視欄目熱潮，湖北荊州電視臺的《壟上行》是為農民服務的節目，現在全國聞名。據統計，到目前為止，已開辦方言類電視節目的電視臺有重慶、廣東、四川、浙江、湖南、上海、山東、天津、湖北等臺，而且這些方言類電視節目的收視率節節高升。在眾多的媒介信息傳播形態中，方言類電視節目的出現和興起確實是一個非常引人注目的傳播現象。方言是特定區域歷史文化的積淀，具有鮮明的區域民俗特性，是民眾基本的交際和信息傳遞工具；電視是一種大眾傳媒的主要傳播方式，作為大眾傳播主要媒介的電視與承載著地區文化歷史特色的方言的“聯姻”，正在以一種強有力的姿態，頑強地實現電視節目形態新的轉型。

方言電視節目大量涌現，人們對方言電視節目的評價褒貶不一。從語言形式上來看，一些人認為電視方言言說貼近老百姓話語，在節目上是一種創新，且滿足了那些不會說普通話和不愿意說普通話的民眾的需求，是一類好節目；一些人認為電視“方言言說”極大地挑戰了普通話的權威。在我國，電視媒體的覆蓋率非常高，2002年我國的電視人口覆蓋率為94.18%，電視傳媒在對普中發揮著很大作用。人們認為電視傳媒的影響力很大，電視“方言言說”不符合國家政策法規的要求，不利于普通話的推廣，他們對方言電視節目存在抵觸情緒。他們對國家的推普工作有誤解，認為普通話和方言是完全對立的，推廣普通話就是人為地禁止方言、消滅方言。

另外，有一些人則過度擁護方言電視節目，甚至拒絕說普通話，比如筆者在四川上大學時，當時本校本省的大部分學生都不說普通話，不愿意說普通話，在任何場合他們都只說四川話，尤其是男孩子，認為推普就是要消滅方言，他們有意無意地捍衛方言。這些誤區都源于人們對方言與普通話間的關系欠缺正確的認識，對推普存在誤解。

其實語言的存在需要多樣化。多樣化也是語言發展的要求，是語言能量的發散，是語言資源的開發。多樣化的根源在于人的多樣化（各人的層次的不同和人群的層次不同），在于人的社會關系的多樣化。既然人的多樣化和社會關系的多樣化是客觀事實，那么連接人際的語言生活自然表現出多姿多彩的特色，語言是實現人際關系的最終方式。方言是實現交際的需求。如許多場合（老鄉聚會）需要方言幫助我們更好地完成交際。還有一些語境下，比如有些笑話其幽默效果必須用方言才能十足地體現其幽默韻味，我們也會發現有些情況用普通話表達不如方言表達的效果。

方言電視的創作對今后了解和研究具有地域特色的文化提供了非常珍貴的資料。方言劇實際上是一種大眾文化具有傳承文化的力量。

當前，方言學界有“方言瀕危”的擔憂，并高聲呼吁拯救方言，方言電視的確是拯救方言瀕危的途徑之一。從語言保護的角度看，方言電視節目有其存在的必要性。方言類電視節目本身就是在傳承方言，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是對人類語言多樣性的最直接有效的保護和促進。語言與文化密不可分，方言可以反映區域化的文化，在一定的范圍內使用方言可以獲得區域民眾的文化認同。

國家推廣普通話的目的，就是幫助人們掌握和使用全國通用語言，是為了使民眾由單語交際水平提高為雙語（雙方言）或多語交際水平（即在說方言的同時，也會說能說普通話）而不是禁止和消滅民族語言和漢語方言。有人認為媒體的“方言言說”“抵消了國家推廣普通話的努力，延緩了推廣普通話的進程”。

方言是語言多樣性的客觀需求。普通話與方言并非你存我亡、你死我活的對立關系，而是處于一個有層次的統一體中。方言電視節目對于傳承地域文化起著重要作用。推廣普通話并不是消滅方言，而是通過推廣普通話消除地域交流障礙，提高交際值。方言電視節目是普通話電視節目的一種補充和調劑，對傳播與傳承地域文化起著重要作用，且不會危及普通話的權威地位，不會妨礙普通話的推廣。方言及方言節目都有其存在的理據。

我們應該看到一些不好的現象，有的方言欄目中有方言使用不恰當的現象，還有大量方言電視欄目匆忙推出，質量不高，因此方言電視節目應加強自我規范。方言電視節目應把握好兩個問題：一是“量”，我們在看到方言電視節目價值的同時，要堅持共同語作為電視節目的主流傳播語言，方言類節目只能作為普通話節目的有益補充和調劑。二是“質”，避免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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