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層自治場域中公民精神的存在樣態及其反思

摘 要：基層民主自治的發展亟待具有公民精神的積極公民。公民精神的現實樣態存在著理論層面的“匱乏”共識與危機刺激下“集體頓悟”兩種截然不同的判斷。以實證探究基層自治場域中公民精神的真實存在樣態，并依從中國語境對公民精神成長樣態及建構模式等進行反思。

關鍵詞：基層自治；公民精神；樣態；反思

中圖分類號：D035 文獻標識碼： 文章編號：1004-1494（2013）05

黨的十八大報告提出，要“完善基層民主制度，保障人民享有更多更切實的民主權利。”城鄉基層民主自治制度為發展基層民主做了制度準備。然而，“健全和穩定的現代民主不僅僅依賴于結構與程序，而且還依賴于同樣敏銳地體現民主價值的制度一樣重要的東西——公民的民主品性與態度”。就我國基層民主自治場域中公民精神的存在樣態而言，除了因汶川地震等自然災害刺激下的公民精神“集體頓悟”和“意識震撼”外[1]，更多形成了公民精神匱乏的理論共識。這種觀點認為，至上而下的嵌入式的制度設置背后缺乏真正源自自治主體的個體公民精神生發，城鄉基層自治制度缺乏公民精神的內在支撐，其自治運行和公共參與不是源自內在的政治生活和自我成就的需要，而是源自于從眾式的“集體無意識”涌動，表現出“形式民主”而缺乏實質內涵。這種形式化的基層民主只能以制度的完美彌補形式化的參與不足，無法從根本上提升基層民主自治的實效性和自治水平，這反過來又抑制公民精神的生發。這一觀點從應然層面對公民精神的生成機理及發展邏輯的分析具有合理性。但其對我國公民精神的現實存在及發展理路的分析還缺乏足夠的經驗材料和現實依據，特別是市場經濟的發展、城鄉基層民主自治的實施，具有理性利益訴求的公民個體對責任意識與公共精神有了更理性的思考，使得基層自治場域中的公民精神的存在樣態有了更多的經驗材料和事實依據。為此，本文從城鄉居民在自治實踐中的外在行為和內在價值追求等因素探究公民精神的現實存在樣態，以期準確把握基層自治場域中公民精神真實存在。

一、公民精神的基本內涵及測量維度

自上世紀80年代公民研究形成了一股學術熱潮以來，各學術流派按照固有的研究邏輯并關照現實變化，構建其獨特的理論架構。盡管如此，中國語境中的公民精神內涵也并非無共識可循。理論的價值“不是要考察所謂的價值本身，而是要考察現實的社會生活是如何有價值地展開的”[2]。公民精神的探究也應服務于“有價值的現實生活”。中國從傳統向現代變遷中促進公民精神生發的客觀社會生態，以及中國從封閉向開放變遷中借鑒與吸收促進公民精神內涵完善的公民理念，是公民精神達至“有價值的現實生活”的基本前提和理論預設。前者如促進公民契約意識與理性精神的市場經濟，促進公民價值觀認同和公共意識的傳統文化，促進公民交往的社會互動與公民社會組織發展的基層民主自治等客觀社會生態，這些社會變遷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中國傳統的臣民意識和自我封閉的心智習慣。后者是對在世界一體化進程中形成的具有普適性的文明成果的消化和吸收，如主權在民的權利觀被中國化為人民當家作主，但不停留在觀念層次，而是注重其可操作化為基層民主自治等。基于此，公民精神是指公民作為具有公民身份的個體對共同體關懷的態度和行為，是公民在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生活等方面對公共生活的認知、情感體驗和行為方式的總和。它具有四個方面的規定性，其一關心公共生活，且具有一定的知識，其二參與正式或非正式的公共討論，其三通過選舉等方式參與公共生活實踐，其四形成個體參與效能感 [3] 。

操作化的公民精神測量維度分為公民身份認知、價值觀認同、公共事務的關心及公共參與行為等四個一級指標。公民身份認知是對公民個體作為社會成員的角色和地位的了解，是展示公民精神的基礎性因素。這一指標分解為自我認知，權責認知、基層自治組織信心及國家觀念；第二個一級指標價值觀認同，是具有公民身份的個體在基層自治場域中的自我實現而展現出的具有公共性的價值觀念，它分為基礎素養、潛能預期、自我滿足及公共精神等指標；第三個一級指標為對公共事務的關心，其二級指標分為結社意愿、關注基層自治、關注基層自治中公權力角色及自治性狀等；最后一個一級指標為自治參與行為，這是體現公民精神最直接最具價值的指標，它包括參與意愿、參政議政方式、參與角色定位及參與實效等二級指標。

為了準確掌握公民精神現實樣態，課題組于2012年11月對徐州十三個區縣居住超過一年的中國籍公民進行問卷調查，共發放問卷500份，回收498份，有效問卷495份，回收率99.6%，有效率99%。樣本年齡分布為18—60歲，其中本科學歷以上占41%，年收入85%以上超過2萬元，男性283名，女性212名。鑒于我國城鄉二元社會結構的特殊性，在經濟發展、社會進步、文化傳承，特別是市場經濟的發展程度等方面表現出了較大的差異，因此將城鄉作為測量載體，既能了解經濟發展較好的城市公民精神的構成樣態，也可了解相對落后地區的公民精神的差異性存在。調查具有相當的代表性

二、基層自治場域中公民精神的存在樣態存在樣

本文運用 SPSS14.0 的單因素方差分析（One-Way ANOVA，F 檢驗），和均數比較（Compare Means）中的單樣本 T 檢驗（One-Sample TTest）模版進行數據分析。通過F檢驗尋求在經濟發展程度、文化傳承及市場成熟程度等方面存在顯著差異的城鄉之間各變量數值的均值是否存在著統計學意義上的差異。利用各變量均數比較中的單樣本T檢驗模版進行數據分析和檢驗，即按照國際慣例（滿分為5分）75%的達標標準，樣本各變量指標均數值與國際慣例的比較，并通過T檢驗，從而獲得其統計學意義上對比值。

（一）公民身份認知。公民身份是個體在與共同體的互動中具有權利與義務規定性的社會地位與角色，在基層自治場域中表現為個體與基層自治組織間的權利義務關系，個體對這一互動關系的認知程度是公民精神的重要指標。其二級指標設計了自我認知、權責認知、基層自治組織信任及國家觀念等四個二級指標，分別標識公民精神的四個基礎認知，即對自我認知、基礎理論、自治現狀及公民精神在國家觀念形態上的表現，從認知層面了解城鄉居民的公民精神性狀及差異。

表一：城鄉間公民身份認知樣態的均數分析

公民身份認知

工作地

自我認知

權責認知

自治認知

國家觀念

均值

標準差

均值

標準差

均值

標準差

均值

標準差

城市

4.02

0.34

4.13

0.32

4.23

0.34

3.92

0.52

城郊、城鎮

3.59

0.51

3.78

0.61

3.88

0.60

4.20

0.36

農村

3.41

0.36

3.50

0.42

3.22

0.36

4.38

0.37

Sig值（F檢驗）

三地均值

Sig值（T檢驗）

0.02

3.67

0.06

0.00

3.80

0.01

0.03

3.78

0.03

0.13

4.17

0.00

注： 以上均值最高值為 5分， 最低值為 1 分， 以下各表同。

就公民身份認知而言，選取了“公民知識的積累程度”“公民素養的自我評價”“自治組織的信任程度”“公民的國家認同”等問題反映上述二級指標的得分情況。從分值分布情況看，三地的四項指標均值都超過了國際3.5的得分標準，經過與3.5分的國際達標值是否構成差異的T檢驗后發現，除了自我認知外的其余三項都通過了T檢驗。從三地的差異性上看，三地除國家觀念外的其余三項得分具有相同的表現，即得分分布從城市、城郊、農村依次遞減，城市均值大大高于農村均值，農村在自我確認、自治信心兩項還未達標，分別得分為3.41、3.22，國家觀念還未通過F檢驗。從整體上表明了隨著基層民主自治制度的推進，城鄉居民在公民身份認知表現出了相對較高認知水平。而城鄉間的經濟發展水平、教育程度等方面對公民身份認知具有顯著影響。數據還顯示，在“國家觀念”指標上，三地均值4.17，大大高于前三項指標， 表明隨著國力的增強，基層民主建設為城鄉居民提供了更為豐富的生活空間，民眾在社會性公共產品獲得了較大滿足，“國家”抽象的形象通過自治設置獲得了具象而具有了目睹性、觸摸性和可感悟性。

（二）價值觀認同。價值觀是個體對外在事物意義的評價與判斷。它表現為以價值取向與追求為核心的價值目標和以價值尺度與規則為核心的價值評價。基層自治場域中公民價值觀認同是對自我價值預設與實現和社會公共導向的規定。價值觀認同是公民精神生成的內趨力。問卷設計了基礎素養、潛能預期、自我成就及公共精神等四個二級指標，從公民素養的基本認識開始，對自我在基層自治中的自我預期和自我實現的同時，接受公共性價值判斷，從而在認同層面了解城鄉居民的公民精神性狀及差異。

表二：城鄉間價值觀認同樣態的均數分析

公共觀念認同

工作地

基礎素養

潛能預期

成就自我

公共精神

均值

標準差

均值

標準差

均值

標準差

均值

標準差

城市

3.98

0.31

4.37

0.34

4.28

0.35

3.98

0.36

城郊、城鎮

3.55

0.26

4.01

0.31

4.02

0.33

3.76

0.33

農村

3.22

0.17

3.74

0.22

3.84

0.27

4.01

0.18

Sig值（F檢驗）

三地均值

Sig值（T檢驗）

0.12

3.58

0.05

0.02

4.04

0.02

0.24

4.05

0.03

0.00

3.92

0.00

從均值上看，三地四項指標都超過了3.5的得分標準，且都通過了3.5分的國際達標值差異性T檢驗。但基礎素養勉強達標，而公共精神3.92的均值也不高。這些盡管表明了基層自治場域中公民精神的良好表現，但更多的表現為個體在成就自我方面的突出表現，而作為公共性導向方面還有較大發展空間。從城鄉差異上看，具有市場導向性的理性精神、自我成就等問題都呈現由城市到農村遞減的分布態勢（基礎素養和成就自我沒有通過F檢驗），表明市場經濟下公民在私域空間的自我建構具有積極意義。但公共精神指標中農村均值4.01略高于城市3.98，而農村的公共精神還存在進城農民工與傳統從事農業勞作者之間的較大差異，但農村公共精神的高得分并非緣自農村市場經濟成熟度，更多緣自傳統熟人社會中的互惠習俗和純樸的集體觀念。

（三）公共事務的關心。對公共事務的關心主要表現在對基層自治的政策期待、自治現狀評價、公權力在基層自治中的角色及對基層自治的信心等四個指標，是公共價值認同基礎上為實現公共行為所做的智力權衡。

表三：城鄉間公共事務關心樣態的均數分析

公共事務關心

工作地

自治期待

自治性狀

公權角色

自治信心

均值

標準差

均值

標準差

均值

標準差

均值

標準差

城市

4.28

0.17

3.93

0.25

4.35

0.31

4.22

0.37

城郊、城鎮

4.23

0.22

4.01

0.22

4.17

0.35

4.20

0.35

農村

4.25

0.19

4.12

0.18

3.93

0.28

4.34

0.32

Sig值（F檢驗）

三地均值

Sig值（T檢驗）

0.02

4.25

0.04

0.12

4.02

0.31

0.02

4.15

0.01

0.01

4.25

0.00

從總體而言，城鄉居民在關心公共事務方面具有較強的穩定性，四個指標得分都超過4，對基層民主自治的制度設置具有很高的認同度和對未來具有較高的政策期待，且除了自治性狀外都通過了T檢驗。值得一提的是對自治期待4.25的得分與自治信心4.25具有相同的得分，表明對基層自治的理想目標與克服制約基層自治運行的阻礙都充滿信心，對基層政治精英具有較高的期待。公權力在基層自治的影響力表現出了較大的城鄉差異，城市公權力（4.35）的高分值與農村公權力（3.93）的低分值形成對比，城市公權力高分表明了公權力運行獲得高度認同的同時，也對市場經濟完善進程中基層社會組織期待和承擔更多責任的強烈愿望；而農村公權力的低分值表明，盡管村民自治給予村民公民身份地位和權利，但對公權力致力于農村發展和社會進步給予更多的期待。

（四）公共參與行為。公民精神的展示最終還是要通過公民在基層自治中的參與行為表現出來，公民參與行為由參與主觀意愿、對自身參與角色滿意度、參與實效及自我成就感等指標構成，它囊括了參與行為的主觀意愿、客觀現實及未來動力等因素。從公共參與行為層面了解城鄉居民的公民精神性狀及差異。

表四：城鄉間公共參與行為樣態的均數分析

公共參與行為

工作地

參與意愿

參與角色

參與實效

參與成就

均值

標準差

均值

標準差

均值

標準差

均值

標準差

城市

4.36

0.19

4.04

0.25

3.45

0.29

3.84

0.33

城郊、城鎮

4.32

0.24

4.02

0.22

3.78

0.27

3.97

0.29

農村

4.28

0.17

4.18

0.18

3.97

0.36

4.04

0.31

Sig值（F檢驗）

三地均值

Sig值（T檢驗）

0.00

4.32

0.01

0.22

4.08

0.32

0.01

3.76

0.03

0.00

3.95

0.02

強烈的公共意志只表明公共觀念的堅定信念，它并不必然轉化為公共參與行為。因為公共參與行為除了具有公共參與意愿外，還要受到諸多客觀環境的制約，直接影響到參與角色的滿意度和參與實效。就參與意愿而論，無論城鄉居民都具有強烈的參與意愿，分別得分為4.36、4.32、4.28，但對自我參與角色、參與實效和成就感并不十分滿意，得分均值分別為4.08、3.76、3.95，甚至在參與實效方面城市得分僅為3.45，尚未達到3.5的達標率。這表明城鄉居民的自治參與中存在著主觀愿望與客觀現實還有較大差異，從公民行為中煅造公民精神還有較大空間。在參與行為中城鄉差異并不明顯，甚至在參與實效和參與成就感上農村還略高于城市，但這并不表明農村基層自治比城市基層自治的制度設置、參與程度等方面有更成熟的運行機制，更多的是他們之間的衡量標準及參與增量上存在差異。

三、反思與結論

從公民精神的四個一級指標公民身份認知，價值觀認同、公共事務的關心及公共參與行為的測數據看出，我國城鄉居民公民精神從整體上表現良好，且呈現城鄉間的顯著性差異。如果將得分分值以4.0和3.5為界分為“優”“達標”及“不達標”三個檔次，那么十六個細分的二級指標中全部通過了國際標準達標值3.5，半數指標都達到了“優”的標準，特別是反映市場經濟的成就自我和自我潛能等指標更具有良好表現。僅達到達標值的主要集中在公民身份的認知（自我確認、權責認知、自治認知，分別得分為3.67、3.80、3.78）價值觀認同（基礎素養和公共精神，分別得分為3.58、3.92）和公共參與行為（參與實效和參與成就，分別得分為3.76和3.95），表明城鄉居民在公民基本素養和公共意識方面還有較大不足。但從總體上表明了我國城鄉居民在微觀層面上的公民精神開始基本養成。從城鄉差異來看，整體上城市公民素質優于農村，但也存在著國家觀念、公共精神、自治性狀認識、對自治信心及公共參與方面的城鄉逆差現象。這表明城市優越的自然條件、經濟體制和人文環境的并不意味著就會更有利于公民精神的長成，公民精神、公民德性并非是“良制”的自在之物，也不是政府持中立立場下“多元價值觀”搏弈的結果，而是需要政府在倡導公共精神方面有所表現。當然，分析公民精神還需要對城鄉居民公民精神的表象及其內在差異性根源作必要的反思，以便尋求我國公民精神培育之道。

第一，我國城鄉居民公民精神表現，具有歷史文化的傳承。從權責認知指標中發現，除了發現權利分值大大高于責任的分值外，還發現公民責任中出現以對家庭責任與對社會及國家責任的顯著差異。如“子女有贍養老人的義務”，得分平均值為4.98，接近滿分。該問題的高分值表明了背后隱藏的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孝道”，以及對法定義務認肯的文化特質。換言之，人們對法定義務的踐履既非人們完全基于契約堅守，也非屈服于法律的強制性，更多的是對傳統文化的傳承，是國家法定義務獲得了傳統文化支持。 另外，對公民權利認知度總體得分較高的同時，也存在著一些權利認知度得分較低而表現出其文化特質。如“公民的結社自由權”的平均得分僅有2.18。這一得分大大超出我們意料，通過深度訪談發現，居民特別是農村居民缺乏結社自由的經驗認識，即使部分居民從理論上認識到結社自由的現實價值，但在實踐中也會持否定態度。究其原因則是傳統文化中的禮治思想，認為鄉土中國具有濃厚的禮治傳統，對禮制的遵守可以達致有序與和諧，禮治是不需要群體施壓和利益集團的功利性訴求，禮制的遵守僅通過基層里社、宗族等社會群體組織即可得以有效踐履而不需要另設社團組織。當前，社會日趨增強的流動性盡管在較大程度上淡化了禮治思想，但中國鄉土社會中的“差序格局”沒有發生根本性變化，只不過將其從鄉土社會移植到城市，城市中新型的“差序格局”盡管放棄了禮治所依托了傳統社會治理結構，但并沒有形成現代結社意識，而是仍舊保留著傳統“熟人社會”中的文化認同和松散的熟人生活圈，這也是公民社會難以發展的文化根源。

第二，消極公民需要注入積極內涵。市場經濟的發展為自我與社會爭得了相對獨立的活動空間，實現了社會流動與交往的自由和便捷，促成了公民精神的生發和個體主體性的發展。這從價值觀認同中的自我成就與潛能預期的分值（4.05和4.04）可以得到映證，凸顯其主體性的公共參與意愿得分更是達到4.32的高分。然而，市場經濟在“利益最大化”的經濟訴求而張揚自我意識的同時，卻淡化甚至否定了人的公共精神和社會責任，對基層民主自治表現出消極參與。如在公共事務的關心上，對基層自治的高預期（4.25）不是通過公共精神（3.92）的養成和公共參與（3.76）來達到，而更多的是希望于政府行為（4.15）而表現出被動性；在“選舉權”與“被選舉權”的選擇上，人們更多的是主張“選舉權”而不是“被選舉權”，因為“選舉權”是受控于“我”，“我”具有“選”與“不選”的消極選擇，而“被選舉權”由除了“我”單一的“參與”外，還要爭得“他”的同意與授權，這是“我”無法控制。從這一角度上講，公民精神還表現出了較低的水平，而城鄉基層自治還缺乏足夠的思想基礎，公民還是消極公民。

第三，政府的有形之手對于公民精神的培育具有根本性意義。由于公民精神是一個極具包容性的概念，對公民精神的界定還僅是一種探索性研究。這種探索性考慮到了兩方面的問題：一是城鄉公民精神存在樣態兼具了公民的應然政治訴求和城鄉基層自治場域中的實然存在。前者關照到了體制性因素的干擾，將公民精神的現實樣態和發展主導回歸公民自覺，但主觀性判斷具有泡沫之嫌；后者關照到主觀判斷的虛化現象，如對自我的評價，但又可能存在體制性因素的干擾。將兩者結合起來才達致事實的真實，數據也反映了城鄉公民精神的表現與自治實踐還有較大差異。二是城鄉公民精神整體提高當然反映市場經濟在自我成就等公民精神指標上的積極意義，但不能否定是政府權力讓渡和下放，基層民主自治和公民自治參與實踐生成的公民精神的現實樣態。將政府與市場結合起來才既反映公民精神的真實樣態，也在公民精神培育的主導方向上同時兼顧政府與市場的雙重作用。就數據反映出的情況來看，城鄉市場經濟的成熟度并不能完全左右公民精神的培育，而政府的有形之手往往在更大程度上能主導公民精神的培育。如城鄉居民在認知層面上盡管表現出了城市高于農村，但城鄉表現得都不太理想。這并非市場行為使然，而更多反映了政府主導下的公民教育還不夠深入，基層自治實踐的民主“培訓”功能還沒有發揮出來。另外，對自治的高預期（4.25）和高信心（4.25）是基于對公權力角色的高度認同（4.15）為前提，這就出現了自治意愿與政府介入的矛盾心理，這無疑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但就本研究而言，這一“矛盾”是主張政府在基層民主自治的政制設置、自治組織的培育和公民教育等方面承擔更多的責任。

？ 收稿日期：2013-05-06

基金項目：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項目《和諧社區建設的公民精神培育視角》（JGG110789）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甘永宗，男，中國礦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公民教育研究。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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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張艷芬，孫斌.信仰：從可信到確信——試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中的信仰問題[J].中共浙江省委黨校學報，2009（1）：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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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張忠友